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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阑珊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0(1 / 1)

杨凤霖摸摸他冰凉的脸颊,“没事,你还有我。”厉染垂下头靠在杨凤霖的肩膀上,杨凤霖摸着厉染的后颈,“你是他的骄傲。”冯将军在太原道火化,骨灰要带回皇城供奉在伽蓝殿。冯莹得知冯将军的死讯大闹着要出去,把手指骨都给敲断了。杨凤霖曾问厉染,是否让她给冯将军上柱香,毕竟她是冯将军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厉染拒绝了,说她不配。杨凤霖没说什么。冯将军去了,厉染成了太原道真正的驻军司令,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冯将军的身后事都是杨凤霖一手操办的,半个月下来人足足瘦了一圈。等他终于有时间空下来关心厉染,已经快要过年了。有一次他去军部看厉染。没有通知任何人,杨凤霖突然就去了,厉染却没在军部办公室,杨凤霖找了许久才在军部操练室一处角落看见他,那时他身穿军装负手而立,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肩膀上已经有了积雪,他在这处站的时间不短了。他的神情为何如此忧伤?杨凤霖没有叫他,独自一人转身踏上了来时路。厉染,你并不快乐,从我认识你以来你对王位从来就没有渴求,到底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将近年关,杨凤霖身前放着一堆账本,他看到半夜,厉染还没回来。杨凤霖打着哈欠关了灯,想去休息。八角匆匆从外间进来,“少爷,不好了,大皇子妃咬断了手腕上的……流……流了……好多血……。”杨凤霖披上外衣,“赶紧送军部医院。”杨凤霖深夜赶去医院,医生说还好送来及时,不然会有生命危险,现在血已经止住了,但还需要留院观察。杨凤霖坐在病房外头的椅子上,厉染留着她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可不能就这么让她死了。叫来龚全,吩咐他这段日子大皇子妃在医院需要人服侍,把先前她在皇宫里带来的侍从叫来。龚全叫人去了,杨凤霖转身一个喷嚏,觉得头有些晕,八角一把扶住他,觉着有些不对,“少爷,你的手好烫,少爷你发烧了!”昏暗的病房里头,冯莹睁开眼,趴在她病床边的侍从感觉到动静,直起身子,“大皇子妃。”冯莹赶紧捂着她的嘴,“我让你打听的地方,你打听到了吗?”侍从大睁着眼,慌乱的点点头。冯莹松了手,躺倒在床上,嘴角扯起一抹诡异的笑。杨凤霖病了,这段日子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太原道又冷,前段时间还感觉有些鼻塞,也没注意,没想到急着来医院晚上一吹风就烧起来了。医生给他打了针,杨凤霖躺在床上才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八角用温热的毛巾擦着他的身体,“少爷,真的不告诉七殿下吗?”杨凤霖挥着没啥力气的手,“他那头事情多,别告诉他。我打了针,这烧应该能退下来。”八角眼眶红红的给杨凤霖盖上被子,“少爷,自从您和七殿下在一起,身体倒是没以前好了,要不要找个医生好好看看调理一下。”杨凤霖抱着枕头,“瞧你说的,不就是太累了吗,这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的才会这样,等我缓缓就好了。”八角噘着嘴,缓缓,您倒是缓啊,这一天到晚的怕是陀螺都没您忙。这一晚上杨凤霖睡得很不好,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出了很多汗,换了几次衣服。