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都市言情>朕真也想做明君by蝴蝶公爵>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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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1 / 1)

却不知是谁先开始, 待谢之容回神时,两人唇瓣已贴合。四目相对,呼吸纠缠。他怔怔地看着萧岭, 一时忘了有所动作, 然而下一刻, 唇角传来阵轻微的疼痛,抬眼, 萧岭正微微皱眉地看着他, 像是不满于他的走神。而当谢之容与始作俑者对视时, 皇帝却好像后知后觉地体会到了点尴尬似的, 贴着那处小小伤口舔吻, 又轻又小心, 还不忘悄悄地观察谢之容的反应。谢之容偏头, 错开了萧岭的吻。但他抬手, 捏住了萧岭的的下颌,迫使萧岭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谢之容听见自己嗓音沙哑地开口道;“陛下,这是在做什么?”萧岭深吸了一口气,耳尖虽泛着红,却露出了一个再轻佻随意不过的笑容, “之容是朕的侍君,之容觉得, 朕是……”他没有说完,便悻悻收口。因为谢之容以一种非常匪夷所思的的眼神看着他。任何人在面对这种眼神时都很难说出什么调情的腻歪话。包括萧岭。谢之容就以这样一种像是看一些不知死活, 又不明轻重的, 好像来自投罗网的蠢猎物的眼神, 慢慢问道:“陛下想好了?”萧岭沉默一息, 说实话,他突然就想不好了。谢之容尽在咫尺,神情还是镇定的,冷淡的,素白的皮肤上连一点薄红也无,呼吸平缓沉稳,衣裳一丝不乱地穿在身上,哪有半点意乱的姿态?他不着急,他静静地等待着萧岭的回答。皇帝看见他这幅游刃有余的样子,既像是不满,又像是不服气,当即回答:“朕想好了……”没有来得及说完,就被堵回了口中。也可能偶然从嘴里泄出一两个破碎的词,但是周围过于喧嚣,以至于什么都听不清了。须臾之间,位置骤然变了。萧岭仰靠在桌案上,听耳边响起了棋子哗啦落地的声音。他微微转脸,见满地白子四散。此时,不满于分心的人成了谢之容啊。冰冷的东西擦过脸颊,那是,一枚棋子。谢之容二指捏着这枚棋子,在萧岭的皮肤上游移,仿佛在寻一个最好不过的落子之处。片刻之后,他寻到了。外面雨声愈急,仿佛能掩盖天地间所有声音。不知过了多久,雷声又起。轰然巨响令人心惊胆战。谢之容骤然睁开眼。因未将窗全关上的缘故,房中充盈着潮湿水汽。他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心头狂跳如擂鼓,甚至连耳边都出现了令人烦躁的鸣声。谢之容以手撑额,方知自己额头冰冷一片。面前,仍是他未得解法的死局。梦……吗?谢之容起身,去将窗子关好。衣料被濡湿,穿着实在难受。谢之容用力按了按眉心,吩咐宫人备水。他要沐浴更衣。……翌日。萧岭的精神比先前还颓靡。许玑看得简直心惊。皇帝昨天晚上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没睡,还命人掌灯,看了好一会书,至天蒙蒙亮时才歇下。萧岭见他的表情,很想宽慰两句朕只是熬夜了,你不要摆出一副朕马上就要驾崩的沉痛表情。但估计话一出口就会被许玑当成皇帝对他的不满,然后赶紧请罪说不敢,萧岭不愿意折腾,就什么都没再说。朝会上,宁明德见各部事宜均已对上说完,皇帝各有安排吩咐后,仍神情倦倦,兴致不高的模样,于是上前几步,道:“陛下,郡主府已修缮好了,昨日夜里崔郡主便已搬入郡主府,大长公主与崔郡主皆喜不自胜,因不得随意出入宫中,便委臣先向陛下谢恩。”萧岭下意识点头,还反应了一下郡主府是哪个郡主府,听到崔郡主才反应过来就是那个喝酒像喝水似的崔郡主,再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的所作所为,表情有些微妙,嗯了一声,便算知道了。萧静谨,崔寒。