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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1)

张卿卿道:“会的!别人我不敢说,但是诫之你是一个好人,日后没道理会成坏官。倘若百姓能有你这样的父母官,一定个个家庭幸福安居乐业。”裴申望着张卿卿点了点头。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不过隔了几日,突然见又生了变故。那日张卿卿和裴申在小树林里说话的时候被人看见,事情很快就被添油加醋的传得到处都是。说他们不仅牵了手、抱在一起,甚至还……简直是不知羞耻,伤风败俗!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何况是这样香艳刺激的禁忌之恋,传播速度相当夸张。不过两三日的功夫,裴申和张卿卿搞断袖的事情就已经闹得尽人皆知。张卿卿出门的时候路人几乎全员侧目,影响十分轰动。张卿卿也红了,并且热度很快就超过了前绯闻大户方熠。毕竟这样的禁断之恋自带热度,比方熠那种常规纨绔强行炒作的新闻强的太多。各界关于张卿卿与裴申的同人故事广为流传。其中最出名的那个也不完全是在塑造负面人物,故事讲的感天动地分外真实:两个单纯善良性取向正常的少年郎进入国子监求学,最开始就被对方的容貌和才华吸引,一见钟情。后来宿舍出了意外,孤男寡男经年累月同住在一个房间里,内心被压制的欢喜更是一再受到威胁。后来是真的一次情难自禁,二人终于宽衣解带,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两个人虽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是内心的良知却始终没有泯灭,面对这场畸形的恋情,两人一直都很痛苦纠结,所以最后才不得不跟别人换了宿舍,试图让时间和距离斩断这错误的爱。没想到情之所钟,如磁石吸铁,隔碍潜通。两个人最终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个人牵着手去了国子监的小树林……祭酒徐汉广拿着学生举报交上来的证物话本差点被气死,恶狠狠的将那书一把摔到了桌子上。“这怎么回事?你们今天最好跟老夫解释清楚。否则不管你们的学习成绩怎么样,都滚回家种地吧!哪怕是州府推荐的优等贡生,若是真的干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国子监也决计不会留!”裴申和张卿卿站在下首面面相觑,都瑟瑟发抖。谁都不敢说话,房间里面突然陷入可怕的寂静之中。最后还是张卿卿鼓起勇气,抬起头小声说道:“祭……祭酒,我……”“张韶,你是想好解释的理由了么?来,你先说!”“不……不是……学生就是想问问您拿的话本到底是哪一版。市面上关于我俩不同种类的话本实在太多了,故事走向各有不同,学生不知道您看的是哪一版,无法有针对性的做出解释……”“……”徐汉广忍着气,一把把书丢到张卿卿的脚底下:“那你俩就好好看一遍!”张卿卿看话本看的多,读起来一目十行速度很快。裴申作为学霸,不仅是记忆力,眼神也是超群,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俩人就将那篇话本完完整整的看完了。翻完最后一页合上书之后,裴申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对张卿卿确有绮念,这个他无法辩驳。但是这本书的剧情,实在也太扯了些吧!“这本书没有抄袭我们任何的生活经历,如果换个主角名字,这完全就是原创啊!”张卿卿捧着书赞叹不已。徐汉广拿起镇纸猛拍了下书桌:“张韶,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如此油嘴滑舌轻佻无态,真的是寡廉鲜耻!现在书看完了,你要给老夫的解释呢?”“……”这能怎么解释啊?倘若是男女之间乱传绯闻,由于女性的身体构造特殊,去找个经验丰富的婆子检查一下还能帮助大家自证清白,可是她现在的身份是男性啊!这种大家都没有办法证明的事情,她只管矢口否认就好了:“祭酒,这一定是有人造谣!我成绩差又不会做人他们不待见我无可厚非,可是诫之他不过是成绩好一点,竟然就被他们这样编排,那帮人可真是心思歹毒!您看看这书上写的都是什么?全都是无凭无据的污蔑抹黑,他们有证据吗就这么说?我们俩大男人,难到还要我们去医馆里检查一下自证清白吗?”裴申沉吟片刻,也打好了腹稿:“祭酒,正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捉双,倘若有人怀疑我同舜乐兄有不轨之举,自当拿出证据来,平白写书污蔑我们的清白是何道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我们又能如何解释呢?”