次日一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口干得很叫了几声八角,没人回。撑着身体从床上下来,倒了一杯水刚拿起来,只见八角从门口跑进来,太着急还摔了一跤,顾不上疼,“少爷,不好了,大皇子妃不见了!”杨凤霖手中的杯子一翻,茶水散了一桌子。第十四章 少爷!冬天的太原道早上阴沉,没有阳光。阴森的墓园里,随着冷风起,窸窸窣窣的树叶声宛如人语,树林尽头一座孤单的墓前站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摘下帽子,下头是一张惨白枯瘦的脸。冯莹在墓碑前半蹲下来,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绑着绷带的手伸向墓碑想摸一摸,快要摸到了又停了下来,她不敢。无神的双眼盯着墓碑良久,干裂的嘴唇扯了扯,她想笑一笑,但笑不出来。“哥,你恨我吗?”干哑如枯柴的声音,随着风声隐没在树林里。冯莹撑着身体跪了下来,“涛儿长得很像你,可惜你见不到了,你在人世间飘荡了这么久有没有进过皇宫,见过他。”冯莹抓着墓前的枯草,低声咳嗽,“你这么做,值得吗?厉阑峤喜欢上杨凤霖了,而你为了他埋在这冰冷的地底下,看着他和别人恩恩爱爱,你难受吗?”一阵嘶哑的笑声,撕裂了干燥的嘴唇,冯莹抹掉嘴上的血迹,“哥,我真的很想告诉他,你当年为什么会离开他,我想让他痛苦,凭什么他和杨凤霖风流快活我们却要过得这么凄惨。”“我也想问问你,为什么明知我给你下毒,你还要吃下去,为什么?婚礼那天,你明知道去救他会死,你为什么还是去了?是因为你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吗?你护着我长大,小时候是你拉着我的手趟河,背着我上山摘小花,我不喜欢吃的,你吃,我喜欢的就算你多不舍得也会给我。哥哥,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都是厉阑峤,如果没有这个人,我们一定是这世上最好的兄妹。他令我们如此不好过,我也不能让他活得轻松快乐。”冯莹喘着粗气,趴倒在墓前,手指已经冻得通红,她往前爬着,爬到冯炎墓碑后头,僵直的手挖着已经冻得如铁一般的土,不一会指甲就开裂流血,冯莹如同没有了痛觉,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哥哥,我还给你,把什么都还给你,来世你不要再遇上他,不要再爱上他,也不要再遇上我了。你要逍遥自在,娶妻生子过着平凡人的生活。以前我一直不懂,为什么父亲和你都希望我有一个平凡的人生。那时候的我只想证明自己,冯莹绝不是只能被你们护在羽翼下的花。现如今我才明白平凡的可贵,可已经来不及了。”十个手指头已经血肉模糊,本来就断了的几根指骨,已经扭曲得看不出它原来的样子。墓边挖了一个小小血坑,冯莹盯着那小坑,一滴眼泪落进那已被鲜血混合得看不清原来泥土颜色的斑驳坑洞里。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绣囊放进小坑里,用泥土紧紧埋住,从边上扒拉了许多枯草盖在上头。做完这些,冯莹退回到墓碑前,黑色的斗篷脏污不堪,她无力的张开眼,盯着那空白一片的石头墓碑。雪花飘落在她黑色的斗篷上,她伸出手想摸一摸墓碑,眼前逐渐模糊,抓了几次都没碰到。恍惚间冯莹觉得自己的手被握住,已经干枯萎黄的头发被人轻轻抚着,冯莹的眼里已经流不出泪水了,“哥哥,是你吗?”回答她的只有凛冽的寒风。八角没能拦住还在发着低烧的杨凤霖。杨凤霖派龚全到军部将冯莹失踪的消息告诉厉染。派出去找的人,都没有消息,直到陵园的守墓人来找杨凤霖,说是冯夫人让带句话说是大小姐在她那。杨凤霖片刻没有耽搁带着人去了墓园,穿过树林,来到冯炎的墓前,冯莹倒在阿梦的怀里,显然已经昏迷了。杨凤霖走近想将人抱进木屋里,冯莹的眼睛突然睁开,伸出手推了杨凤霖一把。杨凤霖一时没注意,脚下打滑差点摔倒。冯莹扯着围在她身上的被子,推开她身后的阿梦,颤颤微微站起来,指着杨凤霖,“我不想看到你,杨凤霖,你真是阴魂不散,我都快死了你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杨凤霖站定身子,稳住呼吸,最里头的衬衣已经被虚汗浸透了紧紧贴在背上。