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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心杀我(七)()(1 / 1)

这一年的寒假不同凡响, 对于单善来说,大年二十九早晨, 揉着眼睛被尿憋醒,蓬头垢面地起床准备上厕所,一开门发现喜欢的人坐在客厅这种经验……搁谁都得吓尿。单善当时在轮椅上起码定格了三秒,三秒后一脸冷静地冲客厅里所有人淡定地点点头,然后转头晃着轮椅进了厕所。伴随着单母那句“你穿个外套”,厕所门“啪”地关上,于是没有人看见上一面淡定如狗的人下一秒趴在浴室洗手台面前,拼了命地伸长脖子、凑近镜子看自己的脸——头发是起床随便扎了个小揪揪, 这会儿看着倒是蓬松慵懒……嗯,整挺好;眼角……好的没有眼屎;唇角……很好没有口水印;鼻尖爆了个痘——干。好大一颗痘。单善盯着镜子里通红的鼻尖, 绝望地想, 相信经过刚才那十秒后,这颗痘会因为焦虑而越发强大,并在大年三十变成登峰造极的火山熔岩痘。………………昏过去。也不敢在厕所呆太久, 生怕别人以为她在大解——怎么可以大解呢, 仙女是不会大解的——所以她迅速离开了洗脸盆, 飞快解决了生理需求,麻溜穿好睡裙, 洗手, 甚至擦好护手霜。再出洗手间时,少女睡眼朦胧的双眼已经完全睁开了,顶着丸子头……因为常年不见阳光, 睡衣外肩头圆润莹白, 与单崇完全不同、形状如猫瞳的圆眸闪烁着明亮的光,她抬起手, 将耳边一缕不听话的头发挽至耳后。目光轻描淡写扫过沙发上的暗恋对象。面容镇静。仿佛无事发生。“早。”她说,“你怎么来了?”戴铎挑眉。单崇接了话,说是戴铎家里人都在温哥华,没能回来过年,所以今年过年,他就在他们家里一块儿凑合着过。单善:“哦。”单崇:“你去穿个外套。”单善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后知后觉地又“哦”了声,转身进房间穿外套,梳头,换了件能见人的衣服,慢吞吞从房间里出来,一偏头看窗外,很大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单家的家长们出门串门去了,沙发上坐着哥哥和暗恋对象,单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开始转动小脑瓜:“哥哥,我想吃雪糕。”一般来说,单善对于哥哥的称呼仅限于“喂”和“那个谁”以及“单崇”,点满了尊敬(比如拿红包的时候)会喊“哥”,当她用上“哥哥”,那一般没什么好事。单崇和戴铎在玩儿手机游戏,当哥哥的闻言抬头看了眼窗外下的雪,停顿了下,也没说不行。反而是戴铎头也不抬说:“吃什么雪糕,外面下那么大雪。”单善刚想说“下雪天和雪糕更配”,就看见后者歪了下脑袋,对身边的人补充了句:“你妹挺能作妖。”实不相瞒,单善当时是惊呆了的。当场楞在原地,脑子里想了一百遍“他是不是纯粹中文不太好”“所以说话才比狗叫还难听”“要是天生这么没礼貌他怎么活到这么大的”“说好的外国人一言不合就掏枪呢按照理论这会儿他已经投胎转世三到四次并在新的人生里刚刚学会走路喊妈妈了”……单善陷入沉默。单崇瞥了她一眼,说:“一会去。”戴铎眼皮子撩了下,说:“真去啊?”“那你去?”“我不去。”“那废话什么?院子门口就有,又不远。”单崇头也不抬,“下雪又不是下冰刀,你没淋过雪啊?”“那我前天让你去休息室给我拿一下保温杯你说什么在下雪,一副要么杀了你的模样?”“……”单崇显然没想到他的重点是这个,“这是我妹。”“严格来说,”戴铎说,“我和她一样大。”单崇不说话了,显然是懒得理他。反而是旁边坐在轮椅上,听着自己的暗恋对象对着自己的哥哥撒娇这种魔幻剧情的单善忍不住了,眼皮子抖了抖,忍不住插嘴:“一样大怎么了,这是我哥。”戴铎看过来。单善抬了抬下巴:“血浓于水。”戴铎面无表情。单善面不改色:“有本事你抽一管他的血打进自己的动脉里。”戴铎陷入沉默。单崇放下手机:“你俩这对话听上去真的不像是精神正常的人能有的对话,你们学校是不是风水不太好,把人都教疯了?”戴铎:“我说一个字了吗?”单善:“没说,就是看上去对我抽血的提议很动心。”戴铎:“我没有。”单崇显得一秒都不想多待,把手机往单善手里一塞,站起来:“平时没见你俩这么喜欢我,两人每天看着我第一件事就是先皱眉……这会儿吃错药了还抢起来了?”单善接过她哥的手机,低头一看游戏战绩,倒吸一口凉气嘟囔了声“你们俩好菜啊”,接手操作。戴铎认真想了想单崇的话,大概也觉得不太像话,于是低头继续打游戏说:“我想吃有巧克力脆皮的。”单善:“嘴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戴铎从手机边缘扫了她一眼:“怎么回事,你在学校时候对我不是挺尊敬的?”