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瑞阳皱着眉头问她：“什么样的陷害？”白青颜：“就是他自己做不了的项目推给别人，然后客户退货什么责任就赖到别人身上，这样可以吗？”黎瑞阳还以为什么大事，松了口气说：“当然不行，这是人品问题，另外给客户留下不好的印象，影响也不好。”白青颜点了点头，又问：“那造假合同呢？”黎瑞阳回答的很果断，“当然更不行了，说严重点，合同造假是要负责任的。”白青颜咬了咬嘴唇，把合同放到黎瑞阳面前，“那就行了。”顿了下，她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页，“这个合同明明是我签的，可是肖临却偷偷的加上了自己的名字，把项目据为己有，欺骗公司。”“还有这事？”黎瑞阳拿过合同，仔细端详了一会，肖临的名字写的有些别扭，似乎像是后加的。“证据呢？”白青颜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递到黎瑞阳面前，幸亏她早有准备，“这个是我早上让客户拍的甲方合同照片。”黎瑞阳看了一眼，果然没有肖临的名字。白青颜便把肖临如何找她顶罪，又抢她项目，还有抢项目不成又私自修改合同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说的她嗓子都快干了，黎瑞阳一直默默地听着，期间没有任何打断。最后等她停下来的时候，黎瑞阳从抽屉里摸出一瓶水：“润润嗓子。”白青颜毫不犹豫的就拧开了瓶盖，喝了两口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是黎瑞阳递给她的，她还是来告状的。不好意思的看着黎瑞阳，继续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黎瑞阳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还像平时一样温和，慢条斯理的说：“喝吧，那我是丫头来的时候买的，她没喝我就一直放到现在。”“你丫头？”白青颜下意识的问。一提到女儿，黎瑞阳满脸都是笑意，“是呀，周末的时候来这写作业了。”“黎经理女儿多大了？”白青颜接着话茬问。黎瑞阳：“10岁了。”因为没怎么跟小孩子相处过，白青颜又是在告状的时候，而且她跟黎瑞阳也不怎么熟，所以话题岔开她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还是黎瑞阳默了几秒说：“这样，你先回去，我再问问情况，肯定给你一个答复。”白青颜想了想，估计黎瑞阳也不会只听她的一面之词，便点了点头，“那好。”白青颜回去之后不到五分钟就看见王曼彤出去了，她观察着对方的路线，果然是往技术二部那边去了。跟她猜测的一样，黎瑞阳把王曼彤叫了过去。不到半个小时王曼彤就回来了，又把肖临叫到了里边的办公室。肖临起身之后还看了白青颜一眼。那一眼，白青颜觉得她能记一辈子，满含怨愤，又似乎含有些别的情绪。好像下一秒，他会突然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一样。白青颜按了按喉咙，心里想：“不是我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一再寻死。”白青颜以为王曼彤得跟肖临会聊很长时间呢，结果不到五分钟肖临就出来了。肖临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回到工位就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两个笔记本还是公司发的。收拾好之后，他转头看着白青颜，扯了下嘴角，自嘲的口吻说：“你赢了。”白青颜咬了咬嘴唇没说话。她其实想说以后心胸宽广着点，有点责任心，别老想着歪门邪道。但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眼看着肖临走到了门口，没想到他又返了回来，看着白青颜讥讽道：“奉劝你一句……”白青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有什么可被奉劝的？肖临一字一顿的说道：“女孩子还是要自重的好，别以为自己长得漂亮点就可以为所欲为，客户不会总吃那套。”白青颜眨巴着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直到肖临都快走出门口了她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变相的骂她用色相换来的合同吗？气的抓起笔记本就撇了出去，“肖临，就你这样，下辈子都不会有出息！”屋里还有两个工程师，他们虽然没抬头但是肯定听到了肖临的话，白青颜脸红了一会，出去把笔记本捡了回来。肖临临走还给她泼了一瓢脏水，这人也是没救了。