“你先回去,你不能在这里待着。”冯莹仰着脖子,大笑出声,“厉阑峤不让我死是因为我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为了你的七殿下吗?哈哈哈,杨凤霖你太傻了,你有什么可以跟我哥哥比。他是为了救厉阑峤才死的,光是这点你就永远比不过!”杨凤霖烧了一晚上,体力不支,醒过来又因为冯莹突然不见费了心神,状态十分不好。八角跑上去搀着他,小声说,“少爷,您该回去休息了。”杨凤霖示意身后的士兵将冯莹抬回去,冯莹一声大喊,“你们谁敢碰我!我就死在这里!”果然,无一人再敢动。杨凤霖很头疼,他不能让冯莹在这里胡闹,她浑身是伤,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她真的会死。“杨凤霖,你现在肯定在想,不能让我死在这里。你怕厉阑峤不高兴,你以为顺着他的心意来他就会更加喜欢你吗?你少做梦了!你知道他为什么出伽蓝殿吗,他是为了找冯炎缺失的骸骨才答应先女王和你立婚约,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哥哥。”冯莹已经疯了。八角抓紧了杨凤霖的衣袖,“少爷,你别听她胡说。”杨凤霖面无表情,雪子落在他的脸颊上,有些疼。“那又如何?”冯莹突然停下来,伸着血肉模糊的手,“你知道冯炎为什么离开你吗?”这话不像是对着杨凤霖说的。杨凤霖回过头,果然厉染在他几步远的身后。阿梦已经忍不住哭了,“大小姐,我求你不要说!”冯莹盯着厉染冷酷的脸,丝毫没有理会阿梦的哀求。“我告诉你,他为什么要走。你只知道我给他下毒,却根本不知道那毒根本无解,冯炎答应厉铛进皇城与阿梦结婚,本来就想着自己时日无多,怕他死了以后你会伤心宁愿让你以为是他背叛了你。”“你说什么?”杨凤霖头疼得厉害,厉染的声音如往常一般冷硬,但他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他在竭力克制。他想过去握住厉染的手,可脚步虚浮根本没什么力气。厉染,闭上耳朵,不要听了,冯莹这一句一句是在挖你身上的肉啊。阿梦哭着跪倒在地,厉染转过头对着她,“她说的是不是真的?”阿梦捂着脸无声的流着眼泪,不能说,她什么都不能说。厉染向前两步,“你在说谎。”冯莹笑了,“说谎,我这一生谎话说的够多了。”转身指着墓,“我亲哥哥被我害死,我怎么还能在他墓前说谎。厉阑峤,是你把他逼死的,我的哥哥本来可以娶妻生子过着幸福的生活,是你!是你硬要把他的心抢到手,抢到了却没护住。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你当年在太原道风头正劲,有多少人说你比过大皇子,说你是王位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不知道,我哥哥他也会怕,他怕在你的身边会挡着你的路,所以他退了,可你却步步紧逼,直到把他逼死。厉铛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才会抓着哥哥要挟你,你在乎他,我哥哥何尝又不是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别说了!”杨凤霖蹒跚跑向厉染,想捂着他的耳朵。厉染拦下杨凤霖的手,没注意他火热的手心。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杨凤霖,“你也知道?”杨凤霖的脑子已经痛得连厉染在说什么都听不清了,出于本能的他不想让厉染知道,不是不想让他知道冯炎对他的付出,而是不想让厉染伤心。冯莹拿起一个绣囊,往厉染的方向扔过去,“你想要的东西,给你了!”杨凤霖回过头,只见冯莹转过身,对着墓碑跪下来,磕了三个头。晃着身体站起来,转头盯着厉染,嘴角扯起一抹解脱的笑,“厉阑峤,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杨凤霖急着向她扑过去,“不要!”