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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阑珊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3(1 / 1)

殿外,急急赶到的赵长松,看着冲天火光,滚滚浓烟,话来不及说一句就要冲进去救人。却在冲进去的当下,看见从火光里头出来的厉染。厉染全身湿透,脸黑了大半。却不顾旁人,打开怀里的盒子。在阁楼里头情况复杂没发现,此时厉染手上全是燎泡,盒子是金属质地,外表非常滚烫,厉染拿下来时不觉得,看见里头虽有边角被熏黑却还算完整的婚书,厉染松了口气,才觉得双手焦灼异常。再看里头的两块玉牌,刻有杨凤霖那块的玉牌已经碎裂了,成了两半。厉染双膝跪地,眼圈迅速的泛红,嘴唇哆嗦,轻声道,“碎了……”赵长松一见,整个人都愣住了。皇室有规定,皇室中有人过身,玉牌会由伽蓝殿主主持仪式压碎放置盒中。杨凤霖出事的事情,除了厉染和他身边的少数几人,无人得知。这玉牌竟是自己碎了?那亲王殿下,他……西南最东边一个小渔村里 ,破败四面透风的屋子里头,用木板搭起来的简易床板边,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脏乱的小女孩,看着床上终于睁开眼睛的男人,开心得手脚并用跳起来,姿势极其不协调,还有些搞笑。擦了一把挂在唇上的鼻涕,裂开嘴。“你终于醒了!”杨凤霖睁开眼,眼前有些模糊,能看清跟前人的轮廓却看不见具体的样子。再加上耳边一阵叽里呱啦,听不太懂的西南方言。杨凤霖又闭上眼,这还不如昏过去。那孩子见他又睡过去,急了。“你可不能再睡了,都醒醒睡睡快半个月了。村医说了,你要是再不醒,就活不成了。别睡了!”那孩子晃着杨凤霖,差点把他摇吐了。说了半天,他就听懂了半个月,活不成。勉强睁开眼,想抬手制止,却发现抬不了,周身不知道被什么固定住,身体都是绷直的。那孩子吸着鼻涕,“你身体好多地方骨折了。”好吧,骨折,他听懂了 。“这是哪?你是谁?”杨凤霖长久没说话,试了几次才发出声。那孩子啊了半天,才听明白。“你问我是谁?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我还没问你是谁呢?”杨凤霖被这孩子的大嗓门轰得脑袋直发晕,头一歪就想吐。那孩子赶紧将他撑起来,利索的拿过一个破盆接了他的呕吐物。红红黄黄的一堆,气味难闻。那孩子却一脸欣喜,“好了好了,终于吐了,我去叫村医,你能活了。”孩子一溜烟跑没影了。杨凤霖睁着眼,空气慢慢的吸进肺里,还能清晰的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我……还活着。第四十九章 看不懂伽蓝殿正殿的阁楼烧毁了大半,随处可闻焦味。还好火势得到控制没有进一步朝主殿蔓延。赵长松将厉染扶到偏殿休息,找了医生来处理伤口。伽蓝殿平时外人不可随意进入,突然起了大火也算是破了例。厉染先去主殿问候了伽蓝殿主。伽蓝殿需要修缮,抢救出来的玉牌需要找地方供奉,这些事情得有专人负责。厉染问赵长松可有合适的人选,恰好对外事务处连部长来请示厉染下一批货物出港的日期。赵长松笑道,“眼下倒是有个人,身份也合适。”厉染翻着手中码得整整齐齐的记录,“我知道了,你说的是连家的那位女婿。”伽蓝殿突然失火,坊间各种流言四起。其中两种传得最广,一说王国王位空置太久,这是一种暗示。一说伽蓝殿失火根本不是天灾,而是人为。这个火星子不知怎么就引到了议长身上。议长被这传闻弄得装病成了真病。议长一派纷纷上门寻找议长商量对策,议长不见,顿时人心惶惶。白总长这一派冷眼旁观,暗自欣喜,闹吧,闹得越大越好。皇宫,厉染命人将他母亲住处原本上锁的小院收拾出来。