少女的腮帮子鼓了起来:“那时候你也没说我作妖。”戴铎很茫然:“外面下那么大雪你把人支棱出去那不是作妖?”单善:“我作妖您倒是别吃那口——别输出啊boss还没开好……啊啊啊!死了!”戴铎手机一扔:“治疗不行。”单善手机一放:“南丁格尔再世也奶不动要去t最终boss的脆皮法师,您别气人了。”戴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说:“脾气那么坏,难怪会长痘。”单善:“?”仙女倒吸气中,他视线平静,挪开目光。戴铎:“再开。”单崇打量了这两人一圈,确认他们暂时不会打起来,转身走了。……有事情做的时候,哪怕无话题可聊,也不会显得特别尴尬,这大概也是为什么那么多情侣天天吵架还是要一起组队打游戏的原因。当然。算命先生说,所谓正缘,就是你和他待在一起,明明刚刚认识,也还是像认识了几辈子似的——没见面时抓耳挠腮的思念,每天刷他的朋友圈、头像、一切社交媒体平台当饭吃,期盼见面,幻想见面:等真的见面时,反而脸不红、心不跳。所以。也有可能是正缘呢。把哥哥使唤去买雪糕,单善跟戴铎一块儿打了两把游戏,气氛还算和谐,这人打游戏的时候骂骂咧咧嘴巴很碎,但是没有再抱怨治疗奶不动。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单崇回来了,黑色的羽绒服上落满了雪,手里拎着一兜雪糕,单善欢呼一声扔了手机去拿。戴铎嘟囔“打完这把”头也没抬。单善摇着轮椅过去了,一边伸手拿雪糕,靠着唰唰的声音掩盖,她问:“哥哥。”单崇:“雪糕给你买回来了,再喊哥哥给你嘴缝上。”单善:“……”单善:“不是,我就想问你直不?”单崇:“?”等单崇那莫名其妙又带点儿冷感的目光扫过来,单善心已经放下一半了其实——对方显然没明白她在说什么,她把雪糕掏出来,撕开塑料袋:“我还以为你今儿把学长带回来是为了跟我示威。”“示威什么?”单崇问,“学长是谁?”单善叼着雪糕,下巴冲着房间里点了点——顺着她的指引,单崇看见蹲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少年,停顿了下,目光又慢吞吞收回来,落在亲妹身上。“我不是很能接受暗恋对象是哥哥的男朋友这件事。”“你要是再跟我开这种玩笑,”单崇面无表情地说,“他也可以是我男朋友。”“………………我总有要谈恋爱的那天的。”“是要有,”单崇把一兜子冰淇淋扔单善膝盖上,“但不是现在,不是他。”声音就和外面飘着的雪一样。单善坐在轮椅上,任由她哥大概率故意的——像是野狗抖雪似的把外套上的雪全部扑棱到她脸上,在她惊天动地还要故作温柔的喷嚏声中,他把衣服挂上。走到戴铎身边。双手插兜,站在他旁边,低头看他打了一会儿游戏,抬脚,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戴铎肩膀摇晃了下,抬起头看向身边的人,脸很臭,他抬手把他的脚推开:“干什么,在楼下被狗咬了?”单崇保持着双手在口袋里的姿势,脚滑落在戴铎的大腿上,回头看了看单善——意思是,看到没,这种不说人话的玩意儿你也喜欢,是不是眼瞎?还喜欢不?敢点头我就一脚踩死他。单善沉默了三秒,说:“我开玩笑的。”在戴铎茫然的目光中,单崇拿开了自己的脚。“跟你哥告状?说我坏话?”戴铎品到了空气里的玄妙,问,“你刚才在副本里用你哥的号一口没奶着我我说你半句了?”可惜就是品了个寂寞。单善:“幼稚。”戴铎:“行。然后还当面骂我。你牛逼。”单善:“……”……然后整个寒假戴铎就像是单善家中花盆里的一朵蘑菇。意外出现,稳稳扎根,且茁壮成长。从偶然某天起床睁开眼就看见暗恋的人,变成了每天起床睁开眼就看见暗恋的人。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又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只是一下子就变得熟悉起来,也发现对方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来自冬日的温柔的神……造孽的是已经喜欢了。哪怕对方是个没素质的混蛋,只要不是做出走在大马路上突然伸一条腿出来绊倒要过马路的老婆婆这种事,张嘴就是狗叫貌似也可以变成可爱的属性之一。很快就到了快开学的日子。开学的前两天戴铎没有再来家里,听说是忙着回家补寒假作业去了,单善抓紧时间收心,上了几节网课恢复学习状态,然后转眼就开学。寒假结束的时候东北其实还是很冷。单善上学、放学还是要靠打车。