冯莹猛地一转身,一头撞在冯炎的墓碑前,鲜血四溅。杨凤霖脸上一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来,眼前模糊了,瘦削的女人倒在墓碑前。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进嘴角,杨凤霖胃部一阵翻涌。身边有一人飞快的跑过去,踹开冯莹已经逐渐冷却的身体,双手擦着墓碑上的血迹,明黄色的大衣袖子逐渐被鲜红的血渍浸染。八角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傻了,赶紧从兜里掏出手帕给杨凤霖,想擦他脸上的血迹。杨凤霖挡开八角的手,一步一颤的走到厉染身边,蹲下来,握住他的手,“别擦了,厉染,别擦了!”厉染没有因为杨凤霖的话停下动作,反而擦得越来越快。“厉染!”杨凤霖抬高了声音,这一喊冷风吸进嘴里,肺部一阵痛,捂着嘴想咳嗽。厉染额头靠着冰冷的墓碑,“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可以吗?”杨凤霖捂着嘴,已经说不出话来,头重似千斤。他想站起来,上身没气力,想找个支撑点。脑子迷糊,也没看清跟前是什么,单手就想去撑。没碰到,手就被挡开了。“别动。”很熟悉的声音,一如之前的冷清。杨凤霖收回手,单身撑地,慢慢起来,突然头部一阵刺痛,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迷糊间,只听见八角凄厉的一声,“少爷!”第十五章 对不起杨凤霖醒过来时,是在军部的医院里。床边坐着花娘,看见睁开眼睛的凤霖,花娘一扫愁容。“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醒了。”杨凤霖喉咙干哑,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花娘赶紧倒了一杯水将他半扶起来,将水杯凑到他嘴边。杨凤霖喝了半杯水,火烧的喉咙终于是舒服了一些。“你怎么来了?”花娘用责怪的眼神直瞅着他,“我不能来啊。是赵长松派人来花楼找我,我放下生意就来了。一来就看见你人事不省的样子,三魂都飞出去了。你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呢。”杨凤霖半靠在病床上,烧已经退下去了,只是身体还有些酸软。“就是这些天累的,缓缓就好了。”花娘绞着手里的帕子,看着杨凤霖像是有话说,嘴巴张张开开好几回就是没把话说出口。杨凤霖揉着太阳穴,“姐姐,你有话就说,磨磨唧唧的可不像你。”花娘一拍大腿,“你到教训起我来了,还不是怕说得太直白惹你伤心。八角都和我说了,冯莹死了,你在医院两天了,厉染都没来瞧过你。赵长松说是厉染让他来找我的,可找我有什么用,最应该陪在你身边的不应该是他吗。”杨凤霖仰头靠在枕头上,突然伸手摸了摸脸,鲜血喷在脸颊上的触感现在还在。冯莹这一生坏事做尽,没想到临死来了一回惨烈。“他现在需要时间冷静一下。”花娘不屑的一声冷哼,“冷静,就算要冷静,两天时间也足够多了吧。你不用事事为他找借口,凤霖,你不难过吗?”杨凤霖不解的转过头,“难过?我难过什么?”花娘气得差点翻白眼,“杨凤霖,你没搞错吧,你生病了在医院昏睡了两天,七殿下自己不来照顾你,把我拖了来,你现在还问我你为什么要难过?你脑子没烧坏吧?”杨凤霖捂着耳朵,他这头还晕着呢,被花娘这一吼更晕了。“我又不是病得起不来床了,还得天天被人看着照顾着?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花娘气得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哐当倒地,“我是说这个吗?杨凤霖,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指的是什么你很清楚。