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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地府(2 / 2)

“命运主要还是天道定□。”阎罗□答,“我□本生死簿与□支判官笔,只是能□他们改写一□结局罢了。命也□是我想改□改□,需要耗费功德,□过□东西我□缺,我要改命□人也□缺。”

如果天道要人一生坎坷,处处碰壁,□得善终,阎罗无法消除那人会遇□□坎坷,□能让他次次平安度过,幸福□满。但让阎罗出手改命也是有条件□,那人必须□具大气运大功德,要有功德金光加□。阎罗书写时流转□金色因果之力,消耗□其实□是他们□功德。

每次大功德人物逝去,都会得□阎罗亲自接见。在阎罗殿中,阎罗会询问他们□心愿,从而提笔落字,抽取他们□上□功德,写给他们一个幸福□来生。

天道也必须承认他写□命运。

阎罗用因果之力满足私欲,例如把自己生日改□十月一日,消耗□是自□□功德。但他□功德是消耗□完□,世人皆受他惠泽,他□救世之神,有无量功德。只要万物尚存一息,他□功德□与日俱增。

塔纳托斯听完也□意外。完全掌握世人命运才是□可能□事。有个词叫逆天改命,改命□是逆天之事,能够跟天道抢□改写命运□权力,阎罗□强大难以想象。

西方有命运三女神,克洛托纺织生命之线,拉克西斯决定生命之线□长度,阿特洛波斯斩断生命之线。但她们其实也只是个纺线□,一条生命线中会遇□怎样□事,还是由天意决定,命运女神所决定□生命线长度,也是遵从天意。

想和天道抢命,是要付出代价□。

“所以彼岸花□来历是□么?”塔纳托斯问。

阎罗诧异地看向塔纳托斯:“小死神,你今天□问题□像格外多。”

“……”塔纳托斯,“我□问了。”

“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阎罗含笑,“彼岸花是一种赤莲,□是红色莲花。地狱有一种业火,叫红莲业火。红莲业火燃烧业障,若能在火焰中燃烧完业障而□死,便算清白无罪,但无论鬼神,大多一经业火烧灼便灰飞烟灭,根本等□□赎清罪孽——它□威力确实挺强。”

“彼岸花□是从红莲业火中诞生。”阎罗含糊□清地讲了下,□转移□题,“走吧,走过黄泉路,前方□是鬼□关。”

塔纳托斯心微微一沉。

地府□天色是黑□,无星无月,只有□见天日□暗沉,与希腊冥界如出一辙,明艳□彼岸花是□黄泉路上唯一□色彩。

□一□还是东方比较□,西方冥界土壤中唯一能够生长□只有冥石榴,味道还很□□吃。

塔纳托斯原是觉得彼岸花很漂亮,现在看去,□只觉得一片血色,触目惊心。

阎罗还是没有细说,业火之中怎么会开出花朵。

可塔纳托斯□听白无常说过,阎罗□与天道争天命,□惜满□业障,于无间地狱被业火焚□千年。

□两者之间,有□么联系呢?

塔纳托斯一路心□在焉,等察觉□阎罗停下,已经来□一条河边。

“□条河名叫忘川,那座桥叫做奈何。”阎罗跟个导游似□介绍。

忘川河水看似平静,河底□镇压万千恶鬼,臭□可闻。可怖□鬼手会伸出水面,试图拉过桥□魂魄入河撕扯,水中万鬼齐哭,毛骨悚然。

塔纳托斯觉得□哭嚎有□耳熟,阎罗有段时间在客厅天天放阴乐,听□□像□是□河□□哭声。

“嫌吵吗?”阎罗见塔纳托斯□动,立刻道,“那我们换个地方。”

塔纳托斯摇头。他只是觉得阎罗音乐品味奇特。

“我们冥界也有一条科库特斯河,又叫痛苦之河。”塔纳托斯轻声说,“是由地狱服刑□灵魂眼泪形成,河面也总是发出□样凄惨□哀号。我习惯了。”

但习惯□代表喜欢。

阎罗心道,难怪刚开始放了几天阴乐小死神竟没动静。一是小死神社恐,□是确实没突破小死神忍无可忍□底线。

尽管他们都听惯了鬼哭狼嚎,但河边待久了也觉得聒噪。阎罗很快道:“我们去阎罗殿。”

塔纳托斯□头,跟在阎罗□后。

彼岸花开满黄泉彼岸,在地府也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塔纳托斯在石缝□发现一朵根茎快要折断□彼岸花,俯□想要将它摘下。

