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两人这次或许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没过多在意，内心盘算着要不要重新找处房子。还没想好，眼皮已经不受控制地阖上。隔天出门的时候，时乐渝碰到同样准备出门的向琰。和往常一样，时乐渝纠结一秒，还是和他打了声招呼。他神色淡淡瞥了她一眼，而后，做了一件时乐渝颇为无语的一件事。——走楼梯。不是？他好好的电梯不做，就为了躲她？走楼梯？看着被擦得锃亮的铁皮门，上面倒影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时乐渝忽然冒出一个很恶劣的想法：她想在停车位看看他再次遇见她是什么反应。还有几米远，时乐渝拿着车钥匙解开锁，而后发现旁边的车位是空的。顿时觉得好笑，这是有多不想看见她。在时乐渝的认知里，成年人之间的感情，哪怕拒绝，也可以当个朋友，再不济，就像安逸说的那样，点头之交。但她没想到的是，向琰就像个置气的孩子，根本就不搭理她。耸了耸肩，不理就不理。驱车来到工作室，继续昨天没完成的工作。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收到安逸无厘头的一条消息：【救救我。】时乐渝：【警车还是急救车？】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她就在医院里，她也不上什么急救车：【应该是警车。】安逸给她发来一串长达十几秒的语音：“我们今天换了新的排班表，我和向医生搭班......”时乐渝挑眉，寻思着这有什么。听筒里的话继续输送出来：“前几天是一个比我早来一年的老师和他一起，那老师都快被向医生整哭了。”时乐渝内心好奇，怎么还能哭？刚准备问事情经过，又一段长长的语音发来。“向医生最近一周气压很低，科室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个病人血管本来就不好找，向医生还一身低气压在旁边站着，结果人家更紧张了，直接扎破血管。”嘴角微抽，这是有多骇人给吓成这样。安逸这次没发来语音：【我未来一个月都要和向医生搭班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活下去。】安逸：【我技术还不如那个老师呢。】后面跟了一个公主落泪的表情包。时乐渝：【要不提前给你叫个警车。】安逸：【？】时乐渝：【以防你被打。】那头没回复，时乐渝大致算了下时间，大概是从她拒绝他开始的。今天工作不多，下午简一和张君泽过来的时候，时乐渝正无所事事坐在收银台旁撑着下巴看剧。由于没有提前和她说，导致时乐渝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呆住。俩人也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但八卦的心思和时间长短没有太大的关系。简一看到是乐于的第一眼，就问她：“乐渝姐，你和那个追你的人怎么样了。”时乐渝懒得再去纠正她的“错误”，实话实说：“拒绝了。”简一觉得正常：“没事，乐渝姐你这样的凡间的人类配不上你。”“......？”“前一段时间有个在市医院门口救人的男医生你知道不？”时乐渝张了张嘴，没等她说话，简一自顾自地说道：“那样不是凡间的才配得上你。”时乐渝眉眼扬起，被简一的话逗乐：“这不都在地球上。”简一伸出食指左右摆动：“我同学的姐姐在市医院上班，说这个救人的男医生，在院内出了名的高冷，除了病患，很少有人能和他说上三句话。”“并且，据他姐姐说，这朵高岭之花，除了不爱说话，哪哪儿都好，医术好，样貌好，人品也好。”听简一说完这一连串的话，时乐渝嘴角微抽，她怕是不知道的是，她嘴里这朵高岭之花，不是凡间的人，就在前几天，被她拒绝了，而且是第二次。没继续这个话题，时乐渝让两人进去做木雕。她本打算今天早点关门的，现在他们两人过来，只好正常时间。作者有话说：向琰：怎么？我是洪水猛兽还能吃人？安逸：差不多。第17章 别躲晚上躺在床上, 时乐渝无聊刷起好久没打开的小视频软件。开头的广告过后，就见黑漆漆的一片。过了一秒，时乐渝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很稚嫩的又很奶呼呼的“姐姐~”与屏幕上的文字相对应。怔住, 视频后面说的什么她都没听清，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句稚嫩又婉转的姐姐二字。