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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晋·江 他也在赌,赌她知道了多少……(2 / 2)

“怎么不说话?这两天连个消息都不给我发,是不是工作很忙?”

温蓝终于开口了:“我工作忙不忙,你不是了若指掌吗?你对鼎华的控股究竟达到了多少?恐怕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吧?”

她的语气尚算平静,只是,江景行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出其中的尖刻。

她很少这样跟他说话,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些微的惊诧过后,他很快冷静下来,笑一笑看向她:“怎么了?我哪儿得罪你了吗?”

温蓝说:“你心里清楚。”

“你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

温蓝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人。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他的心理素质。要换了别人这种时候早就慌乱得丢盔弃甲。

可是,他不一样,哪怕真的到了绝境,也不会丧失理智。

他也在赌,赌她知道了多少。

她不开口掀牌,他就绝对不会率先亮牌。

以不变应万变。

数百米的高空,窗外暗沉沉一片,仿佛蒙上了一块黑布,只有远处偶尔闪过的射灯,倏忽一下照亮一片田地。可黯淡下去后,四周又归于死寂。

温蓝说:“当年是你告诉京南他妈妈,我跟京南的事情,对吗?”

“是。我不是早就跟你坦白过了吗?”

她冷笑,禁不住微微发抖:“可你没说你是故意的!你说你是不小心,那会儿你跟我不熟,他妈是你的小姨,对你还不错,她问你你不得不说!”

些许之差,就完全把自己摆在了一个被动的位置。

塑造了一个重情重义、无奈大度的形象。

可是事实呢,完全相反。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玩弄人心,把握别人的心理。

“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吗?打一棍子,再给一颗甜枣,觉得把别人玩弄在手心里,很好玩?”温蓝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又傻又笨,对伤害算计过自己的人感激涕零?”

他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略微沉吟才抬起头:“我对你是真心的,每一分情意都是真的。”

温蓝多看了他一眼:“避重就轻。你知道我说的不是现在!”

“过去的事情很重要吗?”他眼眸微垂,不紧不慢地说,“还是,你对京南旧情难忘,所以现在还这么在意?”

“你不要倒打一耙。”温蓝都气笑了,目光冰冷地盯视他,“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个。你一开始接近我,就不是出于真心。”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才喜欢上的她?

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在她对他倾心相付的时候,他是真心相待,还是像个局外人一样看戏?享受着自己征服她的过程,看着她一点点沦陷的快意。

践踏她的尊严,把她玩弄在股掌上。

“江景行,我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你,哪个是假的。”她摇摇头,叹了口气,眼神疲惫。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爱她,像对待爱人一样的爱,还是把她当做手掌心里一只可以玩弄的小鸟。

过去不计较,是因为她全身心信任他,也觉得他是真的为她好。

如今信任不再,回首过去,自己跟他手心的鸟又有什么区别?

她的工作,她的事业,甚至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让她在面对他时都提不起底气来。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他是不是也深知这一点,所以这种时候也能这么游刃有余,这么镇定自若?

温蓝深呼吸,真不想跟他争吵,可胸腔里的气息在不断翻涌,把她往不可名状的地方推。

“我们这样吵架没有意义。”他心里莫名烦躁,远不像外表那么镇定,手心捏紧又放松,放松又捏紧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放低了姿态:“我承认我做过很多错事,我不是什么善心大发的人,我自私自利又凉薄,嫉妒心极强……但是温蓝,你不可以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好啊,那你说一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已经说过了,这是很难用言语来界定的,感情是潜移默化的,很难用一个准确的时间来判定。”

她冁然一笑,眼神却很是讽刺:“说不出来了吧?因为你一开始就是带着高高在上的审度、施舍般的姿态来接近我。你轻而易举毁了我和傅京南的感情,很得意吧?”

“我没这么想。”他握紧手心,感觉心绪难平,“我确实想让你们分开。不过,不仅仅出于私心。我那时候,对你也是有好感的,我不想你沉溺在那样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里。我小姨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所以我应该谢谢你?”她自嘲一笑,“你以为你是谁?可以判断别人的感情,主宰别人的命运?”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景行深呼吸,手抖了一下,下意识要去摸烟。

但一想到她在旁边,他又克制住了。

温蓝看他一眼,他心里紧张或者烦躁的时候就会去抽烟,手指无意识地去摸另一只手上的戒指。

虽然他此刻的表情看上去很镇定,可内心也许并不如此。

这个认知,让她翻涌的火气多少稍微消了一点,可更深刻的还是无力和无奈。

她没办法原谅江景行。

他太傲慢了,回首自己在他面前种种的局促和不安,感觉都像是小丑一样。

如同一记记耳光,狠狠地扇在自己的脸上。

温蓝无声叹息,两人间再次陷入了沉静。

好像一幕冗长而枯燥的黑白电影,毫无头绪,剪不断理还乱,播到一半还被按了暂停键。

后来还是江景行开口打破僵局:“也许在你看来,我很坏,很不讲道理,没错我有时候确实是这样。你知道吗?我妈刚被确认怀孕的时候,正好是她和我爸要闹离婚的时候。在那种时候降生的孩子,谁会期待?她觉得我是累赘,我爸怀疑我不是他的种,从小就看我不顺眼。虽然以他的教养不会对我做什么,但冷落是常态。直到5岁那年,我爷爷骂了他一顿,拉着我跟他去做亲子鉴定,他对我的态度才有改观。”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望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色。

