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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1 / 1)

按理来说,骨瓷小镇和这个世界应该不是同一个位面了,那另一个世界的神祗难道也负责管理其他位面吗?手伸得这么长,世界意识难道不管?要知道她一个跟蚂蚁一样没多大存在感的异世之人,只是因为进入位面的渠道不正规就被世界意识死命针对。连她都这样子了,没道理缚罪天这么闪闪发亮的一个神插手别人家的事务还不被发现,世界意识总不会欺软怕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黄泉所在,皆为吾之领域。”缚罪天的态度比上次见面时好了不知一倍,态度虽然冷淡,却居然肯开口给林夕解释一些困惑了,“世有三千,黄泉独一,尘世死魂皆归属于吾,此间世界虽为小千,信仰亦淡,却无碍于吾行使缚罪之责。”缚罪天说话还是一口任性的古言,好在林夕理解起来也不费劲,大概意思就是世界位面有千千万万,黄泉只有一个,而且都归他管。林夕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也不知道心里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你是来带走那些孩子的吗?”“孩子?”缚罪天的视线向下一移,落在了林夕的腹部,但是因为有斗篷遮掩,所以林夕没有看到,“不,尔等非吾之责。”“汝立下大宏愿,吾只是来见见汝罢了。”缚罪天的语气波澜不惊,听得林夕不明所以。“那个立下大宏愿的人……”林夕一脸懵逼地指着自己,“是我?”“然也。”缚罪天微微颔首,说道,“黄泉已录入汝之宏愿,汝道若已明晰,吾将接应汝前往众生之巅。”林夕绞尽脑汁地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立下的那个“大宏愿”,连带着记忆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起来。佛教中的“大宏愿”指的是广大而美好的愿望,且其愿力可以普度众生形成善缘的心愿就会被称为“大宏愿”,比如佛教两位祖师接引和准提立下的四十八道大宏愿,观世音菩萨的十二宏愿以及地藏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大宏愿。大宏愿听起来是大善之德,也很美好,但是对于不信佛的林夕来说,这些基本都是不可能做到的空谈。比如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一点,林夕听见的第一反应就是哈哈哈那他绝对没可能成佛了,想要这世上无人为恶,怎么可能嘛?然后,这个莫名其妙的缚罪尊者蹦出来,第一句话居然是她这个无神论者立下了一个牵连阴阳,惊动黄泉的大宏愿?林夕怀疑这位缚罪尊者又准备把她坑入地府做童趣灯泡了。脚底抹油准备跑路的林夕委婉地拒绝道:“尊者过誉了,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沧海一粟,大宏愿如此高德,实在不是我这等凡人能背负得起的。”林夕的神态不似作假,那排斥的姿态也证明她说的绝非推脱之辞,缚罪天藏在斗篷下的眉头忍不住微微一皱。他不是一个能藏得住心思的神明,更何况以他的身份来说也根本无需隐藏自己的不悦。缚罪天反手一巴掌就将林夕镇压在原地,千万条锁链将林夕捆成了一个粽子,他才降尊纡贵一般从斗篷长袍下伸出一根玉白的手指,不怎么温柔的点在了林夕的眉心。林夕只感觉到眉心一炽,仿佛有火焰在脑门上燃烧,可是不等她挣扎,一股清凉的气息又从天灵上弥漫开来,浇熄了那烧灼的火。缚罪天收回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地垂了垂眼眸,语调却已经回复了高深莫测的平静:“大凶之魂,冤孽如海,死后即便不下十八层地狱,也难逃魂飞魄散的终局。可是汝却身具佛性与功德,传承正统道门之基,佛道双修,孽障不染,方能次次轮回因果不沾,哼……”“道虚天与汝有何干连?”林夕被捆得一脸生无可恋,只觉得眼前的神明实在太不讲理了一点,只能自暴自弃地垂着脑袋,哼气:“……我爹。”缚罪天:“……”林夕永远不懂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能随便跟耿直boy开玩笑。她这一句话不过是气不过缚罪天的无理取闹而故意呛他的,怎奈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缚罪天居然信了。“原来如此。”