萧岭脑中想着这两个名字。萧静谨人如其名,在赵嘉面前谨慎少言,还常常被赵嘉有心无意交织的话刺得坐立不安尴尬无措,寻常人若是稍微有点气性,恐怕都忍不住赵嘉的脾气,她却面上毫无厌烦愤怒之色,极谨小慎微,因为父兄皆不在,面对赵嘉这个身份贵重的嫂子,萧静谨小心得近乎于卑微。至于崔寒……萧岭觉得头更疼了。酒量不错。宁明德接触到同僚们似笑非笑的眼神,颇有几分讪然。因陛下要的急,郡主府只能从先前就建好的宅子中择位置好风水佳的,之后便是命人打扫,一应所用补齐全,再派伶俐宫人过去服侍。这事其实和工部无甚关系。但和荣大长公主是皇帝亲姑姑,也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姑姑,崔寒郡主是受恩王和大长公主唯一的女儿,两人身份皆尊崇无比,加之令是皇帝亲口下的,朝廷中人免不得要想想这几日盛传的陛下要立后的消息。赵家的姑娘如何还不可知,但陛下对崔郡主的确多加照拂,刚见一面便赐宅,可见陛下对崔郡主甚满意,在好些人眼中,这位崔郡主就不仅仅是受恩王和大长公主的女儿了,更是未来的皇后。所以,这差事其实是在为皇后办啊。能挨上一点边的哪能不尽心?不用心?本以为办好此事不仅能讨好崔郡主,更能取宠于皇帝,谁料陛下竟是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宁明德欲言又止,这几天被皇帝开恩科之事折腾得要死的凤祈年及时开口,“我记得,宁大人刚才所说的这不是工部的差事吧?”原本毫无反应的皇帝倏地抬眼。凤祈年似乎看文书看太久了,脖子生疼,于是微微偏头,看向宁明德,诚恳道:“工部若得闲暇,不妨借调几人到我们礼部来?”宁明德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皇帝的反应,确认皇帝没有因此发怒之后才对着凤祈年冷嗤一声,“凤尚书有和我费口舌的功夫,想来已做了不少正事。况且礼部这段时间事务繁忙,皆因为开恩科之事,我怎么听着凤尚书说话,很有怨气?”萧岭终于接口,“礼部缺人?”凤祈年看也不看宁明德,和皇帝实话实说,“回陛下,礼部的确干吏不足。”朝廷人本来就不够,倒不是缺官员,而是缺干吏。萧岭先前行事太不得人心,以至于有些学识品德能力俱佳的名士根本不愿意在朝为官,且自从萧岭登基以来,廷试从未有过,会试乡试等也不是次次都有。不考试、几乎不祭祖——萧岭不喜欢出门,每次只派官员敷衍了事,不和外往来,以至于数年里,礼部都形同虚设,旁的机要部门都少干吏,何况礼部?这还是萧岭登基后第一次举行会试与廷试,还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来考,礼部上下皆忙的焦头烂额。以凤祈年的为人,能和皇帝直言缺官,那便是缺极了。萧岭听得有点好笑,问道:“为何方才不说?”凤祈年心道他方才就想说。但是贸然和皇帝抱怨缺人说不定会让皇帝觉得他有意推辞,于是干脆借着宁明德出头的功夫,刺了宁明德两句,令皇帝问他,他才回答。凤祈年道:“臣方才还在犹豫,眼下朝廷事繁,六部皆乏人,臣贸然开口,恐令陛下为难。不过臣刚才观宁大人所为,方知工部或有余闲。”宁明德表情已十分不好了。萧岭点头,“凤尚书体国,朕心甚慰,只是礼部事多人少,难免更累及诸卿,倘为国事忧劳甚过,反而伤及身体,朕更疼惜,这样,”他沉吟道:“便先从各部抽调干吏到礼部,待事情结束,再平调回原职。”此言一出,凤祈年眼睛顿时亮了。他生得好,这个神情便极动人。虽然能与他堪堪并行和在前的官员都没功夫欣赏他的美貌。难道只有礼部缺人,他们不缺吗!?再说了办完事平调回原职,这事最少得一年才能办完!一年之后世易时移,愿不愿意回来还未可知。凤祈年要的是干吏,可不是要人头去充数的。凤祈年闻言本大喜,面上却流露出几分犹豫来。萧岭知道他性格,也就不等他自己说了,主动问道:“凤尚书还有什么顾虑?”凤祈年扫了一眼众人,道:“诸位尚书官长皆高情厚谊,闻礼部缺少干吏,定不会推辞,反会尽一部之所能,眼下诸部繁忙,臣亦不忍抽调太多,不若臣拟个条陈,点到即止如何?”