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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1 / 1)

史祥看了几眼,脸色大变,惊愕道:“正是小人的,可它三天前便丢了,怎么会在官爷您这?”“丢了?”沈时砚看他,“在哪儿丢的?细细说来。”史祥再次躬身:“回官爷,这钱引是小人三日前用这间茶馆抵押所借。”他苦笑一声:“想必您也看到了,小人这茶馆的生意不太好,便想着将它抵押出去,借些钱财,入股安州巷的水云楼。没成想,当晚去那儿谈生意时却弄丢了这钱引。”说到此处,史祥眼眶泛红,竟是撩袍跪下:“小人苦寻这钱引三日,官爷能将此物寻回,实在是救了小人全家啊!小人感激不尽。”楚安将人扶起:“你确定是在水云楼丢的这东西?”史祥笃定道:“确定,小人进去前特意检查了一遍,那会儿钱引还在小人袖中放着,可等小人进去之后,它便悄无声息地没了。”顾九且听且吃。这绿豆糕细腻精致,初入口时冰冰凉凉,在齿间咀嚼时松软又沙糯,仔细回味,满是绿豆的清香。挺好吃的啊,生意怎么不好呢。顾九抿了口茶水:“都有谁知道你去抵押茶馆这事?”史祥认真想了想,方才回道:“除了钱引铺掌柜,便只有小人家里人,连店里的伙计都未曾告知。”“具体是什么时辰?”“戌时三刻左右。”“那这十有八九便是周志恒偷的,”楚安微微皱眉,“多半是史掌柜在酒楼外检查钱引是否还在时,被他瞧见了。”顾九却道:“别这么着急下结论嘛。”她擦了擦手,看向沈时砚:“郎君,咱们走吧。”去水云楼打听打听三日前的戌时三刻左右,周志恒是不是在那儿出现过。史祥见他们起身,慌张道:“官爷,那小人的钱引——”“既然已经查明这东西是你的,你便收好吧。”沈时砚淡笑道。史祥感激涕零,待沈时砚要付钱时,说什么也不愿意收下。顾九笑道:“掌柜的,你就收下吧,我们郎君别的没有,就是钱特别多。”楚安在一旁应和道:“没错没错。”沈时砚失笑,将钱置于茶案上。顾九回头看了眼那还没吃完的茶点,舔了舔嘴唇:“掌柜的,能劳烦您帮忙把这些装起来吗?”顿了顿,她大义凛然道:“民以食为天,浪费粮食,是为可耻!”楚安当即鼓掌:“说得好!”作者有话说:楚安:我磕的cp必须是he!感谢在2022-10-11 23:39:06~2022-10-12 23:10: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哈哈哈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5章 王孙不归5“还是说,凶手就是你?”水云楼乃汴京城七十二家酒楼之一, 虽难以与樊楼比肩,但也算小有名气,每逢晚膳时辰, 客人络绎不绝。而戌时三刻这个时间,恰好便是酒楼热闹非凡的时候。是以, 三人先是回了趟府衙, 待沈时砚让人备了一张周志恒的画像后,这才动身前往安州巷。水云楼的酒楼掌柜以及跑堂杂役均是过目一遍这画像, 结合几人之言,确定下来周志恒三日前在戌时左右时来此吃饭。沈时砚问道:“只他一人?”给周志恒上菜的跑堂道:“同行的还有一位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少年,身材瘦弱,好像......还是个结巴。”顾九和楚安相视一眼。胡海业。楚安忙问道:“你可听见他们两人谈了些什么?”跑堂挠了挠后颈,小心翼翼道:“这还真没有。小人一进去,他们便闭口不言了。不过, 那个少年一直在哭。”“他们什么时辰离开的?”跑堂认真想了一会儿,方才回道:“应是刚至亥时不久。”三人从水云楼离开后便折返回府衙, 本想直接提审胡海业,却见王判官匆匆跑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匕首。顾九心底咯噔一下, 隐隐有了猜测。果不其然,王判官喘了口气,便将匕首双手奉上:“王爷,杀死周志恒的凶器找到了。”顾九细瞧着那匕首,心里不由赞道:好漂亮啊。