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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1 / 1)

白玉堂满脸无奈了,伸手拍了一下赵寒烟的肩膀。“嗯?”赵寒烟转头发现白玉堂近在咫尺,刚刚出来的时候她注意到白玉堂人明明在路对面站着,“你?”看着赵寒烟有点受惊,白玉堂竟觉得不忍心,原本到嘴边训斥的话又憋了回去,只道:“发什么呆,走了。”赵寒烟跟着白玉堂走。二人到了状元楼,刘掌柜见是白玉堂,立刻把预留的雅间让给了他,热情为他们开门,上茶,然后关门。赵寒烟喝一口茶,随便一问:“你和刘掌柜什么关系?”“没关系。”白玉堂道。赵寒烟点头,当白玉堂不想说,她也无所谓。“不过状元楼老板是我二舅。”白玉堂接着道。赵寒烟差点被茶水呛了,面色淡定咽下后,才道:“怪不得。”“这是秘密,蒋平也不知。”白玉堂补充。赵寒烟愣了下,其实白玉堂这秘密完全可以不告诉她,搞得她还要多承担一个秘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你想怎么查应天阳,需要我怎么帮忙?”赵寒烟问。“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那你还点名要我?”赵寒烟听说没自己什么事,免不了疑惑,“那你一本正经地带我到这里好像商量事似得,要干嘛?”白玉堂:“甜豆花,因为你没喝好。”“嗯?”赵寒烟不明所以。“我管闲事的时候,必须要有个好心情才行,所以晚上我办完事回来的时候,你要做一碗更好喝的甜豆花给我。”白玉堂看一眼赵寒烟,垂下眼帘,口气生冷地补充一句,这也是他特意带赵寒烟来此私聊的缘故,“还有,你喜欢的那个女人不怎么样。”“甜豆花可以,但后面那句是什么意思?”赵寒烟对于白玉堂所言的话完全摸不着头脑,“我喜欢的女人?哪个女人啊?”“那个姓周的寡妇,”白玉堂觉得赵寒烟似乎有点不明白,补充道,“三羊巷的。”“啊,”赵寒烟反应过来了,白玉堂在说周寡妇。仔细回顾了下当时的经过,作为‘男人’的自己盯着女人看,然后追着跑,在白玉堂看来是喜欢也实属在情理之中。赵寒烟忍不住笑起来。白玉堂见她还笑得出来,叹口气,“别喜欢了,那寡妇和人私通,名声不是很好。我帮你查问过了。”“什么,你都问谁了?”赵寒烟站起身来,语气有些激动。赵寒烟怕白玉堂打草惊蛇,但在白玉堂看来赵寒烟这种反应是在变相地嫌自己多管闲事。白玉堂此时此刻的感受可以说是非常不爽了,起身就要走。“你不许走!”赵寒烟怕白玉堂纵身一跃或是怎么飘飞地跑得太快,情急之下伸手抓了一把,也巧,正好就抓住了白玉堂的衣袖。白玉堂还是头次听到这种口气,也是头次被人这么抓着,转眸和赵寒烟对视,怒意已然盛满双眸,“你想怎样?”“想你回答我啊。”赵寒烟感受到白玉堂全身散发的非常不祥和以及不友善的凛凛气势,才意识到白玉堂误会自己喜欢周寡妇才对他态度不好,“你误会了,我是觉得那寡妇好像要干坏事才跟着。”“坏事?”白玉堂面色瞬间‘祥和’了一半。“对,我怀疑她可能伤害人。”赵寒烟解释说是自己吃豆花的时候,隐约听到周寡妇嘟囔要杀人。“我怎么没听到。”当时大家坐一桌,白玉堂觉得自己也该听到才对。“可能我耳朵比较好用。”赵寒烟接着把自己派张凌监视张寡妇的事告知,转即再问白玉堂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打听的消息。“随便找了一户人家,拿刀逼着问话,丢了钱,离开。”白玉堂道。可谓是最纯正的‘简单粗暴’了。也不知这户人家会不会乱说,赵寒烟觉得今晚张凌可能要扑空,“算了,等明天再说吧。”赵寒烟有点愁,转眸却发现刚刚一脸不爽的白玉堂这会儿面色却很不错,心情很好的样子。“我去查了!”白玉堂发现赵寒烟正凝目审视自己,立刻拱手告辞,临走前不忘嘱咐赵寒烟给他准备甜豆花。赵寒烟看着白玉堂离开背影,在回开封府的路上特意买两斤特别新鲜且口感特别苦的苦菜。只喝甜豆花多没意思,多吃苦,总有好处。第26章赵寒烟回去后, 琢磨着晚上想吃现做的豆花的话,现在才开始泡豆子已经来不及了。