神色平静,眼底却好似酝酿着一场风暴,晦暗难明。

温蓝心里微微揪紧,不敢置信外表高傲自信、无往不利的江景行居然有这种童年。

虽然他之前也隐晦地提过,不过,他从来没说他父亲也是这样看待他的,说起他母亲时也只是冷漠不屑,似乎并不在意。

可是他如今的神态让温蓝感觉,他其实是在意的,只是因为太过骄傲,不屑于把这种在意表现出来。

“我3岁的时候,我和我哥一起放学,我妈接了我哥就带着他去游乐园玩,把我一个人丢在校门口。直到回家我爷爷问起来,她才想起来这件事。”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觉得荒诞,轻轻笑起来,笑得让温蓝都觉得有些渗人,“有时候真恨为什么我的记性这么好,那么多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烙印在脑子里一样,忘都忘不掉。”

“她从来没有真的对我好过,我创业的时候,根本没有给予一丝一毫的帮助。在我成功后,却想要我帮助惠泽她身边的人。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大度?”

温蓝说不出话。

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别人在她面前示弱,她就会忍不住共情别人。

虽然,尽管知道这可能是他的苦肉计,她还是会心软。

“不过,我也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坏。”他看向她,从未有过的专注和郑重,“如果不是真心,我会那么大费周章地去接近你吗?”

情不知所起,然一往而深。

有时候,真的很难说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关注她的。

“你说你想征服我。”她迎视他的目光。

“你不觉得你很钻牛角尖吗?只有我极为在乎的,我才会想要去征服。征服和喜欢,这两者并不冲突。我如果不去争夺,那就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而且你不觉得,费劲千辛万苦得到的,才会倍加珍惜吗?”

温蓝点点头,似乎是同意他的话,可又不是非常认同,眉头又皱起来,继而归于平静和漠然。

“算了,这样争也没有什么意思,你让我想一想。”她站起来。

江景行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你要去哪儿?”

“冷静两天。”

他没放手,再没有一刻这样放低身段了:“不要走好不好?你又没有房子,你上哪儿去?”

“和许依依她们合租的房子还空着一个房间,我还可以去住酒店,实在不行,去投奔我妈也行。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找不到住的地方?而且,我要重新换工作,我不想跟你在工作上有太深的交集。”

江景行说不上话,只能道:“你住这儿吧,我搬走,如果你不想看到我的话,你住外面我不放心。”

“这算几个意思?”温蓝摇头,“而且,我住在这儿就会想到你,这和我想要冷静的初衷不一样。”

他没办法反驳:“那我送你。”

“……好吧。”她也不想做得太绝。

去房间整理东西的时候,江景行就在旁边,帮她把需要的衣服拿出来,有条不紊地折叠好,然后又把她的洗漱用品、办公用品等用密封袋装好……他弯着腰蹲在那边,脊背弯曲,高大的身影因沉默竟显得有些单薄。

温蓝逼迫自己抽回目光,觉得不能再看他了。

再看可能要心软。

江景行在洗手间和衣帽间来回穿梭,东西放进去又拿出来……温蓝看着他,觉得今天的他效率特别低。

“算了,就这样吧,拿一些基础用品就行了,不用这么面面俱到。”温蓝觉得他是在拖延时间,皱眉说,“缺什么我回头在外面买吧。”

“……好吧。”他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望着她冷漠平静的侧脸,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地替她合上行李箱,拉着到了门口。

坐电梯到底下时,两人也没有什么交流。

“你等一下再出去,晚上外面冷,我车开到了再跟你说。”

“好。”

温蓝在入户大堂的客椅沙发里坐了会儿,就看到了大灯亮起的声音。

她站起来,径直走到外面。

车子在黑暗里行驶,公路像一条蜿蜒的蛇,温蓝闭眼揉了揉眉心,感觉比加班了好几天还要累。

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那种情绪消耗。

从首创天禧到她租住的地方不远,江景行却开得很慢,温蓝这一次没有出声提醒他,只是静静望着窗外。

终于到了楼底下,她就要去开车门。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微微用了点力道:“温蓝。”

她回头。

江景行深深地望着她,表情颓然。她真的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让人的心都揪了一下。

她感觉喉咙干涩,嘴唇发紧,几乎就要意志不坚定起来。

好在迎面而来晃过的车灯,一瞬间的刺眼明亮,让她清醒过来。

她挣开了他的手:“我想清楚了会找你的。”

车门打开,她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楼里。

很快,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他坐在原地发呆,原本要去摸烟,手发抖,却怎么也点不燃,后来发狠似的捶了下方向盘,把那烟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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