虽然她喜欢长得好看并且奶一点的，但是,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奶了？惯例把视频发给安逸，然后发了一条语音：“虽然我喜欢奶一点的，但是这个, 太奶了。”百无聊赖地划到下一个视频，下一条用的是刚刚那条视频的配音，但是这次是一个人, 面无表情地关掉短视频软件。躺在床上，时乐渝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一句婉转的姐姐二字。吸了一口气, 又摸了摸手臂，确定没什么异常后, 打开追剧软件，找出上次看到的位置。明天不打算去上班, 所以今晚不用那么早睡，但终究抵不过生物钟，时乐渝看着看着便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刚打开手机就听到手机提醒声音，以及右上角标红告急的手机电量, 迅速摸出充电器连接上, 而后打开外卖软件买了早饭。坐在床上醒了会儿神, 时乐渝慢吞吞走到厕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周逐渐被泡沫覆盖, 而后又被水流冲掉, 又洗了脸。觉得无聊，再次坐回床上，怔怔地看着昨晚并不严实的窗帘缝隙。外面昏暗的光线透过这点缝隙，见缝插针地钻进来，而后消失于这篇静谧当中。楼下传来发动车子的声音，还有孩子嬉闹的声音，时乐渝把床帘轻轻拨开一个缝隙，探出个脑袋，双手紧紧拽住窗帘，遮挡住余下部分。视线向下看去，看见几个身穿中学校服的孩子勾肩搭背前行，再顺着往下看，还有一个学生钻进冒着尾气的车里。收回视线，时乐渝回到床上，看外卖员到哪里了。还有一段距离，打开朋友圈，却发现安逸凌晨将近一点给她回复的消息。安逸：【我要死了。】安逸：【我在医办室看书累了，然后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我想点转文字，然后手指多碰了一下，就直接语音播放了。】安逸：【然后我紧急暂停了，又不小心点到你那个视频，这个姐姐喊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安逸：【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前面的消息文字和表情包混合着发送的，安逸像是故意卖关子一样，到这里恰好需要往下滑，时乐渝顺着滑下去，看到两个字：【向琰。】时乐渝嘴角微抽，安逸过了一会儿给她发了一条语音：“如果眼神能杀人，我当时都感觉向医生那个眼神能杀死我，然后他站在我后面洗手，我都感觉像是要灭掉我，就是那种手术前净手的准备。”时乐渝：“......”内心设想一下当时的情景，大概就是，安逸看到她消息后，先是点出了语音播放，然后又点开了视频，结果还让向琰听到了这声姐姐。莫名的，她觉得她这个在屏幕另一端的人也是既社死又尴尬。问出内心的疑惑：【你去医办室看书干什么？】安逸立刻回复：【这不是院内要考试了，医生的办公桌大，还没人打扰。】“......”行吧。安逸又一条消息发过来：【刚刚向医生过来，我都不敢和他对视。】时乐渝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逸觉得好奇：【诶，你说，向医生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样。】时乐渝手指顿住，内心猜测和她拒绝他有多少关系。安逸要去交班，匆匆和时乐渝说了声，就离开了。外卖恰好此时到，打开塑料盖，皮蛋瘦肉粥的香气扑面而来，摸摸外面，外卖箱保温效果不错，还是热乎的。又尝了口小笼包，舒适地眯起眼眸，比起那晚的外卖，简直不要好太多。慢吞吞吃完早饭，时乐渝收到安逸的消息。【我准备回家了，不过我感觉今天早晨向医生的气压没有前几天那么低。】时乐渝回复好。大四那年，她和安逸在普通外科实习过，那个科室领导都很好，早晨交班的时候，尽量不延时让夜班人员尽早回家休息，如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领导可以私下联系，但绝不能耽误休息时间，除非有很重要的会议。也正是因为这样，安逸在当初市医院招聘的时候，特意在报名表格上写上意愿科室：普通外科。写完后，安逸还和时乐渝说：“如果不能去普通外科，那在市医院还有什么意义。”时乐渝笑了笑，倒也不是别的科室不好，而是她最喜欢普通外科的氛围，人事部负责招聘的老师和普通外科护士长恰好认识，看到安逸的简历后拍了张照片发给护士长，护士长直接把安逸要了过来。这些都是安逸后来到科室后，护士长和她说的。吃完早饭，时乐渝摸了摸稍稍隆起的肚子，神色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