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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1 / 1)

太子妃稍微往旁边让了让, 躲过了太子的热情, 然后对着他身后的阿宁道, “这位想必就是傅大人的夫人了,果然相貌不凡。”第一次见面, 太子妃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 便把手上的一对碧玉手镯褪了下来放到阿宁手上, “第一次见面, 也准备什么东西,就这对手镯还能看看,都说玉养人,你可千万不要嫌弃。”阿宁不是第一次被送手镯了,只是比起上次的那个所谓的她的婆婆那副面笑心不笑的样子,阿宁能感觉到眼前的人似乎不是坏人,因此她有些害羞的对她笑了笑,说, “谢谢!”她拿着手中的玉镯看向傅荀,显然是不知道要不要收下。“太子妃给你你就收下吧。”傅荀道。“哦。”阿宁把东西放到傅荀手里,然后伸出手,让她帮自己戴上。等傅荀帮她一直手一个戴好了,她一挥举起胳膊一会儿又放下,看着手镯在她细细的胳膊上滑来滑去的样子,显得极为高兴,一副能就这样玩一整天的模样。太子妃显然也对阿宁有所耳闻,见了阿宁这副与常人不同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半分变化,仍旧是含笑看着,倒是与太子当时的表现如出一辙。太子被太子妃这样晾了一会儿也终于恢复了正常,和太子妃一起含笑看着阿宁玩自己的胳膊加手镯,那表情慈爱的跟祖父母似的。傅荀莫名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于是伸出手握住了阿宁的,阻止她继续和手上的手镯较劲,他问阿宁道,“阿宁拜完菩萨了,还想去干什么?”他没有忘记此行虽然是为了与太子相约,但实际上也是抱了让阿宁能高兴一些的心思的。“还想,干什么?”阿宁看着傅荀,表情茫然。来这里不就是上香的吗,她上次上完香就走了,哦,还吃了一顿饭。“吃饭。”阿宁道。现在吃饭还有些早,但傅荀从没来过宁安寺,也确实不知道这里除了给菩萨上上香还能干什么,他想起阿宁刚进寺时曾好奇的看过弘印法师设坛的地方,便问道,“阿宁要不要去刚才那个人多的地方看看。”一般开坛讲经都要好几个时辰,现在应该还没结束。阿宁想了想,摇摇头,“要和,夫君,一起。”阿宁虽然会对热闹的地方好奇,但让她真的去到人那么多的地方她还是有些害怕。傅荀便道,“好,就和我在一起,我们随便看看。”太子妃此刻也莫名的体会到了太子刚才的心情,她看了太子一眼,发现太子也正在看她,两人如此正好对视上,似乎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出了相同的心情。“咳咳”太子咳了两声,在傅荀把视线从阿宁身上移过来后说道,“既然你要与夫人到处逛逛,那我和太子妃也不打扰你们了,也以免一起待久了会被人看到,惹人怀疑。”明明他们两对都是夫妻,为什么夫妻和夫妻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这还是以前他那个整日除了阴着脸就笑得假兮兮的下属吗?傅荀不管太子此时心情如何,既然他如此说,他便很自然的牵着阿宁的手与他们分开了。宁安寺实在是建得很大,除了前院那么多殿之外,后院的地方也很大,傅荀带着阿宁随意的在后院逛着还看到了一大片的竹林。所谓竹林倒也不是慢慢的竹子,而是各处稀稀落落的散落了一些竹子,看起来还别有几分错落有致的闲趣,傅荀带着阿宁走进去,所过之处还惊起了几只飞鸟。阿宁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几只鸟,等他们飞远了,又试着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又有几只鸟飞了起来,阿宁又抬起头看着那几只鸟,等他们又飞的看不见了,她又继续往前走,她几乎迷上了这个游戏,一只在竹林里跑来跑去,傅荀便一直静静的跟在她的后面,等看到阿宁明明没力气还试图继续赶鸟时,他随手从竹子上摘了一片叶子下来,随意用指腹在上面抹了抹,便放到唇边吹了起来。窄窄的竹叶在他的唇边发出“呜呜”的声音,是一个很简单的小调。阿宁听着傅荀用竹叶吹出的曲子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她也不往前跑了,跑到傅荀跟前认真的看着傅荀吹,似乎是在思考为什么竹叶也能唱歌。