就问春来春去兄弟知不知道哪家豆腐好吃, 他二人时常买办,在这方面比较熟悉。“知道两家, 可要去买?”春来问。赵寒烟扭头四处找了找,看见墙根底下还有两个早前准备的空陶罐,“你们拿着这两个陶罐子去,买滤好的浆回来, 再弄点卤水。”春来春去二话不说, 端起罐子就去了。没过多久, 俩人就把两罐豆浆捧了回来, 另有一小罐点豆腐的卤水。“李大娘说这两罐浆子只用这小半罐卤水就够了,这么点出来的豆花最嫩。”春来解释道。赵寒烟还在看菜谱研究用量, 古人的菜谱有关于做菜的说法总是太简单, ‘卤水少许’是多少?这不像做菜放盐作料之类的,赵寒烟可以通过本来对这些佐料的认知, 自己衡量用量。赵寒烟正发愁该怎么衡量使用的分量,听到春来说的话, 大大松口气。“李大娘是吧,好人!”赵寒烟叹道,“以后咱们就在她家买豆腐了。”春来笑着应承好,他也觉得李大娘人不错。赵寒烟照着书上所言,把锅烧热,再把凉豆浆倒进去, 不停地用勺子搅拌,或许原料豆子是传统农家肥种出的关系,豆浆沸腾时,随着冉冉腾起的蒸汽带着非常浓烈的豆香味,扑人满鼻。赵寒烟随后把豆浆盛进大木盆内,大概静等半柱香的时间,豆浆微变凉时,大概有八、九十度的样子,在豆浆表层还会凝成一层油皮,把这层皮揭掉,边快速搅拌边把卤水顺着盆壁倒进去,之后就盖上盖子闷浆等待,等一炷香的工夫,再揭盖去看,一盆细嫩豆花就做好了。用勺子碰一下,表面微颤,晶晶光亮,十分柔软。尝一口,嫩而爽滑,满口豆香。可惜有点热,若是放凉了再用,必定爽口解暑。赵寒烟用纱布把盆口封上,然后在纱布外层包裹数片大荷叶,再用布条将荷叶与整个盆都牢牢裹住。接下来就交给春来,让他用绳子固定住盆,而后落进深井水里,保持盆大部分没入凉井水中即可。赵寒烟在此期间熬了红糖汁,晾到温热的时候再把切碎的酸葡萄干放入,之所以要切碎是因为这样可以令葡萄干的果香味更重,趁热的时候葡萄果香会更多的融进红糖汁内。而红糖汁的余温也可恰到好处的把酸葡萄干发得圆润些,口感上咬起来不那么干柴,又因为这是酸葡萄,吸进葡萄干内的红糖汁也刚好可以中和酸葡萄原有的酸涩。这之后再准备一小碗榛仁碎,一小碗松仁,就算是甜豆花的料配好了。赵寒烟另把苦菜切碎,放进纱布内拧汁,将挤出来的绿汁再滤一遍,就将一碗纯纯的绿绿的苦菜汁放在红糖汁边上。考虑到那么一大盆豆花白玉堂肯定喝不了,赵寒烟尝试了做别的口味,比如辣的,咸的,给别人喝。上次做饭用的火腿还剩一些,赵寒烟把火腿切成丁,放到烧油的锅内煸炒,然后加酱,再加辣椒碎,翻两下盛出,辣香味已经十足的火腿肉辣酱就做好了,再把葱姜蒜和醋、酱油、花椒油一起和入,就算是调成了辣口的豆花调料。如果说红糖汁是甜人的三月,那火腿肉辣酱就是火辣的六月。接下来做的咸口,大概就有点起秋风的九月的意思了。木耳、黄花菜、鲜蘑切丁炒制,添上鲜汤,调入酱油,加点地瓜粉勾芡,放着等凉就是了。三种味道的豆花就犹如三季气候,各有滋味,各有特色。三种味道都能吃的人,倒是享福了。赵寒烟又切了些香菜葱花备用后,忽然想到‘三季’都有了,何不再来一个凑‘四季’,遂问春来等人可还有什么别的吃饭的豆花。春来春去兄弟没想出来。秀珠却机灵,立刻明白她家郡主问这个的意思,秀珠指着那碗绿莹莹的苦菜汁,“寒冬难熬,唯有用苦形容了,公子厉害,如此就凑成了四季豆花。”“四季豆花,嗯,这名听着不错。”赵寒烟端起那碗像是能冒出黑气的苦菜汁,问秀珠,“怎么样,要不要尝一尝?吃得苦上苦,方为人上人。”“奴婢可没那个‘人上人’的福分,认命了,觉得现在就挺好。”秀珠机灵回道。赵寒烟转头看春去春来兄弟,不及她开口问,俩兄弟纷纷表示他们的日子已经够苦了,再喝苦的那就是苦上加苦,何必白找罪受。这会儿只想吃点甜的,等甜豆花。“我还爱吃辣的,”秀珠嘻嘻笑,“越辣日子越红火。”“那我也尝尝辣的。”春去跟着表示道,看秀珠的眼睛略有些发直。春来用肩膀撞一下春去,半开玩笑道:“我看你什么都不想吃了,只想吃天鹅肉。”“天鹅肉?咱们有天鹅肉么?”春去有点懵地问,没反应过来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真以为有天鹅肉,后来听大家都笑了,才晓得这是自家兄长在玩笑自己,脸腾地就红了。