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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1 / 1)

纪燃:“……我才不娶你当老婆。”“为什么?”秦满问,“我这么贤惠可人,你不娶我娶谁?”纪燃忍笑,用渣男的语气说:“我跟你只是玩玩而已,你别当真。”“不行。”秦满拽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这儿已经有你孩子了,你必须负责。”纪燃顺着捏了一下,秦满觉得痒,立刻还击,两人笑着缠到一块。“说真的,小学弟,让我入股吧。”闹完,秦满道,“赛车俱乐部花销比你想象中的大,我没法让你去看那些赞助商的脸色。”纪燃躺在沙发,两腿架在秦满大腿上,散漫道:“那万一分手了,这笔账怎么算?不方便。”“分个屁。”秦满说了句脏话,低头咬了一口他的脚指尖,“再提这两个字,我把你绑床上艹死。”纪燃一怔,听得心跳都加快了一些,半晌才抬脚轻顶他的下巴:“……吓唬你爸爸?”秦满面不改色:“只要不说分手,你是我爸爸。是我祖宗。”纪燃笑了,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就觉得胸口特别涨,舒服:“……上学那会儿,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骚?”“我不知道你喜欢男的。”秦满紧着喉咙,“我如果早知道……”纪燃饶有兴致:“就怎么?”秦满想了很久。不是想不起来,是想到得太多了,不知道从哪一件说起。纪燃晃晃脚丫,催他:“说啊。”许多话在嘴边经过,说出来怕把人吓着,秦满把它们总结成一句话:“……那我怕是等不到你成年的。”纪燃:“……”他跟秦满对视一会儿,拿出手比了个六放在耳边:“喂,110?这有个变态。”秦满笑了:“你偷看我洗澡的账还没算,你还恶人先告状?”“谁偷看了?”纪燃后悔了,昨天就不该把这事儿告诉他,“那是公共澡堂,我光明正大看的!”“那你呢?”秦满问,“你高中都喜欢我了,怎么也不找我表白?害羞?怕被我拒绝?”“你要点脸。”纪燃啧道,“谁高中喜欢你了?”秦满问:“不喜欢我,对我硬什么?”纪燃道:“那只能说是我对男人感兴趣,换做在洗澡的是别人,没准……”“没有别人。”秦满说穿,“你高中就是喜欢我。”纪燃张嘴,刚要反驳。“我也是。”秦满手掌放在他脚背上,说得自然,“从高中喜欢到现在,到以后,一辈子。”纪燃:“……”纪燃脚趾动了动:“……随你怎么说。”晚饭时间,程鹏发消息来,约他晚上去打夜球。纪爸爸:不打,没力气。程鹏:那出来喝酒,文文也在。就在清吧,不闹。纪燃想了想,一天待在家里确实闷得慌,干脆同意了。秦满忙着处理工作,没法跟去。纪燃到酒吧的时候,就见岳文文在位置上拼命跟他招手。“小燃燃,你不能一失恋就天天窝在家里。”岳文文给他满上一杯酒,“得走出大门,看看这世界其他的美好,你会发现,小满满……秦满算个屁!比他好的人多得是!”“谁天天窝在家里?”纪燃接过来,喝了一口,“谁失恋了?”岳文文眨眨眼,一下没明白:“什么意思?”程鹏听懂了,帮纪燃解释:“和好了。”岳文文看了眼纪燃,对方继续喝酒,没反驳。??不是,这年头的小情侣,怎么吵架分手都当玩儿似的呢?“我刚刚胡说的,小满满当然不算屁,他比屁好一百万倍,世上没人比他好了。”岳文文作势要跟他碰杯,“恋爱万岁。”岳文文本是想开个玩笑打个趣。没想到纪燃听完,抬唇一笑,举起杯子跟他碰了碰,空中发出一道清脆悦耳的响声。“恋爱万岁。”第100章秦满公司正式开始运行的那一天,纪燃送了一幅画去,秦满让人把他办公室墙上的画拿下,挂上了这幅。半月后,纪燃才第一次踏进秦满的公司。纪燃坐在沙发上,皱眉道:“……我就随便买买的,没你原先那幅画贵。”