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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1 / 1)

长剑冲着疯马的眼睛对穿而过,鲜血迸溅而出,萧战的衣衫之上满是马血,那疯马在这儿嘶叫了极长的一声之后跌落在地,在地上直喘着粗气……疯马受到了制服,人群里总算不似刚才那般惊叫连连,这一头萧战来不及去管那落下的马儿,飞转过身只想去瞧七夕。他生怕七夕再受了什么伤害,毕竟七夕的马刚才也疯了,转过头时,萧战瞧见七夕的马匹已经叫人控制住了。看着紧牵着马匹的柳云霆,萧战长舒了一口气……就在适才疯马冲过来时,站在人群里的柳云霆不比萧战冲出来慢,他在萧战砍杀疯马之时,控制住了那被惊到的马,紧牵住着马屁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他瞧得仔细,他若晚来一步,七夕今日真的翻在这马车里,还不定要吃多少的苦头,万幸……柳云霆的手这会紧紧的拉着缰绳,鲜血浸透了缰绳,肉眼可见他那长袍之上沾了血,在手放开缰绳之时,他的眉头紧皱,长长的抽气着。手掌火辣辣的疼,那种刺挠着心口的疼痛,让此刻的他长长的深吸着气……此刻的柳云霆虽万分着急,想要知道七夕的安危,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忍住了对七夕的担忧,这会不曾开口。“多谢王爷搭救!”萧战看着平稳站着的马车,在此一刻顾不得满身鲜血,上前只向柳云霆道谢着。柳云霆摇了摇头“将军还是先去瞧瞧小夫人如何,感谢的话不比忙着说!”比起听萧战与自己道谢,柳云霆那儿也着急着七夕的安危,萧战也不与柳云霆客套,这会奔上马车,查看七夕的安危。本就毫无血色的七夕这会脸色煞白,十指扣在车壁上生生抠到养着的指甲尽数断了不说,有一个甚至都能看到沁出的血。整个人连头皮都绷紧的七夕惊魂未定,在萧战上车的当下木愣愣的看着萧战,像是连开口说话都忘了……萧战这会一把将七夕抱出了马车,而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适才大夫所坐堂的药铺之中,只让大夫赶紧给看看。他眼尖,一眼瞧见七夕这段的指甲盖,看见她被鲜血渗透的手臂,只露出着担忧的眼神。大夫适才也因为惊叫声出来看到了全部,这会在萧战抱着七夕入内之后,只以最快的速度为七夕检查着骨头筋络。折了三根指甲,手肘擦伤,手臂扭到了筋,在经过这一番检查之后,此刻大夫只与萧战开口,告知着七夕此刻的情况,也在药童哪儿接过了药,让萧战给七夕擦药。他是个男大夫,虽说医者从不问男女,可自顾以来便有男女大防,就是再怎么不问,这话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萧战接过药,问大夫寻了一把剪子,这会小心翼翼的帮着七夕将折断的指甲尽数剪了,而后用高粱酒擦拭着那些血迹,擦过之后为七夕敷上了药。全程,惨白着一张脸的七夕一生不吭,连哼都不曾哼一声,在萧战为她敷完药后站起身时,七夕抓住了萧战的手。“有人要害我!”此刻的七夕用着深到极致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萧战,在此刻冷冷的开口,话语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她敢肯定有人要害她,在这西山她的一举一动想来也逃不过任何的眼,怎么这么巧,她前脚刚出的医馆大门,后脚便来了一匹疯马。怕是有心人看她进了医馆,又是由萧战亲自抱着,一时想差了,只以为她肚子里有孩子,想拿疯马来撞死自己。“七夕……”七夕的话在这一刻让萧战心上为之一怔,不止是心上,连脸皮也没来由的一跳。萧战知道七夕话中的意思,这疯马来的突然,身边连个正经的主人也没有,死也没人来认领。那样一匹好妈,平白无故的冲过来,且无人管束,着实说不过去,七夕这会说的话,也是值得推敲……青天白日里,在这主城人群之中忽然出现这样一匹马确实蹊跷,萧战心里有数,可从七夕嘴里这么说出来,萧战心上觉得像是叫人掐住了疼。也就是在那一刻,萧战恍惚间明白了为什么七夕月事不来三月也不敢提一句,也忽然明白,为什么她忧心忡忡。从昨夜到今日,七夕那样抗拒出门,那样抗拒来见大夫,萧战原想不通,她为何要如此,直到这会,他算是想明白也看清楚了。所有的不安,所有的心事大抵全在这上头,那疯马的出现,症结所在,也是在这上头……七夕这会管不得这疯马到底从哪里来,只揪住了萧战的手,把所有的脏水泼方清芷一个人身上,不管这事情是否真的是方清芷做的,这盆水她只给方清芷扣。