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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26--【三合一】(1 / 2)

夏日的黄昏, 暑热消散,凉风习习。

看着歌舞, 吃着佳肴,喝着杯中玉酿,如此良辰美景,岂能辜负。

可偏偏一言荒唐语,人怒杯碎,一时间把气氛搞得剑拔弩张,皇帝是个荒唐的, 右相是疯子,李棠还是前太子的未婚妻,小太后是李棠的长姐, 一时间大家竟摸不准皇帝是针对小太后, 还是针对万之褚?亦或者只是他那有违人伦道德的癖好?

如今朝中党派林立, 其中支持傅祁祯的人都希望傅祁州和万之褚疯狗互咬, 被傅祁州打压的左相党也开始冷眼看戏,李翾直接扔了杯盏,似乎也在宣示她的身份,虽然年轻, 但李翾为后这些年还颇受朝臣尊敬, 不论是旧党的人, 还是新党的,也不敢去背对先帝不敬欺负太后的名声。

众目睽睽下,万之褚缓缓起身,说了一句让众人目瞪口呆的话——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儿,陛下要臣晚上就送过来。

有人冷笑,有人嘲笑, 有人在心底骂万之褚真是个狗。

但随即又想,国公府没了,李六娘子也不再是未来的太子妃了,她现在就是万之褚府上的一个侍妾而已,京中权贵异妾又不是没有,何况傅祁州连臣妻都说抢就抢了,这美妾有什么夺不得的?

万之褚这样的人,又怎会为了一个美妾就和傅祁州翻脸?

让想要看戏的人白期待一场。

万之褚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李棠头有些眩晕,眼前一片漆黑,万之褚他刚才怎么说的来着?

十余年的相伴,她以为就算是没有办法做恩爱不移的夫妻,那也还会有一丝恩情尚在,她以为,他曾那么执拗,那么真诚的喜欢过她,只要她努力再努力,便可以回到从前,重归旧好。

她不知道原来她在他的心中,就只是一个消遣的玩意儿吗?

她不知道原来上次他说权贵异妾,便是他的真心话。

她不知道原来他欺她辱她并不是她认为的心有怨恨,而是没有一丝爱意,她于他来说,不是曾经救了他的李六娘子,不是赶走了他的李六娘子,只是一个家破人亡后的落魄贵女!

他是不是还觉得,让她做他的妾还是给她的恩惠呢?

一个接一个的念头从心头升起,穿过她的四肢百骸,扎得她千疮百孔,她咬着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对上万之褚的眼神,她屏着呼吸,眼神平静,如深渊幽潭,就算投入局势也不会再有一丝波澜,万之褚望着她,他知道李棠向来能掩盖真实情绪,能够波澜不惊以不变应万变,但他此时却在那以往如常的平静中感受到了异样,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万之褚,你完了。

“来人呐!还不把人带下去梳洗?”

万之褚话落,从后面出来了几个宫女,走到了李棠的身前,微微福身,“娘子,请随奴婢们走吧。”

李棠看着面前的四个宫女,虽穿着宫女的衣裳,也学了宫内的规矩,但她们的步子迈出来的距离,以及人与生俱来的姿态,都在告诉她,面前的这几人不太正常。

但此时此刻,她如果不走那就只能留在这里,可走出去她还能不能逃掉也另说。

她没有办法,只得跟着离开。

出了广场,为首的宫女低声道:“娘子勿慌,相爷让奴婢们送娘子出宫。”

李棠没有说话,那四人将她送至宫门,相府的马车还在宫门外候着,京墨见她一个人出来,急忙跳下马车朝她飞奔而去,“娘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她望着面前的京墨,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顺着脸颊滚下来,一颗接一颗,像是结珠断了一般。

京墨被她吓到了,急忙搀扶着她,焦灼的问道:“娘子,你怎么了说句话,别吓唬奴婢。”

李棠伸手抹了一把脸,擦掉了泪痕,摇了摇头,便朝马车走去。

筵席上

万之褚那话,堵住了傅祁州最近的路,眼看着李棠离去李翾愤怒,他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笑了笑,原来她也会生气。

