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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1)

沈檀哽咽着,声音都哭哑了,带着厚重的鼻音,“你不冷吗?”怀里有毛茸茸的狗,背后有沈檀,何霁生还不觉得冷。“不冷,沈老师,你穿着就行。”沈檀直勾勾地盯着何霁生,何霁生耳垂冻得通红,他觉得何霁生说慌了,他正想冒火,瞥到何霁生手掌破皮了。“你这儿怎么弄的?”沈檀心眼儿坏得很,还故意用手指戳伤口的位置。何霁生吃痛“嘶”了一声,倒不是伤口疼,手掌心撞到石头上,像是?到了手腕。沈檀蹙着眉头,“你怎么这么娇气…”也就他脸皮厚,好意思说何霁生娇气,他一把抓过何霁生的手腕,何霁生又“嘶”了一声。很明显,这不是伤口疼,沈檀像是审问犯人,“扭到了?”“撞石头上了…干活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肯定是跟小混混拉扯的时候撞石头上啊,沈檀生气,“干活的时候没感觉,是你不重视,现在好了,加重了吧!”沈檀骂归骂,牵过何霁生的手,左右端详,他也不会安慰人,但他跟何霁生不一样,他嘴可不笨,“做不了竹编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去吧。”“哪有那么夸张啊…这种程度,过几天自己就会好…”何霁生话没说完,沈檀的手指,轻轻按在自己的手腕上,那种小心翼翼,不是高高在上的沈檀该有的表现,所以何霁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沈檀怕自己操作不当,让何霁生的手腕更严重,所以没敢所以揉,只是用双手捂住,手心的温度传递到何霁生的手腕,他俩好像是第一次这么亲近,比捉萤火虫的那晚还要亲近。这种感觉很奇妙,何霁生少了第一次的茫然,他知道沈檀喜欢男人,也知道他俩的肢体接触太频繁,手心贴着手腕,前胸贴着后背。呼吸、脉搏和心跳,好像都能被对方感知。好像有很多的东西,一并涌入了何霁生的脑袋,他捋不清自己的思绪。沈檀明明让他撒泡尿尿照照,为什么现在又和他贴得这么紧。没等何霁生想明白,沈檀靠在了他背后,带着点困意道:“有点困了…”何霁生赶忙开口,“那你先睡会儿。”沈檀深吸了一口气,“那换药的时候你喊我,你抱着它不方便,我来换就行。”“嗯…”沈檀牵着何霁生的手绕了一圈,两人手搭在一块儿,沈檀的胳膊环着何霁生的腰,像是从背后将人抱住了一样。体温会给人鲜活的感受,被一个真真切切地人拥住,那感觉很柔软,特别是现在天儿越来越冷,被能被人贴着,也挺好的。中途何霁生叫醒过沈檀一次,沈檀换了药,睡意绵绵,陪着何霁生说了会儿话,又趴在人家背后睡着了。在外面睡觉不太安稳,沈檀时不时会惊醒,shaun也会梦魇,在何霁生怀里拱一阵,醒来后,又换个姿势再睡,一夜就这么去了。清晨的露珠滴到沈檀的脸上,冷冰冰的,他从睡梦中醒来,抹了把脸,身上盖着外套,何霁生已经不在身边,输液管的针头在空中摇晃,狗也不见了。“何霁生…”从屋里传出何霁生的声音,“在里面。”沈檀跟着声音往屋里走,shaun乖巧地坐在地上,马老头在看它的舌头,何霁生站在一旁。“醒了。”马老头冷不丁来了句,“又哭又闹得嚎了一宿,小姑娘都没他能折腾。”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沈檀有自知之明,知道马老头说的是自己,昨晚自己哭的事情,被第三个人知道了,真是…何霁生怕沈檀生气,赔笑着,“吵到您了…”马老头松开shaun,从架子上拿出一本书,《中外名犬大全》,他戴上老花镜,蘸了点儿口水,翻动着纸张,“我倒要来看看是什么品种狗我治不了。”沈檀脸色涨红,手指头都扣紧了,马老头抬着眼镜,故作恍然大悟,“哦!萨摩耶,西伯利亚犬,还真是条洋狗。”都是自己阴阳怪气别人的份儿,沈檀还头一次被一个老头内涵,他还不好意思嘲讽回去,只能幽怨地看了何霁生一眼。何霁生夹在两人之间,进退两难,幸好shaun打了个喷嚏,他忙不迭道:“哟,怎么还打喷嚏了?”“烧退了,有点打喷嚏,鼻子都没那么干了。”马老头又道,“是你们牵回去啊,还是再多吊一天的水啊?”秉着让shaun快点痊愈的原则,沈檀选择多吊一天的水。要多面对马老头一天的时间,沈檀已经坐立难安,何霁生这个没眼力劲儿的居然还说:“那我们今天不回去了,吊完水再走。”马老头拿起柜子上冷掉的玉米棒子直接啃了起来,“随你们的便,我可不招待你们啊。”shaun一见玉米棒子就往马老头跟前凑,不招待人又没说不招待狗,马老头肯定说的不是它。它仰着头,咧着嘴傻笑,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何霁生有经验,洋狗不能吃粗粮,沈檀会生气的,他赶紧从袋子里拿出带来的零食,可shaun看都不看一眼,还冲马老头摇尾巴。