开学典礼那天到学校时,正下雪,虽然校园上空已经响起了《运动员进行曲》,但是操场里都没几个人——所有的人都窝在教室里打开了广播,就在班级里完成一切仪式。一会儿学生会会来检查仪容仪表,新学期第一天,抓的挺严。单善进教室的时候,膝盖上放着个袋子,袋子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然而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其实是新任校草的校服——毕竟这人租的房子里没有洗衣机,他也不买,也不会用……整个寒假,衣服都是在单家完成的清洗,这其中包括开学前两天送过来的校服。然后他就像是忘记这件事了似的,再也没有出现过。逼于无奈,为了他们班的操行分不受牵连,在这开学第一天,单善还得给他当送衣服的保姆。放下书包她和同桌嘟囔了句“上厕所”,不顾周围人奇怪的目光,膝盖上稳稳放着个纸袋,出发了。出门右拐,上楼。然后戴铎不在。对于开学第一天就有学妹带着疑似礼物的东西上门,他班里的人有些见怪不怪,上次和单善讲过话的那个男生甚至给她好心指路:“前面空地,他刚来东西都没放就过去了。”三楼拐角有一处空的开阔地,毛坯装修,堆着废弃的建筑器材,原本可能设计的是教室……后来不知道怎么没用上吧。现在变成了学校小混混们逃课聚集地。单善眉头一簇,就觉得这人开学第一天就想翘课的话前几天何必跟寒假作业过不去,一边琢磨一边摇着轮椅往那边走——还没到地方,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小子,你也别太傲了,国外回来没什么了不起的。”阴冷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粗鲁。单善远远地就看见,三四个身穿高三校服的人,围着个和他们差不多高、但是明显没他们壮的人,那人身上穿着件白色冲锋衣,没穿校服。人影晃动,可以见他冷漠的神情,五官精致。——不是戴铎又是谁?此时此刻,他被几个高年级的人围在中间,书包和一些白色塑料袋装的东西放在旁边,他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听见那人威胁,眼睫毛抖了抖,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子扫了面前横着的这几个人一眼。后退一步,弯腰捡起脚边的一块砖。“别废话,一起来还是——”他弯腰的空挡,从那些人得腿缝中间,看见不远处的金属反光。他声音戛然而止,眨巴了下眼,再弯腰看了看,于高三生□□,对视上一双圆圆的黑眼——坐在轮椅上,少女扎着乖乖的小辫,头发柔软地披散在肩膀,身上高一学生的校服里面好像穿得不少,鼓鼓囊囊的,一团。“戴铎?”她嗓音轻飘飘的,“你在干嘛?”声音远远传来。原本已经捡起砖头的手指尖弹动了下。指尖在砖块上滑过,犹豫了三秒。他扔了砖。直起腰,平静地瞥了那几个高年级学生一眼——那双眼冰冷而锐利,盛气凌人,让后者不由得微微一怔。就好像一瞬间空气都凝固了。从一开始的沉默到达了嚣张跋扈的巅峰,然后在所有人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身上那股威压,又散了。在这短暂的空挡,扔了砖头的人转身,弯腰拿起了之前靠着书包放的那几个白色的塑料袋,绕开那几个人,走到不远处从墙根后面冒出来半个脑袋的少女面前。塑料袋在她的面前轻轻摇晃。里面是饼,包子,蒸饺,糯米饭,豆浆,黑米粥,牛奶。一只手插在裤口袋里,他用最酷的语气说:“早餐。”单善:“……”单善:“你想撑死我吗?”戴铎:“让你选,你都吃了我饿死?”单善没选,目光绕过塑料袋,看戴铎身后那几个人。没看两眼,下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捏住,强行掰回来。“别看那边,跟你锤子关系……看我。”单善望着他:“你要打架吗?”戴铎:“干你屁事。”单善:“别打架,被队里知道罚你。”戴铎:“别管闲事。”单善蹙眉。眉眼间写着“我要跟哥哥告状”。戴铎:“……”戴铎:“知道了。”戴铎:“不打。”少年转过头,对身后满脸懵逼的高年级学生们用天底下最懒散、最没诚意的声音慢吞吞说:“对不起啊,虽然还是不知道做了什么,但是总之多有得罪,你们走吧,拜拜。”高年级学生们:“?”少年脑袋转了回来。盯着面前坐在轮椅上的管家婆,行思明天就去把电梯上通往三楼高二教室的按键给抠下来算了。戴铎:“行了没?豆浆还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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