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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1)

宁妱儿心中更加难过,忍不住又开始低低抽泣起来。见她闷不做声,只有身子在隐隐发颤,沈皓行莫名觉得有根针在他心头上扎了一下。宽慰人的事他向来没有做过,一时不知该说或是做什么能让眼前的小泪人心中好受些。默了片刻,他轻叹离开。许久后,沈皓行提着食盒进来,将汤药与饭菜摆放好后,来到床边叫她,宁妱儿却是闷声闷气地道:“我吃不下,王爷吃吧。”她不是耍脾气,是当真吃不下,一想到小兔子的惨状,她胃里便一阵阵难受。沈皓行脸色已经不大好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地在她身旁坐下,“先将药喝了。”宁妱儿也知道她的身子经不起折腾,这药还是要喝的,可她实在难受极了,一时半会儿当真吃喝不下。她长出一口气,闭上眼开始低声诵经。沈皓行不知她嘀嘀咕咕在说什么,蹙眉问道:“你在说什么?”宁妱儿道:“在诵经。”以前在吉安院的时候,她若是心中不快,也会时常诵经自我开导,只是来了沈皓行身边后,她知道沈皓行不信这些,便一直没有当着他的面做这些事。沈皓行是不信这些,可若是小姑娘念上几句心中能好受些,倒也无妨。饭菜快凉时,宁妱儿终于肯起身下床。沈皓行陪着她先去净房将脸擦洗干净,两人这才一起在桌旁坐下。宁妱儿先喝下一碗药,擦拭唇角后,望着一桌菜却还是一口都不想吃。沈皓行盛了一碗汤搁在她面前。宁妱儿深吸一口气,想着不论如何,便是做样子给沈皓行也得吃上几口。见她终于肯动筷子,沈皓行松了口气,也终于想到一句能宽慰她的话,“那是兔子的造化,弱肉强食,你不必太过伤神。”想着宁妱儿信佛,他还刻意将“造化”放到弱肉强食之前,希望宁妱儿听后便能更加宽心些。然而话音一出,宁妱儿刚捏起的筷子瞬间又落回桌上。沈皓行蹙眉看她。宁妱儿努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拿起羹勺开始喝汤。沈皓行缓缓点了点头,看来顺着那个意思说是没有问题的,这般想着,他便又道:“今日错在碎光,我已经惩戒它了。”宁妱儿没有说话,将喝完的汤碗放在桌上,有些不打算再动筷子的意思。沈皓行望着汤里剩下的一块儿肉道:“本王方才问过有安,蛇肉通经络,还有舒活气血美容养颜之效,你服下甚好。”宁妱儿深吸一口气,再度拿起羹勺,在舀起那块儿肉时,忽然一愣,惊愕地抬眼看向沈皓行,“你、你说什么,蛇……蛇肉?”沈皓行温笑这点头道:“是啊,这是本王亲自熬的。”宁妱儿胃里顿时一阵翻涌,她立即掩唇侧过身去,“王爷为何这样对我!”“为何?”这不是情理之中么?沈皓行不能理解宁妱儿这莫名其妙的指责,他耐下心来,解释道:“其一,你不是因它吃了你的兔子而难过么,既然它做错事了,便应当受到责罚,本王日后定不会容它。”“其二,蛇羹补身,我做于你吃,不该是好事么?”“好事?”宁妱儿忍住干呕,眼神异样地朝他看来。沈皓行眉心微蹙,继续道:“物尽其能,本王若只是将它杀死扔掉,岂不是可惜么?”宁妱儿眼神越来越古怪,沈皓行终于意识到她此刻的情绪是什么了。她在害怕,不光是害怕这碗蛇羹,更像是在害怕他。沈皓行眸光微沉,“你在怕我?”宁妱儿紧咬着下唇,没有否认。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感谢在2022-10-19 23:46:15~2022-10-22 02:28: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弥一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四十三章有埋伏!沈皓行不介意别人怕他。甚至说, 他很多时候都会觉得,能让别人感到畏惧是一件不错的事。比如最初宁妱儿在密室中醒来那样,因惧怕他, 便会表现的无比乖顺, 这便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宁妱儿似乎对他的惧怕在一点一点减少, 少到他几乎忘记了她怕他时是什么样的神情。而此时此刻,这个神情出现了。无比刺眼。“为何怕本王?”沈皓行声音低沉,一听便知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宁妱儿这会儿胃部的不适已经有所缓和,方才强忍时憋红的脸色也开始逐渐恢复, 可眼神中的恐惧还是并未散去。