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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1 / 1)

范宇哲才不跟肖或这个身经百战的渣男探讨恋爱问题, 嬉皮笑脸地拿着两个话筒往周遇臣身边走, 扯着嗓子喊:“臣哥, 来都来了,跟兄弟我合唱个小情歌呗?”周遇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递过来的话筒, 满脸看傻逼的样子看着他:“谁他妈要和你唱情歌?”范宇哲见周遇臣那吃了屎的表情就憋不了笑,知道他肯定不愿意和自己合唱, 也就是说说,依然将话筒塞进周遇臣手里,而后兴冲冲地站到沙发前的台桌上拿着话筒吼:“有没有哪位女同学想要和咱们臣哥合唱一首歌的,积极踊跃举手啊。”他话音刚落, 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纷纷停下手头上的动作, 男生大多数是去看周遇臣的表情,女生则满面红光相互推让, 却又用积极的表情盯着范宇哲看,谁都希望能是自己。范宇哲压根没往这群女同学身上看,十分上道地给周遇臣使了个眼色往沙发角落置身事外的祝晚那看了看,随后又继续吼:“看来咱们班女同学都非常谦让啊,这种品质十分难得,我看了相当感动, 既然这样, 咱们接鼓传花吧。”他跳到地上,弯腰从桌面上抽了几张纸巾揉成一团,“从我这开始啊, 男生女生都能接,我放首歌,什么时候切歌了,纸团到谁手上就谁唱,怎么样啊大家。”班里人都表示同意,女同学们蓄势待发,范宇哲挪到点歌台旁,一下把纸团往肖或身上丢,肖或十分嫌弃地扔给下一个人,伴随着激烈的音乐不停地往下传,歌已经快到尾声,纸团才到一半,大都是某些想要和周遇臣合唱的女生接到纸团就开始磨蹭拖时间。范宇哲点的歌就那么几句听不懂的韩文词来回循环,趁着大家没注意,悄悄将手伸到身后把歌曲进度往前挪了点,心里暗骂,你们拖得再久老子也不可能让纸团停你们手上啊。只有周遇臣察觉到了范宇哲的小动作,扬扬眉毛看过去,范宇哲正邀功似的在那对他挤眉弄眼。周遇臣痞痞地歪头笑骂了句“操”,由着他折腾。男生们几乎都像接到烫手山芋一般立刻丢给下一个人,谁都不想和周遇臣这种帅得没朋友的人同台唱歌,正面掰头啊,被秒成渣渣是必然的事,犯不着丢这个人。纸团兜兜转转到了时洛手上,下一个就是祝晚,时洛也机灵得不行,抬头看看范宇哲,扬了扬手上的东西之后凑到祝晚身边塞进她手心,还相当蔫坏地说了句:“晚晚,接着别丢。”祝晚一直置身事外,她先前没见识过,哪怕游戏再简单,她也听不大懂,时洛说接着,她就老老实实听话接着,攥在手心里,小心翼翼抬起头想要问她接下来该干什么,懵懵的透着一股傻劲。下一秒,音乐戛然而止。祝晚抬头的一瞬间对上了周遇臣深深的眼神,他嘴角满意地勾了勾。祝晚瞬间觉得好危险。“呀,我不小心蹭到了!对不住大家啊。”范宇哲故作无辜地举起双手主动承认错误,嬉皮笑脸地看了眼周遇臣:“既然歌都切了,天意啊,要不臣哥您就勉为其难唱两句?”“唱不唱啊小蘑菇头?委屈一下。”他又转头问祝晚。祝晚不知道发生什么,隐约记得先前他说要找个人和周遇臣合唱情歌,瞬间小脸涨得通红,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我,我不,不怎么会唱歌的,也没,没听过多少歌……”祝晚的嗓音细软,在整个嘈杂的ktv里显得相当微弱,可听进周遇臣耳朵里却依然觉得甜得不行。他玩味地弯了弯嘴角,起身自然而然地坐到她身边,有心要捉弄她一番,惩罚她刚刚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语调痞里痞气的,“新同桌这么勉强?不给面子啊。”祝晚在他坐过来之后就紧张得不行,加之整个房间里的目光都到了他们两个身上,她脸皮薄,实在有些不习惯,心跳得厉害,睫毛微闪,声音颤得不行,“我,不知道这游戏是这样的……”一天没听过她的声音,现在人就坐在他身边,一字一句砸进他心里,心都要被砸苏了,可还是耐着性子把身体里那团火给压下去,轻笑出声,“那新同桌的意思是刚刚的游戏不算数啊?想耍赖呢?嗯?”周遇臣一口一个同桌,祝晚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又没有了前两天的怒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满脸局促通红,周遇臣心一软,突然改口:“这样吧,不用合唱了,刚刚游戏规则你没弄懂,不算数也就不算数了。”他话音一出,祝晚便松了口气,周遇臣嘴角勾了勾,话还没说完:“咱们重新玩个游戏。”他抽过一旁桌上放着的几沓牌,“抽牌总会吧?一人三张,取中间那张比大小,五局三胜。”“歌我都选好了,特简单,整首就那么几个词来回唱,没听过的都能学得会。”