她看了一会儿也忍不住学着傅荀的样子摘了一片竹叶放在嘴边,但阿宁把两边脸颊都吹的鼓起来了,除了呼呼的吹气声,她手中的这片竹叶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阿宁觉得可能是竹叶的问题,拿着自己的竹叶要和傅荀的换。傅荀大方的换了,但竹叶仍是吹不出声音,倒是傅荀刚和他换的那片竹叶又发出了悦耳的曲调声。阿宁这下也不换了,把自己手中的竹叶举到傅荀眼前道,“教!”不仅是竹叶,任何叶子傅荀都能吹出声音,这曾是他小时候无聊的时候自己摸索出来的,他也不是多精通,吹来吹去也就会这一个曲子而已,这还是他母亲在世时哄他睡觉时经常唱的曲子。傅荀抓着阿宁的拇指和食指,告诉她手要如何摆,要把叶子稍稍弯出一个弧度,然后唇要怎么弄,吹气要怎么吹,即使阿宁学了好几遍也没学会,傅荀仍是耐心的给他示范,教她每一个动作该如何,直到最后阿宁终于吹出了声音。虽然只是“呜呜”的声音,也不成调子,但比起刚才的完全没有声音,这已经把阿宁高兴坏了,她兴奋的看着傅荀,“响了。”说完,她又把竹叶拿起来吹了几下,竹叶乖顺的发出声音。阿宁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把竹叶不时的放在嘴边呜呜的吹着,眼睛看向傅荀,一副求表扬的表情。傅荀也不负她所望的笑着夸她道,“阿宁真聪明,既然学会了,那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下午再过来玩儿。”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竹林呆了许久了,此时似乎都能闻到寺里的斋饭的味道了。“好,吃饭。”阿宁还是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但一说起吃饭她的肚子似乎也咕噜噜的叫了起来,阿宁把那片竹叶跟宝贝似的塞进了自己放钱的荷包里,想想又多摘了一些放进去,直到把整个荷包都塞得鼓鼓的,才恋恋不舍的走了,走的时候还跟傅荀确认道,“下午,还来。”“好,还来。”傅荀答应。最终还是没去成。因为阿宁今天又是爬山,又是在竹林里疯跑的,体力消耗颇大,她吃完饭被傅荀拉着消了一会儿食回来后,由坐在凳子上变成了坐在床上,又变成了躺在床上,最后就这么躺着打起了小呼噜。傅荀看着她就这么睡着了,替她把鞋子脱了,把人放平到床上,然后又给她盖上被子,自己就拿起桌上放的书看了起来。这宁安寺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每间厢房的桌上似乎都放了一本佛经,傅荀也不介意是什么书,即使是佛经他也能看得津津有味,一副极有兴趣的样子,不知道的看见了还以为他有佛缘。等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傅荀放下手里的经书,走到床边,轻轻喊了阿宁两声,他还记得吃饭前阿宁心心念念还有再去那片竹林玩,若是去不成估计要不高兴了。阿宁哼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傅荀又叫了两声。阿宁在被子里滚了一圈,闭着眼,没有任何醒来的趋势。傅荀于是也不再叫,任她就这么睡,自己继续又去看那本已经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的佛经。阿宁这一觉一直睡到太阳快落山才起。她一醒来就听说他们要走了,整个人都有些心情低落,两个手一直搅在一起道,“睡觉,太多,阿宁,坏!”傅荀安慰她,“没关系的,阿宁只是太累了,你要是喜欢我们下次再来好不好?”“嗯,好。”阿宁低着头答应,声音低低的,显然还在为自己因为睡觉而错过了再去竹林的机会而自责。小傻瓜今天原本一整天都高高兴兴的,傅荀不喜欢看见她这副心情不快的样子,便点了点被她别在腰间的荷包道,“阿宁不是还带了好多竹叶回来吗,我们回家之后再吹这些叶子玩儿也是一样的。”阿宁低头看着自己被装的鼓鼓的荷包,终于想起来自己还带了一堆宝贝,她把荷包解下来,打开,一片一片数着里面的叶子,脸上的表情终于又变得明媚起来。第46章 审判董书最终还是没有查出那笔银子的去向, 为了早日将贪污案的主谋绳之以法,他只能暂时保留了这个疑点,把自己的调查结果在朝会上和皇上禀报了。众人这几日只知连大皇子的外祖都被暂时收监了,还不知具体情况如何,但大部分人还是觉得刘大人只是暂时进去走个过场而已, 很快就会没事的, 可如今听着董书一句句话说出来,大家的心都揪了起来。