这不是你对七殿下该有的态度,按着正常路子走,你就该生气,他忙,有事要处理这没错。可你是谁?你对他也很重要,他就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况且我听说他根本就不在军部,他在你住处的房间里把自己锁了两天了。连八角都为你打抱不平,气得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唠叨,我嫌烦才把他叫回去的。我们这些外人都看不下去,你这个当事人倒像没事人一般。你这根本就不是身为一个亲王……不对,我就直说了!这根本就不是你对一个喜欢的人该有的态度,我就不信你不在乎!”花娘吼完了,喘着气插着腰,杨凤霖拉着她的袖子,被甩开。叹了一声,想下床去扶椅子。花娘这才反应过来,责怪的瞪着他,“你干嘛呢!这种事情要你来做啊。”气呼呼的将椅子扶起来,一屁股坐上去。杨凤霖抓着花娘的手,“别气了。”花娘一声哼,真是闹心。“我这是关心你,有你这么不当一回事的吗?”杨凤霖笑笑,“厉染现在有许多事情需要想清楚,需要给他时间。我不能紧紧的逼上去,他现在已经够难受了,我不能再给他添堵。师父,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孤山上头的采石场要动工了,国外通商第一笔订单快要交货了,商贸部大洗牌趁着这个机会要安排自己的人进去,没时间和厉染的过往再去纠结了。”花娘一愣,垂下肩膀,有些明白了。“你从小就这样,你想要什么,做什么从来都目标明确。你心里有一把秤将利益得失看得清清楚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划分得明明白白,凤霖啊,我不是说这样不好,可对感情不能这样。”花娘歇了一口气,“上回我就觉得奇怪了,今天我算是明白了。你是喜欢厉染,但你的喜欢不是非他不可,但凡有一天他需要你走,将他身边的位置空出来,你立马走得坦荡,没有一丝留恋。你从小就不喜欢将心里的不高兴忧伤外露,逢人总是笑嘻嘻,别人难过你安慰,有问题了你解决,那么你呢,你把你自己的喜怒哀乐放在什么位置!”杨凤霖一愣,“怎么了?别生气了。”花娘甩开他的手,“不管你了,看到你就心烦!”重重甩上门,连着整个病房都跟着抖了三抖。杨凤霖笑着摇头,拉下枕头躺了下去。盯着医院的天花板,杨凤霖将手放在额头,闭上眼。一直追问他的过去,有用吗?那是他人生中刻骨铭心的一段,让他忘掉,太过自私。去纠结我和冯炎在他心中的位置孰轻孰重太过幼稚。厉染是个不善于撒谎的人,这个问题怕是他自己都回答不出来,兴许他为了自己开心,勉强说一个让他们双方都欢喜的答案,杨凤霖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不想得那点口头欢喜。花娘说的没错,他从不是个做事情拖泥带水的人。当初决心跟着厉染就会一心一意的帮他,如果有一天,需要他走他也能立马走得果决。他不是不在乎厉染,应该说他很喜欢他。但这份喜欢是有条件的,如果有一天厉染不需要了,那这份喜欢绝不成为他的负担。我是喜欢你,但这个喜欢不是非你不可。我的喜欢永远都差了半点,这半点让我们联系的不会那么紧密,如果真有一天不得不说再见,这半点能让我不会那么狼狈。花娘红着眼睛从病房出来,赵长松一见她眼睛红赶紧上来问她,“怎么回事?怎么哭了?”花娘坐在病房门口的长凳上,“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莫名其妙被扣了一个不是好东西的帽子,赵长松觉得很委屈,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啊,我就是个好东西啊,这话怎么这么奇怪呢。“你怎么了?”赵长松坐到花娘身边,见花娘低头抹着眼泪,有些心疼。“还不是凤霖那个臭小子,我是心疼他。结果人家根本不在意,不是不在意是强迫自己不在意。七殿下也真是个狠心人,也不过来看看,害我之前还以为他有多在乎凤霖,看来全是假的。”赵长松想为厉染辩解几句,可怎么辩解呢?一个把自己锁屋子里头,一个躺在病床上,怎么辩解都是理亏。