“指不定真运气好,就能吃到呢。”赵寒烟也调侃道。秀珠不可避免地红了脸,觉得春来大哥这玩笑比喻的不对,她哪是什么天鹅,她家郡主才是,遂赶紧岔开话题,“哪那么好运,我看你们兄弟都别想吃什么天鹅肉,能吃到大鹅肉就不错了。”“诶,大鹅肉我喜欢吃。”春去眼睛立刻就亮了,也不去逗弄自己的弟弟了,转而感兴趣地紧盯着赵寒烟,提议道,“咱们什么时候做一顿鹅肉吃吃?”“好好好!”春去附和,这会儿提到吃肉就满脸兴奋,把刚刚自己窘迫脸红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容我琢磨琢磨。”赵寒烟拿起刚刚放在案台上的菜谱,翻找起来。肉菜做起来要注意地方很多,况且肉类食材比较贵,出于珍视食物的精神,她也不能给做瞎了。而且鹅肉单纯从口感上讲,不比鸡肉好做,肉质偏腥,一定要处理好用最合适的烹饪办法才成。赵寒烟坐在梧桐树下,才捧着菜谱入神,那厢就有衙差来请赵寒烟去三思堂。“包大人找我?”赵寒烟不解,“公孙先生回来了?商议案子?”衙差摇头告知赵寒烟公孙策、展昭等人还未归,随即表示他也不知道包大人叫她做什么。赵寒烟痛快放下书,去见了包拯。包拯一见赵寒烟来了,立刻放下手中的笔,示意赵寒烟落座。包拯笑眯眯的询问赵寒烟当年在庙中修行情况,被赵寒烟含糊混过去之后,包拯又问赵寒烟回京之后,可曾随他父亲见过庞太师等高官贵族。赵寒烟摇头,心里觉得再被包拯这么问下去指不定露馅,遂对包拯道:“大人有什么事还请直说,只要晚辈能做到,必赴汤蹈火。”“真是个好孩子,”包拯满意地打量赵寒烟,“庞太师和冯指挥使那里都要跑一趟,赵小兄弟会观人心,我便琢磨着带着你一同去。一旦有收获,便对咱们破案有帮助。”“大人说的有道理,我随大人一同去。”赵寒烟毫不犹豫道。“可是你的身份,不怕被揭穿么?”包拯问。“不会,我自小就在京外居住,回京后亦是深居简出,未曾应酬过,所以这京城几乎没人认得我。”赵寒烟补充一句,“只八王可以,不过他十天前已经被圣上外调了出去,碰不着。”包拯闻言点点头,也便放心了,又劝一遍赵寒烟还是尽量和八王爷把事情沟通好,百善孝为先。“大人放心,我会挑合适的时机,绝不会拖累任何人。”赵寒烟道。包拯见这孩子挺懂事,就不深说了,即刻带着赵寒烟前往太师府。赵寒烟起初做平康郡主的时候,被养在王府深宅之内,没人识得。后来远在边关不曾谋面的父母出事了,她要守孝后,就被接到深宫之中,因在孝期,每次宴会她也都不参与,遂与外人的接触为零。她平常就只与皇后、赵祯打交道,最多和老太妃打过照面,再有就是八贤王了。所以赵寒烟这次是真的第一次见庞太师,好奇心有点小小地被勾起。但当她真见到庞太师本人时,发现他老人家还真如传言中那般,非常凌厉,整个人像个生气的大螃蟹一般,半张着双臂气势磅礴地坐在红檀木椅上。一双眼看人的时候,就跟老鹰盯着猎物似得,充满了‘弄死你’的气息。赵寒烟随包拯见过庞太师后,就乖乖地站在包拯的身后。庞太师还是维持他吓唬人的坐姿,目光凌厉地从赵寒烟身上扫过,开口询问包拯:“你这次倒是奇怪,怎么没带你那个温文儒雅的学生?反倒带了嫩脸的小孩来?莫不是嫌了公孙策?那老夫倒是可以把他招来做个门客了。”“这是开封府新招的捕快,赵寒。”包拯回道。庞太师哼了一声,对于包拯不完全回答自己的问题很是不满,连带着看赵寒烟也很不顺眼。他直接不耐烦地问了包拯的来意,听说什么女色虐待的话后,愣了下,就瞪眼,大怒拍桌起身。庞太师:“包大人,你把老夫当成什么人了,是你们开封府随便盯上的小贼么?却别可笑地把你们开封府无能办的案子赖在老夫身上。而今朝中三品大员身亡,你竟不去尽全力破案,反倒跑到我太师府上胡闹了,何其笑话!”包拯忙要解释,但庞太师丝毫不给包拯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口赶人。包拯早料到庞太师这种态度,不气不恼,面色如常,转身就带着赵寒烟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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