贪污受贿, 买卖官爵, 徇私舞弊, 几乎所有的罪名都占齐了, 且董书没列举一样罪证便能拿出一样证据,这样的情况不要说是大皇子的外祖了, 就是皇上自己的外祖恐怕也保不下来了。乾嘉帝坐在龙椅上听着董书滔滔不绝的话语, 脸色越来越难看, 尤其是在听到涉案官员如此多的情况下更是整张脸阴沉的几乎能滴下水来。“还有吗?”等董书把那一长串的人名念完之后, 乾嘉帝沉声问道。董书脸上的表情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继续说道,“还有一事,据下官所查,大皇子与刘大人关系亲近,且这件事中也依稀有大皇子的痕迹,下官想问大皇子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董书这么说就几乎是说他已经查到了证据的意思了,只是因为大皇子是皇室成员他才不好明说。大皇子听了这话立刻站了出来, “父皇,董大人这是污蔑,刘大人是我外祖,我自然与他亲近,至于贪污一事,我却从未听外祖说过,更不必谈参与此事了。”他说完转过身与董书对质道,“我身为皇子,说的不好听一些,有权有势也不缺银钱,为何要冒着风险去贪污呢。”就是有权有势才有能力去贪污,何况又有谁会嫌钱少呢,大皇子说出的这个理由可以说是毫无说服力,但董书却不能如此辩驳,他只能垂下眼睛,用一种极为平静的声音说道,“下官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查案的时候查到了一些东西,才会有此一问而已。”“董大人到底查到了什么,竟然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大皇子眯着眼睛问道,眼神里已经带上了几分戾气。他与官员之间的往来都是经由刘廷辉之手办的,而他与刘廷辉之间有事几乎都是当面协商,因此自问没有留下任何把柄,但董书现在这态度却又让他心里起了几分疑虑。实际上董书也确实没有查到什么有利的证据可以指正大皇子与这件事有关,他之所以要说出来,不过还是因为一种明知真相却无法揭露的感觉让他憋闷而已,他不吐不快。大皇子看着董书哑口无言的样子,心里的疑虑顿时去了大半,他转过身以一种笃定的语气对乾嘉帝说道,“儿臣与此事绝无干系,还请父皇明察。”董书是什么人乾嘉帝还是知道了,而且他能坐上皇位也不可能不懂这其中的关窍,虽然心里知道大皇子与此事脱不了关系,但想到大皇子早逝的母妃,乾嘉帝还是顺着他的话说道,“你虽然没有参与这件事,但刘廷辉作为你的外祖兼太傅,你竟然对此事毫无察觉,这也不得不罚。”大皇子的母妃是乾嘉帝还是个皇子时所娶的侧妃,当初乾嘉帝与兄弟夺位的时候,她为了救乾嘉帝而死,恰好死在了最美的年纪和最富恩宠的时候,因此也便成了乾嘉帝心里永远的朱砂痣,乾嘉帝于是把这些宠爱都留给了她唯一留下的儿子。刘廷辉曾和大皇子说过这段往事,因此大皇子平时行事也是颇有几分肆无忌惮的样子,但此刻乾嘉帝虽然没有追究董书所说之事,但他说话的语气也显然是真的动怒了的,大皇子虽然嚣张,但对于乾嘉帝的脾气却是摸得很清楚的,他见状也立刻换了一副愧疚的表情,声音有些沉痛的说道,“父皇说的是,因为母妃去世早,儿臣便不自觉的与外祖亲近,想多听一听母妃的事,但竟不知他暗中犯下了如此多的罪行,儿臣甘愿受罚,请父皇务必不要手软。”乾嘉帝一听到大皇子提起母妃,对他的怒意便散了几分,尤其是看着他那双与他母妃相似的眼睛,一瞬间,心里面也觉得这孩子怕也只是一时糊涂罢了,他声音缓了缓,最终叹息一声说道,“罢了,你便先闭门思过三个月吧。”这处罚真可以说是不痛不痒了,但大家却好像已经都习惯了似的,除了几个人的脸上露出些许愤懑之色,其余人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一丝变化。最终此次贪污案的主犯刘廷辉罪无可恕,抄没家产,亲族全部贬为庶民,三代之内不许参加科考,而刘廷辉因为这些年照顾大皇子有功,免去死罪,与其家眷一起流放三千里。而从犯程远明因其主动招供,且提供了关键的证据,同样免去死罪,与其家眷一起流放琼州。剩下的涉案官员斩的斩贬的贬,因为考虑到官员交替和民心稳定的原因,真正判死刑的还是少数,还留了一部分等待后期慢慢处理,只是主犯都没被斩,大家心里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了。等乾嘉帝把处理的结果都一一宣布后,突然又有人跳出来说,“陛下,还有一人应该论罪处理。”这一次问罪的官员已经够多了,乾嘉帝实在是不想朝中再有官员再被牵扯出什么来了,因此他看着那个官员,语气不算和善的问道,“还有何人未问罪?”