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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1 / 1)

聂清离生于三千世界中的一个世界,于大饥荒时代出生,饥荒时期,人食人的现象再普遍不过,他的母亲为了保护儿子将他送远,他而后被一修行小宗掌门捡起,培养他踏入修仙之道。他天赋异禀,不仅是万里挑一的异灵根,对修仙的悟性更是高超,年仅十五岁的时候就步入了元婴,成为那小世界内的第一修仙天才。按理说,像他这样的天才,升入九天之上是早晚的事。可惜天生变故,当时真神与天魔大斗,闹得上界大乱,灵气在某一时期溃散,那时候的上界和人间饥荒时期没什么差别,不少势力为了争夺灵气,便不惜手段去夺取下界的灵气来补充,聂清离所在的世界正是在这一场大乱中分崩离析。好在他气运甚好,偷摸跟着来到了上界,可他道心已毁,活得浑浑噩噩犹如野狗。在他想要自缢的时候,有人朝着伸出了手,帮他重溯了道心,聂清离抬头,视线所望向的地方,那人一袭八卦阵道袍,尖长的胡子在唇上一翘一翘的。水滴从空中落入净瓶之中,画面戛然而止,沈白亦愕然抬头,那向着聂清离伸手的人,不就正是这拿黑棋的道士么?“轰隆轰隆轰隆——”连着五道惊天巨雷劈了下来,正正当当劈在那跪倒在地的聂清离身上,他的背弯屈得如同一根被压垮的稻草,再难爬起来。这般巨大恐怖的天雷让红线惊叫出声,“天呐天呐!太可怕了!我挨天道爷爷板子那会,也没有这么多道的天雷啊!那人一定活不下去的,他会被劈死的!”“玄子。”弥陀佛脸上慈祥的笑容消失了,呼唤着那道士的道号,“你帮那孩子重溯的道心,是杀道吧。”名为玄子的道士脸一僵,立刻反驳道:“那是他自己的选择,这天道有多残酷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的,谁说以杀为道不可修行?”弥陀佛不苟言笑,只淡淡吐出一句高深莫测的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他这句话化做一道金色的梵文,传到下方奄奄一息的聂清离面前,聂清离缓慢地撑起破碎的身子,他头顶的乌云散开一条小道,透过那小道,聂清离看到了弥陀佛道士两人,以及站在一旁的沈白亦。沈白亦面上的表情始终未变,愤怒中参杂着几丝悲悯,他喘了一口大气,吐出心头堵击的一口黑血,被这悲悯的眼神激怒,用为数不多的力气道:“哟,好久不见啊,小兔子,看到我这般惨状心里可觉得爽快?”“我只觉得你可怜,自作自受。”“呵,我聂清离今生走过的每一步都不曾反悔,何来自作自受?!”他的语气固执。最后一道天雷已经在酝酿着了,以聂清离现在的状况来说是肯定挨不住的,沈白亦和他的仇恨因果最终了断在天劫上,她本无意再搭理他,可见他如此固执,她忍不住出声:“你杀意太甚!只沉溺在过去的仇恨里永不脱身,你可知道枉死在你手下的人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你在闭目修行的时候可曾听到过亡者的哀鸣?又可曾听到过生者无助的哭喊?”“将自己的痛苦强行施加给他人,你在深夜里可曾悔痛心悸不安过?!”第235章 完结章2最后一道天雷劈下来的时候,半边的天空都被染成紫红色,巨大的紫龙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烟尘嚣溢,久久不散。沈白亦将心中的愤慨以反问的方式发泄出来,即使她在水滴中看到了聂清离闪耀又悲惨的一生,她还是无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乌云渐渐散开又聚集,风吹云起,豆子大的雨滴开始落下,刚开始还只是一两滴,紧接着便是倾盆大雨,浇灭了那大坑中的烟尘。沈白亦在那大坑中看不到聂清离的身影了,也等不到他一句回答了,她脑中不停地闪过的画面,是最后一道天雷即将劈下来时聂清离通红的眼睑,她甚至还听到了聂清理颤抖的嘴角重复着一句话:“回头是岸,回头是岸……可我还回得了头吗……”鳄鱼也会流眼泪吗?可是鳄鱼的眼泪又有什么用呢……“观真,当年的赌注还是否算数?”道士抚平唇上翘起来的小胡子,眉梢间是按捺不住的得意。弥陀佛不再理会他,而是朝着沈白亦伸出宽厚的手掌,他的手纹简单,掌心中有一朵金色的小莲花盛开,莲心中吐出一本经书。“沈白亦,你道心稳固,心目清明,经历过生死轮回、大悲大喜却始终未偏离本心。