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在府里有绝对的话语权，只要他应下了，便能让黛儿有个出现在旁人面前的理由，再者，她想让黛儿教她什么楚昀也管不着。
“你……”楚昀一愣，急问：“你方才叫我什么？”
“……啊。”楚玥这才发现，自己一时高兴，竟唤了他哥哥。不是兄长，而是哥哥。转念一想，原本就是因为与楚昀不亲才特意叫的兄长，但自从成为了三小姐，她便慢慢接受了这个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的哥哥。既然都已经叫出口了，就无需再改。
想着，楚玥便甜甜一笑，十分自然地唤着：“哥哥！”
这便是自家妹妹对自己敞开心扉的证明。
楚昀以为，自己再也听不到这个称呼了。以前每次当他回到这个宅子里，一定要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她才敢偷偷溜进院子里，怯懦的叫一声“哥哥”。
她定是白天学课太多，所以只有晚上才有空，毕竟将来她是要嫁给宁王的，肯定是这样，不会错。
楚昀就是如此骗着自己，告诉自己妹妹在这里活得很好，然后心安理得地去了边疆。他不是没有看到楚玥刻意隐藏起来的伤痕，他不是没有看到楚玥笑容背后的痛苦，他不是没有看到楚玥生怕他离开的不舍。
他只是不想看到罢了。
知而不为，便是将楚玥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给抽走了吧。
楚昀抓住那双手，眯着眼掩去那抹泪意，有些失神地喃喃着：“对不起。”
从今以后，我定倾尽全力护你周全。
“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声音里藏了太多太多情感，楚玥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楚昀的这一声声抱歉，是对着三小姐说的吧。
迟疑片刻，楚玥用手覆住他的，轻轻拍了拍，不再多言。
瓷器破碎的声音从隔壁院子里传来，二姨娘周氏手里打着缨络，翻了个白眼：“这么大脾气发给谁看？”
二姨娘是二小姐楚子仪的生母，前些日子二小姐被罚跪在祠堂，发了高烧才获准抬回院子，躺了好几日了，还是不见好。二姨娘此时正烦躁着呢。
“就是！”立在一旁的丫鬟手里绕着线，不屑地啐了一口：“就算她上赶着去了将军那儿，怀了一胎又怎么了？狐媚子可掌持不了中馈！”
“没错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