这个官员正是大皇子一派的人,他听了别人的话,知道傅荀竟敢违抗圣旨暗中到大理寺查案,便存了想在大皇子面前邀功的意思,他知道傅荀是太子一派的人,且大皇子向来讨厌他这副软硬不吃的样子,于是他便先暗中对大皇子谄媚的笑了笑,然后才对乾嘉帝说道,“我要说的正是正在停职留查的大理寺少卿傅荀傅大人,陛下曾亲自下令让傅大人停职,但在此期间傅大人却还经常去大理寺与董大人一起查探案情,陛下,他这是抗旨不遵,恳请陛下彻查!”这事情其实不大,但偏偏是在这个关口,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他家明里暗里纷纷都把目光投向了傅荀。虽然今天是破了一桩大案,但这涉案的人一个是陛下最宠爱的大皇子,一个是大皇子的外祖,似乎还有他自己的岳父,这些看陛下的脸色就知道陛下对于这件事并不是很满意了,董大人向来就是那个脾气,陛下也动不了,如今看来,这个在停职期间还劳心劳力的傅大人似乎要成为池鱼了。于是又有几个人在大皇子的眼神示意下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虽说傅大人所为情有可原,但此风不可开啊。”乾嘉帝看着底下的人一个个都似乎是要维护公理正义的样子,看向傅荀问道,“你有何话说?”就在众人纷纷猜测傅荀会如何应对的时候,他却主动向乾嘉帝下跪请罪道,“臣甘愿受罚。”这是就这么轻易的认罪了?大家脸上都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来。乾嘉帝似乎也没想到傅荀连解释都不曾就直接领罪了,他便直接问道,“你觉得该如何罚?”傅荀似乎也没想到乾嘉帝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如何罚?他装作愣了一下的样子,才说道,“臣如今已经被停职了,罚无可罚,臣愿自请外放出京。”都说地方四品也比不上京中六品,这自请外放的人除了一些想磨砺自己的,其余的也都是不得已了,但傅荀如今这情况,说的好听叫外放,说的不好听就是贬谪,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都是个未知数,大家纷纷觉得傅荀这怕是一时气性上来了脱口而出的话,若陛下真把他外放了,等他气性过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后悔呢。但那几个一心想讨好大皇子的人听到傅荀这话心里却乐开了花儿,怕他反悔似的,立即接着他的话说道,“傅大人此话说的甚对,傅大人此时本就是戴罪之身,如今若是被外放做官,刚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磨砺自己一番,将来也好为陛下出更多的力。”刚刚贬了一批,现在又有一个自请被贬的,乾嘉帝今天一早上心情都不好,现在看着傅荀这副似乎毫无畏惧的样子,也不考虑他所犯之事是大是小了,干脆便满足了他的心愿,“既然你自愿如此,那我也就满足了你。”乾嘉帝说完便在脑中思考着该把人往哪儿放,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子此时站出来说道,“启禀父皇,儿臣听说徐州一带进来有水匪作乱,儿臣觉得可以让傅大人前去协助剿匪。”水匪一时是真是假暂不可知,但大家都知道徐州地处江南,地方富庶,太子说这话想保自己人的意思很明显了。第47章 好,高兴呀!大皇子可不希望自己这边损兵折将, 太子那边却没费一兵一卒,因此他也站出来说道,“太子如此一说,儿臣倒也想起来,滇洲一带据说有苗人作乱, 儿臣以为让傅大人去正合适。”太子听到这话有些气愤的看了大皇子一眼, 而后才像是妥协了似的说道,“梁州一带地方荒芜, 向来缺少人手, 或许可以去那里。”乾嘉帝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为着一个官员贬谪到哪儿的问题几乎要争执起来, 此时看着还跪在地上不声不响的傅荀就越发不顺眼了, 徐州太富,他不想让人去, 滇洲他一个文人去了几乎是送死, 乾嘉帝即使看人不顺眼也绝非草菅人命的人, 因此他大手一挥直接决定道, “就贬为梁州司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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