“我就想挂你送的。”秦满一笑。几个员工进来,刘辰先是跟纪燃打了个招呼,其他员工立刻跟着道:“纪先生。”纪燃很少听到这种称呼,有些别扭,嗯了声。秦满穿着白衬,跟以前穿校服一样,纽扣系到了最顶,头也没抬地听着员工汇报,时不时嗯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纪燃撑下巴看着,恍惚像是回到初中那会。秦满是学生会的,其他学生跟他上报违规记录,他也是一言不发,偶尔点点头。每周,他都能在学校批评字报上,看到秦满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名字。后来高中,可能因为课业繁忙,秦满就不参与学生会了。纪燃觉得没意思,自那以后,也没再故意找违规犯。纪燃正有一搭没一搭想着,就见原本满脸冷漠的男人突然抬起头,准确捕捉到他的视线,紧绷的表情略微松散,露了个短暂的笑。员工们出去后,秦满放下笔:“小学弟,过来。”“不去。”“来,给你看个东西。”纪燃皱眉,一脸狐疑地走过去。秦满握住他的手腕,把他往自己身边拽了拽,然后拉开某个抽屉。里面是一个相框,里头放着纪燃的照片。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纪燃十分平静:“这张也太丑了。”秦满失笑:“不是让你看这……”他拿出相框,露出下方的深棕色文件袋。纪燃:“是什么?”“关于你母亲的。”秦满抬眼,“想看吗?”纪燃一顿,目光紧紧盯在文件袋上,半晌才问:“……什么方面的?”“往事,比你知道的更具体一些。”秦满手往下,跟他十指紧扣,“纪国正花了大工夫藏着,我费了些时间才找到人。”纪燃知道这事难查。他找了多方渠道,花了不少钱,几年了都没查出什么实质消息。这消息来得猝不及防,纪燃滚了滚喉咙,挤出一句:“找到谁了?”“阿姨的经纪人。”纪燃拿着文件回到沙发上,捏着那根白线犹豫了几秒,旋转着拆开。里面的东西,齐全到令人惊讶。十多年前的转账记录,打印出来的短信内容,还有一个u盘。看出他的疑惑,秦满道:“里面是她和你母亲的通话内容。”纪燃捏着那黑得发亮的小物件:“……通话内容?”“录音。”秦满说,“当时她为了安抚你母亲,说要帮她报警,里面有阿姨的阐述内容……还有经纪人和纪国正事后的通话,她为了确保自己无虞,也为了找纪国正拿钱,才录下来的。”纪燃紧紧捏着这个u盘,指头都泛了白。半分钟后,他做了个深呼吸:“我回去了。”“我陪你。”秦满立刻道。“不用。”纪燃咬牙,“……我想自己听。”秦满皱眉,仍牵着他不放。“我没事,我自己听。”纪燃坚持。秦满犹豫片刻,还是退了一步:“那你要答应我,听完后……不论你做什么决定,都要告诉我,好吗。”“……好。”秦满果断点头:“我让人送你回去,你现在不适合开车。”纪燃回到家,把u盘插到电脑里,戴上耳机。握着鼠标的手停滞十多秒,才慢吞吞挪到名为“z叙述内容”的音频文件上。点开,是经纪人的声音:“等一下,我调制一下设备,马上。”兹拉几声,纪燃听见耳机里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句细细的女声:“……好了吗?”这声音,他十多年没听到过了。赵清彤是南方女子,说话的口音极其温软,以往纪燃听她讲睡前故事,总是能在五分钟内迅速入睡。而在这个音频的录制时间里,她刚经历了一场劫难,声音脆弱又无助,还隐隐带着鼻音。纪燃平静地听完这五分钟的音频。因为恐惧,赵清彤叙述的内容有些混乱,但大致能听得懂,和他所想的相差无几。他视线一转,目光挪到名为“j通话”的音频上。“j通话”的音频有两个,纪燃原以为是一份录音拆成了两个文件,没想到第二个音频文件一点开,一个略微耳熟的沙哑男声传出来。这声音不属于纪国正。纪燃知道,这是谁的声音。……下午,在纪燃第七次打开这些音频时,电话响了。