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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卖校草吗》TXT全集下载_27(1 / 1)

他出声唤了一声:“伯母。”“连洲……你怎么来了?”连洲嗓子有些堵。顾淑娟回过神来,给他打开院子大门,“你看这雨下得,村口又快被淹了,快把车开进来吧。”连洲把车开进院子,轻飘飘下了车,踩着水去打开后尾箱,把礼物一件件拿出来。“顾之意回来了吗?”“回来了,今天给她过生日,才上楼没多久。”连洲含糊“嗯”了一声。他还是晚了。顾淑娟嘴里念叨着,“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你哥哥回来的时候也这样,家里都不够放了。”“不多。”进了客厅,老苟套着背心出来,看见他裤腿都湿了,眉头皱了起来。“我都睡下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外面下着大雨,开车多不安全。”连洲把东西放下,回过身看着他,“下雨开得慢,所以才这么晚。”老苟看他这个意思,是想要过来给狗子过生日,风尘仆仆的,不好再训他。“吃饭了吗?”连洲木着一张脸,“没有。”老苟让顾淑娟去厨房给他做点吃的,再瞅那湿漉漉的裤腿儿,撇嘴,“你带衣服了没有,上去洗个澡,别着凉了,还得请人把你送回去。”连洲默了两秒,“带了。”他拿了衣服,跟随老苟上了楼,进了一个房间。“这是苟煦房间,你在这里洗洗,赶紧下去吃饭。”老苟也不说留他睡一晚,转身走了。连洲洗干净,在二楼楼梯口站了一会儿,楼下有老苟两口子的说话声,三楼却是静悄悄的。雨大概小了些,只听闻细碎的滴答声。再看到窗外,看不见云心湖的影子,只隐约可见山峦厚重的黑影。顾淑娟端了一碗鸡蛋面过来,上头放着熏肉,又去端来了才热过的两盘剩菜。“没有什么好饭,明天再给你做好吃的。”连洲没有客气,“好。”老苟在身后问,“你明天回去?”顾淑娟眼珠子往后一蹬,“急什么。”连洲拿起筷子,“过几天吧。”后头没有声音了。顾淑娟才要走,他出声叫住她,“伯母,有水吗?”“要喝水?”“嗯。”顾淑娟去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看见面一点没有少,“是不是不好吃?”“没有……”连洲摸上水杯,声线低哑,“我想喝点水。”顾淑娟看着他灌下一大杯水,探个脑袋,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连洲垂下头去,“嗯,我发烧了。”“怎么不早说呢!”顾淑娟的手摸上了他额头,“你看看,这么烫,你这孩子……”她冲身后大声说:“还不快点去把狗子叫下来!”第70章 拥抱这是连洲第三次坐在这个厚重的黑酸枝圆餐桌旁, 他的胳膊肘正贴着小鸟栖木雕花。他只模模糊糊记得,苟家的餐桌是一个中式圆桌, 上头一个转盘,未曾留意过雕花的细节,不知道是此番心境不一样,还是发烧了, 打开了他的感观世界, 他黑眸转动,把一桌一椅一柜都看进眼里。对面两个对称的实木酒柜,酒柜里的酒五花八门, 白酒红酒蛇酒稔子酒, 随意摆放着。中间一个古朴壁柜,上头团着两件旧衣物。壁柜上头悬挂一副水墨画, 提了字,连洲对字画不甚了解,看不出来是谁的笔墨。精心设计终是不敌烟火气,许多日日夜夜,这栋乡间别墅早已经装满了生活气息。身后传来脚步声,稍有迟疑,还是往他对面去了。