各部堂原本云淡风轻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凤祈年说的好听,实际上不就是怕他们将尸位素餐的冗官送到礼部吗?亲自点名要人,亏他说得出口!若非方才已引得皇帝不快,宁明德已经开口斥责凤祈年白日做梦了。凤祈年在众人各色目光下倒很站得住。毕竟做主的人还是皇帝。刑部尚书魏嗣笑道:“如凤尚书所言,若陛下允准,臣等必不会吝惜,只是刑部不掌雅事,有心无力,贸然派官员过去,恐伤人和,请陛下明鉴。”三十岁左右的高挑青年,极斯文雅致的模样,眼下一点泪痣,显得既文弱,又过分秀丽,哪里像是掌管刑狱事的刑部尚书?其他部堂很赞同,但是这种话也就刑部、大理寺和照夜府说得出来了。萧岭思索片刻,道:“条陈各部堂拟,交由礼部挑,每处皆有定数,待名单拟出,亦送朕一份。”说着,给了凤祈年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凤卿可满意?”这份名单皇帝未必会看,但是谁都不知道皇帝会不会看,送上去歪瓜裂枣定会激怒皇帝,可是人既由自己挑,也不会像凤祈年挑那样被动。凤祈年见好就收:“臣谢陛下圣恩。”而后无事,即散朝。应防心随着小太监去了御书房。桌案上,已摆好了应防心先前命人送来的图纸,图中所绘,便是传说中的琅中堰雏形。这时候,琅中堰还不叫琅中堰,因要修在旻江上,图上标注的是旻堰。在应防心的构想中,旻江水会被一分为二,内江引水灌溉,外江为旻江,内江要深窄而外江需浅宽,在水流量不大时,江水从外江流入内江,起到灌溉之用。若遇暴雨,则雨水通过外江泄出。若水势太大,将漫过旻堰,内外江一同泄洪。尚是雏形,还有需要完善之处。萧岭愈看愈觉兴奋,恨不得立刻就把应防心送到旻江修堰去。然而这样大的工程,不可能由一人来完成,人力物力种种支持,缺一不可。放下图纸,萧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在旁边站了半天的应防心,愣了愣,示意应防心坐下,“应卿坐。”图纸堆了一桌,萧岭小心将图纸收拾好。应防心纠结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动——陛下好像,不想让他碰。萧岭一面收拾一面道:“应卿去过旻江?”应防心颔首道:“回陛下,家父曾在存州府做过主薄,后调回京城,臣十岁时曾在存州住过一年。”犹豫片刻,嗓音愈沉,“臣在的那一年,时逢大雨,水患之严重比今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因家父为官,故全家得以保全,臣在大雨过后重回存州,百户不存一,举目所及皆衣衫褴褛之百姓,贫家男女插标卖身,以求棺木安葬亲长。”萧岭手一顿。这大约,便是书中应防心如此重视水利的原因。然而,在那个时候,他一个人微言轻的户部小官,人人都以为他是痴人说梦。应防心没听到纸张翻动的哗啦声,蓦地回神,见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怔然须臾,不善权术的脑子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样说话恐有怨怼朝廷之嫌,仓促下拜,道:“臣失言,请陛下降罪。”萧岭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给气笑了。在应防心心中,他这个喜怒无常的人设大概十分根深蒂固了,于是板着脸道:“过来,自己收拾好。”应防心立刻起来收拾图纸。萧岭看他利索地将图纸装好,道:“这些是应卿一人绘制?”应防心很实在地摇头,“臣不擅工笔,是臣画出大概,写出详情,再让家中二书童详尽绘制出成图。”“书童?”应防心小声道:“当年家父在存州任职时买的两个家里遭灾的孩子。”他已经尽量斟酌用词了。但是事情发生在武帝的时候,他不管怎么说,都颇感心惊。萧岭心绪一转,“应卿,你觉得,如你这般关注水利的,整个朝廷能有多少人?”应防心茫然地睁大了眼睛,在政治中岌岌可危的脑子难得多想了一次,“或有一些,臣绝无结党之意。”