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现在撤力,你会遭到法阵反噬。”
奚洲白一眼便探清那是联动术法,他从初宴的神情中就猜出他要做什么。
“阵法会受影响?”
初宴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他只关心法阵能否护住灵海,他能否护住她。
“阵法不会受影响,但反噬之力或会损伤你的鲛珠,你鲛珠的灵力已经十分强盛,鲛珠灵力越强,也会变得越脆弱,听着,你……”
“拯救灵海的关键,在于聚散离合,也许他现在做的,就是其中的散。”
鸢尾在经过缜密思考后,冷静发声。
初宴确认法阵不会受影响后,他紧悬的一颗心放下:“听着,你只管维持好法阵就是。”
他语毕,骤然撤力,顷刻之间便闪现到玉合欢身边。
“到齐了很好,那你们就一同毁灭吧。”
雷神残灵迅即膨胀,很快便恢复人形,他双手举锤,朝他们劈下倾力一击。
“退后!”
玉合欢当即拽住他的手腕,将他离地拽起,扯着他向后撤。
二人在低空滑行一段后,玉合欢骤然身子前冲,同时放开手,挥出玉笛,向雷神施以全力一击。
玉笛内散射出的法光,将雷神自人形击回一团散灵,而玉笛也因此霹雳碾碎,雷霆之力擦过笛声,径直朝她袭来。
不存在什么后招,玉合欢就这么被雷霆之力刺穿身躯。
极光将她单薄的身躯穿透,就似烈日骄阳,肆意穿透薄如蝉翼的窗棂纸一般。
他眼睁睁看着她倒下,就倒在自己的面前。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种错觉,穿透她身体的那道极光,自她身躯折射过来,将他的心也穿透。
极痛之下,他顾不得运什么法阵,直接掘了他鲛珠的灵力,双掌齐发,向雷神发动致命一击。
他推掌向前,还不住嘶吼,他的嘶吼将深藏在地底的火焰流也震慑出来,极寒之力,自他心间倾泻而出,骤然化作万道冰川,向四周扩散。
被他灵力激出的火焰流登时化作潺潺清水,极寒之力,以他站位为圆心,向四周扩散,所及之处火岩石热力骤匿,就连已将火焰石吞没的岩浆流,皆瞬间化作清泉。
整座火焰岛,气温骤降,火岩石易变成了普通的石砖,岩浆流则变得与山间清泉无异。
海天一色间,清泉石上流。
火焰岛变得宛若仙境一般。
“海皇之力!天规有云,神子不得私与一方王者械斗!雷神你快住手!”
雷神对娘子的劝告回以鄙夷之色:“胆小怕事的末仙,你若害怕便龟缩于本神身后,且看本神如何让这俩罪仙形神俱灭!”
可事实电娘子还未看到他如何将对方形神俱灭,就已被他当作挡箭牌,替他挡下裹挟着海皇之力的重击,雷神则龟缩于电娘子身后,眼看着电娘子形神俱灭。
雷神万万没有想到,仅这一方海皇之力,便让他无力抵挡。
若不以电娘子当挡箭牌,只怕他此刻早已不存于世。
“罪仙紫砚,你今日噬神之举,来日便等着接天界的审判书吧!”
极怒之下初宴所激发的灵力再强,但终不过是一方海皇之力,适才误击在电娘子身上的那一击,已经倾注了他全副灵力,若要歼灭雷神残灵,只怕他要付出同归于尽的代价。
“初宴,我不许你有事。”
在听到她这一声切换后,他再度蓄起真力的双手,骤然放下。
雷神趁他放弃攻势的契机,以浓云作掩护,自身仓皇窜入云霄。
雷神驱动残灵,全力逃窜至天宫。
鸾舞殿内。
“雷神,未待通报,擅闯天后灵琐,何以僭越至此?”
问话之人,一袭淡青色羽衣,单侧耳垂上缀着一只金铃耳坠,长长的青玉流苏直至肩颈。
她自侧殿走来,周身饰物只有淡金和淡青二色,她背后隐有一对华美羽翼,流光回转,翙翙其羽,其色之绚烂甚似琉璃。
她便是鸾舞殿的执事女仙,亦是天后派遣给春神的使者芳落。
“芳落神使,末神在下界发现潜逃千年的玉将军与紫砚,在擒拿的过程中,电娘子不幸死于紫砚灵力之下。末神侥幸逃脱,特来向天后禀告。”
芳落二话不说,拂手朝他掷出一枚翎羽。
“握住它,若你有半句虚言,此翎羽便是你的囹圄。”
芳落的翎羽之试驰名天下,但凡是有人手握翎羽撒谎,翎羽便会骤化作无形牢笼,直至将其灵力吸摄干净。
除了千年前那场意外,她的翎羽之试从未有过偏差。
雷神自是不敢接受翎羽之试,芳落又一拂袖,将审判书与神笔丢掷到他跟前。
“自行书写罪状,去魔道轮回处领罚吧。”
将神祇贬为妖魔道,历经下世轮回,是天界对待犯罪仙神极重的惩罚。
自天界创立伊始,也只对鲛仙紫砚实行过。
“且慢。”追随在天后身边的锦岚,空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