这事来的巧,在七夕看来,太后也好,陆菀悠也罢,方清芷也罢,这三个人总有一个是幕后主使。既然这样,那她就把这口锅扣在方清芷的头上,方清芷害死母亲,她不能就这么只让她住家庙之中,就前事不计。萧战仁心,且讲仁义,那自己便昧了这良心,树欲静而风不止,她便是想怎么劝自己仁慈,也实在仁慈不起来!“我跟着将军来了这儿到底也躲不过她的眼睛,因为你对我的心,她这会必然是恨毒了我,恨死了我,我……”“没事了,有我在,我会让庆云去把疯马的事情查清楚,我们先回去!”七夕张口绝不提方清芷一个字,这会只道她,一口一个她,这个她字,比的上说一句方清芷十倍。方清芷的父亲对萧战有救命之恩,这一点七夕永远记得,萧战仁义,她也知道,这会她不能让萧战处置方清芷。可她想好了,自己就算了昧了良心,也要逼死方清芷,让方清芷死在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之中……第109章 杀念“往后小夫人出行,身边一定多备两个人跟着,却不可再有今日这样的事情发生!”亲自喂着七夕吃过安神汤,看着她入睡的萧战这会留了玲珑在里头照顾,自己则出了房门,叮嘱着庆云让庆云一定将七夕护好,往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再发生。庆云应下了这话,自下去吩咐人将七夕护住,再不让这样的事情有发生的时候,且应着萧战的吩咐,亲自去找关于发生这件事的细枝末节,寻找真凶。那么热闹的长街之上,不会无端端的冲出一匹马,找到马的主人追根溯源才是关键,到了那个时候,想找真凶并不难。“多谢王爷今日出手搭救,内子今日完好无损,全仰赖王爷誓死为内子牵住那疯马的缰绳。”安顿好了七夕吩咐了庆云,萧战此刻只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大厅之中,双手抱拳带着十足的诚意向手上包扎了纱布的柳云霆表示着谢意。萧战知道柳云霆为了拉住那马用了多少的力气,若非他将那马牵制住,七夕今日必然就没了……他见了那伤口,深可见骨……&适才柳云霆拼尽了全力拉住了缰绳,两个掌心被勒出了一道深深的印痕,里头都能够看到翻开的新肉,可以想见当时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萧战那时怕那疯马撞了七夕的马车,不曾想七夕坐着的马车马儿也已经疯了,想起七夕手上身上以及那断了的指甲,现如今想来便觉得害怕……“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便是旁人在那儿都会相救,更不用说是将军挚爱,只是将军怕是要为小夫人好好留一条路,后院女人之间单是争风吃醋的事情将军难以想象……柳云霆的手上过了药这会也已经包扎完整,三五日恢复的时间,并没有什么,不说萧战想着害怕,便是他自己也是心上一跳。围观的人群中那会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去牵制住那受惊的马,若非自己刚好在那一边……今日的七夕怕是不死也会落下个缺胳膊断腿的毛病,到那时候,岂非成了废人,等着遭人厌弃。这人居心歹毒,便是自己也一定会将这恶毒之人找出来,一定将其严惩!此刻柳云霆只将自己恨不能废了的手摆在萧战面前,让萧战好好看看,若非有自己护着,那么“他的女人”此刻已然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又或者成了个没用之人……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一句后悔就能挽回的!“后院女人”这四个字,也无非是就着七夕的话去说!在柳云霆看来,七夕这话也没任何错处,方清芷是正妻,正妻被放逐家庙心中带有憎恨最是正常不过,看七夕适才那样害怕的场景,柳云霆都已经能够认定做这件事情的人便是方清芷。七夕良善,从未经历过人心算计一事,京城的女人,尤其还是后院里的女人,她们的阴私手段并非判若跟可比。自己认定七夕所说的话,那么此刻柳云霆只想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引导着萧战将事情往这一方面想。现如今他萧战是七夕的男人,原该为七夕出头!“多谢王爷提醒,原是我的过错,还七夕受了今日的惊吓害王爷受了这番皮肉之苦,今日过节,年三十的,王爷也别往旁处去了,留下来与我们一起吃一些吧,左右军营里的伙食并不入口!”萧战清楚柳云霆话中的意思,也知道七夕遭此一劫跳脱不了后院之争四个字,如今他尚且许不了七夕旁的,若连安全两个字都守不住,他妄为七夕的男人。