两人视线交汇,她垂首, 看了看他碗里的面。还剩大半碗,一看就是食欲不振的样子。“你怎么来了?”连洲看着她,“我来看看伯父伯母。”顾之意拉开餐椅坐下, “怎么不早说,你自己开车吗?”他点头,“自己开。”顾淑娟在一旁道:“可不是自己开车,开门的时候我还当是你哥哥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能准备好饭。”“下次我提前说。”连洲垂眼,筷子夹了一口面,往嘴边送。顾淑娟往厨房去了。顾之意食指抠抠桌沿的小鸟雕花,“我哥哥明天才回来。”“煦哥吗?”“对,大哥二哥中秋节回来过了,国庆就不回了。”连洲抬眼,“煦哥中秋没回来?”顾之意一顿,“他回了,他可能……他就是比较恋家。”客套话说尽了,迎来的是一阵死寂。过了一会儿,厨房才有了些瓷器碰撞的声响。连洲速度明显加快了,一大口一大口,明显是硬塞的姿态。最后,他抽了一张纸巾,端起碗往厨房走。顾淑娟在里头交待他:“房间我收拾好了,客厅有饮水机,你带杯子上去,你伯父去给你找退烧药了,吃了药多喝点水,把汗发出来。”连洲应下,回到餐桌,端起刚才那个水杯,垂着眼睫看她,“狗子意,生日快乐。”她目光垂落着,“谢谢。”水杯杯底又落到饭桌上,他说:“我给你带了礼物。”顾之意不出声。“走吧,给你看看。”顾之意这才起身,两人一前一后往二楼走。到了二楼,连洲脚下迟疑,顾之意一个侧身超过了他,“在最里面,没有卫生间,你用公卫,或者到旁边我哥哥的房间,他那里有卫生间。”他在身后淡淡应着,“行。”房间很小,一张小床一个两门衣柜,连张放东西的书桌也没有,只有一张小矮几,上头放着一只水银体温计,一小瓶退烧药,一板退烧药片。他一屁股坐到床上,顺手把水杯放到小矮几上。顾之意杵在他面前,挪了挪脚,弯下腰拿起他才放下的水杯,“怎么忘记装水了,水在客厅,你量体温,我去帮你装水。”等她装好水回到房间,他已经侧身横卧在床上,半阖着眼。体温计和退烧药和原先一样,安然躺在矮几上。顾之意弓着背,往下瞧他,轻声:“连洲……”连洲睁开眼,手臂撑着身子坐起来,抬手,大力揉搓双目,然后伸出手,“给我吧。”顾之意迟疑片刻,“你不先量量体温吗?”“不用量。”他扯嘴笑,微微眯着眼缝瞧她,“要不你摸摸。”顾之意怔愣两秒,挺直腰板来,把水杯递给他,“你喝吧。”他才躺下这一小会儿,就和刚才不一样了,明显带了病象,眼圈泛红,双唇苍白干涩。这个时候卖惨总是有用的,她和家里人总不能把他丢进雨夜里。他拿起药片看了看,放下,又拿起药瓶,最后蹙起眉头来,“你帮我看吧,太晕了,我看不见字。”顾之意:……他要说看不清她还可以假装信一回,看不见是几个意思,发烧还能把眼给烧坏了?她拿起药瓶看了看,又拿起药片看了看,“吃一种就好了,你想吃什么?”“药片。”连洲摇晃两下身子,哑着声儿道:“那个黏糊糊的,我不喝。”她给他掰了两粒,看着他皱眉咽了下去。大少爷的脾气一点没变。她垂个脑袋,把药片轻轻塞回包装袋里,问,“听说你们连承给员工提薪了?”连洲轻点头,抬起眼睫看她,“你听谁说的?”她顿了顿,“听跃飞的人说的,看来连承在你手里起死回生了。”连洲低哼,“不起死回生也要咬牙硬撑,不能让人看扁了,是不是?”“何必呢,”她幽幽叹气,“欠那么多债……搞这种虚假繁荣,一年得多发多少钱。”连洲低低笑了笑,“不少,够我吃一辈子的泡面了。”他右手往床边摸索,没摸到,拧着眉头往身后看,咬了咬牙,伸个手臂费劲巴拉去够手机。够到了,他唇边浮起一抹笑,“狗子意,看看我送给你的礼物。”