她知道现在这副模样根本骗不过沈皓行,便也不遮掩了, “常见说, 那碎光王爷养了四年之久,想要驯服这样的毒蛇, 绝非一朝一夕,王爷在它身上下了如此多的工夫,可今日却……”将它说杀就杀, 甚至亲手熬成蛇羹……再亲口喝下。宁妱儿怕的不仅仅是喝蛇羹,她更怕的是沈皓行的这份令人生寒的凉薄。沈皓行没有丝毫犹豫, 脱口便是, “因为它犯错了。”宁妱儿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 她无奈地垂下眼来, 望着某个角落不再出声。沈皓行望着她, 一时也没说话, 他手握成拳, 拇指在食指的指节上轻轻摩挲着。片刻后, 他手掌慢慢摊开,握住了宁妱儿落于膝盖上的冰冷小手,道:“你与它们不同,日后不必将自己拿来同它们比较。”沈皓行明白了,她还是在为上次的事而忧心,他知道,她并没有走出来,所以这段时间总是会闷不做声。果然,宁妱儿听到这番话后,睫毛轻轻地颤动了几下,很快便湿润了。“你不是总说,会信本王么?”沈皓行将她手拿到唇边,轻触了一下,“为何总在这件事纠结,就是不肯信本王说的。”“那王爷……”宁妱儿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问出声,“如果日后,我做错事了,你会如何?”“你能做错什么,跑了不成?”沈皓行轻笑一声,“便是跑了,再找回来便是。”宁妱儿有些怔懵地看向他。他眸中含笑,神情真切并未带着阴沉与冰冷,就好像片刻前还一脸寒意的那个沈皓行,与面前的这个人并非是同一个人。见宁妱儿望着他不说话,沈皓行眉心微微醋了一下,“怎么,你当真是要跑了?”宁妱儿立即回过神来,忙摇头道:“不不,我不会跑的。”沈皓行又是一笑,“嗯,本王知道,同本王在一起你估摸能活得更长久些,不是么?”这句话有些耳熟,宁妱儿想了想,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她在容贵妃面前说过的话,当时沈皓行应是在殿外的,没想到他竟然都听见了。沈皓行轻叹,将宁妱儿面前的汤碗拿来,递筷子给她,“既然想要活得长久,饭可不能落下。”宁妱儿接过筷子,却还是没动,眼神犹豫不决地看着沈皓行。“可是还有话要说?”沈皓行道,“有便直说。”宁妱儿深吸一口气,抿唇道:“我信王爷,可王爷信我么?”“信。”他回答的干脆。“好。”宁妱儿鼓足勇气开口道:“王爷不该这样做。”沈皓行神色没有向上次与他聊齐王时那样忽然冷下,这次他只蹙起眉头道:“它伤了你的兔子,本王惩戒它,有何不对?”宁妱儿尽量将语气放得柔缓,“王爷自己也说了,弱肉强食,其实……这怪不得它的。”沈皓行道:“是啊,但它让你伤心难过了,这便该死。”宁妱儿缓缓吐出一口气,耐心道:“我知道王爷是为了我,可若真是为了我的话,难道不该问我想要如何,而不是替我做决定。”她一面说着,一面打量沈皓行的神色,在她说完这段话后,沈皓行忽然沉默,许久都未曾开口。到最后,他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主动夹菜放进了宁妱儿的碗碟上。晚膳过后,沈皓行陪着宁妱儿在院里踱步消食,深秋的夜里寒霜渐重,只是片刻便让她先回去休息。沈皓行来到书房,让常见去将赵茂行叫来。自从上次将赵茂行从狱中救出之后,他让赵茂行与手下得力的暗卫一起做了几件差事,赵茂行做得不错,适应得也极快,若不是这身皮囊,怕是任谁也想不到,他会是那个曾经心智良善,知书达理的赵茂行。“王爷有何吩咐?”赵茂行一进门,便干脆利落地在沈皓行面前跪下。沈皓行唤他起身,拿出一本账册推到他面前,“看过这本账册,你便能清楚赵家冤案的背后是何人在指使。”赵茂行双手将账册接到手中,当下没有去看,而是恭敬地等待沈皓行后话。“单凭这一本账册,足以替赵家洗脱冤情,”沈皓行说着,抬头看向他,“但不足以复仇。”赵茂行手心当即攥紧。“到底要如何做,由你自己来决定。”沈皓行说着,又将一封信搁在桌上,“这封信中有答案,查与不查,也在你。”赵茂行将信收好,躬身退下。月中秦王的兵马便已启程,沈皓行称身子不适,拖到月末才离开上京。明眼人都看得出,这趟本就没指望他,可硬是将事情做到明显到这个地步的,整个皇嗣中也只有沈皓行敢了。宽大的马车上,宁妱儿捧着手炉,身上盖着一层绒毯,缩在沈皓行身侧眯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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