白玉刀柄,金银镶边, 嵌着星星点点的血红琉璃, 刀刃流畅锋利, 尖尾弯如弦月。除了刀身上沾的血迹有些煞风景。楚安环臂置于胸前,轻轻哈了一声,慢慢道:“这个我也有,潘楼街那儿的波斯商人有卖。”他伸出手指,比划道:“七十八贯,花了我将近四十两银子。”顾九咂舌。这可不便宜啊。她又看向那匕首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问道:“在何处寻到的?”王判官道:“就在那假山附近的一处岩石缝里,借以周遭生长的凤尾蕨来遮掩。”顾九皱了皱眉,有些起疑。这么轻易便找到了?凶手先是清理周志恒的指甲,再是抛尸别处,这般大费周章,却把凶器藏在杀人现场。如此作为,是觉得官差找不到他的作案地点,还是故意为之?可若是后者,他图什么呢。图牢饭馊?图死得快?顾九舔了舔淡唇。反正如果她是凶手,是断然不会把凶器藏在那儿的,扔进茅房都比放那强。楚安道:“这东西在汴京算是稀罕玩意儿,查到是在何处出卖的并非难事。”说到此处,楚安挠了挠下巴,不解道:“凶手选它作为凶器不是相当于自投罗网吗?”顾九笑了笑:“也不一定是他的东西啊。”沈时砚把匕首还给王判官:“这件事你带人去查,拿着它询问国子监内所有人,看是否有人识得它,知道它是谁的东西。”王判官应声退下。天色渐暗,沈时砚本来打算前往西狱提审胡海业,却被狱卒告知人在押回府衙的途中,昏死过去了。顾九忙问:“请郎中来瞧了吗?”狱卒道:“请了,郎中说他是受惊过度,再加上过敏,这才没受住,昏了过去。郎中给他施了针,又抓了药,说大概明天就该醒了。”“这么小的胆子,怎么会敢杀人呢?”楚安打个哈欠,“想不明白。”……国子监这整日都沉浸在惶惶与好奇中,一下学,以往眼比天高的经义斋学生们,纷纷前往食堂,试图从治事斋学生的谈话里嗅到蛛丝马迹。黄允、薛丘山和王伯阳三人走到哪儿,哪儿就是人们目光所及之处。薛丘山被烦得没了胃口,便先回了斋舍,只留下黄允与王伯阳在食堂用晚膳。有人坐到黄允身边,小声问道:“琢玉兄,周志恒真的是因为欠了赌债还不起,才被人勒死的吗?”黄允动作微顿,没有说话。那人轻哼一声,自顾道:“我早就与你说过,让你回经义斋,做什么和那群粗人呆在一起。”王伯阳忍无可忍,积攒一天的怒气瞬间爆发,他拍桌起身:“你什么意思啊!”那人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没什么意思,有意而言罢了。”旁边有人应和道:“就是啊,王伯阳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该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说什么士别三日,另当刮目相看,我看啊,就是朽木难雕,粪墙难杇!”王伯阳气得半死,但又说不过他们,一口怒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索性甩袖离开。待王伯阳走后,那几人还在无所顾忌地议论这件事。“够了。”黄允忽然出声。他俊眉蹙起,清朗的嗓音有些冷然。食堂安静一瞬。黄允淡淡道:“谮慝之言,三思而语。”……王伯阳从食堂离开后,便直奔斋舍,刚进门,见薛丘山正坐于书案旁,在烧什么东西。他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泄愤似地一饮而尽,随口问道:“干什么呢?”薛丘山抬了抬下巴,让他自己看。王伯阳扫了一眼,火盆里是还没燃烧殆尽的纸钱。他眼睛倏地瞪大,赶忙跑去关上门:“在学内搞这些,你疯了?!”薛丘山叹了口气,自责道:“如果我们昨夜没睡得太沉,或许佑泉兄也不会……唉,毕竟同窗一场,佑泉兄如今走了,我也得为他做些什么。本来想烧些纸人下去陪他,但那东西太扎眼,我怕难以带进来,便没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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