顾之意低垂着眼帘,默在原处。也不知道是什么虚拟礼物,还能藏在手机里。“看看,狗子号,你的战斗机。”顾之意偏个脑袋,看见了,是一部黑白色的航模机子。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拉扯,机子变大了,“黑色磨砂机身,酷不酷?”她慢腾腾挨着他坐下。“本来想早点给你的,太忙了,今天又拿不回来,等我们回了s市,我带你去试飞。”她小声嘟囔,“多少钱这个?”这人也不知道脸皮是用什么做的,消失了三年多,回来一句解释也没有,还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莫名的理直气壮,以为她会一直等着他。一屁股债就算了,还大少爷脾性不改,到处胡乱撒钱。连洲:“没多少,吃十年泡面的事儿。”顾之意两眼呆滞望着那台酷炫的“狗子号”。她很气恼,也很忧虑。烧得再厉害些吧,把他烧醒了才好。连洲又到处搜寻着什么,没一会儿,他找到了,拿起来,对着空调摁了一下。顾之意回过神来,二话不说拿起遥控器又给他关掉了,带着火气,道:“这么凉,开什么空调,我家的电费不用钱吗?”“我热。”连洲伸手去拿遥控器,被她一个侧身,轻巧躲过了。她气呼呼的,“热你就住宾馆去,不要住在我家!”刹那间,一个冒着热气的躯体怀紧紧抱住她,凸起的喉结就贴到她眼前,他的下巴上上下下蹭着她的发际,胡茬甚至扎痛了她的眉角。滚烫的鼻息喷洒而下,在她脸上烧起了一层热浪。他胸口起伏着,两手在她身后探索,“你怎么这么狠,我发烧了,开个空调能去多少电,第一次来你家,你就嫌我开你家的空调。”顾之意身子一个倾斜,大腿一抬,遥控器就被藏到了屁股下。“滴”一声,空调又开了,朝两人肩侧呼呼吹着冷风。……他抱得更紧了,仿佛要把她揉进炙热的身子里去。顾之意动弹不得。“狗子意,你以为我用不起这点电了?”他的喘息在加剧,好似下一刻就要死掉了。“你嫌弃我吃泡面,以为我一屁股债就翻不了身?”顾之意里外都在翻滚热浪,眼角就湿了,“连洲,你以为我们两个是因为负债?”“我以为?”连洲抬起头来,看进那双湿漉漉的杏眼,“我以为,我们什么问题都没有,你告诉过我的,我一直相信我有好运气。”他额头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鬓角也湿了。顾之意挣开他,黏腻热气瞬间消散。“出汗了,擦汗再睡觉。”她关掉空凋,把遥控器带走了。空调出风口在慢慢闭合,一身汗津津的男人躺倒下去,阖上眼,唇角翘着一个显而易见的弧度。第二天中午,苟煦一个人回来了,穆也做私房菜,国庆是最繁忙的时候,根本抽不开身陪他回老家度假。他假模假式搂着连洲的肩膀,“不容易,都病倒了,好好保重身体,连承靠你了。”连洲:“煦哥,结婚礼物改天我送到你家里。”苟煦扬眉,“行,还好菩萨没跑路,让我有收你结婚礼物的一天。”饭桌上,老苟喜滋滋说狗子奶奶托梦给他,家里要添丁了。“她说了,两男一女,这年头,谁家都不缺钱,添丁比发财更让人羡慕,总算轮到我们苟家了。”苟煦不为所动。连洲默默吃自己的。顾之意连连恭喜自己老爸,“可是,一下子来三个,你和妈忙得过来吗?”老苟大手一挥,“小意思!”顾淑娟也很高兴,“你奶奶托梦,那就准了,你哥结婚之前,我也梦到了,说我们家要有喜事。”老苟:“老头子不好意思说,都是叫老妈子来托梦,你们爷爷奶奶墓地风水好,求什么灵什么。”苟煦坏笑,“怎么前几年都不灵呢?”老苟一本正经,“前几年不就因为那一棵大树挡了光嘛。”