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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1)

都说认真的男子是最有魅力的,做正事的苏月锦也确实让人移不开目光。沈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拂袖而去,或许在潜意识里,她也想同他多待一会儿。今日之后,她一定不会再来了。她只想对他说,别再去吓唬她爹了。他们,无论怎样都是不可能的。夕阳西下,沈衡点燃了屋内的烛火,跳跃的火光映衬着苏月锦那张精致的侧脸。他的睫毛很长,带着些女儿家的秀气,眉目却十分英气,像是个和气的儒生。如果不是见识过他处理事情的手腕,她大概会认为这是个极好说话的人吧。磨墨的手被笔杆敲了三下,苏月锦有些无奈地笑看着她:“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墨都干了。”她讪讪地收回手,打算再加些水进来,却是被他拦住了。“歇歇吧,该吃晚膳了。”不知不觉间,她竟陪了他整整一个下午,再待下去,不知又要到何时了。沈衡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拒绝了他:“何必呢?你明知道……”“因为我不想放弃啊。”他出声打断她的话,清澈的眉眼那样温润,“阿衡,为什么不试一试呢?”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不是林曦和,你也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有些事情不要光用眼睛去看,得用心去感受。人生短短数十载,我的人生既然多了一个你,我便从未想过再错过。”寂静的书房内,烛火摇曳,那张清俊的脸依旧精致得有些清冷,面上却是那样诚恳。略有些冰冷的手掌轻轻握住她的指尖,骤然加快的心跳声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从端王府出来的时候,沈衡整个人都是蒙的。苏月锦的话并非不让她动摇,如果他不是皇子,或者只是一个朝中大员家的儿子,她或许会赌上这一次。但偏生他是,而且还是离“那个位置”最近的人,而那里,注定不是一个可以一人独占的“后院”。夜晚的星星很亮,她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沈括正在后院看书。她走过去,轻声说:“如果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事,还需要努力吗?”沈括看着她,微笑道:“没有人会在开始的时候就预先知道结果。但是衡衡,你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这是她爹说的最有哲理的一句话,在她同他的诸多对话中,这句颇有禅意的言论实在是难得。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道:“其实我并不确定,只是心里总是不忍心拒绝他。”她以为她爹会再说几句名言警句来安慰她,然而接下来的话却是十分通俗易懂。沈括说:“生米困惑的是要不要被煮成熟饭,而熟饭困惑的则是煮米用的锅子适不适合自己过一辈子。衡衡,爹不是腐朽的人,若你真的觉得这口锅太金贵,想要抽身,爹还是会支持你的。”他说完这番话,便去睡了,徒留一个“我很开明”的背影,让沈衡彻底僵在了原处。生米煮成了熟饭?可是她这饭还没熟呢啊!她爹怎么……苏月锦!!!第二日清早,沈衡不用谁劝便自己冲到了端王府。彼时的天还泛着鱼肚白,早起洒扫的奴才们在看见手脚并用爬进来的沈衡之后,差点唤了侍卫将她抓走。可见沈大小姐也真的是气糊涂了,竟是连轻功都忘了用。胖胖的桂圆公公一路小跑凑上前来,甚是惊喜地问:“沈大姑娘想通了?怪不得人家都说,恋爱中的人一日不见便像隔了好几个秋天似的,您这么火急火燎的,是急着见我们主子吧?”面前的这张脸,整个五官都聚集在了一处,带着极其谄媚的笑容。如果可以,沈衡真的想在那张错综复杂的脸上留下点什么,但是现在她没这个时间。她强行压制着嘴角剧烈的抽搐,尽量温和地道:“是啊,我找你们家王爷,他人现在在哪里?”“我们王爷还没起呢,但是听见您来了,肯定欢喜,奴才这就带您去。”桂圆说完就兴冲冲地要带路,却被眼明手快的沈衡拦住:“不用这么麻烦,你告诉我位置,我自己去就行了。”揍他,被太多人看见总是不好的。桂圆公公不明就里,只当她是急着见王爷,赶忙乐呵呵地指了个方向,待她走后,才对身边的人得意扬扬地说:“瞧见没有,这两位主子已然亲密至此,估计过不了多久便能有小主子了。”沈大小姐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无意间又为端王府贡献了谈资。她现在满心就想扯着苏月锦的衣服怒吼一句:老娘什么时候跟你煮饭了?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沈衡怒气冲冲地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某人还在床上睡得香甜,半掩在锦被下浅眠,如孩子一般无害。但谁能想到这个毫无节操的小浑蛋有多么无耻。沈衡挽着腕间的袍袖,伸手就是一掌,掌风凌厉,带着呼呼的风声。然而这极快的一掌却是在即将触及对方的时候被拉住了,反手一个拉扯间,她脖子上迅速被架上了一柄利刃。这人竟然连睡着时也这般警觉。“阿衡?”