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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 / 2)

1945年3月5日凌晨,一架美军战机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抵达日本东京的上空。飞机上坐着的是身穿日军军装的12名中国国军官兵,他们这次行动的任务是为美军即将对东京实施的大规模轰炸探测目标。

东京城里突然响起了刺耳的防空警报声,日军雷达发现了这架美军战机,顷刻间数十门防空炮瞄准了美军战机,炮弹在天空中炸成一朵朵红色的烟花。美军战机左翼被炮弹击中,冒起黑烟。机长发出跳伞的命令后,通讯兵吴克明慌忙跟随大伙一起跳出了机舱。

地面上的日军端着枪不停地向空中射击。吴克明降落在市区旁边的一片树林里,他掏出匕首割断降落伞后,迅速地把降落伞、背包和电台用树叶藏好,他自己也跳进旁边的一个树坑里,用树叶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很快,日军开始对这片树林进行搜索。树林里不时传来枪声、惨叫声和叫骂声。吴克明的心狂跳个不停,他可以猜测的到,已经有战友被日军俘虏或者击毙。

天亮后,日军的搜捕并没有停止。吴克明悄悄地抬起头,他看到远处自己的一个战友被日军打得满头是血,拖走了。吴克明起初还不明白,他们身上穿着的也是日军军装,为什么日军能够准确的分辨出敌我,难道就不怕发生误伤?他突然发现所有日军的左臂上都绑着一根白色的布条。吴克明知道自己藏在树坑里迟早会被日军发现的,他顾不上多想,慌忙从衬衣上撕下一条白布绑在自己的左臂上。随后,吴克明从树坑里跳出来,学着日军的样子端着枪在小树林里搜索。原来,当日军发现从美军战机上跳伞下来的人穿的竟然是日军军装大吃一惊,一个聪明的日军军官当即下令,让所有日军在左臂上绑一条白布作为区别的标志。

吴克明小心翼翼地向小树林的边缘靠近,当他发现周围没有人注意自己后,匆忙离开小树林,直奔东京市区而去。

东京的街头站着很多手持警棍的警察,在指挥居民们向安全的地方撤离。全副武装的日军排着队在街上巡逻。吴克明突然意识到,自己独自穿着日军军装在街头走动是很不明智的,反倒更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一闪身,溜进旁边的一家民宅里。

一个年轻的日本女人正坐在房间里,为在前线作战的亲人整理“千人缝”护身符。日本人相信这种一千个日本女人每人缝一针的护身符,能够保佑亲人在战场上躲避子弹、刀枪不入。

日本女人见吴克明闯进房间愣了一下。随后,她弯腰鞠躬用日本女人的礼节向吴克明致礼。等日本女人抬起头后惊呆了,吴克明正用手枪对着她的脑袋。吴克明只在来东京执行任务前,进行了几天简单的日语培训。他边打手势边用生硬的日语告诉日本女人,让她给自己准备一套日本男人的便装。

日本女人突然用标准的中国话说:“你是中国人吧?我从小生活在中国,会说中国话的。”说完,日本女人在吴克明惊讶的目光中起身走进卧室。几分钟后,日本女人拿着一身日本男人的和服走出来。她把衣服递给吴克明说:“这件和服是我哥哥的,可惜他现在已经用不上了。”吴克明警惕地接过和服,他让日本女人到卧室里去,自己快速地换上和服。吴克明向卧室里的日本女人说了声“谢谢”,便快步走出房门,来到大街上。

吴克明行走在东京的街道上,发现有士兵和警察站岗的地方他就默默记在心里。到了没人的角落,吴克明就拿出藏在皮鞋里的笔和东京地图,在地图上面作下标记。一路走来,吴克明发现街头有不少女人和孩子好奇地盯着自己看,难道她们能够看出来自己不是日本人?