柳云霆担心七夕,正愁找不到机会留下,萧战有请他也不曾客气,当下便允了,灶上准备了暖锅,七夕吃了安神汤,如今正睡着,萧战便与柳云霆一道坐下围着暖锅喝着酒。“听闻府上夫人当初为将军找来典妾原是想让其为将军生子,典妾典妾,既为典,那么就像是个货物一般,到了时间必然是要回去的!”“可以想见,府上的夫人显然就没想过要留下这位的意思……并非是我不尊重,而是将军小看了女人的心思。”酒过三巡,两个人有着那么些一见如故的意思,从战场杀伐到朝廷党争,二人说了许多,等喝下了壶中最后一杯酒时,柳云霆那儿先打过招呼,只以今日的事情说了这一番话。他心上也不愿称呼七夕为典妾,七夕为了自己的母亲将自己典卖,她自来自清自重,可想当初是用着什么样的心情……“将军夫人并不希望留下的女人,将军将其留下了,女人的嫉妒心将军不曾见过,可这成王府的后院,我的嫡母却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日日都让我见识着,那是一件可怕不过的事。”常氏的手腕心计城府之深难以叫人想象,这六年的时间,他日日活在常氏的算计之中……饭菜茶水下毒都已经是算不上什么东西的算计,你甚至连今日所穿的衣衫,手不小心碰到的一片花草你都要小心时,你想一想你的日子在那当下能够活成什么模样。女人狠毒起来,男人根本难以招架,更何况,从一开始方清芷便不需要七夕留下,她要儿子,她的用意早在找典妾这件事情上就已经体现。柳云霆此刻只以自己为例,向萧战陈述事实,自己为何要来这里,便是要让自己身上有功,要让自己彻彻底底的成为一个真真正正无人可撼动的成王。他如今这爵位不过是挂名,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家族中所有人不敢对自己有异议,虽说老成王到底也不可能再有动弹开口之日,可常氏尚未受了自己应有的惩处,她尚且该死!只是柳云霆如今一时半会还不能弄死了她,便远离京城,留李香凝在府上与常氏斗,李香凝坏了身子,名不正言不顺,为了捍卫住自己的地位,一定会将常氏压制的死死的。李香凝没本事,李香凝的兄长李氏族人有本事,李氏族人是不会接受一个被坏了身子的李家女再被退回去,只有帮李香凝在成王府立稳脚跟才是根本。柳云霆知道萧战是个忠义之人,这会也不怕把自己的心思尽数摊开放在萧战的面前。“我是个小人,将军可以唾弃我,我原也是没法子,一个庶子,日子当真艰难,所以……我更能了解适才小夫人的害怕,我也是从乡野里走出来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从前我不是成王世子时觉得死人最可怕,可成为成王世子后,我才知道,原来人心才是可怕的!”死人和鬼都不可怕,真真可怕的还是活人……活人用心的在算计你,死人躺在那儿连口气都出不了,两相比较之下,可以想见!人心可怖!感同身受这四个字在柳云霆与七夕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柳云霆说完这话长舒了一口气,喝下了手边的一盏酒,嘴角的笑那么讽刺。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柳云霆就这么看着面前的萧战,告诉萧战,仁义并非可以用来对所有人。萧战喝着酒,听着柳云霆那样毫无顾忌的对着自己叙述过往,脑子里七夕被算计了一次又一次的画面不断的闪过脑海。七夕的害怕,七夕的不安,七夕在将军府里终日惶惶不安……既为典当便有到期之日,这话一点不假,原是他忘了……“世子并非小人,世子仁义,就凭世子今日救我内子手上的伤,萧战便知世子是可以深交之人,成王府上是成王府上,到了我萧战这儿你我便是友人,不提任何旁的!”侯门深似海这话萧战知道,柳云霆身后有多少人盯着他哪里又不晓得,若非为了站稳脚跟,他柳云霆何苦要来西山这种凄苦之地,受这样的风寒。京城里多少袭爵的世家子弟,他们身上带着各种各样的名分,每日里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可这族中之人从未有任何言语,柳云霆到底与他们不一样。故而听得柳云霆说故意留下了李氏与常氏内斗,心上虽有震惊却还是能够了解这其中原因。他交友自来不问旁的,只问内心,他觉得柳云霆能够深交,自然便是好友,往后在军中常来常往,端了这杯酒,便算是做了兄弟!柳云霆自然举起杯盏与之碰杯,一杯酒下去,二人也算是交了心……柳云霆只盼自己今日说的话能让萧战觉醒,萧战若不动手,那么到那个时候,可别怪自己插手了他的家务事,杀人的方法,自己有一百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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