将他的画都移了进去。赵长松进去时,看见厉染正看着一幅画,上头是杨凤霖坐在榕树上吃花生。赵长松低下头,走到厉染身后,“七殿下,议长在皇宫外头求见。怕是最近坊间的传闻让他慌了。”厉染转过身,“今天大公主给我递进来一封信,让我替他女儿做媒,你猜她看上了谁?”赵长松眉心一动,没有言语。厉染按着他的肩膀,“她的这个二女儿,守寡十几年了。刚结婚不久,丈夫就病死,一直没有再婚。相貌妍丽,性格软弱是个好把控的。大公主能想到这处,足以表达她的诚意。今天监察院来了消息,大公主亲自写信要求严惩赵玉成,以正家风。同时给赵家宗亲族老去了一封信,要恢复你的身份。我把你的要求与她说了,她答应的爽快,说两头都是再婚,她只想女儿下半辈子有个依靠,这个姿态放得够低。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若是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赵长松一只手别在腰后,紧握成拳,“没有意见。现在对于我来说,娶谁又有什么不同呢。”厉染颔首,拉下画前的轻纱。“再看吧,你的婚事成了,议会那两派也不用顾忌那点虚假的面子了。三月后,议会大选,白总长可不愿再做陪衬了!”杨凤霖勉强从这一动就咯咯吱吱的床板上坐起来,虽然眼睛还是不大能看清楚,但从模糊的轮廓中也能判断自己身处的这个屋子四面漏风,窗户破烂,风大点这地方都能被吹塌。救他回来的那孩子带他口中的村医看过自己几次,给他吃的药也和在皇城处吃的不同,更像是一种偏方,难吃得很。往往是吃一半,吐一半。杨凤霖听那孩子口中所说,大概猜测这应该是西南偏远的一个部落。以前杨凤霖听老杨说过,西南大山深处有许多能人异士,这处又盛产草药。杨凤霖晃了晃被固定住的双手,还是动不了,这一日三餐都是那孩子亲口喂的。这段日子,相处久了杨凤霖也终于能听懂一些这地的方言。救他回来的这个孩子没有父母,从小吃百家饭长大,他被冲到岸上,刚好被这孩子遇上给救了回来。门外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紧接着闻到一阵熟悉的鱼腥味。杨凤霖眼前闪过一个模糊的轮廓,随后耳朵就炸了。“呀!你醒啦!我们今天吃鱼汤,今天运气好,抓了好多。我拿一些上集市卖了,给你换了一身衣服回来。”杨凤霖皱着眉,要是自己手灵活真想用手指塞耳朵。一个女孩子嗓门怎么能这么大。“你过来。”杨凤霖对着前头,眼睛看不清,对不准焦距。这孩子乐颠颠的跑到他跟前,“还看不清吗?村医说你的眼睛过段时间就会好了。”杨凤霖看着突然放大的轮廓,差点往后仰,“你叫什么名字?”那孩子挠挠头,“我没名字。”杨凤霖无语,“那平时村子里的人都怎么叫你?”“一般都叫喂,那个,诶,之类的。”杨凤霖被逗笑了,这是个什么奇葩性子。“今后就叫九毛吧,以后你把卖鱼得来的钱存起来,等我好了你就跟着我吧。”陈震和龚全在西南搜寻了近五个月,这是临海最后一个村子。陈震拄着拐带着人进了村子,他这腿受伤没有及时医治,发炎伤了内里不好走路,他又不愿意放弃搜寻,拄着拐杖就出来了。他本来长得就凶,加上脸上一道疤,连着搜寻数日的疲惫,心情自然不好,说话也冲,还没开口就把村长吓了个半死。龚全挡在他和村长面前笑道,“老人家,不好意思,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最近你们这里有没有来陌生人,或者从海边救过什么人。”这地方虽然偏远,西南梁先生死了,皇城派了人下来接管西南,这事情村长是知道的。看这群人的打扮和口音不是西南人,应该是皇城派来的,不知道是不是要搜寻梁先生的余党。老头子当下摇头,焦急的解释半天。西南方言这么多日子龚全也能听懂一些了。这个村子很小,村民全都惊恐的躲在村长身后。