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番外之哄我1
温蓝一开始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过了一会儿才露出晴天霹雳的表情。
江景行反而冁然,嘲弄地勾了下唇角:“不愿意算了。”
他这样一副跟她开玩笑她还当了真的样子,倒反而让她生出了几分不好意思。
“那好吧,哄,哄。”她说。
他闻言更是一声冷笑,撇下她就推着车走了,似乎是瞧不上她这副敷衍的样子。
温蓝弄了个灰头土脸,只能叹着气,跟上去。
之后江景行都没理他,她一开始还找着话,后来见他不搭理她,也不再贴脸贴冷屁股了,默默低头去捡东西。
可冷不防他又开口:“你是不是忘了你跟我说过什么了?”
“什么?”温蓝没想到自己不理他了,他反而主动搭理她起来,愣怔看向他。
“之前我们聊过。”
“哪次?”其实她这会儿还没捋清他要跟她说些什么。
江景行盯着她,过了会儿说:“就是我拎着青鱼去找你那次。那个沈琛,你跟我说过。”说完,将这个名字才唇齿间略略缠了一道,品位道,“沈琛?高中同学?”
温蓝顿时明白自己善意的谎言被他戳破了,登时尴尬起来。
他记性要不要这么好?
她有些欲哭无泪,只能叹气,忽然懊悔刚才不应该为了避嫌否认这事儿。
但转念一想,要是介绍“这是我初恋”,岂不是更加尴尬?
算了算了,都过去了。
倒是他,较什么劲儿?
温蓝心平气和地说:“我这不是为了避免尴尬吗?大庭广众的,难道我要跟我现任老公介绍‘这是我初恋’?这场面还能看得下去?”
“怎么看不下去?你是心里有鬼吗?还高中同学?”他哂笑。
温蓝都无奈了。
她决定不跟她在这个问题上掰扯,那是为难自己。
她看到货架上有薯片,拿了两包下来,一边手里提着一包,拎到他面前晃一晃,又晃一晃:“哄你。想吃哪包?我请客。”
江景行气得都笑出来了,把她手拨一边:“刷我的卡,买东西给我?你真行。”
温蓝也笑了。
两人相视一笑,不闹别扭了。
温蓝就势勾住他的手心,半挂在他身上跟着他一道出去。她第一次勾上去时,他还把她手推开了,她锲而不舍地再次缠上去,他笑了,每次没推开她。
温蓝歪着脑袋调侃他:“你好歹推开两次再接受啊,一点定力都没有。”
他也无所谓被她取笑,叹着气说:“谁让我怼你毫无抵抗力呢?温蓝——”他忽然认真地喊她的名字。
温蓝“嗯”了一声,也认真地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的声音郑重起来,低沉而带着某种诱哄的意味,“我很好哄的,以后多哄哄我。”
温蓝耳尖发烫:“……”这个人!
她决定不跟他在公众场合比脸皮。虽然她有时候为了更好地完成工作、达到自己的目的,会强迫自己变得无耻一点,可她骨子里对礼义廉耻还是很看重的。
她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好明目张胆地在外面做的。
江景行不一样,他完全不顾忌这些,他一点也不觉得做这些有什么丢人的。
所以,温蓝有时候在真觉得跟他讨论礼义廉耻这种东西就是在鸡同鸭讲。
她也决定不跟他说这些了,低头继续挑拣起东西来,嘴里不忘翻过来教育他:“快点吧,一会儿拖到晚上,急急忙忙的,又不知道要买什么了。”
江景行都笑了:“你还来教育我?不都是我催你?”
温蓝被他说得面子上挂不住,小声反驳:“哪有?”
江景行也不拆穿她,只是微微一笑。
他什么都不说的时候,杀伤力往往比什么都说了还要大。
温蓝有一点小小的郁闷。
之后又挑了好多东西他们才回去。江景行好心劝她:“这里离外面地面停车场有段距离,这么多东西,你打算怎么拎?就挑最需要的吧。”
“谁要我要拎了?”她对他眨了眨眼睛,“肯定是你拎啊。”
江景行笑:“全都我拎?那你一会儿可别心疼。”
温蓝本来不以为然。结了账,装了袋才发现东西真的很多。
看到江景行一手拎两个大袋子,她忽然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这人就是嘴上硬气,心里软得不行。
“还是给我一半吧。”走到楼梯位置,她忍不住开口。
“你确定?”江景行笑侃她,目光在她细瘦的胳膊上慢慢逡巡而过,不言而喻。
温蓝:“……”得,心疼男人就是倒霉的开始。
让他自个儿提吧。
她转身上了扶梯,不去看他了。
江景行走到她身边,偏过头打量她:“生气了?”