缚罪天随手将人给放了,就一副沉思的模样飘在一边,“他竟也妄动凡心,有了子女?”林夕深感无力,但是野兽般的直觉告诉她如果这时候跟这位神明说自己其实是骗他的,下场大概不会太美妙,于是就选择了闭嘴。只能说欺软怕硬真是人类的本性,林夕的直觉告诉她,跟那位叫道虚天的道长开开玩笑是没什么关系的,因为对方对她很是有几分宽容和耐心;但是对缚罪天却是不行,对方不仅认死理,而且大概是因为身份尊贵的原因,他的姿态始终高高在上,带着居高临下的睥睨感,不把蝼蚁放进眼里。“汝之实力一如蝼蚁,此时传承大宏愿,轻则非死即伤,重则魂飞魄散。”自觉得搞清楚了林夕的身份,缚罪天便也将原本不打算宣之于口的东西告诉了林夕,“道虚天应当也明了此理,方才为汝留下了一道仙灵之力,替你蒙蔽天机,时机若至,汝自然会重新回想起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林夕心里悚然一惊,她身上的确留有一道仙灵之力,她甚至借助这一缕仙灵之力修炼出了洞穿阴阳的黄金瞳,但是那是她在阴山山脉上得到的传承,和道虚天那位前辈又有什么关系?而且怎么听缚罪天的说法,她的确是立下了大宏愿,只是因为时机未至,所以给淡忘了?缚罪天说完,自觉得自己已经尽了职责,转身就打算离开。林夕赶忙将人拦下,出声询问道:“尊者!不知道此地死婴灵魂聚集而成的厉鬼应当如何处置?他们是否还能重入轮回再世为人?”缚罪天将神识放开,扫过外界一片狼藉,安清清的壳子被撇在半空,被一片浓稠的怨气包裹其中,看清楚那怨气的本质,缚罪天原本沾染了几分情绪的面容又重新变回了高高在上的淡漠与无情:“吾尊号缚罪,只管束死者魂魄与十八层地狱中的大奸大恶之徒,心怀执念不入轮回之人,非吾管辖领域中的子民,吾并无引导他们前往彼岸往生之责。”说到这里,缚罪天俊眉一拧,说道:“此理,汝应当心知肚明。”林夕恍若未闻,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想起了佛女和道虚天的谈话,那一字一句都仿佛铁锤一般敲击在她的脑海。——“道长,你知道冤魂厉鬼为什么始终不入轮回,不得善终吗?”——“因为他们放不下。”——“他们被害得家破人亡,一无所有地惨死之后却还要化作冤魂看着仇人们幸福,你说,他们怎能放下?”——“判定一个人的是非功过是阴曹地府和十殿阎罗的指责所在,世间的一切不公会在死后得到审判。”——“那那些放不下仇恨,无法进入地狱的人呢?”——“在人间腐朽,直到飞灰湮灭。”林夕神情木然地看着缚罪天,轻声呢喃着道:“您不管,那谁来管?”缚罪天眨了眨眼睛,那双颜色极美的浅烟色眼眸似是迷雾萦绕的幽篁,透着万籁俱寂的深远悠然:“汝须知晓,三千世界皆以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碳,众生乃炉中铁铜,焚之痛,度百苦,这本是世间常态。心有偏执之人无力放下执念,便只可在阴阳裂隙之间化为乌有,此为命理天数。汝缘何操心至此?事不关己,只做不知,不好吗?”“我怎么可能熟视无睹,当做一无所知?”林夕想回一个笑,却又心生无力,疲惫得意志昏沉,“您也知道,我命格大凶,生生世世不得好死。这辈子得了天大的机缘,才摆脱了自己原有的命轨,但是却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番自己的前世今生。我命好,却不代表我的前世也命好,我的每一世都死得凄凉,心中恨意滔天,对于这些人的苦楚,我也是能感同身受的,这样,又怎能算是事不关己呢?”林夕想到了那个捂住她的眼睛告诉她前路茫茫不必她代替的自己,忍不住叹了口气:“都说阴曹地府能给予人类公平,但是哪怕恶人最终得到了自己应有的结局,那那些死去又无法放下执念的人又要何去何从呢?哪怕报了仇,最后也逃不过一个魂飞魄散的结局,倒是落得比恶人还要凄凉的下场,这其中的烂账又要怎么算?您为黄泉尊主,难道就这样对他们坐视不管吗?”被人这样质疑,缚罪天却没有多少愤怒的情绪,只是淡淡地扫了林夕一眼,说道:“吾不知,然痴儿的确非吾之责。”或许终有一日会有一人横空出世接手这红尘万载因苦痛而生的无数孽障,但是掌管这一切的定然不是他。“汝命数已了。”缚罪天收回了自己的锁链,背对着林夕一步步走远,“此间于你无缘,自去吧。”林夕微微一懵,她虽然强行吸收了那些冤魂厉鬼的怨恨,但是她修行的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仙家法门,而是亦正亦邪的鬼道,按理来说只要她能凭借着毅力熬过去,那些怨气也不会伤害到她,反而还会成为大补之物。虽然一次性吸收这么多的怨气的确不太好消化,但是也没到“命数已了”的地步吧?林夕还没想明白其中的缘由,一阵强烈的失重感席卷而来,她猛然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安清清的驱壳内。