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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1 / 2)

第38章

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头前引路的小太监们也都不知所措的站住了,众人提着灯笼,想回头看又不敢,只能安静的等着。

李衾凝视着李持酒的双眼,想了片刻轻轻一笑:“上次在岁寒庵,你便提起过类似的话,镇远侯好像对这个格外在意啊。”

李持酒目光微动。

夜风吹拂,灯笼摇晃,地上人影朦胧,头顶却似乎有夜鸟掠过,发出扑啦啦的声响。

李衾的声音温温淡淡的:“是因为尊夫人的容貌跟我夫人相似,觉着我会是那种混淆真假的人,才这样执着追问的?可是你所说的‘很想到手’‘无缘得到’是什么意思?我同我夫人,是向来的同心一体,鹣鲽情深,无人可及的,她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自然不是你所说的那般,莫非……你说的并不是我?”

两个人四目相对,李持酒仰头一笑,却又恢复了先前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开个玩笑、闲着磨牙罢了,何况我说的是假如出现这种情形。李大人莫怪,您是知道我的,嘴上向来毫无遮拦。我听说我给关押起来的时候,贱内也曾给带进宫过,还是李大人陪着的呢。我大胆揣测,以李大人您的素日品行做派,也不至于跟别人的内眷这样亲近吧,毕竟正如您所说,还有过您亲自去岁寒庵探望贱内之举呢。”

李衾的笑淡淡的:“我行事自然有道理,岁寒庵一行,是为了萧大人的古铜镜,也不是贸然造访的。而这一次,也是奉命行事,从头到尾都是光明磊落,没有什么可给人指摘行为不端的地方,镇远侯应该会明白吧?”

“嗯……”李持酒挑唇:“既然这样,那么李大人,我刚刚的那个假如……您的回答是什么,可能告知我吗?”

李衾哼了声,道:“我的答案,其实你早知道的,岁寒庵里镇远侯那掷地有声的几句话,难道你自个儿忘了?”

当时李持酒给萧宪挑拨冲了过去,跟李衾对上的时候曾经说过——“再怎么相似,也是独一无二的,没了就是没了,纵然再找个一模一样的也是白搭。”

东淑还替他的冒昧向李衾道歉了呢。

李持酒当然记得,他摇了摇脑袋,抬头看向天上的星月:“这么说,李大人觉着我说的对。”

这会儿夜更深了,有巡逻的内卫经过,见是李衾,忙退开行礼。

李衾沉默不语,他负手仍旧往前而行,将到了尚书省的值房,才止步道:“我跟镇远侯的性子南辕北辙,对我而言,有些事,有些话,有些人,是不必说出口的,只是铭记在心中便好。”

李持酒剑眉一扬,偏偏问:“您指的莫非……是您的夫人?”

不知为什么,李衾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总觉着李持酒似乎对“自己的夫人”有点儿奇异的执着,但是细想,又找不到他的纰漏。

而且李衾竟下意识的不大愿意从李持酒的嘴里听到跟“萧东淑”有关的什么出现。

李衾便淡哼了声:“就让内侍

领你去下榻处吧。”

见李衾要走,李持酒道:“李大人,您怎么不回答我的话,是我问错了?”

李衾皱皱眉,终于道:“我不过是因公见过尊夫人两次,镇远侯就很哓哓追问不休,怎么今晚上你反而问起我夫人了?”

李持酒嗤地笑了。

两个人相隔有一步之遥,太监们离得有四五步远,李持酒却仍是往前走近了一步,他看着李衾说:“请大人原谅我的冒昧,只是我听说了些有关大人夫妻的传说,听闻萧夫人是在大人巡边的时候仙去的,夫人也不像是个红颜薄命的,也不知是真天妒红颜呢,还是有什么意外……嗯,若真跟大人所说的那样鹣鲽情深,恩深义重,大人可为她做过些什么?”