顾淑娟附和:“真是,砍了那棵树,什么都好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饭后,连洲进了苟煦房间。“煦哥,爷爷奶奶的墓地在哪里?”苟煦狐疑看他,“在山上,怎么了?”连洲肃容,“我想上山,给爷爷奶奶上一炷香。”苟煦一滞,转瞬失笑,“是我爷爷奶奶,你上什么香?”“我爸也认识爷爷奶奶,难得回来一次,我也想让爷爷奶奶保佑我爸,保佑我。”他拐个弯,硬是攀上那么一点关系,苟煦只得抿嘴不语。“煦哥,山上难走吗?”“有阶梯,不过快到的时候有一段路挺难走,现在上那边山的人少,草长得高。”苟煦乜斜着他,“对我来说不难,不过,你身子这么娇贵,我估计你爬不上去。”连洲不理会他的嘲讽,“你带我上山吧。”苟煦一脸便秘,“难得休假,你这是想累死我啊!”连洲:“辛苦你了。”苟煦憋了憋,“最多给你发个定位,你自己找去。”连洲停顿了一会儿,“行,你发给我。”他才提腿要走,被苟煦叫住了。“你去也没有用,我爷爷奶奶以前说的土话,你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这下,连洲不走了,“那你去帮我翻译翻译。”苟煦咬着腮帮子盯着他看。连洲摸摸鼻尖,“有翻译费。”苟煦一嗤,“你知道我多贵吗,大少爷?”百亿负债大少爷凝神看着他,“多贵我都给。”第71章 睡着九里青刚申报搞旅游景区的时候, 游客还没有那么多,近几年是一年比一年多, 这一次的国庆,简直达到最高峰,十一当天早八点,景区开始执行交通管制, 外来车辆不能进到村里来了。顾之意像是在菜市场中小睡了一觉, 揉着双眼走到窗前往下一看,头皮都麻了,云心湖旁人头攒动, 人们以龟速前进着。她拾级而下, 在二楼楼梯转角往过道里张望,没有一点动静。一楼一个人也没有, 厨房都是晚上要用的食材,黄灿灿的土鸡摆在灶台上,笋干泡在桶里。没一会儿,顾淑娟从后院走回来,菜篮里满满的野蕨菜和沙木耳,嘴里抱怨着,上个后山摘点野菜,人多得都走不动道了。顾之意从她手里接过菜篮, 放到水槽边,打开水龙头冲掉野菜上的沙子。“妈,我爸又去厂里了?”“他哪有时间去厂里, 今天村里忙得很呢。”她不动声色关掉水龙头,“那我哥哥呢?”“我半路看见他带着连洲往卿山走了,估计是去泡温泉,这种时候凑什么热闹,路都走不动,还不如在家里清闲。”她轻声附和:“就是。”上了楼,她给苟煦拨了电话。没说两句,她就和自己哥哥急了,“没事你带他上什么青龙山,他昨晚才发烧!”那头冷哼:“你当我愿意来,他花钱雇我来我才来的。”她气急败坏的,“马上下来!”苟煦不耐,“快了快了。”三根香,两根蜡,一捧花。连洲杵在墓碑前,沉思。天边一团乌云,眼看着越来越黑,越来越大,快把半边天都罩住了。苟煦催促他,“快点,要下雨了。”他身子动了动,低缓开口:“爷爷奶奶,我爸叫连元革,你们还记得他吗,他现在自己一个人……希望你们保佑他身体健康。”他对着墓碑,停顿了好一会儿。苟煦忍不住在后头催他,“爬那么高,你就这一句话?你至少要说你是谁,保佑连承度过难关啊。”“我还没说完,”连洲捏着裤子蹲下,随手捡起一根干枯枝条,在地上划了两下,一双黑皮鞋粘了黄泥,裤腿儿也糊着稀黄稀黄的一片。“我是连洲,我和狗子认识四年了,希望爷爷奶奶保佑她身体健康,保佑她永远快乐,就像十八岁的时候那样……”身后的人打断他,“我先声明,这些我可不翻译。”“我很爱她,我想照顾她一辈子,不会让她吃苦。”苟煦磨牙,“行了啊。”