宛如深海汪洋般的怨气如海水倒灌,汹涌地钻进她的体内,林夕正想吞噬这些怨气,却茫然地发现自己神智清明。——那怨气去哪了?林夕挣扎着爬起,想要站直起身,却看见叶青神色凝重地朝着自己跑来,而赵雁则跟在叶青身后,眼角含泪,大声地朝着自己的这个方向呼喊着什么。——呼喊着什么?厉鬼的主魂已经被她净化了,还有什么好惊恐的?没等林夕想明白,她只觉得脸上一湿,胸腔一热,滚烫的液体从她的眼眶、耳朵、鼻腔、嘴角涌了出来。林夕突然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地痛,仿佛身体被什么尖锐的东西从内里剖开。她低头,却发现这具身体的腹部被撕裂了一个大洞,有什么东西蠕动着钻了出来。一个冰凉绵软地事物温柔地贴在了她的脸颊上。“喜欢——”作者有话要说:女主的人设不是某种单一刻板的属性,她的思想是会随着阅历而变化的。早期林夕的“冷情”属性是因为她有一个心结,不想欠别人不想跟别人有太多的接触也是因为童年的阴影。她性格有扭曲的一面,比如说会因为战斗而兴奋,杀人会感到热血上头;但她也有自己良善的一面,她宁可浪费逃生的时间也要去地窖里救出其他的孩子,只要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她都会选择帮助。她出手不仅仅是因为同情那个小女孩,还有她对这个世界的某种法则产生了质疑,她认为这是不公的,所以她选择为了改变这种不公而付诸行动。冷情不是无情,更不是自私,希望大家分清楚吧。林夕是要干♂大事情的人。第一百二十章 封神鬼婴林夕醒来第一件事,是抄起通讯耳钉,阴沉着面色就是一声吼。“亲爱的给我抓住那小-逼-崽-子帮我带回来!我敲他奶奶的!”一声吼完,林夕也没有去叫醒还在睡觉的宋雯,直接打开修养仓内的链接渠道枢纽,将自己的意识体送往叶青所在的位面。叶青口中的意识体就是唯心主义者口中的灵魂,林夕灵魂出窍,一身黑袍,眼瞳鎏金,抓着一大截骨链宛如天魔临世,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是恐怖还是妖异。林夕雷厉风行地穿过空间渠道直奔叶青大本营,她携满腔怒火而来,行走抬步阴风飒飒,令人遍体生寒,又敬又畏。林夕凭空出现在数据虚构而出的幽蓝世界里,耳钉里传来接入正轨的机械提示音,很快林夕就觉得四周景象一变,立刻映出一间极具未来赛博感的房间。在这个有点像是实验室的地方,好几个身穿笔挺军装的人在工作,看见林夕出现时众人皆是一呆,彼此面面相觑,双目放空,眼神涣散。一脸懵逼。“你们好。”林夕拖着森白的骨链从传送仪器中跳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虚幻的魂体,“有没有什么可以让我附身的东西?能保证自主行动的。”一个带着眼镜长相非常斯文败类的男人扶了扶镜框,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十足的冷淡。但是他身周气势沉凝,颇有领导风范,哪怕林夕神出鬼没,他也面不改色,只是二话不说地转头对着一边呆滞的人喊道:“没听见你们嫂子发话了吗?去调一个纳米生化人过来!”工作室里的人动作很快,没过多久林夕就看见一个放在冷冻仓里的人形被送了过来,这个纳米生化人没有五官头发,看上去有点像是专门拿来试衣的模特人偶,只是身体是布满了绿线的黑色,看起来充满了未来的高级感。林夕跳入生化人,很快就感觉到灵魂被容纳进了驱壳里,脑壳子猛然一晕,痛楚席卷而来,没等缓过神来,就听到呲呲的喷漆声,等到她头晕脑胀地从冰冻仓里爬出来时,生化人的驱壳已经变成了她的模样,身上也穿上了利落的军装。林夕随手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站定,开口就问:“叶青呢?”“队长还没回来,不过已经接到回归讯号,估计很快就能返航。”一位穿着白色制服的青年茫茫然地看着林夕,开口说话的语气都透着小心翼翼,“嫂子……第一次融合生化人驱壳是很痛的,就算是咱们都要缓个半小时才能喘过气来,您……您还好吧?”“嗯?”林夕用手背擦拭了一下滴到下巴处的汗水,俊气的眉眼染着肃穆的凝练之色,“我耐痛力比较高,没什么。”林夕说完,立刻感觉到自己留在叶青体内的火种微微一动,她朝着众人胡乱摆了摆手,就朝着气息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众人满脸敬畏地看着林夕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的背影,感慨道:“嫂子……真乃铁血纯爷们儿是也。”“对啊,初哥……咳!