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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1)

萧文瑶见了冷哼道:“不就是馒头吗,有什么了不起。义兄,我给你买油饼,比这个香多了。”纪历河也帮腔道:“就是就是。”萧岑安笑笑,将馒头重新包好扔到纪历河怀里:“赏个脸,分了吃吧。”纪历河接了馒头,嘿嘿傻笑:“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跑上跑下分了馒头,萧文瑶一口咬掉兔子馒头又一口咬伤老虎馒头,气冲冲的好似咬的根本就不是馒头。萧巍吟慢吞吞吃起来,目光不时扫过楚灯青,瞥见他身旁的萧岑安时脸色更加不豫。片刻后他垂下眸来,不再看人,只盯着路面发怔。萧文瑶心疼地瞧着萧巍吟,他何时这么失魂落魄过,如今为了一个女子这样,叫她萧文瑶如何处之。楚灯青吃完馒头,萧岑安忙给她擦手:“还要吗?”楚灯青摇摇头:“不过如此,不要了。”瞧着楚灯青小傲娇的模样,萧岑安应和道:“好好好,咱不要了,咱等会儿吃其他的。”楚灯青轻“哼”一声,继续向前散起步来,透透气。这样的悠闲……若非她是反派,倒可以多享受一下。可惜了。反派注定不会为平凡停留。第10章 江湖第一美人一行人上了山,刚入秋,山余翠,天色洋洋洒洒瓢泼白蓝,绿树红花倾泻似瀑婉转似霞。楚灯青走到一看台上,从半山腰往下望,青润千里,无边雾花。她脱了帷帽,站在山腰受着山风,飘飘乎似仙神降,孑孑然若山雪染。萧岑安上前一步,牵住她的手:“可是累了?”楚灯青摇头:“不知何日,方能恢复从前之功力。这样的羸弱,不该属于我。”她望着漫山遍野的雾与翠,挣脱了萧岑安的手掌。楚灯青走了几步,靠在一棵老树上,望向走在前面的萧巍吟等人:“我生来就凌驾于众人之上,整个教众合该听我号令。可他们都背叛了,以性命为代价挣脱我的控制。岑鞍,我这个教主是不是做得很失败?”萧岑安望着山色,缓缓道:“身居高位者倘若只是将棋子当废子用,砸了整个棋局也是迟早的事。教主这个身份不适合阿青。”楚灯青闻言只是莞尔一笑:“我不是阿青,也做不成阿青。”走在前面的萧巍吟余光没瞥见楚灯青,停了下来,他回过头望,恰与楚灯青的目光对上。他率先垂了头,移开目光。凝视着她脚边的青与绿,难忘脑海中余影。萧岑安蹲下来:“我背你,上来。”楚灯青没客气,趴在萧岑安背上,将他当成一个免费的代步工具。“教主,你该多吃一点。习武之人可不能这么轻。”萧岑安背着楚灯青缓缓往前走,与萧巍吟等人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风餐露宿,没什么好吃的,自然不想吃。”“以后我给阿青做,八大菜系我一样样学。”楚灯青将头耷拉在萧岑安耳旁,轻声道:“我要的不是口腹之欲的满足,萧岑安,你还是将心思放在太古续月丹上。”萧岑安静默半晌,道:“我记得。”“既然记得,出手就快一点。我已经不想忍耐这样的羸弱了。”楚灯青伸出手,接到一片落得过早的叶。她将叶子放在嘴边吹起旋律来,是一段不知名但动听的乡间小调。萧巍吟放慢脚步,有意识地等两人赶上,萧文瑶走到前头了也停下来,望着神思不属的萧巍吟,也开始神思不属。萧岑安背着楚灯青路过萧巍吟,也路过萧文瑶,赶上了纪历河,楚灯青刚好吹完这段小调。萧岑安听得心间溪流缓:“阿青,你还会吹这个。”楚灯青小叹一声:“我娘教的,娘亲什么都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惜……在我幼时她就去世了。”楚灯青陷入回忆中:“很突然的……娘就不在了。”赵笑空娘亲去世没多久,赵凌天就灌了赵笑空秘药,要她发誓一辈子做男人,永远也不露出真容。没过几年,赵凌天也离世了。楚灯青回过神来,看见白门狂匾,上书四个大字——镜月山庄。到了。“爹爹!”萧文瑶猛地上前,扑进镜月山庄庄主萧苻敬怀里,“爹爹,我好想你,以后再也不想出去了。”萧苻敬却没回应,只是望着萧岑安背上的楚灯青,似乎陷入一段幻梦之中,不敢置信又惊疑不定,一时喜一时悲一时恨意遗憾反复上演,翻腾不息。但不过片刻,神情便都收敛起来。他拍了拍萧文瑶的背:“平安回来就好。”萧巍吟一行人踏入沁城时,萧苻敬就收到了消息,半个时辰前估摸着女儿快回来了,便带着人等在山门。此时他身旁身后的人都在发愣,萧岑安放下楚灯青,将帷帽戴回她头上,镜月山庄的人才回过神来。萧岑安上前,半跪下来拱手道:“义父,孩儿不孝,几年未有成效,至今才归。”