我赐你这莲圣藏观传承,入我门下修行,可好?”弥陀佛语气平缓,没有给她丝毫压力,仿佛就像一个普通人和她交谈一般。“莲圣藏观传承?”沈白亦重复那经书的名字,这弥陀佛手中的莲圣藏观传承,对于她来说是极具诱惑力的。因为这本经书相当于禅佛修中最顶级的传承了,普通修士若没有极好的机缘和悟性,这辈子耗尽生命也无法悟出来。若是能悟出来,便已经是在往九天之上的路途中,迈了一个大步。这样顶级的传承就摆在她面前,只要她上前一步,就触手可得。沈白亦在心中自讽,她年少修道时,总是嫌弃自己气运太差,几乎所有的机缘之中都暗藏着巨大杀机,待她好不容易踏上元婴寻觅得希望的时候,却又眼睁睁地看到保护她的宗门爱护她的师傅们死在她面前,她历经无数险难走到现在。原本早习惯了自己波折的人生,如今这般大气运大机缘就这么轻松地摆在她面前,她却不觉得欣喜了。“你真要收资质如此平平的女子为徒?”那道士见弥陀佛不理会他,忍不住刺道:“观真,你这些年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他手中的佛尘一拍,又一副画面呈现在沈白亦面前:那画中,是弥陀佛和道士在执棋,那时候天空很浑浊,刚经历完神魔大战,无数真神陨落,一颗绚烂的流星划过照亮了天际。弥陀佛下棋的手顿了顿,感叹道:“星君已死,真是可惜……”道士下黑棋,又在手间点了点,疑惑道:“星君临死之前居然在一小小女子身上使用了「枯木逢春」之术,那女子命格岖崎,何必在她身上浪费这般大法术。”“非也非也,命格虽然岖崎,却蕴含着无数生机,若能跨过大灾大难便可成道。”道士不屑:“你如此夸下海口,我们来赌一赌如何?”佛尘落地,那画面也如烟雾般消失,看着弥陀佛和道士脸上的表情,沈白亦心中忽然明白了什么,陡然一股寒意。她往后退了退。原来一个世界的毁灭,只不过是强者之间的小赌注小把戏罢了。你说可不可笑,站在苍穹之上的人拨弄几根手指,便可引得蝴蝶扇扇翅膀,就可致无形之间致人于死地,陷人于绝望之际。她也少,聂清离也好,都只不过是这天下棋盘下的一颗棋子。“沈白亦此生,只拜一人为师,终身不改。”她拱手,坚定冷静吐出一句话,拒绝了那弥陀佛的邀请,也拒绝了那最顶尖的莲圣藏观传承。在犹豫迟疑的瞬间,她内视自己的心,真正懂得了自己此生所求的是什么,她与自己的欲望争吵不休再和解。“哈哈哈,观真,这小女子还瞧不上你的传承呢,可别热脸贴冷屁股了。”道士嘲讽。他一拍手,拍到那棋盘上,梵文棋盘破碎,白子漂浮着,黑子全部散落灰飞烟灭被人遗弃了,就像聂清离一般。弥陀佛脸色平静未变,收回手中的金莲,一点都没有被拒绝的尴尬,笑呵呵道:“好罢好罢,你本性如此,我也不该强人所难。”“多谢观真大师谅解,那我便告辞了。”“我与我周旋已久,宁做我!”沈白亦与自己和解之后,心目全开,她看到自己体内的两个小元婴静静在识海中坐着,又往上提升了一个境界,达到「光照世界,化生万物」。此时的她周身泛起阵阵金光,刚刚还在嘲笑的道士双目不可置信的瞪大,弥陀佛则是笑呵呵的恭喜道:“小友心性纯良坚韧,恭喜恭喜再上一层。”沈白亦未回话,她整了整衣装,从万里高的灵气云层中一跃而下,九天之上没有天黑,出了九天她才知道夜幕已至。而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放缓,像是流星一般,在这无尽黑暗中划出一抹亮色。风声呼啸在她耳边,她听到九天之上红线撒娇问:“大师,你答应我可以出去玩两天,到底还算不算数呀!”往下看,她看到了已经建立好的恢弘建筑,那是独属于他们的清心宗,广场上有弟子注意到天上的异象,拉着旁边的少年指着天空。那少年舞剑舞得格外认真,抬头一看天空中的来人,手掌一松,剑柄落地。“那是……姐姐?!”少年奔跑过来。那是已经成年长高了的喻左,几年前苏墨将下界所有弟子都接来了上界。沈白亦放缓脚步,在落地前的一刻,一朵朵金光白莲在她脚底绽放,火红的业火从白莲下燃起,落地之势一缓,她平平稳稳地站在了坚实的土地之上,伸开双臂拥抱住了奔跑过来的喻左。第236章 甜蜜小番外“老……老大……”重重扒拉着墙壁,伸出脑袋往院子里瞧。清心宗建筑宏伟,这个小院子于清心宗一偏僻山峰山脚下,周围碧绿竹树林环绕,绕过树荫往里走,小道旁种了许多桃花树,里面一间朴实的小竹屋,苏墨伏靠在一张檀木躺椅上,银发铺了一地,柔软顺滑如同流水,他闭眼,听到重重的话也只是微微抬手,不耐烦道:“别来烦我。”他抬手的时候,有风吹过院子外的桃花树,风中夹杂着桃花花瓣,原本应当是温柔的,可吹到重重脸上,却差点将它的羽毛都刮下来。