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科幻惊悚>暴戾世子的代嫁男妃> 28、此心安处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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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此心安处是吾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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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更明,一个仆从样的人弓着身子走进一间厢房。

厢房里早有一袭紫蓝色华服少年人等着,他眼前的茶水换过一壶又一壶,烛台下都是灯泪,蜡烛越燃越少。

仆从样的人进屋,低头哈腰:“三皇子。”

商玉州饮茶问:“清谷怎么说?”

仆从样的人:“冉公子说,若皇上不杀尹家父子,只能我们自己动手。他还说等尹家父子到刑部大牢时,就是动手之际。”

另一青色衣衫人问:“多此一举,为何要到刑部大牢?在大理寺动手不是更方便些?大理寺重刑狱,死个人跟拔根韭菜似的,还有商容与站在前方挡着……朝廷连查都不会查,就算查,查到商容与头上,皇上还真的跟成王撕破脸?”

砰——

商玉州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前,茶水溅出来,满桌都是。

“他还说什么了?”

仆从样子的人:“还说尹钟的次子尹平的命要留着,他需要。”

青衫人不解:“三皇子,尹家这些年为二皇子走狗,害死忠臣上百位,切不可留下祸患。”

商玉州冷嗤:“长弓,你到底不了解他,这天下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他做事从来不留后路。”

不为自己留后路,不为别人留后路。

甚至,他连常人的基本感情都没有,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

青衫人方长弓冷嗤:“你说他怎么怎么厉害,我看他是徒有虚表,他为何非要到刑部再杀人?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见商玉州脸色难看至极,他闭了嘴,毕竟三皇子是他的主子。

这两人,一个敢谋,一个敢让他谋。

一个是疯子,一个是痴儿。

商玉州砰的一声捏碎手里的白玉杯。

为什么要到刑部大牢再动手?不就是怕连累那个混世魔王吗?

一个连自己后路都不留的人,却给

一个不相干的人留了路。

真是可笑。

他不知道该笑冉清谷终于有了一点儿人的情绪,会替别人着想,还是可悲一个从地狱阎罗殿里走出来的无牵无挂无悲无喜的人,终于有了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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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重刑狱。

“真是丧尽天良。”陆云深一走进大理寺正门,便将一叠文案摔到地上。

小厮连忙递上茶水,陆云深接过,咕噜咕噜的喝个干净。

商容与从正座上走下来,诧异看着他:“怎么了这是?发这么大的火?醉红楼哪个姑娘没伺候好啊,这肝火旺盛的……”

陆云深气愤说:“容与,尹钟那些个丧尽天良的玩意千万不能交给刑部。一旦交给刑部,那不就是放虎归山,这些畜生……”

“哎哎,别侮辱畜生,畜生还能吃肉喝奶呢。”姚望指责说着。

商容与皱眉:“是那些被贩卖的女孩没有找到吗?”

陆云深欲言又止,面露不忍:“你问容雀哥,我是说不出来。”

商容雀坐在一旁,淡淡说:“我们先去了济州找从北边贩卖来的女孩,去时,发现根本没那些女孩,后来济州大雨,城外放生池被淹,里面飘出十几具支离破碎的尸体,那些尸体已经面目全非,很有可能是那些女孩,但找不到证据,便也只能当成无名尸体放在义庄。”

姚望心情沉重说:“赣州也是,那些女孩全都找不到,后来我发现……”

他脸色煞白:“发现新建的护城河地基泥土里有牙齿,这个杀千刀的为了毁尸灭迹,竟然碎尸……那些都曾经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余条将盐商矿石的折子交给商容与:“盐行那边的伙计也都不知所踪,甚至被他强征去开采私矿的百姓也都痴痴傻傻,死的死,疯的疯……”

他顿了顿说:“我想在节度使死在朝堂上时,尹钟就吩咐人动手了。几日后,若我们找不到证据让他招供,此案就会被皇上重新移交到刑部,刑部尚书与二皇子颇有渊源,这无疑于放虎归山。”

商容与脸色铁青。

这些三言两语背后,是多少条生命。

“而且……”冉清谷淡淡开口。

商容与:“而且什么?”

冉清谷心有疑虑:“妇道人家,不得干政,毓儿不敢说

。”

陆云深急切说:“世子妃,您就说吧,这都什么时候了。”

余条附和:“对啊,世子妃虽是妇道人家,但胆识才能见地比一般男儿不知好多少,您就说吧。”

商容与:“毓儿,你但说无妨。”

冉清谷:“看皇上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治尹柱国大将军的罪,所以放虎归山是迟早的事。”

商容与揉了揉眉心。

这点他也预料到了。

咸元帝宠信二皇子,给予他无上尊荣。

而这位尹柱国大将军是二皇子的岳父兼左膀右臂。

若是皇上真的想治罪,大可以在赃款被递交上去时就治罪了,而不是迟迟不肯昭告天下,只拿出尹家几个旁门宗系的子弟与几个下属出来堵悠悠之口。

别说现如今很多证据已经被毁尸灭迹,就算没有毁尸灭迹,皇上若不想这位柱国大将军死,阎王还敢来夺人不成?

在场人本来阴沉愤慨的脸,现今变得更加灰败惨淡。

商容雀手在铠甲上敲着,发出嚓嚓的声响,那铠甲发出阴寒冷光。

他虽是成王的大公子,但跟世家子弟不同,从小跟着成王从军,在军营里长大。

饶是如此,他身上却不见丝毫兵匪气,依旧保存着读书人的儒雅与贵公子的风度翩翩。

他沉思良久,拍着桌椅:“容与,尹钟作恶多端,残害无数少女与百姓,此人若不除,天理昭昭何在?”

