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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还牙(1 / 2)

四十七、还牙

游廊里,三三两两的女子们聚在一起晒太阳,有人还搬了杌子出来坐下,在冬日的阳光里做针指,她们纤秀的手指拈起细针扎进衣物的缝份,用中指戴的铜制顶箍顶一下针尾,缝衣针穿出来,指头灵巧地跨过去,将针线长长地抽出,抬起手臂,在鬓角擦一擦针尖,润滑一些头发上的油脂,然后继续飞针走线。

今天大年初二放假,将军府的人们都在享受这阳光明媚的闲暇时光,昨日有女子上街被泼皮调戏的事情传开后,多数的女子今天都没有出门,大家就待在内宅的大院里休憩和闲聊。

小枙带同迎眉款款走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停止了,游廊里的女子们起身退到一旁行礼,待到两人走远了,她们又聚回一起交头接耳地议论。

迎眉忍不住回头看了后面的女子们一眼,那些小声说话的女子立即便停了声,低下了头,见此情形,她不禁恨恨地跺了跺脚,心中一阵气恼。昨日回府后,她只跟阿菁说过街上的事,不知怎么今天一大早就全府上下都知道了,甚至还传到许莹的耳朵里。

主仆二人到了许莹的西厢房门口,小枙正在考虑要不要迎眉先进去通报一声,却见杨铭和许莹迎面出来了。

“小枙,你们来啦。”杨铭也看到了门口的小枙,赶紧放开了挽在许莹腰间的手。

“将军、许姐姐!”小枙微微一福,看向许莹问道:“奴家听说许姐姐今天要去县衙听审,是么?”

“哦,是,是。”杨铭呵呵笑了起来,“昨天府里有女子上街被泼皮调戏了,今天人都抓到了,我跟许莹一起去县衙里看看。”

“许姐姐为何要如此小题大作?”小枙淡淡地说,“本来是桩极小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是你们自己不知检点,到外面去招惹那些狂蜂浪蝶。”许莹冷冷地说,“此事关系将军府的脸面,又怎能说是小题大作?”

“小枙,原来是你们?”杨铭一下子愣住了,难怪刚才许莹对他的询问一直笑而不答。

“将军,不是少奶奶!”迎眉赶紧上前一步说道,“昨日奴婢跟随少奶奶上街,是奴婢被那些泼皮……”

“哦。”杨铭的目光落到迎眉丰满结实的腰臀部位游移,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又退回到小枙的身后。

“迎眉,别怕!本将军此去县衙,一定痛打那些泼皮四十大板,为你讨回公道!”杨铭正义凛然地说道。

县衙的花厅里,赵知县沉脸坐在上首的太师桌后,范同舟陪立一旁,西侧的椅子上坐了杨铭和许莹,两排衙役双手撑拄水火棍,神态威武地紧盯跪在堂下的四名人犯。

今天一大早,赵知县才派人将呈文和麻登云、黑云龙两位总兵一起送往北京,内心里还沉浸在自己为朝廷又立新功的暗喜之中,随即却接到许莹送来的敦请官府出面拿人的条子。本来这春节元宵的,年轻男女嬉闹之事,只要不闹出什么太出格的乱子,是犯不到官府出动的,要怪只怪那几个无赖少年自己不长眼,招惹上了将军府的女子,这赵知县也没办法,只得苦笑将那在家过年吃酒的衙役班头找来,掷下火签去街铺里坊查访拿人。

那班头和衙役们也是一肚子怨气,这大过年的不得安宁,昨天被叫到城墙上防守了大半天,那城外的鞑子所幸是走了,今天本打算舒舒服服吃酒过年的,却又被县令老爷差去管这档子破事。好在这街铺里坊都是熟人熟事,这几个泼皮也是贱名周知,是以里坊的甲长随即就将人拿了,交给衙役带回去复命,还有几个一时找不到人的也就算了。一路上衙役们将肚子里的怨气发泄到这几个泼皮身上,人还没到县衙就抽了好几个大耳括子,打得几个泼皮叫苦连天。这几人的家属惊惶之下,也跟来县衙里打点,可是案情关系到将军府,又有谁敢收他们的礼物银钱。

赵知县咳嗽一声,拿起桌上的报单看了看,只见上面写道:“淌石街一牌四铺总甲吴勉,为地方喧闹事呈拿四名人犯……”,第一个叫游守,第二个郝贤,第三个邝琨,第四个吴乃。

惊堂木一拍,他沉声喝道:“堂下各犯,昨日当街欺凌女子情事,敢不从实招来?!”

两行衙役齐声喊起“威武”,跪在堂下的四个泼皮连连磕头,大呼冤枉。

“大胆狂徒,还敢狡辩?”赵知县喝道,“来人,大板侍候!”

“大过年的,打什么大板?打的啪啪的,叫的嗷嗷的,都不好听,还冲了喜庆。”许莹冷冷地说,“依奴家看,还是将衙里那拶指、夹板、跪链、踩杠拿出来耍耍。”

此言一出,花厅内众人脸色都有点些变了。这拶指、夹板、踩杠是法定用于强盗、杀人等重大案件刑讯的,寻常里坊间的喧闹之事是够不到使用这些惨酷刑具的,只是许莹开了口,众人一时也不便反驳,就连那高坐正位的赵知县,也是沉吟不语,不知为怎么,他心里隐隐感觉对许莹的忌惮甚至还在杨铭之上。

“人家就摸了下屁股,就要动用这些酷刑?”杨铭依稀记得许莹说的这些玩意都是古代的恐怖大刑,情急之下,他倒为那几个泼皮有点抱不平了。

“将军仁慈。既然将军不愿遽动大刑,那就把这几个人带到牢里去,夜里压了土袋睡觉,保管第二天他们就都招了。”许莹嘴角带着冷笑,不屑地说。

她这话一出口,厅内众人又是一阵心惊。

犯人身上压土袋,是折磨和灭口的残忍损招,一般人压上一夜土袋,第二天一早就死了,而且死后尸体还验不出明伤。明末著名谏臣,“东林六君子”之一的杨涟,就是因为在天启五年(1625)弹劾魏忠贤,被阄党抓进诏狱,在狱中就受到过这种残害,但是杨涟铮铮铁骨,这土袋竟然压他不死,后来阉党又采取铁钉贯耳、铁钉贯顶的残酷招数才害死了他。

崇祯元年(1628年),杨涟获平反,追赠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谥号“忠烈”。平反之后,他入狱后的种种惨况和面对酷刑的忠贞不屈、视死如归才广为世人所知。

“许莹,你开什么玩笑?”杨铭有点不高兴了,《杨涟传》他是读过的,对于阄党和诏狱里这些惨绝人寰的行径一向是极为愤恨的。

“你们几个,不就是摸了人家姑娘的屁股嘛。”他转头对跪在堂下身体颤抖如筛糠的几人说道,“谁摸的,谁站出来领罚,没摸的,回家过年去!”

听到此语,那四人中立即就有一人抬起头来,嘴里喊道:“大人明鉴,小人没敢动什么手脚,小人就是讨了几句嘴皮子快活。”说罢磕头不止。

一旦有人带头,这突破口就出现了,随即又有两人磕头认罪,声称自己没有动手摸姑娘家屁股。

“你们三个都说没有动手动脚,那这屁股到底是谁摸的?”杨铭沉声喝道。

“是他——”三个人都指向那个叫游守的,异口同声地叫道。

那游守脸色发白,声音都不成句了,“大人,小的……小的一时糊涂,求大人明鉴,饶了……饶了小人一回吧。”

“饶你?那可不行。既然犯了错,必然要有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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