温蓝表情很平淡:“没有。”
江景行又定定盯着她看了会儿,了然下了定论:“看起来,是真生气了。”
温蓝被他这气定神闲的语气给气到了,伸手就拍了他一下。
江景行笑:“你干嘛?小孩子过家家吗?这样拍一下你就赢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温蓝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了。不过,她不想承认,便只是冷冷地剜他一眼。
回到住处,江景行直接把车停在了地面上,下来替她开车门。
她却避开了他的手,径直打开了保险带。
“不会还在生气吧?”坐电梯的时候,他侧头看她。
“没有。”
“对不起。”他主动认错,苦笑,“我真没别的意思。”
温蓝倒也没那么小气,就是绕不过心里那道坎。见他低头,气也笑了,但还是维持着姿态:“走吧,电梯到了。”
看到她先出去,他也笑笑,走了出去。
屋子保洁上午刚刚打扫过,如今锃亮如新,温蓝刚踏进去就被江景行拦了一下:“你等我一下。”
他语气很温柔,温蓝怔忡停下。
就见他弯腰从鞋柜里取出了一双白色的毛绒拖鞋,俯身放到了她脚边,替她脱掉脚上的鞋子,然后扶着让她穿下。
很暖和的拖鞋,内外都覆满了毛,也不知道是什么小动物的毛,特别柔软。
拖鞋头部还坠着一双长长的兔耳朵。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拖鞋吸引了,忍不住笑出来:“在哪儿买的啊?好可爱。”
“之前一块儿去看电影的时候。我看你停在橱窗前多看了会儿,回头就让周丛去专柜里拿了。你运气不错,这是最后一双。”
“真的啊!”温蓝喜不自禁,也蹲下来,摸了摸兔耳朵。
触感柔软,如鹅毛锦缎般滑过她的指尖。
仿佛也滑过她心尖,让人的心变得柔软下来。
温蓝又摸了摸。
“这么喜欢?”江景行笑一笑,也学着她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兔耳朵。
修长的手,就这么和她的手叠交在一起。
电流般,有什么从她胸腔里钻里。
温蓝不可抑制地,抬头又望向他。他的眼睛里浮沉着笑意,漆黑的眼底像倒映着宇宙中的流光。
温蓝看了一下就别开了头,不敢盯着他长久地看。
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所以总是这样肆无忌惮地勾引她吗?
温蓝觉得,他大抵就是书上那种典型的“坏男人”。不敢,坏人从来不会把“坏”这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在想什么?是不是又在心里面骂我?”他忽然板起面孔,单手勾住她的腰将她捞起来,轻易就带到怀里。
见她人还在发楞,他轻轻一笑,捏住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一个带着欲的吻,热烈灼人,龙卷风一般肆意袭来。温蓝很久没有被他这样恶狠狠地吻过了,下意识攀住他,又松开,撑住身后的玻璃台。
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起来了,江景行的吻就是这么霸道凌厉又不讲道理,长驱直入又充满攻城略地的侵略性。
舌尖像灵巧的蛇,不断在她口腔里探索,又勾缠着她,不断引着她。
他像是在品尝一道极美味的点心,又这样有耐心,宽大的手托住她的下颌,轻易掰住,空出的一只手熟练地去解她的衣扣。
温蓝呼吸不稳,抬头去看天花板。
这栋房子是大平层,空间很大,且是半弧形的设计,四周都是整面整面的玻璃,除去窗帘遮挡外,外面的风景简直一览无余。
虽然是在几百米的半空,温蓝还是有种可能被窥伺的紧张感。
她拉拉他,江景行会意,按了遥控。
金线绒窗帘逐渐合拢,将窗外的夜景阻隔在外。透过线与线的缝隙,她却还能隐约看到阑珊的灯火。
不愧是北京,不夜之城。
跌跌撞撞中,她被带得背脊抵上玻璃。
唇上也是微微一痛。
温蓝“嘶”了一声,回神望去,却见江景行不虞地捏着她的下巴:“专心点儿好嘛,江太太?”
他的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失落,似乎是在控诉被她给冷落忽视了。
温蓝脸颊微红,双手更紧地攀住他,主动送上自己的吻。
他们太契合,哪儿哪儿都契合。
都不是屈居于人下的人,这方面也一样,他想要摆弄她,勾引她,掌控她,她也想要玩儿他,坏心眼地故意躲着,又若有似无牵引着他……
温蓝醒来时都更天了,身上还是痛。
她趴在被单上,伸手去床头柜上拿手机。
手机上有一条短信。
谁大半夜给她发短信?推销的?
打开一看才不是,竟然是沈琛发来的。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真是太突然了,没听你说过。]
温蓝觉得他这样挺反常的,但又没办法把话说得太过难听直白,只好回:[结了有一年了。]
那边老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温蓝舒了口气,以为他不会回复了,正要关手机。
他又发来了一条:[他对你好吗?]
[温蓝:好,很好。]
沈琛终于没有再发来。
温蓝正要埋头继续睡,耳边忽的听到一道凉凉的声音:“大半夜还不忘给旧情人发消息?别跟我说他情感不顺,你怕他跳楼自杀,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友情安慰一下。”
温蓝只觉得头皮发麻:“你怎么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