萧苻敬扶起萧岑安,赞道:“你做得很好,义父有你这样的孩子,很是欣慰。”众人热热闹闹回了庄,宴席早已摆好。萧岑安带着楚灯青坐在一桌,与众人寒暄起来。有人问楚灯青是谁,萧岑安大大方方牵起楚灯青的手,一副柔情模样:“这位是楚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有人早听说了江湖第一美人的传闻,明知是谁却也还是凑过来,嘴里跟萧岑安聊着话,眼神却时不时飘到楚灯青身上。但帷帽一戴,谁也瞧不见。那人心里遗憾,在萧苻敬举杯时不得不回到原位,开始与其他人一起庆祝萧岑安回归之喜。本来众人都以为萧岑安死了,谁知大小姐在天医谷碰上,一封信传来,萧苻敬看完当场命人推倒衣冠冢,宣告了义子还活着的消息。楚灯青怪无聊的,听着这些人说来说去说个没完,突然听到萧苻敬提到自己——“这位便是楚姑娘吧,你救了我儿,我当敬你一杯。”萧苻敬不知何时下了主位走到楚灯青面前,递上一杯酒。楚灯青还没回应,萧岑安率先挡了下来:“义父,楚姑娘伤势未愈,不宜饮酒。”他斟了一盏茶放到楚灯青手里,摸摸她手背,像是在劝她忍一忍。楚灯青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将空杯倒转,道:“久仰庄主大名,以茶代酒,失敬。”萧苻敬朗声大笑:“英雄儿女,后生可畏。楚姑娘,你救了我儿,以后就在镜月山庄好好养伤。有不长眼的打扰,尽管找我。”楚灯青道:“多谢。”萧苻敬笑着回了主位,众人吃酒的吃酒,笑闹的笑闹,一场宴席开到了黄昏傍晚。夜色将至,众人方散。夜间下了场秋雨,颇凉。萧岑安在萧苻敬那处禀告易星教诸事,很晚才回。安排房屋时,未婚男女本不该住在一起,但在萧岑安的要求楚灯青的默许下,管事的只能听从,安排楚灯青住进了萧岑安昔日的小院。两人一个院子,不同房屋,楚灯青躺在美人椅上听雨,雨打院中诸叶,听得几分秋凉。萧岑安回来后并未回自己的屋子,管事拨来的那几个侍女打来热水,要伺候楚灯青洗漱,都被萧岑安叫下去了。他拧了帕子扶起楚灯青,伺候她洗干净脸蛋。楚灯青睁开眼眸:“回来啦,萧苻敬可有起疑?”“暂时没有。”楚灯青乖乖地让萧岑安擦脸,有些昏昏欲睡:“那就好。”等洗漱流程完毕后,楚灯青都快睁不开眼了。萧岑安抱住她,轻声道:“睡吧,夜深了。”楚灯青沉沉睡去,萧岑安将楚灯青轻柔抱到床榻上,盖好薄被,又凝视她睡颜良久,才熄了烛火。一室秋凉,一夜秋雨,听得滴答不尽,不闻心声几许。第11章 江湖第一美人翌日,楚灯青醒来后,萧岑安不在,又被萧苻敬叫去了。昨日有人敬酒她不愿喝,今日无人摆宴楚灯青却怀念起酒来。她曾是剑客,自然少不了酒喝。叫侍女取些酒来,楚灯青就着残雨薄声饮了几盏。不够尽兴,楚灯青出了房门,折枝为剑,雨露未消,剑势已亡。没了功力都是空架子,云不行水难流,手势迟缓,腿脚更慢,楚灯青舞了几回便扔下断枝,微蹙眉头轻叹一声。伤口隐隐作痛,心上又添怅惘。叫侍女拿些烈酒来,不要弄些甜酒米酒糊弄。侍女不敢:“姑娘您有伤在身,奴婢不敢。”楚灯青隐怒难言,大跨步走出院门,回头对跟着的侍女道:“别跟着我。”然而出了院门,也不知该往何处去。忽闻一阵琴声,清逸潇洒,如山中清泉与轻风,抚慰人心。楚灯青循着琴声往前走,没走多久便见到了弹琴之人。若说萧岑安是柔与清,一泓泉,短暂的冷冽长久的静默;眼前之人便是沉与衡,君子端方,水墨也似笔剑也似。萧苻敬有四个义子,义子们的住所挨在一处。萧崇衡外出办事,半夜才归,并未参加昨日宴席。然而瞥见眼前之人,如此姿容,天下无双,不用介绍萧崇衡就猜到了眼前人的身份。他悠悠弹完一曲,道:“可是楚姑娘?”楚灯青点头,并未多言,琴声已尽便要走。萧崇衡让自己的小厮跟上,道:“山庄虽戒备森严,但楚姑娘不宜一人独行。让我这小厮跟着,若是迷了路也可给楚姑娘引个路。”楚灯青摇头:“多谢,不必。”萧崇衡无奈,却也不能任由楚灯青独自离去,听闻三弟喜欢她,若出了事三弟难免伤心。岑安好不容易平安归来,做二哥的自是希望他从此以后平安顺遂。萧崇衡道:“在下为姑娘弹一曲如何?”楚灯青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道:“也可。”手指触琴弦,曲声流连。有风有月无人无烟,千里万里,孤寂迢迢。楚灯青发现自己蛮喜欢听这人弹琴,和已逝娘亲弹的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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