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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1 / 1)

林稚晚:【又在做噩梦了,感觉像是被扔进看不见底的洞里,但突然被人稳稳的接住了】这个形容太过抽象,陆方霓简单粗暴地理解了下:【是有人在安慰你吗?】有人吗?林稚晚想不通,可被人稳稳接住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就像是,明明她置身悬崖,还是有人愿意来拉她一把,来拯救她。她没再回消息,将手机倒扣在被子上,翻个身,打算继续这场不可多得的睡眠。门“咔哒”响了一声。没看到人影,倒是先听到声音。池宴在跟人打电话,语气轻松而散漫,边听电话边绕到床边。十点多的光景,见林稚晚还在床上摊着,池宴皱着眉,浅眸里沾点儿不耐烦,描着嘴型:“起床。”林稚晚看清他说的,可一想到昨晚的狗行为,直接将被子拉过头顶,翻个身,不理人。池宴见不得她这脾气,冷冷地出声催促:“快点儿。”他生于军人世家,祖父是在历史书上都能看到的人物,池朝闻虽弃军从商,但军人做派也没丢,家风也严,这就导致了就算是池宴一身的混不吝,但骨子里还有点正气和规矩的。可林稚晚还沉浸在昨晚的梦里,骨头都是懒的,压根不打算守他的规矩,照旧纹丝不动。两人无声地僵持着。电话不拢音,那姑娘小一直“哥哥哥哥”喊着,林稚晚被吵得有点儿不耐烦,重重地翻个身,表示不满。池宴抬眼看过来,还在讲电话,声音懒懒的:“成,你就刷我的卡。”想来是陈依依。林稚晚又翻个身。“林稚晚——”翻了一半,她就感觉身后一道拉力,池宴单膝跪在床上,用一节青筋凸起的手臂勾住她的被子。声音低低的,就在耳边:“都十点了,有哪个姑娘十点还不起床?”热气喷在她的耳廓上,还有颈子上。林稚晚往后缩了缩,嘴上却不让分:“还不是你半夜过来,我都没睡好,早上当然起不来。”早上刚醒,她嗓子有点儿哑,讲起话来有点儿娇。“昨天晚上你踢了我三次,抢我被子五次,胳膊扔我身上四次……”池宴又靠近了几分,琥珀色的眸子盯着她,反问道:“咱俩谁更应该睡不好?”林稚晚:“……”他们会上床,但很少会在一起过夜,昨天的情况很少会出现。可她这位小仙女,就是要优雅仙气飘飘,一切跟凡人有关的人设都不应该沾边。她尴尬地闭上眼睛,抛下一句:“你要是觉得也没睡好,那就跟我一起再睡一会儿。”池宴:“……”“真的不起?”林稚晚:“不起。”“确定?”林稚晚:“确定。”林稚晚的小姐脾气上来,池宴被气得不轻,额角青筋直跳,很想夺门而出,但他实在是受不了大白天床上躺着一个人类。他揉了揉眉心,换上懒懒的语气:“林稚晚,我看你挺喜欢那件云锦旗袍。”云锦旗袍?躺在被子里的林稚晚睁开眼睛。池宴接着说:“起床,我就叫林峰送过来。”“……”可恶,用物质来诱惑她。她林稚晚不是一个扛得住诱惑的女人。更何况俩人在一起不就是图钱么,就应该狠狠地捞他一笔。林稚晚立马以“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姿势坐了起来。翻身,下床,进卫生间,一气呵成。就是动作有点儿快,林稚晚眼前黑了好久,扶着舆洗池才堪堪站住。“快点儿洗,洗好吃饭。”无疑,早睡早起,一日三餐,环境卫生都是池宴的生活习惯。颜色和高矮胖瘦排好的瓶瓶罐罐,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感觉,敷衍地回应他:“嗯,好。”*长久没有好的睡眠,这导致林稚晚的黑眼圈有点严重。一圈黑色的色素沉积在眼皮下面,在白皙的脸上分外突出,再加上她本就瘦,衬得整个人都有一种憔悴感。