希哥说要调生化人的时候我都懵了一下,希哥也不怕队长回来揍他,居然敢欺负嫂子。”“意识体在外太久也不好,希哥是为了嫂子着想……不过嫂子也太彪悍了,我第一次用生化人都疼得怀疑人生了。”“你那哪是怀疑人生?你个汉子都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爹喊娘差点没把自己塞回去重新投胎,我看嫂子在另一个世界怕不是又一个炸碉堡的董存瑞……”“董存瑞是谁?”“就是指嫂子这样的人吧。”林夕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内声名就被污了一把,她现在怒火上头,满脑子就是想要揍那坑娘的熊孩子一顿。她找到了叶青的休息室,发现这高大上的房间想要进入居然要扫描虹膜和指纹,没等她泄气,那探头居然自动伸过来“滴——”了一声,门就缓缓地开了。林夕:“……”好吧,突然就不是那么气了。林夕撩汉总是干脆果断,一个直球砸得人晕头转向,而叶青对爱的表达总是润物无声,唯有在枝端末节之处才能细品出一二来。林夕推开门往里走去,说是休息室,其实看上去有点像是小型的公寓,有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感觉。但从摆设和整洁度来看,叶青显然是个严于律己的人,房间不仅打扫得十分干净,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整个房间都透着一股子处女座的性冷淡风。林夕顺着火种的气息转进一个应该是卧房的隔间,却恰好撞上叶青拿过衬衫往身上套的场景。林夕从认识叶青开始,对方一直是一个非常禁欲端方的好少年,衣服扣子永远扣得整整齐齐,头发清爽却不凌乱,白衣黑裤往远处一站,那就是所有少女清纯年代的国民男神。而林夕思想根本就是个老干部,正经的不能再正经,曾经以为叶青只是她的梦中人时,她还打过一辈子不嫁人搞帕拉图的念头,可想而知心态是有多端方正直了。所以对于大部分女孩子恋爱期都会想过的“男朋友衣服底下是什么”,林夕是从来都没有思考过的。这个时候淬不及防之下看见了叶青赤-裸的上身,林夕顿时一懵,等到叶青不慌不忙地把衣服穿上,她才回过神来。叶青一点也没有被人看光了之后该有的羞耻感,大概是刚从充满营养液的休眠仓中爬出来的缘故,他发丝带着水汽,俊颜清润,睫毛上似乎还凝着水珠。大概是着急着林夕的情况,他只穿上了衣服,没来得及扣扣子,就这样半敞着衬衫朝着林夕走来:“你还好吗?”林夕被报了个满怀,眨了眨眼睛,很快就受用地回抱了一下:“欸,没想到你脱了衣服也挺好看的啊,我都习惯你穿衣服的样子了。”叶青无言以对,原本几乎要撕碎理智的愤怒和心痛在这样的打岔下淡去了几分,当下抱着人往床边一坐,摸了摸林夕的耳根:“纳米生化人?附身的时候会很疼,你怎么这么着急,等我过去找你也好。第一次穿越就受了伤,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还好,没事,小意思。”林夕面无表情地应声,一边给叶青扣扣子,一边问道,“那个熊孩子呢?”叶青无意识地偏了偏头,他神情平静,却不肯对上林夕的视线:“打死了。”“打死了?!”林夕掐着叶青的胳膊使劲晃了晃,“你怎么将人打死了?!那个大猪蹄子居然敢给随便做剖宫产,这辈子没给我做牛做马他还有脸死?!”被人撕成两半的感觉十分不美妙,那种裂成两半的感觉在林夕诸多死亡记录中也是能排进前三的惊悚存在。林夕耐痛力的确是高,但是禁不住那感觉实在恶心,跟咬断舌头的恶心感有得一拼,所以对于那个没她允许就敢随便出生的小混蛋抱着森森的怨念之情。听见林夕这么说,叶青又面无表情地转回头来,心情却好了些许:“嗯,打个半死拖回来,让他给你做牛做马。”叶青很快就把那个号称要给林夕做牛做马的大猪……哦,小崽子从一个黑漆漆的手环里拽了出来,让林夕有些意外,她生出来的居然不是一个小怪物,落地之后居然变成一个白白胖胖头上还顶着一撮胎毛的小土豆。大概是被叶青修理得狠了,他一出来就浑身黑气缭绕凶神恶煞想往叶青身上咬,被林夕一把抓住小脚丫子倒提了起来,一双紫葡萄一样滴溜溜打转的眼睛就对上了林夕那张面无表情的死宅脸。小土豆看了林夕好一会儿,似乎认出了自己的妈妈,立刻高兴地扯着嫩嗓子喊道:“妈妈——”小家伙即便是鬼婴,也长得娇软甜萌宛如小天使在世,肉嘟嘟的脸颊两侧是两个甜蜜蜜的小梨涡,笑起来的时候娇憨可爱极了。他看到林夕似乎很高兴,伸着小胖手就要去够林夕的脸蛋,哪怕被人倒提着脚丫子都没有一点不高兴,只是笑得甜滋滋地一叠声地喊着:“妈妈,妈妈!抱抱我!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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