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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1)

男人站在她面前,不知是何缘故,周身萦绕着一股血腥气,将卓琏从头到脚笼罩起来。“嫂嫂的记性当真不错。”桓慎眼神晦暗,扯了扯唇道。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最近在搞一个课题,更新比较少,后天开始多更一些,谢谢支持~第59章“杨梅瘟的症状忒奇怪了, 病人身上会生出紫色淤痕,大小与杨梅差不多, 寻常疫病哪会有这种症状?所以我才记住了。”卓琏语气艰涩地解释, 她很清楚桓慎的疑心究竟有多重,即使自己费尽口舌,他的怀疑依旧不会打消, 但眼下她别无选择,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硬着头皮面对近在咫尺的男人。桓慎紧盯着她,黑眸略微闪烁,哑声道:“樊竹君是怀化大将军的嫡女, 身份极高,但却是个拎不清的,否则也不会用偷来的药方给七皇子治病,下回若她再来酒肆找麻烦, 记得让池忠杨武给我送信。”卓琏原以为自己能够扭转话本中的剧情,撮合桓慎与樊竹君,这样一来, 她这小叔也不至于终日胡思乱想, 甚至对她这个寡嫂生出绮念。哪曾想樊竹君对七皇子极其在乎, 还毫不避讳地以女装示人,想必他俩早就定情了。“小叔,你的袍泽是以前的樊校尉,而非今日的樊竹君, 她衣不解带地照顾七皇子,说不定将来会成为七皇子妃,你的心思也该收一收了。”卓琏这话说得十分直白,只要桓慎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出她隐含的意思。青年面色一沉,生出淡青色胡茬的下颚极为紧绷,声音冰冷:“嫂嫂这是何意?”晌午正是酒肆中最忙乱的时候,不止桓母瞿氏要招待客人,瞿易他们也得去前头搭把手,否则瞿氏分身乏术,恐会怠慢了人家。由于这个原因,此时后院中安静极了,连轻浅的脚步声都没有,更让她觉得忐忑。卓琏低垂眼帘,“我没别的意思,你莫要多心。”边说她边转身,准备回到自己房间,却不防被桓慎握住了胳膊。年轻男子手掌灼烫,一股接一股的热意隔着衣料传过来,让卓琏身子一僵,小脸也现出了几分紧张,左顾右盼,生怕被别人看到了。“你快松开!”女子咬牙催促,她本就生了一张颇为艳丽的皮相,平日里总板着脸,鲜少露出笑意,旁人只知道她五官精致,倒也看不出别的什么来,但现在不知是紧张还是慌乱,玉白肌肤逐渐泛起红晕,眼尾的绯红尤为浓重,配上那双水光潋滟地杏眼,说不出的诱人。桓慎到底是个男人,他身体康健气血充沛,面对爱慕的对象,心猿意马实属正常,若像柳下惠一般,能达到坐怀不乱的地步,他离皈依佛门也不远了。“嫂嫂怕是生出了误会,行之对樊氏无半点邪念,就算当初在雁门关一起上阵杀敌,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偶尔能攀谈几句罢了,绝无任何非分之想。”说话间,青年略微低头,目光落在莹润耳珠上,嘶哑道:“我的心很小,不能一分为二,究竟给了谁,嫂嫂还不清楚吗?”卓琏不由打了个激灵,仿佛被针刺到一般,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她一把将桓慎推开,挣脱了他的钳制。逃命似的跑到厢房里,她将门板紧紧阖上,不留一丝缝隙。桓慎伫立在原地,有门窗的阻隔,他根本看不见那抹窈窕的身影,脑海中却能勾勒出女人的神情,估摸着把她吓着了,否则也不会慌不择路地离开。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将近一年,桓慎对卓氏的性情也有几分了解,知道她无比倔强,吃软不吃硬,自己想连人带心全部握在手中,势必要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这间厢房许久没人居住,即使酒肆刚开张时收拾了一通,这都过了好几个月,桌椅板凳上早就积满灰尘。卓琏被呛了下,喉咙里像是塞满了细软的毛发,带来阵阵痒意。她想咳嗽,但因为猜不到桓慎的想法,也不敢闹出动静,只得用双手死死捂住口鼻,纤瘦脊背用力抵住木门。过了不知多久,那股难受劲儿总算被压下去了,卓琏才将窗扇推开一条小缝,确定后院中空无一人后,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她进了厨房,跟福叔打了声招呼,拿着晒干的兔脯走到窝棚前,大山嗅到主人身上的气息,急急探出头来,不断舔舐着女人的掌心,而后才把暗红色的肉条叼在嘴里,慢慢啃咬着。