紧接黄昏的时候,吴克明肚子开始“咕咕”叫个不停,他已经整整一天水米未进。装食物和水的背包被吴克明丢弃在小树林里,临来前发给他的一些日元,还放在军装的兜子里。吴克明考虑了一下后,决定先回到小树林里去,一是填饱肚皮,二是通过电台将这边的情况汇报给总部。

突然,两个日本警察拦住了吴克明的去路。吴克明顿时紧张起来,他一只手插在腰间,随时准备掏出手枪。那两个警察仿佛是知道吴克明的腰间藏着手枪,他们用手指着吴克明的腰间和脚下嘀嘀咕咕地说着日语。吴克明听不懂日本警察在说些什么,他的手紧紧地扣在手枪扳机上。正在僵持间,一个女警察突然从吴克明的身后走过来。女警察对那两个拦住吴克明去路的警察嘀咕了几句话后,那两个警察疑惑地看了吴克明两眼离开了。待女警察转过头后,吴克明更是暗吃一惊,女警察竟然就是早晨给自己衣服的那个日本女人。吴克明警惕地问:“你,你是警察?”女警察面无表情地说:“跟我走。如果你不想现在就被抓进监狱。”

吴克明跟随在女警察的身后,回到她的家中。女警察走进卧室,换下警服后,又变成了温柔的日本女人。日本女人指着吴克明脚下笑着说:“和服是要搭配木屐穿的,你身上穿着和服脚上却穿着皮鞋,走在街上就会显得很特别。”吴克明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街上的行人和警察会盯上自己。日本女人端来食物和茶水递给吴克明,说:“我叫山口幸子,您就喊我幸子好了。”吴克明没有客气,他接过食物和茶水猛吃一气。吴克明盯着幸子看了一会儿后,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幸子慢慢低下头,等她抬起头来时,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幸子说:“我哥哥已经战死在中国,我刚满十六岁的弟弟几个月前也参军去了中国。我希望这场战争能够早一点结束,我希望弟弟能够活着回到家里来。”幸子擦干泪水告诉吴克明,今天早晨巡逻队在郊区树林附近打死和抓获了11名来自中国的间谍。幸子起身向吴克明鞠躬说道:“您早点休息吧。您今后出门要多加小心!”幸子说完,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吴克明躺在榻榻米上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睡,这次来执行任务的战友除了自己怕是已经全部牺牲了。他们每个人的脖领处都藏有毒药,临上飞机前大家接到总部指示,如果不幸被捕就自杀。吴克明看了一眼墙角里自己换下的那套日军军装,他起身走过去在军装的脖领处摸索。吴克明的手停下了,他看到藏毒药的地方被人用剪刀剪开,藏在里面的毒药已经被人取走。很显然,毒药是被幸子拿走的。

一夜没有睡觉,吴克明早晨起床后感到有点头晕。幸子已经在客厅里为吴克明准备好早点。吴克明边吃早点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衣服的脖领处有毒药呢?”幸子犹豫了一下说:“昨天和你一起来的人都死了。我希望你能够活着回到亲人的身旁。”幸子话音不大,却深深地震撼着吴克明的心。想到昨天刚刚死去的战友和自己远在中国的亲人,吴克明忍不住眼睛湿润了。

幸子换上警服出门上班后,吴克明也随后走出门,准备前往小树林去给总部发电报。吴克明来到街上后,发现周围的人看他的目光还是怪怪的,他已经换上了木屐,难道还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么?穿过几条街后,吴克明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跟踪了。吴克明索性转过身来往回走,他看到三、四个身穿便装的日本男人也慌忙停下来,装作买东西的样子走进路旁的小店铺。吴克明心里明白小树林是不能再去了,自己很可能被幸子给出卖了。

吴克明回到幸子的家中。他从柜橱里找出一壶日本清酒,自斟自饮起来。吴克明知道这次侦察任务已经彻底失败,他已经成了幸子和日本警察囊中的玩物,他是想看看幸子下面的戏还怎么演下去。

傍晚,幸子回到家中。幸子换去警服后,从提包里拿出鲜鱼和紫菜,说是要给吴克明做生鱼片和寿司。幸子还说,自己正好要休息几天假,这几天可以留在家里陪伴吴克明。

接下来的两天里,幸子使出一个日本女人的全部贤惠和温柔,为吴克明洗衣做饭,陪他聊天下棋,给他捶背按摩。两天时间,吴克明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有点喜欢上了幸子。

这天夜里,吴克明睡的迷迷糊糊,感觉一个女人光滑的身子搂住了自己。吴克明不用睁眼也知道,这个女人是幸子。幸子把头靠在吴克明的胸前,手在他的身上轻柔地抚摸。吴克明的脑子乱做一团,他不知道是该一把将幸子推开,还是将她搂在怀中……突然,夜空中再次响起刺耳的防空警报声。吴克明“忽”地坐起来,说:“快穿好衣服,我们去防空洞避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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