马老头乐了,掰了半截儿玉米棒子给shaun,shaun啃得还挺利索。“你这不像是洋狗啊。”气得沈檀脖子都粗了,自己哭了半宿为了谁啊,这傻狗什么都不懂,就知道丢人现眼,尊贵的品种狗血统已经不纯正了,吃你的玉米棒子去吧,土狗!第25章shaun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一精神就好动,吊水也没昨晚那么老实了,得沈檀寸步不离地陪着,它才能消停下来。今天扎针就比昨晚戏要多,马老头拉着shaun的蹄子,针还没下去,shaun“嘤嘤嘤”直叫,嘴张得老大,不停地摇着脑袋。沈檀对它这副模样见怪不怪了,抱住shaun的脑袋,“你差不多行了。”shaun“嗷呜”了一声,头靠在沈檀的肩头,马老头算是开了眼了,“你这狗啊,还挺有灵性的。”跟小孩似的。兵荒马乱地扎好针,马老头又给shaun拿了碗水过来,“让它多喝点水啊。”水碗不大干净,碗底黢黑,沈檀嫌弃都快写在脸上了,马老头吃过的盐比沈檀吃过的饭都多,怎么会不明白沈檀心里想什么。“之前拿这碗煎药,烧糊了,洗干净了也是这色儿,喝不死它。”沈檀被戳中心事,也没不好意思,瘪着嘴装无所谓。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来,拉下脸面问马老头,“你这儿…有创可贴和红花油吗?”马老头一抬眉毛,额头的褶子都挤在一块儿了,“干嘛啊?它还有哪儿伤着了?”“不是它。”沈檀像是难为情,说话也吞吞吐吐的,“是何霁生…手磕破了,手腕扭到了。”马老头看了沈檀良久,拿了创可贴递给他,“手腕扭了可不兴随便揉啊。”沈檀接过创可贴,面前的马老头已经转身进屋里去了,他捏紧拳头,将创可贴在手心里攥得很热。这时,何霁生端着两个碗从屋子背后绕了出来,“我煮了面条。”说着,他将其中一碗递给了沈檀,沈檀捧着碗筷,被热气熏了一脸,挂面上铺着煎蛋和腊肉,筷子一搅,底下的油水浮了上来,青菜也垫在面条下。“马叔叔,你那玉米棒子被小羊吃了,肯定不够,来吃点面条。”马老头“震怒”,拍了拍桌子,“何霁生,谁让你进我厨房的,你真把这儿当你自己家了!谁让你动我的腊肉!我那留着过年吃的!”何霁生笑呵呵的,“那腊肉不是去年过年我拿给你的吗?到现在还没吃完,你懒得弄吧?”阵仗挺大,吃面吃得更香,何霁生没打扰马老头吃面,从里面一出来,沈檀坐在沙发上仰视他。“你自己不吃吗?”沈檀问道。“吃!还有一碗,我现在去端。”何霁生端出来的面条少了一个煎蛋,他跟沈檀神神秘秘地说道:“厨房只有两个蛋了,马叔叔不知道,别跟他说,不然他又要吵。”沈檀让出一半儿的沙发让何霁生坐下,又将煎蛋夹成两半,给何霁生分了一半儿。煎蛋是流心的,被夹开后蛋黄肆意,何霁生看得一愣,没头没脑地来了句,“谢谢…”沈檀微微勾着嘴角,骂了句“傻狗”。shaun以为在喊它呢,闻到面条的香气,狗鼻子嗅了嗅,沈檀按住它的脑袋,“你不能吃,掉毛!”在shaun的不断努力下,它还是为自己争取了一片腊肉,一口将腊肉卷进嘴里,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有些得逞地看着沈檀。吃过面条,何霁生打算洗碗筷,被沈檀叫住了。“手给我。”沈檀朝何霁生一摊手。何霁生不明所以,将右手搁到沈檀的掌心,shaun也跟着凑热闹,把没有扎针的蹄子放到沈檀手里。这一刻,何霁生有种沈檀在训狗的错觉。谁知沈檀“啧”了一声,“不是这只。”shaun还没完没了了,它比何霁生反应还快,举着扎针的蹄子乱动。沈檀瞪了它一眼,“你就别乱动了。”何霁生换了只手,沈檀掰开他的手指,又从兜里掏出一枚创可贴,撕开后薄膜,贴在了手心伤口的位置。“你刚刚碰水了?”沈檀面带愠意,何霁生伤口那一圈都泛白了,肯定是碰水了。何霁生茫然的“啊”了声,他动了动手指,掌心贴着创可贴,存在感太强了,这种小伤口,从前他都没当过一回事,贴什么创可贴,也太小题大做了。正巧马老头吃完面条从里出来,收拾起地上的碗筷,“你别洗了,我来洗。”他没走远,大声嘀咕,“这么点口子,不贴创可贴都要愈合了。”何霁生马上表明自己真的很需要沈檀的创可贴,“没有的事,刚刚沾水了还有点疼,贴上就好了。”“哼,他是你什么人啊?”看马老头的态度,就知道跟何霁生多少是沾亲带故的,不然也不会大晚上的开门治一条狗。何霁生抓了抓脸,“他是我前妻的叔叔…”“你前妻?”沈檀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困惑地转过头,可何霁生之前不是没结成婚吗?哪儿来的前妻。“结过一个,没多久人就没了,她身体不好。”沈檀这才想起,镇上的人说何霁生克妻克父母,原来这说法是从这里开始的。“什么病啊?”何霁生似乎不太想细说,“哎,都死了那么久了,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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