龚全转身对陈震说,“我们走吧,这村子这么偏远就算真的能飘过来,人也……”陈震哼了一声,转过头不想与他说话。龚全只能转过身,婉转的表示要进村里看看。村长指指身后,“村子里就这么几个人,都在这,长官要看就看吧。”龚全一眼扫过去大略看了下,也就几十口。陈震将拐杖往地下用力一碰,一瘸一拐的转身走了。龚全赶紧跟上去,对村长说了一声麻烦。陈震追到半路,将手搭在陈震身上被他甩开。龚全无奈的在他身后叫道,“你发什么脾气。这么多日子了该找的都已经找了,你已经尽力了,你还要气自己到什么时候。我们该回皇城了。”陈震弓着背,没有拄拐的那只手捂着眼,龚全走上前,“回去吧。”紧捂着的手指缝间有水迹渗出,龚全难掩心中酸涩,“回去我们在伽蓝殿给亲王供一盏长明灯。”陈震龚全一走,村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村里救了一个人回来,这件事情可不能传出去,虽然不知道和这些军官找的是不是一个人,不想惹祸就得瞒着。等那人身体好一些,还是早些送走为妙。龚全向皇城打了申请报告,准备和陈震回皇城。赵长松收到这份报告,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厉染。厉染平静的说了一句回来吧,就去了东门。东门外头的榕树下,厉染摈退了身边的侍从。往前走了两步,一阵风过,输液的沙沙声特别清晰。东门的傍晚是冷清寂静的,厉染仰起头看着树弯处。记得那一天早晨,杨凤霖就坐在那上头晃着脚,嘴里吃着花生,似笑非笑看着他,“你接着我啊。”厉染嘴角微微扯起来,树弯上头仿佛就是坐了一个人,笑嘻嘻看着厉染,“你来啊,我跳下来你接着我。”厉染张开双臂,往前两步,再看,树弯上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厉染落寞的放下手,眼顺着手也慢慢垂下来,嘴角的笑意隐去,自己的怀里空空如也。赵长松的婚期定了下来,赵玉成处决的时间也定了下来。赵长松要继承赵家并且娶大公主二女儿为妻的消息就像在滚油里落了一滴水炸锅了。在这大选的节骨眼上,赵长松是谁,是厉染跟前的红人,他和大公主的联姻是否代表着,厉染看中大公主,也看中大公主背后的白总长。一时间,皇城里头各种风乱吹。议长在得知赵长松的婚讯后到是沉住了气,他秘书看不懂了,眼下的局势怎么看都对议长不利。议长怎么倒像放了心一般,穿着齐整的又要进皇宫见七殿下了。见了几次都被婉拒了,这次去怕也是闭门羹。意外的是,这次的求见异常顺利。厉染再回皇城五个月后终于见了议长。议长脱了鞋跪在厉染身后的蒲团上,厉染放下佛珠,“想明白了吗?”议长看着前方穿着烟灰伽蓝褂的背影,“殿下让我明白的,不知是否和我心中想明白的一样。”厉染转过身,议长对他行了礼,将蒲团移到他的右下方跪坐下去。“一个有把柄在我手里的议长可比一个背后有靠山的议长好掌控。您是聪明人知道我想要什么。”议长紧紧抓着蒲团的边缘“七殿下还想让我连任?您觉得我还适合做这个议长?”厉染面容平静,“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在你领导下的议会才能带来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就是你想要的,回去好好想想,你想要的是不是我想要的。”议长脸部肌肉颤动。一年多前,他也曾问过厉染,他要的是一个议会的皇室。而今天,厉染告诉他,他要的是一个皇室的议会。一年前他没看懂厉染,现在他更是没看懂。※※※※※※※※※※※※※※※※※※※※明天出差,下周一更新~第五十章 故人三月后的大选,议长在众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连任了。大家还没缓过神来,白总长被任命为监察司司长,明面上是被降职了,可实际上这个位置手中握着的是彻彻底底的实权,可以越过议长直接向王报告。