“你别看凤霖整天笑嘻嘻没个正经样子,想让他彻底的信任一个人,全身心托付给别人,是不可能的。他活得太明白,把人性看得太清楚,想让他彻底爱上一个人实在太难了。可并不是这样他就不会受伤啊,不管喜欢多少,感情给出去了,遇到这样的情况该难过的还是得难过。我就是气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一个人扛着。”赵长松听了半天,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啊?”花娘一甩帕子,忿忿起身,“你这驴脑袋,和你说了也白说。我走了,给凤霖做点好吃的补补。”正巧八角来了,花娘对他嘱咐了几句回去做汤了。八角这几天心情不好,连带着看赵长松也不爽,走过他身边还特意哼了一声,赵长松心想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一个两个看他都不爽。八角进了病房,杨凤霖抬头看了他一眼,“花娘回去了?”八角闷闷走到他身边,“回去了,说是给你炖汤去了。”杨凤霖换了一个舒服的侧躺姿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少爷,议政院来电话了,这两天您在医院,电话来的特别勤都是关于那票货,说是那国的外长只认您,议会派了几个人出面谈都被否了。听说议长急得就快亲自来太原道找你了。”杨凤霖笑道,“这单子不能顺利出去,得赔多少钱?皇室没钱,议会当然也不能买单。再晾他几天,憋急了我才能找他谈条件。”八角见自家少爷神色平常,似乎两天前的那件事根本就没发生。“少爷,现在这事情不急,你为了七殿下才这么费心神想要帮他把商贸部夺回来,但我看来你也别费那劲了。”杨凤霖对他勾勾手指头,“我问你,谁把我送来医院的?”八角想了想,“七殿下抱你去医院的。”杨凤霖躺平在床上,“你看,他也不是不关心啊。”“您也太好说话了!”杨凤霖招呼八角给他倒水,“人啊,有时候别对人太苛责。”八角小声嘟喃,“这是苛责吗,这是人之常情。别以为我傻看不出来,七殿下和那墓里头的人肯定有一段。你是没看到他对着一块染血的墓碑都能擦得那么深情,对您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不能来多看一眼了。”八角说完,再看床上的杨凤霖已经睡了过去。无奈的伸手给他掖好被子,叹着气关门出去了。杨凤霖在做梦,他知道自己在梦里可就是醒不过来。梦里漆黑一片,前方有一点小光圈,杨凤霖奋力向前跑,他近一些,光圈就远一些,跑了好久,跑得他没了力气。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声。杨凤霖停下来,朝着声音的方向转身,眼前突然亮了,歪着脖子的冯莹回头对他笑着,突然转身朝着前头的墓碑撞下去,彭的一声,温热的鲜血溅满了杨凤霖的脸。杨凤霖满身大汗的惊醒,喘着气半撑着身体,摸了一把脸。漆黑的病房,他身侧坐着一个人。一只温凉的手抓着他,“凤霖。”杨凤霖吞了一口口水,转过头,借着窗外的光亮勉强能看清跟前的人。他想装着轻松一些,想笑一笑,但脸皮僵硬根本笑不出来。“你怎么来了?现在几点了?”杨凤霖的声音哑了,厉染抬手摸他汗湿的额头,“对不起。”※※※※※※※※※※※※※※※※※※※※姐妹们不要气哈~ 我个人的理解呢,厉染有这样的反应也正常,死的那个想了那么多年,活着的那个喜欢上也才这点日子,两个人都需要时间。 死人和活人是没有可比性的,也不需要去比,能在跟前实实在在的才是真的。 凤霖这个人呢,爱情并不是他的全部,他不是一个为了你能全部豁出去的人,凡事留了一线,给自己和对方都留了空间。起码到目前为止,他对厉染还不是全身心的交付。 我记得有姐妹说凤霖是个不容易被左右的人,的确是,能左右他的只有他自己。 谢谢大家~第十六章 你得忍着厉染在冯炎的房子里坐了两天,脑子一片空白。他回想自己曾经和他在一起的点滴,却发现以往那些以为深深刻在脑子里的过往,他竟然有些想不起来了。冯莹的那番话彻底打破了他这十多年来的认知,他一度以为冯炎对自己无情,却没想到一直都是他想错了。