重重急忙扒拉住一棵桃花树,对着院子内大喊:“老大,你老是躲在这小院子里等仙姑也不是个事儿!宗门内风辰逸那小子在与其他门派比试的时候又获得了头奖,他们正在庆祝呢,别老闷在院子里了,跟着我出去凑凑热闹嘛!”“谁说我在等她。”苏墨的眼皮抬都没抬,一挥手将重重扇回几百米远。重重抖了抖翅膀上掉落的羽毛,暗暗骂道:“老大真是个骄傲的狐狸,这都是第五次扇我了!”它边往回走边抱怨,“按照老大这别扭古怪的性格,也活该被仙姑抛弃!仙姑最好在九天之上多留一会儿,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相思苦!”它抱怨着一不小心撞到一人身躯上,当即大喊:“哎呀!谁啊!撞到你爷爷头了,不长眼么!”一只素手抚摸上它的头,熟悉的笑声响起,“重重,你总是这般狂妄,小心被别人追着打。”听到这声音,重重惊愕抬起头,嚎叫了声“呜哇哇哇!仙姑你终于回来了!!”“你离开的这二十年,老孔雀总欺负我,还有风辰逸那小子总嘲笑我猥琐,姬明月总吓唬我说我化形之后会是个猥琐大叔,还有还有……”它激动地开始告状,想将心中的委屈全部吐露出来。沈白亦被它这幅样子逗得忍俊不禁,将怀中的小馄饨递给它,“好了,别闹了,我刚从宗门过来,红瞳这二十年实力大涨,怎么你好像丝毫未变?”“照顾好小馄饨,我去找苏墨。”她孤身一人往小院子飞去,身后还能听到重重抱怨的声音。“哼!我明明也变强了好不好,你看我这翅膀!”重重气呼呼地接过小馄饨,又叫道:“哎呀!你这吃货怎么又变胖了,重死了!诶诶,你咬我干嘛,有话好好说别动口啊!”越过竹林,沈白亦沿着桃花小道往里走,院子的围栏是用竹树枝建造的,推开门的时候会发出“吱呀——”一声响,在推开门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自己思念了无数遍的人。微风徐徐吹过院子,桃花花瓣落在苏墨的衣袍和银发之上,犹如朱砂点痣,给他增添了些魅惑。她的是视线由上往下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撑着精致的脸,狭长的眼眸紧闭着,好像睡着了一般。“苏墨?”她轻轻出声,苏墨却并没有回答她,于是她又唤了一声,“苏墨,我回来了。”他长长又浓密的眼睫毛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下。沈白亦暗笑,以她和苏墨相处这么多些年来的经验来说,这狐狸是在生闷气,故意不理会她呢,她无奈笑着,慢慢走过去,边走边重复呼唤他的名字,“苏墨,苏墨?你若不回答我,我便要一直叫下去了……”苏墨还是没有理她,甚至还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他心中是堵着一口气,从沈白亦去往九天之上那一刻起,这口气就一直未曾消散。当时他开口让沈白亦去九天,表面上虽然看着风轻云淡,但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有多么恐惧。他修炼这么多年,第一次品尝到了心碎恐慌的滋味,年少他苦心于修炼一事,对于什么情情爱爱最为不屑。在他的理念里,大道本该独自前进,怎么可以被区区一情爱拖住脚步,道途本应该是孤独的,他也早就习惯了孤身一人。可自从遇到沈白亦,他的理念原则一而再地被动摇,在她前往九天的时候理念甚至被推翻,他已经品尝了这世上最美好的感情,又怎么能失去再陷入孤寂里?他在怕,他怕沈白亦抛弃他选择九天,他怕这日后漫长的日子里只能孤身一人……“苏墨,真生气啦?”甜美的声音像是毒药让他上瘾,他极力克制着情绪,防止它泛滥。沈白亦无奈主动朝着他靠近,就在她离苏墨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忽然被地上一条毛茸茸的银白色大尾巴吸引住。那大尾巴上沾了点花瓣,急促地朝着她伸过来,卷住她的腿再慢慢往上,几乎算是蛮横地将她拉了过去。紧接着,她身上的灵力被人封住,一阵天旋地转,她如一个凡人般失重地跌倒在苏墨的怀中。“啊!”沈白亦惊呼出声,她许久没有体验过这’失重‘的惊慌感了,她的手紧紧地扯住苏墨的衣袍,将他的衣袍扯乱,露出里面一道优美弧度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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