议长接到认命时,会议刚结束。明显白总长在得知自己将来的职位时也是满脸不可以思议。议长虽然气得手发抖,脸上仍然挂着笑,主动和他握手,“恭喜你,白司长。”皇宫,内务部做了几套衣服拿来给厉染过目,都是继位大典上穿的。厉染随意翻了翻,就让内务部长拿了下去。内务部长弓着身子拿着托盘往后退,厉染突然将他叫住,“旁边那件是给谁的?”内务部长身子一顿,面上笑得像开了花却并不接话。厉染眸色一暗,“你拿过来吧。”内务部长将那个托盘靠近递给厉染随后转身退了出去。厉染摸着上头精致的金丝细线,勾成一朵朵凤凰花的形状倒是用了心。厉染叫来侍从让人将这件衣服收起来。想起身回书房,看见门口有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厉染看过去,那小脑袋往后头一躲,不多会又探出来。厉染沉声道,“过来!”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下头有个瘦瘦的小身体,慢吞吞挪了过来,跪在地上行礼,“七殿下安好。”厉染细细打量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不敢看他只敢看着地面,但又不甘心一般的时不时小心打量他。两人一大一小就这么一个跪着一个坐着。“你来干嘛?”厉染突然出声,将孩子吓了一跳。孩子一个激灵,“我……我想见见……见……”厉染的脸色顿时缓了下来,“想见亲王?”厉染从地上起来,走到门口,又快到夏天了,他与杨凤霖的初识就在这样暖风阵阵的夏日里。“难得现在还有人记得他。”这话不知是厉染对这厉涛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他叫来侍从,吩咐将小皇孙带下去,从今以后在规定时间带过来,他亲自教养。厉涛被侍从带出门前,怯生生的问了他一句,“七殿下要成王了吗?”一边的侍从赶紧拉着他跪下来,厉涛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为什么要跪下。厉染道,“你认为我能当王吗?”跪在地上的侍从已经吓得不断磕头了。厉涛很认真的想了想,“如果是您,应该不错。”小小的孩子咧嘴一笑,没有门牙的牙床黑洞洞的,有着小孩子独有的天真和搞笑。厉染摸了摸他的头,应该不错吗?那就应该不错吧。一个月后,皇城举行了隆重的继位大典,王国空置一年多终于等来他新的主人。消息传遍整个王国,举国同庆。西南在应扶林的整合下,也有了一些新气象,新王继位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西南,地处偏僻的小渔村也不例外。只是这个消息比其他地方晚了两个月。而此时的杨凤霖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杨凤霖的眼睛能看清楚以后,才发现这个将自己救回来的小姑娘是个什么样子,皮肤被海风吹得黝黑,身量不高整天蹦蹦跳跳的像只猴子。杨凤霖以为这孩子顶多十五六岁,没想到都快二十了。他养病的这段日子无聊,干脆就让这孩子用卖鱼的钱换一些纸笔,教她识字。没想到这孩子倒是聪明,什么都是一教就会,这教着教着还教出了成就感。这天,杨凤霖坐在灶台边看着九毛煮鱼汤。这孩子干净利落的生好火,“先生,新王继位了知道吗?你说我们的新国王长什么样子,国王是不是都是年纪很大的老头子。村长说,以后我们家里都要挂新国王的画像,你说我家那墙,还有哪一处是能挂的。”九毛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杨凤霖没听进去多少,只听见新国王三个字。手里的树枝在沙地上写了一个厉字,赶紧用脚遮住。“九毛,我们得离开这里了。