连洲把那根枝条插在土里,“不管是不是上门女婿,我都会把苟家当成我的家,把苟家人当成我的家人。”苟煦缩起双肩,一脸扭曲,“够了,别说我,老天爷都听不下去。”连洲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淡然,“煦哥,你来给爷爷奶奶翻译。”苟煦拧着眉头,一脸的不情不愿,“什么爱不爱的就不用说。”连洲:“要说。”苟煦音量骤然大了,“你让我给我爷爷奶奶翻译这些话,我不要脸了!”连洲一双端正眉目微敛,默了默,还是没有退步,“我给你加钱。”苟煦:“再多钱也没脸重要啊,我们苟家都要脸的,哪敢跟长辈说这些情情爱爱的。”连洲对着压顶的乌云吁了一口气,“煦哥,我们都爬到这里来了。”“爬到这里来,脸就不用要了?”连洲不语。苟煦无奈,“你们这一届都是人才,你比那个不吃肉的还有才,以后不敢赚你的钱了。”他蹲下来,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很快就站了起来,转身拍拍手上的灰,斜着连洲,“走吧,不走打雷,我要被劈死。”才到半道,倾盆大雨倾泻而下,下山的阶梯滑,两人不敢走得太快,到家的时候早已双双淋成了落汤鸡。顾淑娟念念叨叨,让两人赶紧上楼换衣服。顾之意闷着一张脸忙自己手里的活,没有搭理他们一句。傍晚五点开饭,因为是国庆,儿子女儿都回家了,还有连洲这个客人,老苟没有吃外头的酒局,回家来了。苟煦下来了,连洲却没有下来。老苟:“什么意思,还要我上去请这小子下来吃饭?”苟煦挠额,十分之无奈,“你们先吃,他过敏了,一身疙瘩,我去给他买点药。”众人皆愣。顾淑娟:“发烧刚好,怎么又过敏了?”顾之意沉默了半天,这下才恼了,冲着哥哥嚷:“你没事带他上山做什么,没见过带刚发烧的病人去爬山的,亏你还是个医生!”苟煦半张个嘴,哼哼两声,“我带他爬山?是他花钱雇我我才带他去的。”老苟:“他为什么要雇你上山?”“他……”苟煦咽下一口气,神色不耐,“你说爷爷奶奶墓地风水好,求什么灵什么,他就想给他爸求个平安。”一阵静默。顾之意埋首在那一个她妈给她装了鸡腿的大碗里,话里还带着火气,“他就是个过敏体质,心理范畴的,连手机里的虫子都不能见!”“这小子怎么养大的?”老苟把手上的汗臭背心往壁柜上一甩,压着声音,“九里青到处都有虫子,这么娇气,我看他以后还敢来!”苟煦迈着闲散步子往外走去,丢下一句话,“等着瞧吧,他以后肯定还得来。”顾淑娟给连洲留的大鱼大肉都是最好的,亲自端着给他送了上去。因为过敏,连洲没吃多少。他收拾好,送到楼下厨房里,顾淑娟连忙接过来,没有让他沾一点手,“没事了就出去转转,刚才下雨,现在没有什么人了。”连洲没有走,杵在一旁,状是不经意问:“今天山脚下的广场很热闹,伯母去看了吗?”顾淑娟笑,“我哪有工夫去看,也不想凑那热闹,我现在最害怕过节假日,人多得要死了。”连洲淡笑一声,“我看见了,有舞狮子,是不是伯父也上去了,我记得有一头白毛狮子是顾之意的。”苟家儿子们喜欢给老两口添置东西,家里两三个空房间都拿来做仓库了,白毛狮子被盖着白布在仓库里过了三四年,顾淑娟哪里还记得它的来历。“是她读书的时候拿回来的,放仓库里几年,前段时间大队里组舞狮队,你伯父拿出来给他们用了,放着也是占地儿。”半晌,连洲点头,“是啊。”连下两场雨,把游客都给打散了,暑气消散殆尽,刚亮起路灯的云心湖清凉惬意,满月渐亏,在湖心打着褶皱。连洲沿着湖畔一路搜寻过去。自从被她拉黑之后,他再也没有给她发过微信,她的电话早就换了,他有,但是一次也没有打过。