苏月锦睁开蒙眬的睡眼,在见到面前的人是沈衡之后显出几分意外。“怎么来得这样早?”他还以为是刺客呢。他慢条斯理地将短剑收回,拥着被子坐起身,面上还带着迷迷糊糊的困倦。沈衡却完全没有心思同他闲话家常,在那柄短剑被收回的瞬间,再次伸手向他攻去。“这样早?你倒是睡得踏实,谁让你跟我爹说咱们生米煮成熟饭的?你这是明目张胆地毁我名节,你知不知道?”她的身手已经算是利落,但苏小千岁的反应远比她想象的快,一面见招拆招,一面慢悠悠地打着哈欠,道:“你这么凶,我若是不娶你,哪里有人敢要你?况且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同你爹说,我们之间坦诚相待过。我说的是心理上的,是岳丈大人没有理解通透。”坦诚相待?岳丈大人?他倒是说得轻松,叫得顺口。沈大小姐面如寒霜,出手时一点都不含糊。奈何苏小千岁压根就当这些是花拳绣腿,索性伸手一捞,直接将她抱了个满怀。“乖一点,我还没睡醒呢。”他拥着她,躺倒在床,呼出来的热气紧紧贴在她的耳根,仿佛游走在全身的一双小手,无一不炽热。沈衡气得满脸通红,抬起手肘就撞上他的胸前。“要睡你自己睡,快放开我。”挣扎得满头是汗之后,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似清瘦的男人,远比看上去的要精壮得多。软玉温香在怀,是个男人都会微笑,苏小千岁蹭了蹭她的脖子,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再歪一会儿。”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撩拨得人不知所措。沈衡微微侧过头,握着小拳头,威胁道:“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揍你。”那慌乱又执拗的样子,惹来苏月锦好一阵闷笑,微微震动的胸腔让她的脸更红了。“阿衡,你犯傻的时候,就像一只撞了墙的猫。”恼羞成怒,张牙舞爪。沈衡本就一肚子火气,再听他这么悠闲地嘲笑自己,禁不住转脸骂道:“你才是猫,你这是仗势欺人,调戏良家姑奶奶。”她本就生得清秀,加上方才的一通折腾,整张脸都透着粉嫩,朱唇半启,露出整齐的贝齿,看上去甚是可口。苏小千岁凝视着面前的“姑奶奶”,觉得“坐怀不乱”这个词实在是胡扯,几乎没什么犹豫,直接倾身吻上了那张红唇。他承认,他从来不是什么君子。双唇相触时,那份意料之中的柔软让两个人都禁不住颤抖了一下。沈衡没想到苏月锦会突然吻上来,苏月锦也没料到这滋味会这般美妙。他摩挲着她的唇瓣,辗转在那份青涩之间,内心是从未有过的情动。沈衡整个人都开始慌乱,也不知该如何拒绝。他灵巧的舌尖试探着撬开她的贝齿时,她整个人都无法思考了。那抚过她口中每一寸角落的柔滑,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强势地掠夺着她所有的呼吸。沈衡虽然同林曦和谈婚论嫁过,但最亲密时也只限于拥抱,如现在这般唇齿相依,是从来没有过的。她不记得是何时结束的了,只记得当苏月锦微微抬起头看她时,她没出息地将头缩在他的被子里,死都不肯出来。锦被里是他身上独有的似兰似麝的淡香,他连同被子一同将她搂紧,呼吸也有些急促。他说:“阿衡,我刚才紧张得快要死掉了。”初尝情事,不知到底是谁先牵动了谁的心弦。即便随性如他,亦是躲不过这份深藏在心底最纯真的悸动。沈衡藏在被子里的脸酡红一片,嘴角却因他的轻喃忍不住上扬。平复了一阵之后,苏小千岁便开始低头去“挖”沈衡。那个深埋在被子之下的脑袋藏得不是一般地深,每当他找到她的脑袋时,她都会迅速转移位置。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闺房之趣,反正他找得挺开心的。两人一个躲,一个寻,面上都含着笑。只是有的时候,煞风景的人总会突如其来地出现,比如赫然出现在床头的这张脸。“你在找什么?”第十一章面瘫饶皇后床帐还随风摇曳着,半掩在薄纱之后的是一张极其精致的女子的脸,只是那一身淡紫色的飘逸长裙,再加上面无表情的神色让她看上去甚是诡异。苏月锦抬眼看着那张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容颜,沉默了一会儿,诚恳地指着门边,道:“下次进来的时候能不能先敲门?”她这悄无声息的毛病也该改改了,他都是要有家室的人了。“为什么?”那女子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惊讶道,“进自己儿子的卧室还要讲究这个?”“就算是进孙子的卧室也得敲门。”于是,两人就在这样一种奇异的气氛下,认真探讨着进门要不要先敲门的问题。只是苦了趴在被子底下的沈衡。自己儿子的卧室?满庆元朝谁还能说这话,饶是她一根肠子通到底也知道闯进来的这位是庆元朝的国母,传说中拥有倾世容颜的皇后娘娘。什么叫作生无可恋,她算是深切体会到了。如果可以,她多希望现在有一把铲子,可以让她在床上抠出一个窟窿,将自己埋进去。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她听见皇后娘娘分外正式地问了一句:“被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你背着我偷了个人吗?”一句话,说得她和苏月锦都恶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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