见这二人都如此表示,徐汉广的态度也有些犹疑。人言可畏的道理他自然也懂。倘若这二人真的是无辜的,平白被心怀不轨的人散播的谣言毁了也很可惜。更何况裴申是这样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倘若因为此事被冤枉逐出了国子监,两年后的释褐礼上又有谁能簪花四拜呢?他们说的有道理,若是轻信匪人,岂不让亲者痛仇者快?徐汉广正坐在椅子上思索,得到消息的的方熠也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梆梆梆”一阵敲门声,门外传来方熠的声音:“徐祭酒,方熠求见。”徐汉广瞟了一下房门,并没有立即做出回应。这小子是张韶的亲姐夫,张韶出了事差点被开除,他肯定是过来为张韶说情的!若是放他进来,他一开口袒护张韶,自己又要怎么回绝?方熠的舅舅是当今圣上,他本人又是国子监的司业,等级只比自己低了那么一点点,若是真闹起来了只怕不好收场。所以要徇私么?这样赤裸裸的徇私真的好么?“原来是方司业啊,请进!”徐汉广亲自过去帮方熠打开了门。徐汉广见到方熠之后客套了一会儿,很快话题还是转到了张卿卿两人身上:“盛光,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张舜乐的事情吧?今天他正好在这里,我们正好商量一下这个事情应该如何处理。”说着,徐汉广伸手请方熠落座。方熠坐在正对着桌子的座位上。桌子上摆着的笔墨纸砚都规规整整,只有一本皱巴巴的话本摆在正中央,封面花里胡哨十分扎眼。这个话本就是刚刚被徐汉广丢到地上,张卿卿和裴申看了一遍之后又还回来的那本难以言喻的话本。“就是这本书,你看看,看完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徐汉广道。方熠也有点好奇,拿过那个话本仔细翻了翻,大致了解了故事的走向。饶是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为张卿卿收拾烂摊子的准备,在看过那话本之后脸还是变了颜色。之前张卿卿答应过他,在国子监求学期间应当与其他男子保持距离,不能红杏出墙折他的面子。而今出了这种事情,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违约?他这次来本是为了救她,别末了不高兴了,自己手起刀落将她处置了!张卿卿垂着脑袋很是紧张。可能暴风雨来临之前都会有一阵平静,方熠收起那话本之后面色如常,轻轻将那书搁回了原位,仿佛方才看的并不是什么不堪入目的狎邪之书,而是一篇学生的策论。第32章 .袒护暴风雨前的宁静方熠望着徐汉广轻轻笑了笑:“这本书我大概看了看, 故事荒谬不经,实在不足为信!张舜乐和裴诫之都是我们国子监的监生,倘若有人没有切实的证据无端构陷他们, 我们国子监也不能主动为他们沉冤昭雪, 这实在是我们国子监的耻辱!”听到方熠的话,张卿卿的眼睛突然就冒出了光。真没想到她竟然会袒护她!她平日里经常骂方熠不做人, 没想到真的有事情了, 还是只有他靠谱。徐汉广饱读诗书, 也很快提出了有理有据的反驳:“但是无风不起浪,空穴难来风!他们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又怎么会有人平白诬陷他们呢?国子监里面的监生那么多, 为什么就没有人去诬陷别人,偏偏去诬陷他们两个呢?即便是真的有人跟他们两个有仇, 为什么可以诬陷的理由有这么多, 却偏偏是这种不堪的理由呢?正所谓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 他们是不是也该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确实做了一些惹人遐思的事情呢?”“……”这老头还玩起了受害者有罪论。方熠被这话噎的死死的。方熠有些坐不下去了,焦躁的起了身。他在房间里走了半圈, 看见墙边的一排书架突然又有了主意。他走到那书架前面,打量了下那些书的标签,从《大锦律》中挑了一册拿了出来。他翻了翻那册书, 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页, 直接递到了徐汉广的面前:“徐祭酒,《大锦律》上白字黑字写着‘疑罪从无’!我觉得事情调查清楚之前, 我们只怕对这事情难下定论。还有祭酒您方才的理论,熠私以为也存在着一些问题。“您说国子监里面的监生很多,为什么唯独他们两个受人诬陷。为什么诬陷的理由千千万万, 却偏偏是这一种。可是,如果真的是有人存心诬陷,即便不是这样的理由也会有其他的理由。一旦这样挟私报复肆意造谣的风气在国子监起来,即便是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个,日后也必定还会有其他的人遭殃!“这世界上有心思恶毒的人,这是现实存在难以避免的问题。