夜影中,李衾的脸色陡然变了。

李持酒缓缓地抱起双臂,却忘了自己有伤在身,手肘擦到了胸前的伤口。

他“嘶”地低呼了声,疼的微微躬身。

李衾的眼神幽深,看到这个才道:“镇远侯,你听好了,不该你说的话,不该你提的人,你最好管住你的嘴。”

“我也没说什么呀?”李持酒苦笑。

“你最好不要再说。”李衾却丝毫笑意都没有,脸色冰冷如霜:“我能调你回来,就仍能让你出去,我为惜才,而你……好歹捡回一条命,别再辜负此心。”

李持酒扬眉:“多谢大人提醒,看样子我也要铭记于心了。”

李衾深深地看他一眼,拂袖转身,大袖飘摇而去。

内侍领着李持酒到了值房的寝室里头,不多会儿又有太医来到,且带了伤药。

金鱼虽然已经给李持酒敷药过,但毕竟是外行,手法生疏,弄的不怎么妥当。

此时两名太医先是看过伤,见到那样惨不忍睹的情形,也都是前所未见,战战兢兢的。又忙给他把脉,脉象却还平稳强健,知道他身子根基好,这才又松口气。

于是一个负责给李持酒重新对症上药,处理外面伤口等等,另一个则去抓一些要熬了内服的。

一直忙到了子时过后,才算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料理了一遍,药汁子也熬好了,李持酒咕噜咕噜喝了一碗,这才侧躺了睡。--

他身上的伤因为给太医仔细清理了一遍,不免用了些消毒的酒之类,加上那些药粉滋在伤口上,疼的钻心,李持酒动也不动,觉着自己就像是那传说中给剥去了麟甲的龙,一片一片的麟都在疼。

疼的要命。-杰

米哒-

他只能死死地咬住了牙关,浑身却抖得跟打摆子一样。

两个太医并没有离开,也只守在这房间内,听到“格格”的响动,起初不知如何,忙过来看时,才见是李持酒咬紧牙关,身子却在发颤,那声音,却是他忍痛磨牙的声响。

暗夜里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太医们大为骇然,又忙忙的另去熬了一碗可以宁神止痛的,请他喝下,这一通折腾又过了丑时。

李持酒不知不觉的却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一个身着白衣的仙女儿,她高高在上从云端俯视着他,然后慢慢地降落云头来到他身边。

她伸出柔软而温暖的手,轻轻地按在他的额头上,眼睛里似乎是温柔怜悯。

李持酒想握住她的手,但是却不能动。

奇怪的是,在这只手的抚慰之下,身上的痛一寸寸的消退下去。

他终于能睡了。

次日一早,太医们又给李持酒检查了一下身体,见一些小伤倒还恢复的可以,重一些的还有些棘手。

忙又喝了药,外头李衾来到,要带他去面圣然后出宫。

于是随着李衾又去了武德殿行了礼,皇帝打量着他脸上敷了一层药,便道:“可会留疤吗?”

太医忙道:“若是调养得当,纵然留疤,痕迹也不至于太深。”

“也罢了,”皇帝神情淡淡的,又见他已经换了干净的中衣,便道:“甚好,先回府去吧,免得叫府内女眷担心。”

李持酒磕了头,便退了出来。

才走到宫门口,身后有人追了过来,李衾止步回头,却见竟是萧宪。

萧宪对李衾道:“李大人,我送镇远侯回府吧。”

李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走开了一步问道:“你想做什么?”

萧宪笑道:“我有事儿要见江少奶奶。”

李衾想到昨晚上李持酒跟自己说的那些话,萧宪代替他去也好。

当下问道:“总不会是为了你家老太太吧,劝你别再乱闹下去,小心无法收场。”

昨日东淑去萧府的事情,瞒不过李衾,萧宪这么懂“明哲保身”的人,居然一反常态的帮着他为李持酒求情……若没有天大的能打动他的“好处”,他绝不会伸手。

萧宪却也没瞒着他,便道:“今儿不是为了那件事。另外有一件,她许了要给我东西的,我顺道儿去催一催。”

李衾笑叹:“好好,萧尚书眼见要变成催债的了。”

两人商议妥当,当下让萧宪替着李衾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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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宫门口,赫然便看见薛文礼跟宋起建、还有乘云都站在距离宫门口不远的墙根之处探头探脑,乘云最先看见镇远侯的身影,当下大叫一声,飞奔过来。

“侯爷!”乘云喜极而泣,冲上来忙跪地磕了个头,“侯爷您没事儿了!”

李持酒笑道:“有什么事儿?别给老子哭哭

啼啼的丢人!”

乘云抹着眼泪,哽咽道:“小人一大早儿的就跑来蹲着了,现在这颗心还怦怦跳呢。”

薛文礼跟宋起建也都奔了过来行礼。

李持酒道:“什么大事,竟都跑来了?”

两人的眼睛微红的:“侯爷无碍就好了,恭喜侯爷!”

李持酒越发嗤之以鼻:“一个个儿的瞧这点儿出息!这儿不是叙家常的地方,回府再说吧。”

于是各自上车,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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