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栗闭上了眼睛，他像具尸体，一动不动。
“我在和你说话。”&bsp&bsp陆锋的手杖压在了江栗散下的发梢处，&bsp&bsp用力地向下一撞，&bsp&bsp江栗的身体随着地面颤抖而抖了一下。江栗的双眼紧闭着，&bsp&bsp他的睫毛随着手杖敲打地面的动静，&bsp&bsp轻轻颤抖着，&bsp&bsp纤细卷翘的睫毛像是落幕的帷幔，&bsp&bsp遮掩了本该上演剧目的&bsp&bsp戏台。等不到他想看的戏，&bsp&bsp只能趋于无能狂怒般的用手掌敲打江栗的耳边，&bsp&bsp试图把他震醒。陆锋的语气越来越难听，像是抽了几&bsp&bsp十年烟的老烟棍的声音&bsp&bsp激将法对江栗没用，往那一躺，就放空了自己。两个人，一个像死了一样躺着，&bsp&bsp一个瘸着腿靠着手杖站着，&bsp&bsp就这样沉默着僵持了好一阵。直到陆锋喉咙一烫，闷闷地咳了一声，&bsp&bsp才勉强打破静得全靠彼此呼吸确认对方还活着的局面。
“你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了是吗陆锋深呼吸一口气，&bsp&bsp他咬着牙硬扛着腿伤蹲在了江栗的面前，&bsp&bsp他拉起江栗手臂放在自己的肩上，&bsp&bsp同时另一只手去把江栗的两条腿托到自己的肘间。
“我再低个头，我向你道歉，&bsp&bsp我向我以前的所作所为道歉。”&bsp&bsp陆锋说话的时候嗓音都在颤抖，&bsp&bsp同样颤抖地还有他那条不堪用的腿。
“你也让一步，别把我们的关系闹得那么难看。”陆锋抱起了他，说话的时候，&bsp&bsp有陆锋沉重地呼吸声，&bsp&bsp有他那条笨重的腿在地上摩擦的声音，&bsp&bsp还有锁链拖拽的当啷声，但江栗始终如一，对陆锋爱答不理。
“我第一次低头认错，你不能成了理理他。陆锋觉得自己的姿态放得够低了，&bsp&bsp可是江栗没有任何触动。&bsp&bsp陆锋有些局促了，&bsp&bsp他不知道该拿江栗如何是好了。&bsp&bsp陆锋像是戏台上唱独角戏的丑角，&bsp&bsp像个小丑一样，自导自演、自说自话，&bsp&bsp更可悲的是他得不到他想要的笑声与掌声，&bsp&bsp他唯一想逗乐的观众却不是为他而来。
“你睁开眼，你看看我。”陆锋坐在床边，&bsp&bsp手指拂过江栗的眼皮，&bsp&bsp感受到了江栗眼皮下的瞳孔颤抖。时间久了，陆锋也就明白江栗的态度了，&bsp&bsp他们似乎真的回不到当初，&bsp&bsp回不到江栗满心喜悦期待怀孕的当初。
“你就是喜欢陆棱，你就是放不下他，&bsp&bsp就是因为他，你才会恨我。”&bsp&bsp但陆锋还是没敢把责任担在自己的身上，&bsp&bsp他还是觉得他和江栗变成现在这样，&bsp&bsp一多半是陆棱插手的原因。就在陆锋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bsp&bsp江栗闭着眼睛出了声&bsp&bsp“要我再把那天的戏唱一遍吗“陆锋身体一僵，&bsp&bsp他当然知道江栗要唱的是什么戏。
“不需要。”陆锋阴沉着脸冲出了阁楼，&bsp&bsp关门的时候轰的一下，甚至把门都摔了下来，&bsp&bsp半挂在墙上摇摇欲坠。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陆棱，那江栗早死了，&bsp&bsp还轮得到陆锋在这里假惺惺的道歉吗&bsp&bsp在陆锋走后，江栗坐了起来，&bsp&bsp他发现地上的锁链被陆锋带走了，&bsp&bsp那扇门还差临门一脚就能彻底倒下，&bsp&bsp地板上也被手杖敲出了碗大的凹陷。陆锋一个人，就把整个阁楼掀了个天翻地覆，&bsp&bsp但也把束缚着江栗的东西都顺手拆了。&bsp&bsp，和他的名字一样，&bsp&bsp充满了锐利的锋刃。&bsp&bsp江栗又躺了回去，深呼吸又接一个深呼吸，&bsp&bsp在轮回的呼吸中，逐渐陷入了昏睡中。&bsp&bsp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bsp&bsp他也从窄小的阁楼里搬到了明亮宽敞的主卧中，陆锋就躺在他的枕边，&bsp&bsp撑着脑袋打量着他的睡颜。
“醒了”陆锋问。江栗的五官在看到陆锋那张英气的脸的瞬间凝固了，&bsp&bsp他想也没想就重新闭上了眼睛，&bsp&bsp如果不是肚子太大不好背过身去，&bsp&bsp他肯定是&bsp&bsp要背对着陆锋的。陆锋呵地笑了，“我去问了老妈子，&bsp&bsp他说你只是孕期里脾气古怪，&bsp&bsp生完孩子就会恢复正常。”
“我哪不正常了不喜欢你就是不正常&bsp&bsp那这世界上不正常的人多了去了，&bsp&bsp也不见得是个个怀了孕。”江栗双手护着肚子，&bsp&bsp今天的肚子比昨天又大了些，似乎还能感受到肚皮下&bsp&bsp小孩在动。&bsp&bsp陆锋也把手放到了江栗的肚子上，&bsp&bsp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孩子，“生完孩子就好了。&bsp&bsp"&bsp&bsp巴掌打开了他的手，&bsp&bsp气得自个坐起了身，&bsp&bsp就着白日里的明黄色阳光，踩在了地上，&bsp&bsp气冲冲地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