下雨了,山脚下的河里来了很多被冲下水库的鱼,一群人围在一起,拿着电鱼的工具和装备,说要去电鱼。披散着一头卷发的大姑娘混在里面,笑盈盈要人家给她带一些鱼回来,给她妈做腌鱼。连洲悄无声息往人群里钻,挨着她定了脚。她不经意回头,显然被吓了一条,唇角的笑骤消。顾之意走出人群,连洲亦步亦趋跟随着她,一长一短两条影子倒在湖畔。她脚下稍顿,“疙瘩消下去了吗?”路灯光线昏暗,她看不清,也不好盯着他细瞧。连洲淡淡说:“消了一点。”“噢。”她点头,往家的方向走,“山里虫子多,你没事还是不要出门了,过敏了还得操心你。”连洲脚下一顿,不走了。顾之意回头,微微蹙眉。两人隔着一个细长的路灯,路灯上面是两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小福娃。他低沉问:“谁操心我?”数秒后,她说:“我妈。”连洲一瞬不瞬盯着她看。顾之意扛不住,很快落败,垂下眼去,“还有我爸我哥,你是客人,能不担心么?”大长腿走了起来,很快超过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嘴缝嘣出来几个字。“不用你们担心。”顾之意:……好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一路无话,一直到了院子外头,他在院墙外的一块石墩前停住,拿手抹了抹石头,像是找一块能落屁股的地儿。顾之意不愿意再搭理他,才要打开院门,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带着凉意。“狗子意,如果狮子你不想要,可以还给我,我把它带走。”顾之意身子一僵,回过头去看着他。夜色弥漫,树影婆娑,她却能看得见那双黑眸里的伤痛。她松掉大门的那个大圆把手,缓步朝他走了过去,语气也轻了,“不是我不要,我爸说放家里碍地方,我三个嫂嫂,要收拾出来给她们放东西,正好我们隔壁村组舞狮队,他就给人家拿过去了。”连洲垂着眼看她。顾之意低下头颅,“他没有问过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大概是看他一身债还跑来给她过生日,又是发烧又是过敏,可怜的紧,不忍再让他有一点伤心难过。连洲倚着潮湿的石墩,懒散一声笑,“你们隔壁村连一头狮子都买不起?”顾之意低喃:“谁知道。”“你就不会问他要回来。”静默,只闻一片蛙叫声。他换了一只腿支撑重心,稍稍倾身,压着声线,说:“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顾之意杏眼一翻,连家门也不进,返身又走回云心湖去了。十点半,她盘着腿和爸妈在一楼客厅看电视。老苟:“你说老吴,以前拼命要走出九里青,现在自己儿子又跑回来当村官,还得把房子重新装修,别人笑他,他还嘴硬说落叶归根。”顾淑娟忙活了一天,专心看她的晚会,一句话茬都不接他的。顾之意也不接,她怕一接嘴,老爸又扯出让她嫁隔壁老吴家的话来。老苟只得自说自话,“早知道要落叶归根又何必跑出去,白折腾。”过了一会儿,他按捺不住了,看着顾之意,“是不是,狗子?”顾之意扯了个笑,“人各有志,我大哥也说,以后他回家里来养老,那既然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出去呀?”顾淑娟撇嘴,“都要死,你还让我每天好吃好喝伺候你做什么?”“就是。”