倘若这些人在为恶,我们却不加分辨的去处置受害者,那我们与那些心思恶毒的为恶者又有什么区别。倘若作为大锦中央官学的国子监的祭酒和司业都是心思恶毒的为恶者,那大锦还会有未来么?”这次轮到徐汉广被堵的哑口无言。又隔了一小会儿,徐汉广才再次开口:“那依盛光你的意见,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处理?”“要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就静静等着谣言止于智者只怕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既然我们怀疑有人造谣,我们不如就把这个人找出来!”徐汉广想了一下终于拍板决定:“那就照盛光你说的办!毕竟外面一直都在传这个事情,倘若国子监里面完全不管,倒显得我们太无能了!”方熠闻言也点点头,又拍了下张卿卿和裴申的肩膀:“事情调查清楚之前,国子监不会贸然就将你们开除的,你们尽管可以放心。你们是国子监的学生,国子监有责任保护好你们!”在想好事情的解决方案之后,徐汉广这才决定放张卿卿和裴申两个人回去。临走之前徐汉广又拉着两人细叮嘱了一番:“子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次的事情也就罢了,日后你们科举入仕,要面对的人和事也复杂的多,千万记得爱惜羽毛。正直自持,则外邪不能侵,知道了吗?”“知道了,知道了!”俩人点头如捣蒜。方熠找徐汉广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就跟张卿卿他们一起出了门。张卿卿和裴申都刚从正义堂升到修道堂,年级高了课程和作业也多了很多。他们这边的破事暂时告一段落,就还得赶紧会到教室学习去。修道堂的方向与司业的办公室的方向正好相反,方熠本来与他们相背而行,走了几步,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回头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张卿卿:“张韶,你姐姐嘱咐我跟你说个事情,你跟我过来!”方熠的语气冷淡没有任何情绪,张卿卿闻言心里咯噔一跳,一时没闹明白方熠有什么意图。按说师长是可以直呼学生名讳的。但是她与方熠是表兄妹的关系,之前一直都是平辈论交,方熠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的名字,也从来没有用这个语气跟她说过话。他这是生气了吗?可是他刚才在徐汉广面前的时候还那么袒护她跟裴申,哪能这么快就变脸呢?莫非自己方才真的猜对了,他那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现在攒着要爆发了?“诫之,你先回去上课吧,我姐夫找我有点事儿。”张卿卿敷衍走了裴申,跟着方熠去了他的办公室。她悄摸看了一下方熠的表情,他依旧是那一副分外冷淡的神色,他根本猜不到他现在在想些什么。方熠端坐在座椅上远远望着一旁傻站着的张卿卿,许久未发一言。“二哥,刚才的事情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跟裴申可能就直接被开除出国子监了。”卿卿躬身施礼,可是方熠依旧一言不发。看这架势,张卿卿隐隐约约有点发慌:“二哥,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她极力回想着自己哪里招惹到方熠了,试图有针对性的化解这令人烦躁的气氛。可是又怕自己猜的不准,反而让方熠反应过来自己有更多惹人厌烦的点。她想了好久,最后也没敢先开口。良久之后,方熠才缓缓开口:“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裴申的事情,我觉得我需要一个解释。”事实上,他是真的有点不高兴。他自己不够大度他也知道,因为张卿卿的事情他无数次被人嘲笑是醋坛子。他确实就是个醋坛子。张卿卿是他名义上的妾室,在外面却用着另一个身份和裴申传出来这样的事情,他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他都没有跟张卿卿传出来过这样的绯闻。当初张卿卿要给他安排纨绔子弟的人设,他贪花好色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情传得到处都是,可是跟他炒作的都是别人。那些人都是张卿卿一手安排的,不是张卿卿自作主张给他买来的几个小妾,就是秦楼楚馆的姑娘。她作为他唯一的贵妾,在整个故事里却被摘得干干净净,全程都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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