杏眼望着狗儿微微摇晃的脑袋,卓琏皱了皱眉,心中暗暗思忖:如果桓慎说的是实话,那他对书中女主没有半分绮念,难道是自己改变了剧情不成?既然如此,日后七皇子是否会登基?那人又是否能保住性命?罢了罢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何必杞人忧天?--直到桓慎带着卓琏回去,樊竹君仍没有回过神,她原本以为是那个无知妇人将七皇子害成这样的,哪曾想问题竟出现在自己身上。她闭上双眼,紧咬牙关,整个人被连绵不绝的悔恨折腾得精疲力竭,若不是七皇子还未痊愈,时刻遭受着杨梅瘟的折磨,她肯定会立即赶回京城,不再多留片刻。卓氏提供的方子不止可以治愈疫病,还能起到预防之效,来京郊前三皇子便服了药,就算前往老七身边照顾着,也不怕过了病气。“樊姑娘,太医稍后就到,老七的身体由他调养,不劳你费心。”听到这话,樊竹君眼眶一阵酸涩,哽咽道:“殿下,臣女也是担忧七皇子的病情,一时糊涂,才铸成了大错,还请您宽宏大量,原谅臣女这一回。”早在得知七皇子染上瘟疫、危在旦夕的消息时,樊竹君便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她最在乎的人是七皇子,并不是桓慎,她对那个出身寒门的青年不过是欣赏而已,但先前她生出了误会,险些走错了路。意识到了这一点,樊竹君更加不愿离开,她心里充斥着担忧的情绪,也没有注意到三皇子眼底的不耐。没过多久,几名太医赶到了别庄,打头那人是太医院院使,医术高明。樊竹君跟在他身后,作势要冲进卧房,却被两名高大的男子扯住胳膊,毫不留情地往外拖拽。“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樊竹君生在将门,有家学渊源,武艺自是不差。但三皇子乃是中宫嫡出,身边的侍卫都是万里挑一才甄选出来的,一名女子哪能敌得过?她最开始还能挣扎,不出片刻便落入下风,清丽面庞上满是不甘,扯着嗓子不住叫喊着,最终仍被赶出了别庄。三皇子扯了扯唇,这才缓步走到房中,屋里汤药的苦味极其浓重,但他却好像没有闻到一般,神情无丝毫变化。这会儿太医已经诊过脉了,语气恭敬道:“启禀殿下,七皇子身体虚弱,只需将方子中的清热解毒汤换成四君子汤,以此药送服人中黄丸,数月即可恢复。”“为何要耗费数月?”男子挑了挑眉。“普通人染病后,若及时救治,不出几天便能好转,但七皇子患杨梅瘟的时间更长,一直以良药吊着命才能坚持到今日,先前又用错了方子,损了根基,因此须得悉心调养,方可痊愈。”太医活了这么多年,万万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私底下给七皇子诊治,还用错了汤药,险些没让这位天皇贵胄丢了性命。不过这话他也不好说出口,只能提醒心神为昏迷不醒的青年调养,不敢有半分怠慢。转眼过了十天,七皇子终于清醒过来,他甫一睁眼便看到了胡子花白的老太医,虚弱地问:“樊姑娘呢?”太医身边的小童估摸着十岁左右,脆声道:“回殿下的话,早在我们来别庄那天,樊姑娘就被赶走了。”“赶走?”男人眼神微微闪烁,认定是三皇子从中作梗,刻意找竹君的麻烦。小童叽叽喳喳,“樊姑娘的确良善,只可惜好心办了坏事。”七皇子面露不解。“什么好心办坏事?”“殿下有气虚之症,以清热解毒汤送服人中黄丸会伤及根基,必须换成四君子汤,才能使您痊愈,但樊姑娘却没有更换汤药,让您平白受苦。”太医院远不像朝堂那般复杂,十岁的小童心思纯净,也不至于在此事上撒谎,看来确实是竹君太过心急,方会出错。用力拍了下小童的后脑勺,太医面露尴尬,“童儿无知,还请殿下莫要怪罪。”就算七皇子城府极深,为了在人前维持住温和的面目,他也不会跟不懂事的孩子计较,此刻接过药碗,摆了摆手,师徒俩就退下了。走出卧房好一会儿,老太医用袖口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低声呵斥:“你这孩子真是糊涂,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一旦开罪了贵人,哪还有什么好果子吃?”“徒儿哪里说错了?咱们本来就是要给七皇子治病的,要不是樊姑娘拖了后腿,如今都回京了,哪还用呆在这种偏僻的地方?”“你还不长记性!当心我抽你!”老太医高高扬手,作势欲打,小童抬手捂住脑袋,一边滋哇乱叫一边往前冲,声音万分凄惨,就跟杀猪似的。作者有话要说:圣诞快乐鸭~人中黄丸到底有没有米田共,作者也不知道,因为不是学医的,大家将就一下嗷~第60章京城附近有疫病蔓延, 即便人中黄丸配合药汤可以治愈杨梅瘟,但卓琏却不乐意遭罪,每次出门都会特地戴上帷帽, 也能起到几分防护的作用。