“母后生什么气?右相都说了,朕要他就会送过来,难道朕想要几个女子母后还不同意?”傅祁州扭过身子,对着左侧的李翾挑衅道。

李翾脸色阴沉,冷冰冰的望着傅祁州,当着一众朝臣之面,她缓缓起身走下台阶,走到傅祁州跟前,看着她那脸色,众人还以为李翾恐怕是要对皇帝动手。

但见李翾立在傅祁州的跟前,抬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顶,像是抚摸阿猫阿狗一般,柔声道:“孩子,母后能生你什么气啊,母后只是难过,难过你父皇去得早,没能再多多陪伴我们一程,母后气也是气自己,怕自己死后无颜去见你父皇!”

傅祁州仰着头,望着不到一尺距离的李翾,冷风吹来了她身上的清香,让他着迷,她的声音轻柔,如微风拂面,她的眼神温柔,如热流裹身,一切都让他沉溺得无法自拔。

台下众人看呆了眼,听着太后那话,也替傅祁州臊得慌。

听李翾提起了先帝,某些老臣自己也臊得慌,太后当着众人的面说了死后无颜去见先帝,难道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新帝如此荒唐,以后死了就有脸去见先帝吗?

万之褚自知李翾不是莽撞之辈,也知道傅祁州与李翾之间有异样,但他还没有往最深处去想,此时此刻李翾说着最温柔的话,给朝臣温柔递刀,狠狠的扇了傅祁州的脸。

傅祁州只是荒唐,不是蠢笨,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李翾的话外之音,可就算如此,他还是一言不发静静的望着李翾,从万之褚的方向望过去,能看到傅祁州那沉溺的眼神。

他在这一瞬间,终于知道了傅祁州和李翾之前的异样到底是什么。

望着傅祁州的眼神,李翾面色无常,心底却是一滩阴寒,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淡淡道:“你们吃吧,哀家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

话落之后,拖着厚重的裙摆慢步离去。

看着李翾的背影,傅祁州扫了一眼众人,发现大家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心底事儿,扬声道:“继续!”

一声令下,高台上琴声起,舞女水袖飞天而起,天色刚暗下来,空中有烟花绽开,绚烂无比,那舞女一跃而起又迅速落下来,却没有落在朱台之上,而是飞向了李翾的方向。

大家皆被那舞姿迷了眼,还沉醉其中,身边的侍卫也未曾反应过来,那舞女水袖下藏着长剑直直的从李翾的后背刺了进去。

“贱人,我要你以命偿命!”那舞女骂完拔出了长剑准备再刺,就被反应过来的侍卫按了下去,李翾只感觉一阵绞痛,身子摇摇欲坠倒了下去,身边的白苓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但终究体力有限,接住后自己也摔了下去,顿时间场面乱成一团。

傅祁州望着倒地的李翾,看着长剑上鲜红的雪,还有石地板上甩得四处都是的血迹,他起身飞奔而去,差点就喊了她的名字,脑中紧剩的最后一丝清醒告诉他不可以,改成了“母后!”

“太医!宣太医!”

他一边喊着,一边从白苓的怀中抱过李翾,朝东慈宁宫飞快走去。

被侍卫按下来的女子嘴里还在骂,“ 你个贱人,你早就该死,怎么活到现在还没死!我来晚了,让你多活了这几年! ”

傅祁州听着她的骂声,厉声道:“拖下去关进大牢,给朕割掉她的舌头!”

太后遇刺,所有人都不让出宫,惠太后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傅祁州这反应比死了她这个亲娘有过之而无不及,很不对劲,她必须得跟上去,起身望着曹皇后说道:“皇后,你留在这里安顿好所有人,哀家先跟过去看看!”