萧岭宽慰道:“朕知道。”谁结党能找应防心。需得有好处,有声势,有权位,才能让一群人依附在一人门下,不说谁会跟着应防心一个微末小官,便是应防心此刻简在圣心,也只会有人奉承他,但绝不会有人想依附他。以利聚,无利则散。在应防心身边,无利可图。应防心感动非常,道:“臣谢陛下信任。”萧岭:“……嗯。”萧岭沉默片刻,道:“那你家中的两个书童,可通晓水利之事?”“因臣要他们绘图,略教过。”应防心在说完这话后只觉后颈发冷,因为萧岭看他的眼神,实在太不对劲了!萧岭顺手拍了拍应防心的肩膀,吓得应防心登时僵住,“应卿,朕有一件事要你去办。”应防心立刻道:“臣必不惜身。”萧岭道:“将这几位通水利之学的大人名单拟出来给……凤尚书。”应防心虽不解,但旋即回答:“臣明白了。”即令应防心退下,又召凤祈年。凤祈年还是第一次在皇帝行事大变后来到御书房,心中难免惴惴,面上却半点看不出,“参见陛下。”萧岭挥手示意免礼。宫人送上茶。凤祈年在皇帝的眼神暗示下,举杯喝了一口,正要夸一句陛下这的茶香气馥郁,味如甘霖,臣有幸品之,不胜受恩感激,萧岭开口,道:“朕欲再开一科。”凤祈年差点一口茶呛死自己。萧岭看了眼面色诡异的凤祈年,开玩笑道:“怎么?朕这里的茶难以下咽?”凤祈年心说再好的茶臣也咽不下去。他想咽气。萧岭道:“朕欲开工科,暂只考水利。”凤祈年艰难地将茶水咽下,这次真不是他怕麻烦,恐得罪人,而是,“臣愚钝,于水利未有涉猎。”萧岭道:“不需你懂。朕欲令应防心为主考,再有几通晓水利者为副考。朕要你派几人,协助应防心,需得实干、少言,通晓考试程序,考前准备,考场设置,都需要礼部筹备,还有,不能掺和应防心的事情,只听应防心命令即可。”考试毕竟还归于礼部管。只片刻,凤祈年立刻反应过来,道:“臣定然尽心竭力,只是臣以为,陛下所虑周全,只一样不妥。”萧岭道:“你讲。”凤祈年道:“臣以为应郎官现在不过五品,作为主考,官职未免低微,不若,暂兼一个礼部侍郎的官职,这样的品级,堪做主考。”倒极少有兼官比自己原本的官职还大的。凤祈年想的很清楚,以应防心如今的圣眷,日后与他相平或者在他之上不是没有可能,既然如此,何妨不做个顺水人情?况且,凤祈年觉得,陛下绝不会令应防心久在工部,陛下或许会再设一官署,为水利专用,将水利从工部分出来,这样,即便之后应防心在新官署,也能说一句算礼部出去的人。他们礼部,也是个很有前途的部门啊。萧岭颔首,道:“可以,凤卿果然细致。”凤祈年一笑,异常诚挚感动地回答:“臣谢陛下夸赞。”而后,轻轻咳嗽了一声,“陛下您知道,明年还有大考,礼部管科举之事,关系国本,礼部本就乏人,这次若无陛下恩典,从各部平调,臣当真不知如何是好,陛下如天之恩,臣肝脑涂地,不能报陛下万一。”萧岭似笑非笑地看着凤祈年,已然猜到了他想说什么,道:“此次恩科若无差池,礼部诚有大功,朕必嘉奖礼部上下,其中以凤尚书为最。”在凤祈年的欲言又止中,他方笑了起来,“尚书不直说,那么朕直说。这次的新科进士,朕会令吏部酌情任命。”凤祈年想说,让吏部酌情任命,岂不是吏部先挑了一轮?不过皇帝已做出允诺,他懂得分寸,利落道:“臣先谢过陛下恩典。”他不必皇帝现在就应允他所有的请求,若礼部有大功,这些事情以后可以慢慢谈。凤祈年走后,萧岭才端起茶喝了一口。眼下最最要紧的事情便是整顿官场,眼下朝廷松散怠懒,乱纪之事司空见惯,不同流合污但素无建树的官员,已算是清廉有德了。乱世用重典。他需要,手段酷烈行事果决又绝对地忠于他,依靠他的人。在朝中毫无背景,却不畏惧朝中权贵者,于官员手段狠辣又不能彻头彻尾丧心病狂,需得心怀天下,不能出身极高,却也不能太低。这样的人,萧岭一时难以找到。许玑为萧岭换了新茶,道:“陛下,谢公子来了。”萧岭本想说见,但想想自己昨天晚上干的那些破事,张嘴时险些咬到了舌头,半晌,道:“宣他过来。”就见一面,谈完了事立刻让谢之容离开,免得两人都感觉别扭。他在心中对自己道。就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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