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九毛茫然的看着杨凤霖,“我们要去哪里?先生,在这里生活不好吗?”杨凤霖深吸了一口气,这带着鱼腥味的空气他闻了快一年了,都习惯了。他现在的身体好了不少,是该离开了。村长和村民虽然不说也不问他的来历,但他们的顾虑,杨凤霖看得出来。他们收留自己,救了他的命,杨凤霖已经很感激了。“你要是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我也不为难你。”九毛舀了一碗鱼汤递给杨凤霖,“先生,我们离开这里要去哪里?”杨凤霖笑道,“去皇城或者更远的地方。”皇城?这个地方九毛想都不敢想,但很快她就回过味来,“先生,皇城有好吃的吗,有鱼吃吗?”杨凤霖捧着破了好几个口子的碗,“有,你想吃多少都有。”九毛两三口喝了自己碗里的汤,“那我跟着先生走。”杨凤霖心想,这单纯劲和八角真像。“现在西南城里新来的官员是不是姓应。”杨凤霖这话不是随便问的,是有一次老村长闲聊提到皇城派来的官员姓应,杨凤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应扶林。的确,来西南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你明天带上一些钱,去西南城里。路远,你别不舍得住旅店。到了西南城里,你打听一下这位应长官办公的地方,我给你一封信,你将这封信亲自交给他。到了那里不要害怕,如果外头守门的问你,是谁要见应先生,你就说是珊珊。”九毛听得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先生,我记住了。”杨凤霖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孩子。”应扶林在成堆的文件里头抬起头,“你说什么?谁要见我?”秘书又重复了一遍,“一个小女孩,说叫珊珊。”哐当一声,应扶林起身带倒了身后的椅子,桌上的文件也倒了一大堆。“快,快带我去见她!”应扶林急着就要出门,秘书在他身后喊,“笔,执行长,您手里还拿着笔呢。”杨凤霖正教着村里的孩子写字。身后传来熟悉的大嗓门,“先生,我回来了!”杨凤霖转过身,迎着太阳看到欢呼雀跃的九毛,和站在他身后摘了帽子,眼睛通红的应扶林。杨凤霖撑着底下的石头站起来笑道,“你来了。”应扶林坐在破旧的屋里,身下的椅子四条腿,一条腿少了半截,九毛找了一块砖给垫平了。应扶林两天的路程缩到一天,连夜就过来了。看见杨凤霖的那刻他还有些不能相信。再看他这段日子生活的环境,心里头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杨凤霖看他那样笑了笑,“我以为你见到我总要将我骂一顿的,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应扶林叹气,“骂你有用吗。你捡回来这条命,我已经,已经……”应扶林侧过脸,杨凤霖按住他的手臂,“对不起。”应扶林捂着眼,“这话你不该对我说啊。”看着站在门口不停向里头张望的九毛,“这就是救了你的孩子?”杨凤霖点头。应扶林道,“凶得很,胆子也大,把我门口的那些守门的侍从骂得一句话都不敢回,你教的?”杨凤霖挤挤眼,“我可教不来,我向来不骂人。”应扶林被他逗笑了,心中感慨万千,拉着他手,“好一些了?”杨凤霖知道应扶林指的是什么。“刚醒过来那会常常做梦,梦见花娘,八角,梁羡颐。倒是很少梦见阿致,我后来想也许她已经投胎去了,不知道落在哪个平凡的人家,会有幸福安乐的一生。慢慢的被噩梦惊醒后,那种无助和喘不过气来的伤痛慢慢淡了,因为那孩子。”杨凤霖看向门口的九毛,脸色黑红的的女孩子扎着两根乱糟糟的辫子,对着杨凤霖傻笑。