曹皇后微微颔首:“好,母后放心。”

惠太后离开之后,曹皇后起身道:“众卿和夫人们请在原地稍候,若有什么需要的请让一旁伺候的宫人禀报给本宫。”

禁军围着,万之褚走到曹皇后身前沉声道:“娘娘,那刺客得立刻审问,以免生变。”

曹皇后看着万之褚,眉头微蹙,傅祁州还没说要审,但李翾遇刺,刺客怎么可能不审?以傅祁州和万之褚的关系,多半也是万之褚去审,她沉思了片刻道:“相爷去吧。”

万之褚匆匆离开追了过去,但他追到时,那女刺客已经死了,咬舌自尽,鲜血从嘴角流出,甚是骇人,万之褚望着那女子躺在地上的模样,蹙起了眉头。

“将人抬到东慈宁宫,一会儿如实向陛下禀报。”

万之褚思索了半天,实在想不明白常年呆在深宫里的李翾到底得罪了谁,谁对她能有如此深的恨意,拼上自己的命也要杀了她。

想起刚才傅祁州对李棠说的话,他紧紧的攥着手,李翾现在可不能死。

“陈恪,你迅速出宫去请贺老太医,在宫门候着等通传。”万之褚说完就朝东慈宁宫去了。

他到时,惠太后带着宫人还有一众太医都在外面,他入了院,给惠太后见了礼,望向一旁的太医:“小太后如何了?”

那太医望着万之褚摇了摇头,“剑伤还好,但那剑上淬了毒,危矣!”

年轻太医话落,只听内殿出来了傅祁州暴怒的吼骂声,“朕养你们一群庸医有何用,要治不好朕就让你们陪葬!”

万之褚眼神微暗,淡淡问:“可有法子?”

那年轻太医寻思了片刻回道:“若是贺老太医还在的话,或许还有点办法。”

他想着陈恪速度快的话应该不用多久就能回来,惠太后站在旁边望着万之褚,她看着这个一路陪儿子走过来的人,想着傅祁州刚才要李棠伺候的事情,心里总觉得万之褚会不会生异心。

不管她如何宠儿子,有关大原则的问题是不能犯的,这一段时日的腥风血雨,万之褚就像是那把刀,替傅祁州做了多少事,卸磨杀驴也不待这么快的。

“右相,刚才有关六娘子之事,您回去后多与她说说贴心的话,哄一哄她便好了,皇帝这边哀家会说他,今日他高兴,吃酒吃多了,你别当真。”

万之褚看了惠太后一眼,依旧神色淡淡,但也没有那么阴沉,“多谢太后,太后不用多心,臣了解陛下。”

惠太后听他言辞间好像也没有什么气,松了一口气,“哀家进去看看太后。”

说着便朝内殿走去,万之褚望着她的背影,眼底的杀意浮动,不知道此刻李棠回到府中了没有,她在做什么?

眸光流转,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也入了内殿。

那太医正颤颤巍巍的给李棠止血,一边止血一边道:“陛下,老臣请陛下派人去把贺老太医请入宫吧,这毒老臣无能为力!请陛下恕罪。”

傅祁州扶着额,望着李翾的脸色越发惨白,他整个人都变得很是暴躁,“是什么毒也查不出来?”

那老太医摇了摇头,傅祁州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一旁的太监怀通,“去!出宫去请贺老太医!”

万之褚进门正听到傅祁州的吩咐,看着怀通说道:“你去宫门候着,我已经派人去请了,估计一会儿就到了,到了就赶紧接进来!”

怀通点了点头,匆匆离去,傅祁州看了一眼万之褚,眼神有一丝的不太自然,但瞧着万之褚毫无芥蒂的样子,才淡淡道:“朕还没想到,你就安排了。”

万之褚回道:“为陛下分忧,是微臣分内之事。”

傅祁州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万之褚立在屏风后,禀道:“刺客在被压入大牢的时候咬舌自尽了,臣让人把尸体抬到外面来了,一会儿让人认一认脸,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公然刺杀太后。”

“死了?”

万之褚点头,“对了,咬舌自尽。”

话落,李翾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万之褚和傅祁州的声音,低声道:“将人抬进来让哀家看一眼。”

傅祁州急忙转身进去,柔声道:“母后,晚些时候再看吧。”

李翾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哀家晚些时候再看,外面那些朝臣命妇,你不管了吗?”