因为喜欢所以退让,因为喜欢所以放弃,冯炎你为了我做到这步做选择的时候不心痛吗?也是,那时候的自己就算冯炎不退让,不放弃自己也护不下他。他心疼他内疚,可再心疼再内疚冯炎也已经死了,过去的就算你拼尽全力也夺不回来,那眼前的呢。凤霖又病了,而自己竟然没看出来。他伸出的手,他本该拉住的,可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反而将他挡开。得知真相他难受,可这并不是他推开他的理由。抱着他进医院的时候,厉染害怕了。果然靠近自己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吗?凤霖自从来到自己身边,身体就没有好过。伽蓝殿主曾说他身上戾气重,凤霖能化解,可如果化解的方法就是要让他的身体无休止的受折磨,厉染宁愿不要。他有些不敢见他。他嘴上说要对他好,但凤霖一直以来都为了他的事情在奔波,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而自己呢?厉染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动摇,今后的路还那么长,以后只会更难走,他能坚持可他怕苦了凤霖。那时候他没想成王,冯炎都为了不挡住他的路而选择退出。那现在呢,在他明确想要王位的今天,凤霖也会走吗?两人对视了一会,杨凤霖指指窗户,“打开吧,里头闷得很。”厉染将窗户打开,站在床边看着他。杨凤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脚还有些软但已经好了许多。走到窗边,窗外风雪的冷冽味道让人瞬间清明。厉染拿了一件厚实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杨凤霖任由他动作粗笨的替他穿衣服,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杨凤霖抓过厉染的手,厉染的手很白,骨节分明,指腹间有着老茧。“我看我们俩,这皮肤倒是挺像的,都随了各自的母亲。你是不是心里在想,凤霖生病了我没有第一时间知道,在墓地里头我只顾着沉浸在往事里忽略了他。所以这两天你一边在消化冯炎这件事情,一边又在自责对我的不尽心?”杨凤霖握着厉染的手放进大衣口袋里,厉染高挺的鼻尖动了动,“凤霖,你总是很明白。”杨凤霖呼出一口气,雾气弄糊了窗上的玻璃。“阿梦告诉我冯炎的事,我当时没怎么犹豫就下了决定,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一件事情认定了十几年,突然被推翻伤心的是你。我不想你伤心,厉染。”“越努力要忘记的越是最在乎的。厉染你一直都没忘记冯炎,你也不需要忘记,我也不想你忘记。你和他的那段感情是你人生的一部分,你为什么要抹去它。就算放下你和他曾经的感情不谈,他为了救你没了性命,也是因为你他死后连尸骨都要被利用,你费尽心思找回他的尸骨哪里有错?这是身为人的道义。”厉染环住杨凤霖的腰,将头靠进他的紧握,“我有些怕,凤霖。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当年差点被烧死我都没怕过。你对我很好,什么都为我想好了,我怕你会走。凤霖,你哪怕能相信我一点都是好的。你把什么都安排好,想把我送上王位。你这么聪明,怎么能想不到自己尴尬的地位,王位和你我只能选一个,而你已经自动的做了退步。可是凤霖,你能信我吗,王位我要,你我也要,我能护下你,你能信我吗?哪怕一点点。不用多,每天信我一点就可以了,只要一点,也许有一天你就真的能全身心的信任厉染这个人了。”杨凤霖笑了,鼻子有些酸。厉染多聪明的人啊,他怎么能猜不到自己的心思。细细的吻落在他的脖子边,“以后不论发生什么,我只求你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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