“她什么都没有,不知道父母是谁,连名字也是遇上我以后才有的。可她过得很快活,这个不富裕的村子养活了她,她也从没有怨天尤人,我都不知道她的快乐是从哪里来的。”应扶林拉紧他的手,杨凤霖笑笑,“既然活下来了,那就没理由不好好活着。”杨凤霖眼神清亮,的确和出事前与他分别时的样子判诺两人。“那你今后什么打算?”杨凤霖也不想瞒他,“回皇城以及我要出国一趟。我还活着的事情不要告诉厉染。”与应扶林想的一样。“我明白了,我安排车子让你回一趟皇城。可凤霖,你一旦进了皇城就不可能不让厉染知晓了。”杨凤霖笑道,“厉染现在可是叫不得了。”应扶林一怔,心下豁然开明,的确厉染继位了,杨凤霖回了皇宫这个身份该怎么处理?“去国外?一定要这么急就出去吗?”应扶林岔开话题,刚好杨凤霖起身,一转身碰到了后头的椅子。门口的九毛赶紧跑进来,“先生,你怎么又撞了,这么大一椅子你看不见啊。”杨凤霖揉着腿,笑着安慰快要炸毛的九毛。应扶林扶着他,觉着有些不对,“凤霖,你的眼睛?”杨凤霖抓着他的手,“师兄,我得出国看眼睛。”皇城伽蓝殿,主殿阁楼的重建工作交给了刚回来的龚全。陈震因为腿伤一直养着。这天他去伽蓝殿想给杨凤霖供一盏长明灯,知道他来了,龚全赶紧到门口扶他,听说他的来意赶紧劝道,“这事情你还是缓缓吧,被七殿下知道,啊!我这嘴……被国王陛下知道可不得了。”陈震拄着拐杖,斜了他一眼,“我听说,龚家族老来信要给你说亲?”龚全脸上的笑意褪去,“这事情由不得他们,还得听国王陛下的意思。”陈震坐在台阶上,“看看赵长松,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看也别等着了,我还是早些申请去西南,还能再找找亲王殿下,总比在皇城里不知道哪天甩给我一个出身高门的女人强。”龚全满心苦意,却无法反驳,他们这些人一旦走到这步就再难有自由了。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厉染白皙的脸上,沉睡中的人眉头紧锁,额角垂汗睡得十分不安稳。放在腹部的双手死死撰着被子,紧闭的双眼猛然张开,手一抬挥掉了床边小案桌上的杯子。门口的侍从赶紧跑进来跪在厉染跟前,厉染喘着气,难得语气中有丝慌乱,“树呢?那颗树呢?”侍从急着问,“什么树?”厉染掀开被子下床,“东门的那棵榕树呢? ”※※※※※※※※※※※※※※※※※※※※大家,新的一周愉快~第五十一章 瓜子梦里,厉染站在榕树下看着杨凤霖,突然杨凤霖神情悲凉的问他为什么要把这棵树砍了,接着树上杨凤霖的身影渐渐消失,厉染跑过去伸手一挥眼前的大树忽然倒了,厉染惊慌的伸出手,突然脚下变成了万丈深渊,掉了下去。厉染带人去了东门,门口的侍卫不知道国王这么紧张的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赶紧上前询问,却见厉染看着完好的榕树发呆。他身后的侍从问门口的侍卫,“这棵树要砍了?”那侍卫连忙点头,“你怎么知道?皇室规划处的昨天才来看过,说要将树下的那块地翻修,要造一个什么来着。”他是真没记住,昨天听着皇室规划处的说了半天,也没听明白他们说了啥。总之就是一句话,要砍了。侍从跑到厉染身后回话,厉染走到榕树下,将手放在树身上。“告诉赵长松,通知皇室规划处这棵树不能砍。”赵长松从皇室对外事务处开会回来,皇室规划处的处长将他堵在路上,问他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国王不高兴了。赵长松道,“你知道你要砍的那棵树是什么吗?”皇室规划处的处长愣了,不就是一棵树吗?难道还有什么来历不成?赵长松看到身后朝他走来的龚全,“那是亲王最喜欢的一棵树。”说完拍拍他的肩膀,朝身后的龚全走过去。皇室规划处处长满脸惊愕,不是外传国王还是七殿下的时候,他们关系就不好吗?