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只薄荷味的小人鱼配种的试验被提上了日程，&bsp&bsp陆煜的团队在众多圈养的雄性人鱼里，&bsp&bsp精心挑选了一只正值壮年的火红鱼尾的人鱼。然后他们把这只雄性人鱼与江栗一起放进了一间巨大的观测池里，&bsp&bsp巨大到对于营养仓和小水池而言，这里已经是海洋的程度。&bsp&bsp在双方初次遇见彼此观察的时候，&bsp&bsp在外面的实验人员都捏足了一口气，&bsp&bsp屏气凝神认真地观测着水池里一丝一缕的变化，就连鱼尾摆动幅度稍微大一点，就有人忍不住深吸一口凉气。&bsp&bsp&bsp&bsp幸好的是，两条人鱼都很安静，也很温顺，&bsp&bsp除了远远地互相打量外，没有爆发任何冲突。&bsp&bsp江栗好奇地望着他的族人，&bsp&bsp他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不止是营养仓和小水池以及陆煜组成的，居然还有和他一样的人鱼。
“你的尾巴很漂亮。”江栗指了指对方的尾巴，&bsp&bsp与对方说着人类的语言。&bsp&bsp对方的鱼尾红到了极致，当对方摆动鱼尾的时候，&bsp&bsp尾部的鱼鳍飘动与鱼鳞闪烁，像极了火焰熊熊燃烧燃烧。&bsp&bsp可惜江栗没见过火，不知道该怎么形容，&bsp&bsp只能夸上一句好看和漂亮。&bsp&bsp观测池夕&bsp&bsp证孩子成长般的欣慰笑声，&bsp&bsp陆煜的眉头不悦地压了下来，&bsp&bsp嘴角不耐烦地一侧发出了啧得一声。&bsp&bsp果然这条鱼就是浪荡，谁都可以。栗向那条红色人鱼发出的示好，对方理都没理，&bsp&bsp反倒偏过头去，目光落在玻璃墙上。&bsp&bsp观测池是用钢化玻璃做的单面镜，池内看不见池外。红色人鱼死死地盯着玻璃，目光似乎穿透了单面镜，&bsp&bsp像是这团火焰随时会冲出来生吃了他们，&bsp&bsp看得观测池外落座的实验人员心里发寒。江栗天真地绕到了对方面前，向他招了招手，&bsp&bsp懵懂无知地笑着问“你好，我叫江栗，你为什么不理我&bsp&bsp下来，&bsp&bsp用一种疏远且充满敌意的目光恶狠狠地咬着江栗的视线。&bsp&bsp那种感觉对于江栗而言，&bsp&bsp就是冰冷的刀子竖在他的眼睛上，刀刃一摇一晃，&bsp&bsp随时都会落下扎进他的眼睛里。江栗只是傻，不是木头，明白什么是名为恐惧的情绪。对方的嘴巴像是僵硬地齿轮互相摩擦着艰难地张开了，江栗没听清，他也不明白叛徒是什么意思，&bsp&bsp但他的潜意识已经在告诉他你再不跑就要死了。&bsp&bsp江栗的薄荷色鱼尾开始摆动，&bsp&bsp急促呼吸时升起的气泡里注满了不安，&bsp&bsp只是等他向后游的时候，已经晚了。红色人鱼已经在向他靠近，&bsp&bsp而且速度比他这个在营养仓里长大的温室花朵快得多。观测池外的人都突地一下全部站了起来，伸着脖子往前凑，&bsp&bsp目不转睛地盯着池子里的一举一动。&bsp&bsp他们以为红色人鱼向江栗靠近，是接受了江栗的示好，&bsp&bsp下一步就是人鱼之间的配种。&bsp&bsp陆煜也跟着站了起来，却是因为不安，&bsp&bsp匆忙走下观看席，拉着保卫队话事人，&bsp&bsp指着面前巨大的玻璃板怒斥“赶紧把他们分开!那条薄荷色的人鱼在害怕!”
“配种嘛，雌性人鱼害怕也正常，这不是还没受伤”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bsp&bsp就被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打断了，抬头看去的时候，&bsp&bsp只看见薄荷色的人鱼被红色人鱼掐着脖子撞上了钢化玻璃，&bsp&bsp肉眼可见地在薄荷色人鱼的后背上撞出了一个巨大凹陷。&bsp&bsp上了眼睛，片刻后幽幽道“他死了，&bsp&bsp你就去做鱼饲料。”&bsp&bsp对方在陆煜的威迫下，和他的队员们以最快的速度，&bsp&bsp如一条梭鱼冲了进去。&bsp&bsp红色人鱼显然也知道有人来了，没有再继续对手里脆弱的小人&bsp&bsp鱼继续他的暴行，而是任江栗像一瓣被摘下的花瓣，&bsp&bsp无力地向下坠落。那些人都先冲向了江栗的位置，&bsp&bsp这给了红色人鱼时间和机会。&bsp&bsp马上，第二发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冲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第二发的声音猛烈到靠近玻璃的人都经历了短暂的耳鸣与耳聋，等到他们抬头去看的时候，&bsp&bsp那块钢化玻璃竟然被红色人鱼活生生的撞出了一条如蛛网般危险的裂缝!江栗的坠落也是在这个时候被接住的，&bsp&bsp他倒在无名的怀抱中，&bsp&bsp抬眸看见了一团似血般艳丽的红无声无息地坠落，&bsp&bsp对方的头已经被他自己撞得不成模样，涌出的鲜血将他包裹，&bsp&bsp似是还未来得及盛开的玫瑰花苞，&bsp&bsp被火焰烧尽湮灭进了尘埃中。江栗第一次对红色这个颜色有了定义，&bsp&bsp下一次在遇见红色的东西，&bsp&bsp他想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一眼裹满血液的坠亡。&bsp&bsp也是江栗第一次见到死亡，&bsp&bsp一个上一秒还在掐着他脖子想杀了他的同类，&bsp&bsp这一刻却像一粒尘土，消失不见了。江栗的全世界又变成了实验室与陆煜，&bsp&bsp才认识的唯一同类死在刚才。&bsp&bsp江栗的瞳孔闭不上了，他惊恐地打量着这个世界，&bsp&bsp头一次觉得陌生。&bsp&bsp直到玻璃外的陆煜正担心地望着他，江栗才勉强眨眼，&bsp&bsp笑着向陆煜投去目光，无声地向他报平安。&bsp&bsp陆煜松了一口气。江栗不能死，要让他先把子宫里注满孩子，&bsp&bsp生到他无法再生育，再把他出租给富商玩乐直到年老色衰，&bsp&bsp最后将他的血抽干，鳞片剥光，只留一个骨架做展览。陆煜的算盘敲得很响，江栗身上的每一滴血液都有他的价值。""&bsp&bsp到了营养仓里，&bsp&bsp幸好那条红色人鱼本来就没打算杀死江栗，&bsp&bsp他只是利用江栗给自己创造时间获得自由，&bsp&bsp所以江栗只有外伤养了一段时间自然而然就好了。江栗趴在实验室的浅水池边上，从后面抱住陆煜的腰，&bsp&bsp亲吻他的肩膀，不理解地问“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不知道。”&bsp&bsp陆煜拍开了江栗放在他衬衫扣子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