范宇哲在一旁起哄:“臣哥你这不行啊,太不厚道了,你那水平谁能赢过你?”要知道他们从小和周遇臣混到大,比这大的场面见多了,娱乐会所人员混杂,什么货色都有,周遇臣愣是没失过手,玩得凶,和他玩简直自寻死路。周遇臣习惯性地踹了范宇哲一脚,“你管老子?”随后挑眉问祝晚:“怎么样啊新同桌,这回不能赖了吧。”祝晚看看他,知道周遇臣这个人如果铁了心要做什么事,拒绝是没有用的,点点头,硬着头皮伸手抽牌。“给你,你洗牌,省得说我作弊。”他将手里的牌塞给她,还顺便摸了一把她嫩嫩软软的手掌。范宇哲嗤笑一声,白眼都翻上天了,洗牌唬谁呢,假君子真小人,哪怕把他双手绑了,他也能把你手里的牌安排得明明白白。祝晚听话接过,笨拙地折腾了一会儿手里的牌,手掌不够大,险些将牌撒了,一看就没玩过,和周遇臣那种老手比不得。第一局,周遇臣赢了,预料之中。第二局,周遇臣赢了,轻轻松松。祝晚屏息,此刻却不怎么紧张了,反正结局已经注定,自己怎么也没可能赢他,只是希望他一会儿点的歌可以不要太为难自己。可是接下来的三局,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之下,周遇臣轻轻松松地输了。他笑着将牌统统放到祝晚手中,语气轻飘飘的,“恭喜啊新同桌,这么厉害啊?”是个人都能看得出周遇臣放水放大了,只是明明他想听她唱歌,为什么却又让她赢了游戏。祝晚攥着手里的牌,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臣哥,输了就得唱歌啊,唱什么?还从来没听过你唱歌。”范宇哲打破冷场,扯着嗓子乱喊。“老子唱你妈。”周遇臣骂了他一句,转而又笑得肆意地冲祝晚说:“我刚刚可没说输了的唱歌。”“可你也没说赢了的要唱啊。”时洛见不惯周遇臣这个王八蛋老欺负祝晚,看着祝晚羞红的脸,有些不忍心了,不再配合他们,护犊子一样替她反驳。“是啊,没说。”他坦然承认,却又突然放软了态度冲祝晚道:“我输得这么惨,太可怜了,你问问他们我输过没有,从来没有过啊,今天栽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手里了,心里挺难过的,新同桌,你要不唱首歌安慰安慰我呗?”操,在这等着呢,要不怎么说玩不过周遇臣呢。其实周遇臣刚刚的话里倒也不全是瞎几把乱讲的,拆开来还是有一部分真情实感的东西:栽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手里了,这两天没见你,你也不愿意看我几眼,想你想得快发疯了,你安慰安慰我吧。周遇臣的语气可怜巴巴,在场熟知他脾性的其他人早就白眼翻得抽筋了,只有祝晚攥了攥手心的牌,盯着他深深的眼看了一会儿,轻轻地开口,“那,你想听什么……”她怯生生的询问,让周遇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瞬间又燃了起来,深吸口气,侧身点了一首《好想你》“操……”范宇哲肖或都忍不住骂出声了,周遇臣这个畜生啊。这歌就像他先前说的,一整首就几个字来回唱,压根不存在会不会的问题,祝晚听了小半段,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了,闭了闭眼睛,硬着头皮拿过话筒跟着哼。“好想你好想你……”她甜软的嗓音在周遇臣耳朵里不停地侵略,进去就再也出不来。少年听着心心念念的少女音一遍又一遍地唱着想他,心里痒得不行,悄悄伸进裤兜里把手机的录音设备打开。此后每一夜都要拿出来听,听着她的声音,听着她说想他才能入睡。明明是他想她,却要逼着她说想自己。一曲结束,周遇臣算是放过她了,其他人又开始嗨,祝晚坐在角落愣愣的,分不清这样的周遇臣是不是已经消了气。时洛见祝晚又安静下来,贴心地问:“晚晚,你晚上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我看你吃得真的太少了,现在是不是胃有点难受啊,早知道就不让你陪我了,害得你饿肚子,还被他们欺负……”时洛可怜巴巴地自我反省。祝晚微微笑说自己没事。她在庆幸的是,还好自己跟着来了,还好没有错过今晚的他。一心关注这边动静的周遇臣,听到时洛说祝晚没有好好吃东西,眉头皱了皱,抓了范宇哲出门。回来的时候只有范宇哲一个人,他拿着话筒像刚刚宣布周遇臣要来一样宣布让大家换场:“臣哥说今晚他请客,钻都走起啊,咱们换场,外头车子都备好了,所有人都能直接过去。”一瞬间,全班人都兴奋不已,要知道多少人一辈子也没机会到钻都那种上流娱乐场所见识真正的有钱人的夜生活。传说中消费高得一晚就能让普通人家倾家荡产的地方。周遇臣请客,大家喜闻乐见,各个兴奋不已,脸冒红光。“钻都啊,我们这么多人,周遇臣全请了!”一窝人出门的时候,有女生小声议论。“要不怎么说衡市所有的财富如果是十成,周家就占了九成半呢。”