这么多日子了,亲王一直没有出现,皇室里全都心照不宣,认为是国王悄悄将亲王处理了,目前看来不是这样啊。皇室规划处处长惊了一身汗,规划处就是个小部门,这事情太大,他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不知道。今后想动皇宫里外的东西,哪怕是一棵树也一定要请示国王才行。这边皇室规划处处长正在擦汗,另一头内务部长摸着下巴下头的肥肉,嘲笑道,“自作聪明!把自己作进去了吧!”龚全拉着赵长松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赵长松脸色一变,“我马上告诉国王陛下。”皇宫,厉染得知消息立马派车去了杨家。杨定州病了,病得很严重。进了杨家,躺在床上的杨定州见到厉染想下床行礼,厉染赶紧将他扶到床上,示意他不必。杨定州固执的说礼不可废。从床上下来结结实实的给厉染行了礼。厉染将他扶起,“您不必如此。”杨定州笑道,“就让我做吧,今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厉染打量杨定州,的确消瘦不少,却没有重病之人的颓废之气。“陛下不用担心,我心脏不好老毛病了,人么,总要走这一回。现在我也没什么好牵挂的。我这一生能有一个心爱的人,有一个优秀的儿子,挣下了一份家业已经很知足了,没什么好遗憾的。”杨定州低头咳嗽,厉染拢紧了杨定州身前的外套.“我听说你不肯要杨家的产业。拿去吧,我杨家身后无人了。给你,我想也是凤霖的心愿。”厉染低下头,拿过一边的水杯递给杨定州,杨定州接过,静静的观察厉染,他变了许多。要说变,与他第一次见面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不苟言笑,拒人千里。这变的地方是他冷硬的外表下多了一层旁人看不懂的阴郁悲伤。“我想拿出一部分的钱以凤霖的名义办学校。”杨定州听完,轻叹一声,“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人总不能活在过去里,该放下就放下吧。”厉染从杨定州的房间里出来,经过杨凤霖的房间门口,手架在把手上,却始终没有打开那扇门。厉染将额头抵在门上,“我想你了。”要放下,不容易。而我,根本就不想放下。你压在我心口的重量才能使我的心安定下来。从杨家回来的第三天,厉染例行要前往太原道。临走前,厉染见了议长,议长祝国王殿下这次出访太原道一切顺利。厉染问他对于白司长的任命是否满意。议长道,陛下的满意就是我的满意。厉染向他伸出手,“要真的满意才好。”议长回握住厉染,“那是自然。”厉染走了以后,议长的秘书问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议长一声冷哼,别过手走进议政院。陛下的意思,议会里决不能一派独大,互相牵制是最好的局面。而他要陪着陛下做好这场戏。做不好,有的是人能做这颗棋子。厉染离开皇城出发去太原道的当天,一辆汽车低调的驶进了杨家。杨凤霖离开村子前,给了村长一大笔钱,这笔钱是他给应扶林去信时就嘱咐他准备好的。村长刚开始被吓着了,不肯收。杨凤霖好说歹说才肯收下,临走前杨凤霖对村长说,西南皇室已经派了新的长官,今后大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的。坐在车上,离开生活了大半年的小渔村。杨凤霖靠在床边,想到要回去还觉着有些落不到实处。举起手掌挡在脸的上方,有阳光沿着指缝漏下来,第一次坐车有些晕车的九毛,小脸揪成一团的看着杨凤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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