林稚晚早就习惯了,涂了一点护肤品,又换了身居家服,才慢吞吞下楼。尽管昨晚后半部分她睡比较安稳,可实在是被折腾狠了,现在依旧有气无力,手肘撑在桌子上,小脸搭在手背上又要睡。池宴长臂伸过来,曲着指节在她面前敲了敲,言简意赅:“吃饭。”十一点钟的光景,参照池宴的生物钟,已经开始吃午饭。荤素搭配,倒也不腻。林稚晚抬头看了眼餐桌,“哦”了一声。负责做饭的孟阿姨给林稚晚盛了一碗少少的饭,算是摸透了她不太进食的属性。林稚晚对着米饭戳戳戳,偶尔夹起几颗米粒放在嘴巴里咀嚼,半天都不往下咽。夹菜也只夹面前的两个。池宴看着她,不动声色地训斥:“好好吃饭。”林稚晚瘪了瘪嘴:“我吃不下。”这是事实。从林文和去世后,林稚晚后脑受到重创,重度脑震荡,后来又开始失眠,以及食欲大幅度下降,体重也从九十五斤下降到不足八十斤,即使她身高只有163,也实在是太瘦了。从前事后,两人总会煞有介事的抱一会儿。池宴从身后环住她,肌肤贴着肌肤,林稚晚能直白地感受到他平缓的胸腔起伏。抱着抱着,池宴突然笑了声,胸前起伏强烈了些。林稚晚有些痒,好奇地回头,看他扬了下眉毛,声音带笑:“我怎么感觉自己在抱一块排骨。”林稚晚当时没搭理他。后来,她赤着身体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胸前清晰的肋骨痕迹,方觉池宴的比喻贴切到位。“吃不下也努力吃一点点儿。”池宴拿出了十足十的耐心跟她讲道理:“不要再去吊葡萄糖。”林稚晚用筷子戳着米饭:“吊水至少不用张嘴。”池宴最讨厌她别扭又矫情的劲儿,声音立马冷了下来:“能不能好好说话?”林稚晚垂着头,掀起眼皮看他,又平静地垂下眼睑。这姑娘,表面上看着没什么脾气,实际上早就在锦衣玉食和宠爱里养刁了,大小姐脾气一点儿没少。只不过不是娄黛那种永远骄纵逼人的,反倒是像安着开关的阀门,偶尔谢泄露一点儿,不招人讨厌。池宴看着她。垂下来的一颗脑袋圆圆的,是现在被常提及的高颅顶,头发是软绵绵的羊毛卷,搭在裸露的肩膀上,皮肤跟淋了牛奶似的白。“五十万。”低哑的声音响起。林稚晚蒙蒙地抬头:“啊?”池宴倾了下身子,目光带着压迫:“吃光这碗饭,转你五十万。”林稚晚:“……”林文和在世时,她对钱根本没有概念,她的钱就像农夫山泉,滔滔不绝源源不断。林文和去世后,她虽然也有些资产,但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囊中羞涩,开始对钱有了算计。可就算两人在一起各有所图,是最纯洁的金钱关系,但也不用动不动就五十万。她耸了耸肩膀:“我是真的吃不下。”池宴眯了眯眼睛:“一百万。”“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两百万。”“我不想做的事情不是靠金钱就可以改变的。”还挺有傲骨。池宴冷嗤一声,身体放松地朝椅背靠去,声音也轻松:“五百万。”五百万什么概念?林稚晚名下的一套房产不过也才千万多点左右。吃一碗饭,得到三分之一套房。林稚晚重新拾起筷子,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好吧……如果钱多,是可以改变的。”她忍着不适,夹了一口米饭放在嘴巴,又夹了一只皮皮虾,边吃边嘱咐:“直接打我银行卡里就行了。”人总得喜欢点儿什么,喜欢钱最好解决,毕竟池宴最不缺的就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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