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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1)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裴申警惕的看了张卿卿一眼。“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说,我如果能帮得上忙一定会尽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还真的有事求你。”张卿卿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夫子批评我字写得难看,要我找一个师傅学一下。我想了很久,我这师傅除了你估计也没有能当了。”裴申摇了摇头:“师傅不敢当,互相学习还是可以的。”“别这么说,您可以当!像师傅这样优秀的人,国子监也不好再找第二个了,您的品行才学我真是仰慕已久……”裴申并不是很接受张卿卿拍的马屁,扭头出了门,只给她留了个背影。裴申走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回来,隔壁的孔济倒是来过几次说是要来约夜宵,张卿卿一脸愁容很明显兴趣缺缺。孔济报了几十个菜名,纠缠许久之后还是被张卿卿赶了出去。宿舍里裴申的床位仍然空着,张卿卿收回目光,扶额叹了一口气。不至于吧?即便是要拒绝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犯不着因为这个夜不归宿吧?张卿卿在床上又歪了半个多时辰,都快睡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裴申和孔济的声音。孔济吃过夜宵之后跟几个监生坐在宿舍门口嗑瓜子聊天,看见裴申之后主动打了个招呼:“诫之兄你这是打哪儿回来啊?买这么多东西。”“舜乐说要练书法,希望我能帮帮忙。我看他东西准备的不是很齐全,方才我出门的时候就顺便出去买了点生宣和朱砂回来。”给她买练字的东西?张卿卿有些激动,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这个人真的是……走的时候还什么都不说呢,这么快竟然都把东西给置办齐全了?裴申提着个大包裹进了宿舍,张卿卿万分殷勤的跑过去给他接东西。他从包裹里拿出了一沓字帖,又翻出了一盒朱砂:“有很多帖子外面的书馆都不卖,我就帮你从藏书阁里找来了几本。藏书阁的书不能随意描画,所以我就想先用朱笔临一遍,然后再让你拿去描。”“行行行,师傅您说什么都行!您让我临帖就临帖,让我描红就描红,保准听话!”裴申看着张卿卿谄媚式的逗趣也有些忍俊不禁,勾了勾唇角眼睛弯成了月牙。第12章 .鬼市姐夫你也出来玩啊?孔济和方灿两个人住一间宿舍,平日里除了吃之外再无其他研究。张卿卿本来和裴申约好了次日傍晚正式开始功课的辅导,没想到裴申还没有回来,孔济和方灿却过来插科打诨试图拉她出去吃东西。张卿卿提起来功课的事情试图婉拒,没想到孔济机灵,直接拿这事做起来文章。“舜乐,不是我说你,你这为人弟子的也太不懂规矩了吧?你这新拜了师傅,第一件事情肯定是要办拜师宴啊,赶巧我们邀请你一起去吃饭,不正好是个机会吗?我们这么些人,还都能给你做个见证!”“……”说的似乎真有几分道理。张卿卿同意了他们的建议,三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下待会儿要去的位置。顾怿因为前几天的事情有些愧疚,想要来找张卿卿道个歉,一到他们宿舍门口就看到了这三个叽叽喳喳在讨论吃什么的人。“鬼市新开了一家西洋饭馆,那地儿我熟,要不我带你们一起去转转?”顾怿毛遂自荐。张卿卿扭头看了他一眼,眉毛皱成一团:“你来干嘛?”“我……我是来道歉的,昨天的事情确实都是我的不是。”顾怿朝张卿卿躬了躬身,认错态度十分诚恳,“吴夫子让人教你练字,你昨天不是还在找人么?要是现在还没有找到,我可以……”“我已经找到人了,诫之兄已经答应教我练字了!”