“纪燃,是我。”纪惟语气严肃,“你现在在哪?”“什么事。”“爸要见你。”纪惟道,“他说,你要不来,遗嘱上就没你的名字了。”“遗嘱?”纪燃轻笑一声。“嗯,律师下午过来。”纪惟默一会儿,又说,“我知道我妈找过你,你别听她的,是你的,我不会跟你抢。”纪燃低头,把目光抽离电脑屏幕:“几点?”“两点。”“我那位好奶奶在不在?”纪燃拿起桌上的笔,在指尖上转了几圈。“奶奶当然在……”纪惟察觉出他的语气不对,“纪燃,你想干什么?”“我会去。”纪燃起身走到衣柜,打开,“让他们等着。”----几个月前还风风光光的纪宅,今日气氛格外的沉重,就连佣人们都死气沉沉的。纪国正坐在书桌前,早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他脸色苍白,眼窝微陷,耐心早已随着时间消失殆尽。他砰地一声,拍向桌子:“他到底来不来?!”纪惟拿出手机:“我再问问。”“你真的通知他了?”纪老夫人皱眉,“你确切跟他说,今天立遗嘱的事了?”纪惟无奈:“奶奶,这些事我还不至于骗你。”纪国正面无表情坐着。这段时间,他的人生像是被点上了加速键,一切发生得突然又迅速,打得他措手不及。查出重病,家庭内斗,公司动荡。一桩桩一件件,根本处理不过来。光是脑子里那块东西,就让他精疲力尽,却还要强撑起精神,收拾其他烂摊子。陈千琼坐在沙发上,两腿并拢,稍稍倾斜了一些角度,坐姿极其优雅,身侧还坐着她带来的律师。“他可能并不打算要你的遗产。”她淡淡道,“不然我们直接开始吧,别浪费彼此的时间。”“这是我们家的事。”纪老夫人目光锋利,跟刀似的刮她。“老夫人,从法律上讲,我现在还是您的儿媳妇。”陈千琼笑道,“自家的事,我当然有说话的权利。”老夫人胸口一堵,懒得再跟她说话。是她失算了。当初会看上陈千琼,是因为对方家境上乘,对他们有所助益,又及不上纪家,这样的联姻对象正正好,也是她极力撮合她和自己儿子的理由。她虽听说过陈千琼的脾性,但对方怎么说也就是个女人,再厉害应该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现在看来,是她大错特错。陈千琼却不愿意放过她:“老夫人,听说这几年里,您老没少把黑锅往我身上扣?”纪老夫人背脊一僵,脑子转得飞快,皱眉看她:“你找过纪燃了?你跟他说什么了?”“您觉得呢,我不是喜欢背锅的人。当初是谁威胁赵清彤堕胎,还找媒体给她施加压力的,这事儿现在就该谁背起来。”陈千琼道。“我那是迫不得已!”纪老夫人一拍椅子,“要不是她来勾引国正……你自己又有多高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把他留下是为了什么!”“别吵了!”纪国正烦不胜烦,“再吵就通通给我出去!”陈千琼却不怕他,冷笑一声,把矛头指向纪国正:“要不是你管不住自己,能有现在这么多事?”纪惟站在墙边,拳头紧紧拧着,要努力坚持,才能克制自己的背脊不抵到墙上。他从没想过有一日,平时这些在他面前端庄优雅的长辈,会凑作一团,争吵到脸红。再过一会,恐怕他也要加入这场闹剧当中。他不得不争,他不能对不起母亲。太不堪了。许麟在他旁边,趁周围人不注意,伸手到他的后背,轻轻顺了顺,低低道:“……没关系。”纪惟侧目,刚想说自己没事,余光却瞥到了门外站着的人。此时,纪燃也听够了。他只跟纪惟对视了一瞬,就抬手推开了木门,里面的争吵立刻停了下来。“有点事,来晚了。”平时大家在家宴上都想不起来的人,今天却存在感十足。他的头发染回了黑色,穿着随意,一眼望去,是这间房子里最纯粹干净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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