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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1)

秘境里不仅有修士的灵气,还有修士一生的爱恨牵挂,内心深处化为执念的记忆,会渗入秘境的每一个角落。洞虚秘境难寻。毕竟这种修为的大佬,放眼上重天也找不出几位。言卿刚重生,直接见识了上重天实力最顶尖的那部分人,也不知道他的运气是好是坏。“你要进去?!”不得志虽然不知道这块紫色镜子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对危险天生敏锐,惊得浑身的毛都竖起:“我靠,你不要带着老子去送死!”言卿笑了下,道:“放心,我进不去的。”言卿伸出手,想去碰那紫色秘境的入口,结果刚碰到,果然,冰冷的雪霜就已经在他的指尖凝结,如置身数九寒冬、冰天雪地。他瞬息之间就收回来手。指尖被裹了一层淡淡的霜,苍白剔透,但是言卿并不觉得美。因为这冰不是结在皮肤表面的,是真真切切连着你的筋骨血液一起凝结,仿佛一把剑横生在皮肤下。——多一秒,就会毙命。言卿摸着自己的手指,抬头看着这面紫色秘境,完全在意料之中,叹口气说:“你看,不可能进去的。”“我单知道谢识衣住的地方不会让任何人踏足,没想他去的地方也不让任何人进。”简直是谨慎洁癖到了变态的地步。现如今,除非是秘境的主人紫霄亲自前来,不然不可能打开。不得志耷拉翅膀:“回去吧,本座困了。”言卿左右看了看,说:“不,再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不得志死命拽着他的头发:“别想了!你想搞清楚我什么事,你问,我什么都跟你说!”言卿悲悯地看着这只傻鸟:“我想问的,你肯定自己的都不知道。”*惊鸿殿。“事、事情就是这样子。”白潇潇细白的手指不安地卷着衣衫,低下头睫毛颤抖得厉害:“紫霄前辈给我的令牌,就这样被燕卿少爷抢了过去。我,我不知道那是忘情宗的令牌,也不知道燕卿少爷会向忘情宗提出这样无理的请求,抱歉,都…都是我的错。”他的话说完,整个殿内鸦雀无声。衡白倚在窗边,白眼翻到天上道:“我只当燕卿是个挟恩图报的无耻小人,没想到还是个抢别人功劳的骗子。呵呵呵,果然是他干得出来的事。”天枢只觉得头痛欲裂,扶着脑袋直摇头。回春派的宗主和怀虚现在都恨不得把白潇潇的嘴撕了——天大的喜事!你现在过来多什么嘴!宗主面目狰狞怒斥:“白潇潇!”天枢长叹一声,出声制止他:“诶诶,别凶小娃娃啊。”其实紫霄身死,在忘情宗并不算什么大事,忘情宗作为天下第一宗,宗门内最不缺的就是强者和天才。修士本就是在无常里求有常,生死枯荣皆为命数。加上紫霄常年在外游历,与宗门之间感情淡薄。如果不是那块令牌,他们甚至不会过来。令牌承自宗门上古道祖,正是因为道祖有令,才赋予了那块令牌那么高的地位。拿着这块令牌,可以向忘情宗提出任意一个请求。可以说,重点是“令牌”,而不是紫霄。修真界讲究因果和缘分,既然最后是燕卿拿着令牌找上门,那么燕卿就是令牌的主人。天枢看着那小娃娃眼里的泪光,扶额叹息。他是大乘修士,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怎么可能不理解这个少年现在的心情。少年虽然嘴上说着“都怪我”,实际上对燕卿充满委屈嫉妒,眼里流露的每一分恶意,都被天枢看得心明如镜。但是他对着小娃娃,还是充满怜爱的。少年人嘛,有点小情绪小心思很正常。天枢和善地招招手:“来,小娃娃,坐我身边来。”白潇潇眼睛红鼻子红,抽泣了声,想要起身,发现燕见水担忧地握着他的手。愣了愣,还是挣脱开,走了过去。天枢柔声问道:“是你救了紫霄。”白潇潇嗫嚅道:“嗯。”天枢点头:“不错,是个心地善良的后生。”白潇潇暗中眼波微闪,小心翼翼开口:“那前辈,燕卿,和渡微仙尊的婚事。”天枢叹息一声,道:“取消不了的。我知道此事荒谬,但这是道祖留下的规矩。他既然已经拿着令牌上门提出要求,那这婚事我们就必须答应。”白潇潇豁然出声:“凭什么?!”