磨了磨牙，恨恨的想到，这种人永远不能原谅，最好让他自生自灭。不管怎么说，肖临走了，白青颜去了心里的一大块怨气，最好今晚回去庆祝一下。晚上临到下班前，群里发来了黎瑞阳的通知：“明天分公司的高级顾问过来给我们培训，大家做好准备。”不知道高级顾问是谁，不过很快就有人给她科普了。她旁边的宁曵从看见通知之后就开始滔滔不绝：“我知道怎么回事，之前我就听说了。”“张……”宁曵还没说完，他对面的罗亮就接了下去，“是老张吗？”宁曵点头，“是他，早就想听他讲讲课了，老黎联系了好几回，总算把他请来了。”白青颜在旁边听了疑惑，谁呀，怎么大家都知道。控制不住好奇心，她转头看着宁曵问：“宁哥，到底是谁呀？”宁曵毫无夸张的说道：“你是不知道，咱们这个业界有两个传说，其中之一就是所谓的人称‘项目收割机’”“不管再复杂客户再难搞的项目，就没有他验收不了的，只要他当了项目经理，亲自盯得项目，那尾款都是妥妥的。”白青颜有些不理解，“哪里的项目那么难验收？”罗亮在那边接口道：“怎么没有？可多了，好多大软件客户上了之后，因为软件或者客户的原因进行不下去的，也就是俗称的烂尾的，数都数不过来。”白青颜还是不信，“我们公司也有？”宁曵笑呵呵的说：“当然，不过咱们这个烂尾项目只能怪天意。”白青颜兴趣一下就来了，“怎么回事？”宁曵说道：“去年有个八九万块钱的项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客户上了之后，有个问题怎么都处理不了。”“然后这事就一直拖一直拖，结果后来他们拿着那套软件升级了，就在分公司升的级。”白青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骚操作？宁曵倒是很淡定，“客户尾款都没结，跟他要钱，他说软件没用，他用的是升级之后的软件。”“不要钱，我们亏啊！”白青颜：“可软件给他了呀？”宁曵笑得有些无奈：“不是没解决问题嘛，他拿我们的软件升级，还说没用我们的东西，这事现在还悬着呢，打官司呢。”罗亮又说：“还有更有意思的，前一阵子给客户上了一套软件，还没实施完呢，客户被查封了，软件也被当赃物了，”他摊了摊手，“这都什么事！”宁曵接话道：“你跟客户要钱，他说他没用上，你要软件，他让你跟法院要去，他们也拿不回来。”……第38章听起来就好笑, 白青颜笑了一会问：“就这样的事, 项目收割机能怎么样, 他还能要回来不成？”宁曵想了想，“是要不回来，不过他雷厉风行呀，估计在出事之前他就已经验收并拿回尾款了。”“这倒也是。”白青颜好奇的问：“那他有没有什么经典案例啊？”宁曵如数家珍似得说道：“那可多了，要不老黎怎么就盯上他了，特别要求他来培训。”顿了一下，宁曵继续说：“两年前吧, 有个老大难的客户上的erp，客户本身条件不太好……”“erp是什么？”虽然很不想打断对方, 白青颜还是想挺想知道的, 看见宁曵梗了一下，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白青颜立刻摆手，“宁哥, 你继续说。”她拿出笔暗暗的把三个字母记到了小本本上。宁曵：“客户条件不好，指的自然不是钱, 是客户本身之能划分不清, 管理不善, 协调不通, 沟通不能及时, 各个部门各自为政, 相互排挤, 推脱，除了老板亲自下达的指令能按时完成之外，别的事情一概拖拖拖，比某些国企还难搞，都是些大老爷，有的甚至是老板的亲戚。”“客户软件上的还全，什么人力资源，oa，生产制造，财务等等都买了，可惜实施的时候遇到麻烦了。”“有些临界在两个部门的工作，或者需要协同的东西，根本没人干活，负责的经理除了头疼之外毫无办法。”“当时分公司负责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在那蹲了两个月，连基础资料都没收集齐，客户那边总有各种理由。”“财务的说采购的没给单据，销售的埋怨生产的动作太慢，人力的说各个部门不听他们的，最后弄得那个项目经理都没了脾气。”听着就头疼，白青颜吐了吐舌头，要是让她赶上这样的客户，她也没办法了。只听罗亮在那边抢话道：“这事我也知道，后来分公司就是派了他去的嘛，也不知道他怎么跟老总沟通的，老总亲自跟了项目，亲自下令，谁慢一步立刻开除，结果两个月没有进展的事情，一个星期就把期初建起来了。”“不到俩月都验收了，”罗亮笑了笑，“听说那个老总还高薪挖他了呢，听说还有一个女儿……嘿嘿嘿，我咋就没赶上这好事！”罗亮说到后边一脸的羡慕，眼睛都冒起了精光。……白青颜听宁曵和罗亮你一句我一句的在那大谈特谈，心目羡慕的同时还想尽快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长得什么样子？听到最后，只听到了项目收割机，那另一个传说是谁呀？不由得问道：“宁哥，那另一个传说呢？”“也是项目收割机吗？”宁曵摇了摇头，“不是，那个人比较神秘，大家都叫他‘万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