顾淑娟往楼梯口望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吴翼有什么好,摘下眼镜就是个瞎子,我就看不上。”顾之意抿嘴偷笑。“别听你爸胡说八道,你有房有车,想去哪去哪。”老苟:“……到时候她嫁远了你别哭。”“嫁隔壁,吵架了你去拆架去,丢人现眼!”苟煦刚上楼,又下来了。“连洲去哪儿了,怎么没有见他在房间?”顾之意变了脸色,“他没有回来吗?”“我哪知道。”顾淑娟想了想,“我记得他回来了啊,不在楼上能在哪里。”老苟对顾之意说:“你给他打个电话。”顾之意穿上拖鞋就往楼上走,“我没有他的电话。”几人面面相觑。苟煦:“啧,这是几个意思,我以为是当我们的面才互相不搭理,竟然连电话都没有?”顾之意先跑上三楼,漆黑一片,再跑上顶楼,一个人影也不见,回到二楼也是空荡荡的,往楼下一看,他的车还在。她心里一阵阵发慌。苟煦咬牙切齿,“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又发烧又过敏,再逛不知道他还添什么毛病呢,你没有电话,难道微信也没有?”顾之意这才查找他的微信,看见了熟悉又陌生的战斗机,给他拨了语音电话。很久,他才接起来了。低哑一声,“狗子意。”她心头莫名一个钝痛,背过身去,“你去哪儿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说:“我睡着了。”一种奇异的思绪涌上顾之意脑门,“在哪里睡的?”那一头微顿,“我在你房间。”顾之意手掌抚过柔滑冰凉的木头靠背。他吁了一个短叹,“我上来看看,可能药效发作,躺你床上睡着了。”顾之意一时无言相对,默无声息挂了电话,心在嗓子眼蹦跳。发作个鬼!!!老苟:“他在哪里睡着了?”顾之意回过神来,往楼上狂奔,“他在自己房间。”作者有话要说:苟煦:当我眼瞎?!连洲:煦哥,封口费多少,我给。第72章 梦想顾之意和连洲在楼梯转角狭路相逢, 一个疾步往上一个缓步往下。视线无声纠缠,臭不要脸睡了她的床的人面色无异, 一点愧色也无。她一双杏眼带刀,压着声线恶狠狠道:“回你房间去!”连洲眉梢悠悠一抬,“我睡够了。”顾之意咬牙,牙缝里轻嘣出来, “下去啊, 小心你挨打。”他唇角微提,一双俊俏眉眼带笑,“打我做什么?”顾之意懒得搭理他, 绕过他往楼上走。他真的往楼下晃悠去了。顾之意脚下顿了顿, 终是返身往下。连洲字典里就没有“怂”这个字,他的脸可以不要, 她的脸得要。苟家的黄檀红木沙发上坐满了人。老苟:“你刚才去哪儿了?”连洲:“我睡着了。”“在哪里睡的?”“楼上。”老苟拿眼瞧他。顾之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老苟往椅背上一靠,“连洲,你大哥说你这一段时间很辛苦,做得也不错,六十分及格,你至少做到良好了。”他想了想,打了个分数,“七十八分。”连洲点头, “谢谢伯父。”“你爸爸应该欣慰,你成才了,你姐姐也有个好归宿, 每个父母教育子女的方式不一样,我和你爸也不一样,但总归是想要儿女独立,成才,过好自己的日子。”他话头一转,“他挑女婿挑得也好,你姐夫人不错,但是我们农村人和你们城里不一样,我们挑女婿,首先第一个就要身体好,能挑粪能砍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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