“周遇臣是真有钱……”所有人都去,祝晚只得在身后跟着,时洛牵着她的手,她才稍稍安心。大家都上了周遇臣派来的车,一辆接一辆都有专门的司机,到点下车,根本不用操心。祝晚低着头跟着走在最后,出到门口的时候却被范宇哲一把拦下,抬头一看,他仍旧是嬉皮笑脸的样子,“小公主坐我和阿或的车,小蘑菇头你坐后面那辆。”祝晚听了一怔,反应过来便回头,兀长的黑色车队后面停了一台相当显眼的银色跑车,车窗是经过处理的,从外头看不见里面,一片漆黑。她满脸疑惑地抬头看向范宇哲,就见面前的人暧昧地冲她挤眉弄眼:“臣哥说,他昨天拿了你的水杯忘了还,让你过去拿一下。”“……”第23章时洛和这群人认识得久, 家境又差不多, 比较玩得来。虽然学校里关于这些个大佬的风评大多是负面的, 她自己成天没事也总喜欢骂他们王八蛋,但心底还是很清楚, 在某些事情上,他们比谁都来得要干净。睁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故作凶状, 叮嘱范宇哲他们不许欺负祝晚,回头看了看那趴在地上虎视眈眈的银色跑车,心知周遇臣若是有心要把人带走,哪怕再来十个她也阻拦不了, 无奈地揉揉祝晚的小脑袋安慰:“晚晚, 没事的, 他们不会乱来,你别害怕。”祝晚倒还算淡定, 其实只要不是直接面对周遇臣的时候,她的心情都算不上有太多起伏。乖巧地点点头,“没关系……”范宇哲看着时洛跟肖或先行上车,又看了看孤单单一个人留在原地的祝晚,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来自“祝晚后援团成员”的愧疚。想到周遇臣那脾气,也不知道接下到底会发生什么, 默默唾弃了一番自己助纣为虐的行为, 换上一副轻松的态度冲祝晚说:“没事,臣哥他……他脾气是暴了点,性格也确实挺古怪的……但是——”他的话才刚说了个开头, 祝晚就忍不住弯着嘴角默默地笑了出来,范宇哲这话到底是在帮周遇臣呢还是损周遇臣呢。“哎,你别笑我,我这人不怎么会说话,反正我觉得臣哥其实挺疼你的,我和阿或都看在眼里。”他指了指后面那台车,“其实臣哥开车技术贼好,早两年我们在澳洲过暑假的时候,他盘了一整个赛车场下来给我们玩,我们几个菜得不行,但他是拿了f1执照的,别看他年龄不大,周家有门路,技术过关就成,男孩子嘛,特血性,那时候他带着我们一圈一圈飚,刺激得不行,多复杂的赛道都能轻松过去。”祝晚安安静静地听得很认真,这是周遇臣过去的生活。范宇哲回过神来,难得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好像说太多了,跑得有点远,你别不爱听,本来他刚刚一口酒也没喝,开车载你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他怕你嫌他年龄没到,没有国内的驾照,担心你害怕,特意叫了家里司机过来,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你过去吧,没事,反正他,他疼你嘛。”范宇哲说到后面,自己都觉得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反正他就是觉得周遇臣虽然混,但真不会对她怎么着,让她别怕别担心,跟个老妈子似的操心安慰。祝晚依旧是软软的性子,他说了那么多,她也没有不耐烦,乖巧地站着听。范宇哲知道祝晚脾气耐心都好,不会嫌自己啰嗦唠叨,但估摸着车里那位暴躁老哥是等不及的,再说下去非得亲自出来抓人不可,立马摆摆手,让祝晚过去,自己上了前边肖或的车,一溜烟走没影了。祝晚上车前犹豫了一下,范宇哲刚刚说的话她都听在心里,他说周遇臣疼她,她大抵能感觉得到,但是一年前她怯生生喊他哥哥的时候,他也这么疼她。忽然想到了从前,祝晚垂垂眼,密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着更加乖巧稚气。周遇臣经常没事喜欢逗逗她,无论是一年前还是现在,他好像都很喜欢让自己喊他“哥哥”,祝晚几乎每次都会答应,因为拗不过他,可是心里却不大愿意。她其实,不是很喜欢叫他“哥哥”的。呆呆地站在车门边出神,心里头乱七八糟的想法多,也没顾得上开门,再者说她也不晓得该怎么开门。里头的少年果然憋不住了,车窗刚一往下放,就露出他半个生得俊俏的侧脸,低沉的嗓音从车里传来:“上车。”是周遇臣一贯的霸道口吻。祝晚回神,抬了抬眼,听到后排车座的门轻轻朝外打开。周遇臣就坐在里面,脸色和刚刚在ktv里,周围有一大群人的时候不太一样,少了些痞坏和张扬,多了一丝他私下面对她时的温顺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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