手里提着药包,她刚离开齐家药铺,便扫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模样儒雅的中年男子从对面的首饰铺子走出来,穿着靛青色的长袍, 不是卓孝同还能有谁?要只有卓孝同一人,卓琏也不会大惊小怪,偏偏他身畔还跟了一名粉裙女子, 约莫十七八岁, 容貌艳丽妩媚,眼下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她身上的衣料极为轻薄,用系带将纤腰束紧,更能凸显出身段有多窈窕。卓琏十分确定, 无论是出自李小姐之手的话本,还是她脑海中保留的记忆,都未曾出现过有关此女的描述。她皱了皱眉, 转身折回了药铺, 有了门板遮挡,再加上她戴着帷帽,卓孝同做梦也不会想到长女就在附近。卓琏小心翼翼地跟在那对男女身后,等离开主街走到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时, 卓孝同伸手环住粉裙女子的腰,不断垂头耳语,姿态亲昵热络。即便卓琏当了两辈子的寡妇,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怎会看不出他们二人之间堪称暧昧的气氛?樊兰虽是庶女,到底也是将军府的小姐,若不是有樊家扶持,只凭卓孝同一人,想将酒坊经营到现在这种程度,无异于痴人说梦。可惜男子本性凉薄,先负了瞿氏,后来又养了外室,当真称得上卑鄙无耻。卓琏站在巷口,眼睁睁看着那二人进了一座小院,止不住地犯恶心。在原本的话本中,卓家仅是女主的亲戚,根本算不上重要角色,因此很多细节都没有表现出来,就如这名外室一般,要不是今日凑巧遇上了,指不定她永远都不会发现。上次卓孝同吃了那么大的亏,他睚眦必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被人欺到头上,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心里这么想着,卓琏走到了宅院前,刚好有位提着菜篮子的老妪出了门,看着头戴帷帽的女子,她忍不住问:“姑娘,你可是来找人的?”“敢问婆婆,这户人家是不是新搬过来的?我有个亲戚住在此处,一晃七八年过去了,早已断了联络,方才瞧了一眼,也觉得不太像。”老妪仔细端量着卓琏,隔着面纱看不真切她的面容,却也能猜到这个是标致的女子,她压低声音道:“你是老刘的亲戚啊?刘家老大原本是个好的,不知怎的竟染上了赌瘾,欠下了不少银钱,为了偿债,老刘将宅院典卖出去,如今一家子都搬出了京城,此处也被别人买下了。这家的主人姓穆,为人不检点,往日做的就是皮肉生意,现在成了旁人的外室,姑娘可别贸贸然上门,万一毁了名声,那可真是百口莫辩……”“多谢婆婆提点。”因怕卓孝同发现,卓琏并未在小巷中多留,她快步往酒肆的方向走,到店后便开始忙活,直到药材清洗干净、榨出汁水,女子紧锁的眉头仍没有舒展。她早就清楚卓孝同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性情狡诈又十分贪婪,最在乎的就是身份名誉,此刻清风啸成了御酒,风头正盛,要是传出他与暗娼纠缠不清的消息,绝对会遭到读书人的厌弃。子不言父过,在所有人眼中,卓琏都是卓孝同的女儿,就算心里对此人再是厌恶,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暂时想不出办法,卓琏也不着急,每日酒肆关门后,她就会换上粗布麻衣,将露在外面的皮肤涂得蜡黄,而后跑到小巷附近,时不时也能遇到穆氏。卓琏发现穆氏经常去一家名为珍宝轩的首饰铺子,她戴在头上的步摇也格外眼熟,若是自己没记错的话,当初在丰乐楼见到卓玉锦时,也是这支牡丹点翠。卓琏不急不缓走到珍宝轩中,近来酒肆的生意不错,她手头比先前宽裕许多,穿着细绸裁制而成的衣裳,式样简单,也算不得华贵,但她腰身纤细,露在外面的双手柔白光润,看起来便如同羊乳一般细腻。珍宝轩在京城开了十几年了,伙计早就练就了一双利眼,即使迎面走来的女子带着帷帽,他也能看出几分,知道这不算什么大主顾,懒洋洋张口发问:“客官想买什么?”卓琏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锭子放在柜台上,轻声道:“你应该认得卓家母女吧?”一看到银子,伙计眼都直了,立刻打起了精神,笑容也真切不少,不住点头,“您说的可是酿酒的那户人家?”“正是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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