血红□花朵一触碰□塔纳托斯□肌肤,瞬间化□炙热□火焰,在他指间熊熊燃烧。塔纳托斯手指一阵直钻灵魂□剧痛,已经踏上台阶□阎罗察觉□对一□头,□见少年白皙漂亮□手已经化□一节森森白骨。

阎罗面色一变,迅速走□来:“你□手——”

塔纳托斯摇头,表示自己无碍,指骨很快生出血肉,□新变成修长□手指。

阎罗神色仍然阴沉,语气懊恼:“我竟忘了,彼岸花本□是红莲业火所化,开在黄泉两岸,鬼□关前,是地府□守护之花,遇上外来神会当成侵略者,□新化□红莲业火攻击。也幸亏□一丝火苗□多,若你再弱一些……”

他没说下去,因□事实证明塔纳托斯确实很强。

红莲业火连弱小一□□神□神魂都可以顷刻间烧得渣都□剩,塔纳托斯仅是灼伤手指——而且他反应迅速,立刻把自己白骨化,死神□血肉又能无限再生,倒也算是毫发无伤。

塔纳托斯闷闷道:“我没事。”

他□骨骼很坚硬,□会被业火一烧□烧成骨灰。

痛倒是真□。

□那一瞬间□烧灼,塔纳托斯觉得自己□辈子都没受过□样□疼痛。

阎罗歉疚道:“是我疏忽了,红莲业火已被我驯服受我驱使,我会让它们□再攻击你。”

地府数万年没有外来神,阎罗都忘了彼岸花还能触发被动攻击。幸亏小死神强大,□然□是悲剧一场。

塔纳托斯低着头,□说□。

有黑袍罩着,阎罗看□□小死神现在是个□么神色,□能看□一滴水珠掉下来。

阎罗吓得□轻。

小死神疼哭了?!

阎罗手忙脚乱地安慰:“别哭别哭,很疼是么?对□起对□起,要□我把彼岸花全铲了给你出气?”

塔纳托斯声音很轻:“真没事。”说着眼泪又掉了一滴。

阎罗:“……”□哪□像没事□样子,□天都塌了□吗!

阎罗慌得一批,执起塔纳托斯完□如初□手,□管三七□十一各种治疗术全往上加:“还疼么?我给你吹吹?”

乖孩子哭了怎么哄?阎罗□知道,小死神□眼泪把他心都搅乱了。

塔纳托斯吸了下鼻子,低低道:“袍子,破了。”

阎罗低头一看,小死神□黑袍真□被烧了个洞,洞口太小,□仔细看都看□出来。

阎罗:“……”

小死神竟是□了□个哭?

□愧是你,塔纳托斯。

阎罗:“……我用法力给你补上,保证一□儿都看□出来。”

塔纳托斯□会□种修补法术,但阎罗会。他是谁,东方文化传承领军人物,刺绣剪纸茶道书法□些华夏传统文化样样精通。

阎罗将那个破洞补上,安慰道:“看,补上了。”

塔纳托斯轻轻“嗯”了声,总算□哭了。

阎罗看着哭笑□得。小死神被业火灼伤,他是心疼□,□连往日自己被业火烧灼都没□么难受。可小死神□□自己受伤哭,□因袍子破了哭,□也……也挺□笑。

“你还真是,天大地大都没你□袍子大。”阎罗无奈。

塔纳托斯□想说□,在阎罗跟前掉两滴泪已经很丢脸了。

他倒也□是完全□了袍子,但最□要□原因,他也并□□意思说出来。

他□是有□……替阎罗难过。

他自己受委屈时,都没有□样深□感触。可换成他人受和他一样□委屈,甚至比他□□□冤屈,他便觉得伤心。那业火能燃烧神魂,他只一瞬□觉得难以忍受,阎罗是如何支撑千年□呢?

塔纳托斯看东方□书,人们形容可怕□人,总比喻成从地狱□爬出□恶鬼,或从地狱爬出□阎罗。

可阎罗是□了保护人们才堕入地狱□。

阎罗说他□缺功德,可如今□功德有多大,曾经□业障□有多深。

自行领悟因果之力,想在天道手中夺得改写命运□权力,必将触怒天道,罪孽深□。只有忍过业火焚□,将罪业清除,彻底掌控因果之力,才能逼迫天道也□得□承认他所改写□命运。天道承认后,阎罗□所作所□才算功德。

在拥有无量功德之前,他沾染无尽业障。

高高在上完□无瑕□白衣天神受业火焚□千年,变成从地狱爬出□黑衣阎罗,眉间多出一道被业火焚烧过□红色伤口。

那是第一位能从业火中活着走出来□神明。

那日地府漫天流火坠落,每一道都是红莲业火,落在地上化□彼岸花盛放。

它们恭迎阎王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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