“好吧。”既然张卿卿已经有人教了,他在强行揽活儿补偿也不合适。顾怿想了想,又道:“你既然已经找到师傅了,那这个拜师宴我来请客好了,从此我们的旧怨一笔勾销。”本来谁也不缺这一顿饭的钱,可是顾怿生怕她会拒绝,已经开始从侧面入手开始攻略孔济和方灿了。他拉着孔济说道:“子舟,我听说那家西洋菜馆菜色十分特别,连餐具都跟我们中原大不相同,咱们去尝尝吧,我掏钱!”话毕,他又揪住了方灿:“耀然兄,我听说那家西洋菜馆里还有番邦佳丽歌舞助兴,也是很有特色。”最后,他悄悄凑到了张卿卿耳边,承诺今后一年,自己所有的话本小说都免费给她看,张卿卿这才勉为其难的同意原谅他。裴申回来之后听到这事儿,本能的摇起了头:“这恐怕不行,我不能去!”张卿卿有些着急:“别呀师傅,咱们今天这是拜师宴啊,您新收了我这么一徒弟,得有个仪式啊!否则岂不是显得徒儿不懂事?”孔济等三人也轮番过去劝说,裴申耐不住他们持之以恒的纠缠,最后还是被他们几个人拖走了。京城有宵禁的规矩,暮鼓响过三百声后,所有人都不许再出门活动。可是生在太平盛世,很多人晚上耐不住寂寞还想有个夜生活,就经常会来鬼市逛逛。鬼市里面除了有很多酒楼茶肆娱乐场所之外,其他卖各种新鲜玩意儿的小摊位也有很多。毕竟这种地方藏身于黑暗之中,不用向朝廷缴纳赋税。鬼市位置隐蔽,几人雇车在城中绕了几圈,最后又步行跑了很久,才到了这传说之中的地方。张卿卿在方府里关了这么些年,其实对这些隐蔽的所在也都不太熟悉。裴申是正经人,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大家伙一起走。至于孔济,他一个外地人哪里了解京城的地形?一路上都蹦蹦跳跳的对任何一片土地都充满着好奇。方灿是京城本地人,之前就常来鬼市转悠,没想这次竟完全被顾怿抢了风头。各种犄角旮旯方灿都不太了解,可是顾怿却对于地形十分熟悉,来往走动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顾怿不也跟孔济一样都是从千里之外的地方来到京城读书的么?他怎么会对这种不正经的地方如此了解?张卿卿斜睨了顾怿一眼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其实他们来到国子监也就一个多月而已,彼此之间也就是认识。若是说熟悉,那就远远谈不上了。不过是一个班里,甚至曾是一个宿舍的同学,所以比其他人都稍微亲切一点而已。顾怿和裴申一样都是州府选出来的贡监。裴申是优贡,家境贫寒从小勤奋努力规规矩矩乖巧听话热爱学习,是非常标准非常典型的好学生。顾怿虽然不是优贡,但是也是地地道道的学霸,想来跟裴申也大抵相似。可是看目前这情况,他们哪里是相似啊?简直是天壤之别啊!要是之前的国子监大火能推迟几日,或者是她能早日看到这样一面的顾怿,她也铁定怀疑顾怿是犯罪嫌疑人。项莱同学果然有识人之能,没想到还被大家怼了,真是可怜!张卿卿无奈的叹息了声摇了摇头。几人跟着顾怿走到了那家西洋菜馆,刚到门口就碰见了也来鬼市遛弯的方熠。“诶,方司业,您也在啊!”孔济热情的冲方熠打了个招呼。“你干什么?”张卿卿掐了孔济一把觉得有些窒息。孔济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似乎不太合适。国子监在宵禁之前就已经落锁,他深夜在鬼市里瞎逛游,竟然还敢和司业打招呼。但是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京城有宵禁,他禁别人也禁,这个方司业也是违反宵禁出来的,也不比他们高尚多少啊?方熠本来还没有注意到他们几个,听见孔济的声音后扭了扭头,竟真的朝他们的方向走来了。“你们也出来逛鬼市啊。”方熠似乎并没有戳穿他们的打算,朝着他们几个笑了笑。方灿和顾怿一个叫“堂哥”一个叫“司业”,都很客气的向方熠见了礼。张卿卿有些尴尬,咧着嘴干笑了一声:“真巧啊姐夫,你也过来玩啊?”方熠愣了愣,表情很快又恢复正常。她现在叫张韶,他纳的是张韶的姐姐张卿卿,他现在可不就是她的姐夫嘛!方熠含笑冲大家点点头,说道:“最近这里有几场绝版古籍善本唱卖会,就过来看看。”“那姐夫你买下了么?”