傅祁州愣了一下,今日人杂,谁知道是谁派出来的刺客,自然是全部要查一遍,一时凶手身份不明,那众人就要再呆一时,李翾要见一眼这刺客,傅祁州拗不过,只好让人抬了进来。

李翾望着那张脸,还很年轻,大概与李棠年纪相仿,她确定自己从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可是眉眼间却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强撑着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终于明白那熟悉感是从何而来的了。

可她为何要来杀她呢?是什么时候来的京城?又是何时入的宫?家里的人呢?就算刺杀她,又为何要自尽?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从心头起,让李翾皱起了眉头。

傅祁州瞧着她的神色,询问道:“母后认识她?”

李翾抬眸望向他,淡淡道:“认识,让朝臣带着家眷回去吧,这事儿与他们无关。”

“是什么人?”傅祁州问,李翾脸露倦色,“过后再说吧。”

陈恪去得快回来得快,贺老太医赶到东慈宁宫时已是气喘吁吁,他连忙给傅祁州行礼,傅祁州伸手将他老人家捞了起来,“老太医不用多礼!”

有贺老太医,李翾的伤口和毒都可以解,前面曹皇后听闻刺客和众人无关,也放了话,大家才匆匆出宫,因为太后遇刺,皇帝要李棠伺候的事情反而没那么多人在意了。

但严脩却是忘不了万之褚站在台上说下的那句话,难以想象李棠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有多难受。

他匆匆回了府,直接去了严华的院子。

天色已晚,严华看着回来的严脩脸如菜色,问道:“谁得罪你了,脸色这么难看。”

“你去一趟相府吧,看看李六娘子。”

“她怎么了?”

严脩道:“官家今日要她伺候。”

“什么?”

严脩的话还没有说话,严华就急了起来,“万之褚呢?他死了吗?”

严脩沉沉一叹,“没死,但他在跟官家说,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官家要他晚上给官家送过去!”

严华听着这话,气得眼睛都冒火,拉上婢女直奔相府。

从宫门回相府的路上,李棠哭了,埋在京墨的肩头,低声压抑的哭声如小猫撕挠着你的心,让你听得痛不欲生。

哭了一路,一直到车夫说到了,她才直起身子,伸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起身下马车,京墨急忙跟上她的脚步,进了相府,回了东院。

梅香和宝儿见她回来,急忙迎了过去,“姨娘回来了。”

李棠望着她们,柔声道:“嗯。”

她望着这个院子,想起自己刚来这府中的那一夜,他冷声让她脱衣,她是怀着什么心情亲自脱了自己的衣裳的呢?

重逢的欣喜?对未来的期待?以为他还爱着自己?

好像都不对,她那个时候觉得,她们就算是没有拜天地,没有十里红妆,她也与他在一起了,彼此相爱着,这就够了。

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睡了她的?

故人?恩人?陌生人?

此时此刻她站在这里,想着这些日子以来他说过的字字句句,在今晚都成了真,她是有多愚蠢,才会分辨不出来一个人爱自己还是不爱自己?

她是有多蠢笨,才会觉得他那么做是因爱生恨,才会希冀消除了恨之后他们就能重归旧好。

她是有多相信他,觉得当初那么炙热那么执拗得透着赤城的喜欢,不会消失。

在他的心中,一次一次的出言刺激她她都舔着脸忍着,到底是有多下贱。

真心二字,不过尔尔。

她望着梅香说道:“有些饿了,让小厨房煮一碗糖水,我想吃。”

梅香望着她通红的眼圈,听着她声音沙哑,有些不安,但听着要吃东西,她又安心了许多,不论多难过,只要还能想着吃什么,那便都能过去。

待梅香离开后,宝儿去打水来给她洗漱,屋内无人,她望着京墨说道:“我们就走,你跟方闻和嬷嬷说一声,我们先走,让他们去云福客栈里汇合。”

京墨惊了一下,心中有诸多疑惑,但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问缘由的好时候,明显是支开那俩丫头,她点了点头,迅速去找嬷嬷和方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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