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马上重新颤抖瑟缩着身体,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凭什么,他燕卿何德何能,能配得上渡微仙尊。我只是替紫霄前辈感到不值,他留下那令牌给我,估计也没料到会被人抢走,还提出这种……这种荒谬的要求。”衡白在窗边又翻了个大白眼——还替紫霄不值?令牌不是你轻而易举就给别人的吗?他不像天枢,老好人看谁都是小娃娃。他年轻气盛,青云榜留名,只觉得这破破烂烂的回春派找不到一个让他顺眼的。呵,一时间比较不出谁更讨厌。白潇潇越哭越委屈:“都怪我,都怪我不好,是我没守好前辈留下的令牌,被燕卿小少爷抢了过去。可燕卿小少爷他根本不是忘情宗的恩人啊,他也没有救下紫霄前辈。相反,他一点都不善良。渡微仙尊若是知道,怎么可能会答应这桩婚事。”天枢:“……”完了,他又觉得头晕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小娃娃解释。恩人只是忘情宗的客套话罢了。紫霄不关键,恩情不关键。关键的是令牌!令牌!令牌!没有令牌,纵然是你让紫霄起死回生,那也只是紫霄的因果,跟忘情宗没有一丝关系。至于渡微答不答应这桩婚事……呵呵呵呵,那就不是任何人可以操心的事了。不过天枢毕竟是个大善人,安慰道:“好了小娃你别哭了。这事我回去会禀报掌门的。我看你也委屈,不如到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回忘情宗吧。”白潇潇一下子眼泪止住了,怯怯道:“跟你们一起回忘情宗?”“对。”天枢点头,心想他都凑成了渡微的婚事,获赏一座峰顺便带回一个人应该没关系吧。白潇潇:“那燕卿……”天枢都不知道他怎么还在纠结这件事,无可奈何道:“这是道祖的命令,令牌已经生效,是不可能取消的。”白潇潇脸色苍白,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掐住肉。一瞬间气血翻涌,只觉得心脏跟灌水一样冰凉。这明明,这明明是他的功劳。所以忘情宗,现在是打算息事宁人吗,把他带回去,就当做这件事过去了。然后他的功劳,成全了燕卿以后万万人之上的无限风光?白潇潇眼眶中一行清泪又流了下来。天枢:“……”天枢慈祥的笑容都差点僵在脸上。衡白看不下去了。这就是紫霄说的至善?真的老眼昏花。他从窗边跳了下去。天枢忘情宗第一老好人不是吹的,好言好语把白潇潇劝回去后,觉得自己今天可以羽化登仙了。白潇潇坐回位置上后,脑子里满是这件事,他其实并不是个挟恩图报的人,行善举时也没想过有什么回报。但不代表他愿意被人抢功劳,愿意受这种委屈。天枢的安慰和燕见水焦急的问话,他都听不进去。“潇潇,你要去哪里!”白潇潇的理智被一根火烧,一下子流着泪站起来,往外面冲出去。他浑浑噩噩的大脑里,突然想起一个人。想起那道清冷的背影,和掠过桃花的雪色衣袍。他不甘心!——他要将燕卿的本性告诉渡微仙尊!——要将燕卿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潇潇!”白潇潇过于难过,以至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体内灵气涌动,甚至隐隐有紫色的光芒。天枢在后面看到,猛地一眯眼——等等,这是,紫霄的功力?*言卿和不得志又在废墟里转悠了几圈。谢识衣不想让人进,果然就不会留下一丝机会。随便找了个石块坐下,言卿拽了根杂草在手里玩。不得志累到虚脱道:“都说了,回去睡觉。”言卿幽幽叹息说:“睡不着。”他抬起头,看着天空,冰蓝的阵法让夜幕也似乎极光流转,繁星缀在银河外。他手指一折一折折着草。腕上的红丝随风摇曳。不得志也跟他一起看天空,被那冰蓝色刺了下眼,拿翅膀捂住眼后突然想起来:“哦,那天站你面前的是谁啊。”言卿:“谢识衣。”不得志:“谁?”言卿:“谢应。”啪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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