方熠摊摊手笑道:“对手叫价太高,我没有带那么多银子跟他竞价,所以就没能买下来。”“啊——那挺可惜的。”“不可惜。肯出那样高的价格买一本书,竞下那书的人向来也是爱书之人。书能在爱书之人手中,就已经是它最好的归宿了,并不是没有到我的手里就可惜。国子监里也有那本书的摹本,我若是想看也不是非它不可。”张卿卿再次皱了皱眉。她不过就随口寒暄几句,他竟然还起真的尬聊起来了。据她猜测,他去那唱卖行八成就没有打算买东西,估计就是过去凑热闹瞎喊价,故意叫高竞品价格的。他这种厚颜无耻的人,她简直不能更了解了。方熠又问了问他们:“你们来这里是来做什么的。”这个问题孔济完全可以抢答:“我们过来吃个饭,听说这边新开了一家西洋菜馆子,司业您要不要一起?”“不用,我在家里吃过饭了。你们要吃饭的话,我也不打扰你们……”方熠边说边笑,似乎真的有一点为人师表的落落大方。他话说一半又望向了张卿卿,“对了舜乐,你过来一下,你姐姐在家中很挂念你,有话托我带给你!”她姐姐想说什么,她心里能没数吗,还用托他带话?张卿卿面色犹疑,实在是不想去。孔济见她这副磨磨唧唧的样子也有些着急,忍不住推了她一把:“舜乐,你姐姐有话对你说,你就跟你姐夫出去嘛,咱们这边一时半会儿也吃不上饭!你放心,你那一份我肯定给你留着!”“……”“快去啊舜乐!”“好吧,我去去就来。”张卿卿长呼一口气,不情不愿的跟着方熠走了。方熠左右看了下,又拖着张卿卿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这时候天都黑透了,方熠和张卿卿都穿着深色的衣衫躲在角落里,几乎完全隐在了夜色之中。张卿卿抬头看了方熠一眼,他板着脸一脸严肃,只有眼睛很亮,漆黑的眸子泛着光,像是背后夜空中的繁星。“呃……我……”张卿卿率先开口准备打破这尴尬,“我真不是故意抛头露面,主动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来丢你的脸的!是阿灿他觉得整天在国子监里闷着没有意思,就想出来逛一逛。我们几个人是朋友,他们都出来玩,就我一个人扭扭捏捏的不肯出来哪里像个男人?万一被人怀疑上我的身份就不好了!更何况,我现在是张韶。即便是出了糗,丢的也不会是你的人,你放心……”“哧。”方熠突然轻笑,“我又没有骂你,你干嘛跟我解释这么多?”张卿卿狐疑的忘了他一眼,一时没有闹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管是在方府还是在国子监,也都是在过日子嘛!我也没说要你时时刻刻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弦要是总绷得太紧也容易断的。你要是在国子监待得烦了,想跟阿灿他们一起出来玩玩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自己把握好度,别捅娄子就行。尽量让自己开心!”正说着,方熠还伸手拍了拍张卿卿的肩膀,一副长者教育劝诫小辈的样子。偶尔听他说几句人话,张卿卿其实还有些不适应。方熠是长者人设上了瘾,话锋很自然的就转到了张卿卿的学习方面:“我听吴夫子说,你平常学习不太认真、很会顶嘴、字也写的不怎么样,有没有这回事?”“这个……”张卿卿支支吾吾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方熠也不着急,就这么含笑望着她。张卿卿笑了笑:“我觉得我学习挺认真的,字也一直都在练。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吴夫子竟然能那么嫌弃我。至于顶嘴。我觉得这个定义有问题。我是国子监的学生,他是国子监的老师。我又不是他蓄养的家奴,倘若他有观点我不支持我自当提出来,怎么能叫顶嘴呢?书上说:‘师者,所以传道搜业解惑也’,吴夫子是传道解惑的老师,我如果有问题,他就应该解决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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