冉清谷立在一旁淡淡喝着茶。

王府四位公子可真是各有千秋。

这位大公子,是个歌女姨娘所出,据说那位姨娘生下他没几天就去世了。

他从小被奶妈照顾着,后来就跟着成王忙军营里的事情。

他为人温和良善,处事公正利落,能文能武,是世家公子里的佼佼者,颇得成王喜爱。

刘侧妃生的二公子,如同他母亲一般,是个笑面虎。

表面看着很和善,却偏爱玩阴的,才能皆不输商容雀。

刘侧妃生的三公子,着实一纨绔,贪恋美色,不学无术,让成王与侧妃很是头疼。

到了商容与这里,就实实在在一个混世魔王。

可偏偏他最聪明,也最懂得如何拿捏人心,就连刻板迂腐的成王都被他拿捏着七寸。常常被他气得半死,却打不得骂不得。

但不得不说,成王确实最偏爱嫡子。

刘侧妃母家势大,二公子不曾犯过什么错,也是个有才之人。而大公子商容雀虽不及商容与聪明,才能德行却是有口皆碑……

明明就有两个人可以被选成成王的继承人,可成王无论被商容与的荒唐行径气得多狠,但从未有过要换世子的念头。

这跟皇上有一拼。

两人不愧是兄弟。

太子才能德行皆被二皇子甩了几个大官道,也不如二皇子那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可偏偏皇上认定了嫡长子为太子,不管太子犯了什么错,也不管太子如何无才无德,咸元帝也从未有过废东宫的念头,甚至做好一切为太子铺路。

好比尹家这件事,皇上宠信二皇子,愿意为他废社稷而保住尹钟,却不愿意将事事都不如二皇子的太子废掉,扶持这个更有才能的儿子上位。

有传言,皇室都是嫡子控。

看来传言不虚。

至少对于成王与皇上来说,都是嫡子或嫡长子最重要。

商容与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敲着桌子,一下,一下……

那声音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头。

众人一筹莫展,却妄想将暴徒绳之以法。

久久的沉默。

突然,商容与站了起来,身姿挺拔如松柏,目光坚毅若磐石。

“大哥,进了大理寺就是我的地盘,阎王来拿人,还要先问我一声呢。”

商容雀皱眉:“你要干什么?不管做什么,别连累王府跟父王。”

他跟商容与不同。

商容与生来不被束缚,而他被成王教导得敦厚良善,万事都以大局为重。

更何况,他是成王府的长子,比商容与大十岁,早已经过了莽撞无知的年纪,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弟弟胡闹而不规劝。

商容与挑眉,笑了笑:“来人,将尹钟提到前堂,我要亲自审问他。”

姚望垂头丧气:“不是已经审问了三四天了,他的嘴比蚌壳还紧,敲不开的。”

商容与站起身,眼神狠绝:“那就砸烂他。”

他走过冉清谷身边时,吩咐说:“大哥,你帮我护送世子妃回去,审人的场面太血腥,我怕吓坏她。而且今天我肯定忙得很晚,怕是没时间陪她回王府了。”

商容雀点头:“好,

但你不可莽撞行事,不可连累王府。”

商容与:“知道了,你怎么比父王还啰嗦。”

冉清谷笑了笑:“不用了,大哥军营很忙,我今天要到王府的铺子里看看,会很耽误时间,让小厮送我就可以了。”

商容与点头:“也好,多带点侍卫。”

冉清谷:“嗯。”

大理寺的天牢正堂里,带倒钩的鞭子上沾了血,血渍点点将鞭子染成了红褐色,摆放在四周让人触目惊心的刑具上,已经分不清是锈迹斑驳,还是血渍浸透,光是看一眼就能让寻常人两股颤颤。

商容与翘着二郎腿,斜依在宽敞舒适铺了绒垫的椅子上,饶有兴趣打量着眼前人:“尹钟,我其实挺佩服你的,所有人都说我商容与是个混世魔王,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跟您比起来,我可差远了,最起码,我杀了人,会留个全尸,您倒好,直接碎尸了。”

尹钟身上囚衣早已血迹斑斑,身上也无一处完整皮肤。

经过多日连夜审问,他早已疲惫不堪,头发披散。

饶是如此落魄蓬头垢面,他身上那股肃杀气势丝毫不减,好像他此刻是多日鏖战的将军,而不是身染血衣的阶下囚。

他冷眼看着商容与,就好像看着熊孩子过家家。

诚然,在他的眼里,商容与这种幼崽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别以为打他几鞭子,用点刑具,就让他屈服。

他在战场上一步杀一将,在朝堂上运筹帷幄搅弄风云时,这个逼|崽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哭爹喊娘呢。

如果不是这逼|崽子的老子的权势,不是他投了个好胎,投胎成了成王的嫡子,他算个屁,给他提鞋都不配。

平日里荒唐无度,暴虐成性,也只不过糊弄恐吓那些无知的愚民,还真把自己当成阎罗王了。若真是上了战场,这逼|崽子怕是要吓得尿裤子!

商容与知道这是根硬骨头,油盐不进。

他也不让人用刑,淡淡挑眉,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在椅子扶手上。

陆云深将一纸认罪文书放到尹钟面前:“好好看看你犯下得罪,该死吗?”

尹钟冷笑,笑声沙哑中透着些许得意:“我犯了何罪?只不过贪了几两银子,怎么就成了死罪了?我尹家上上下下全是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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