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难过,忧伤似藤蔓一般裹着我快要窒息,可这又如何?我只得强颜欢笑,应声答道:“好。”
与初见墨荻那日一样的歌调,一样的舞步,唯有不同的是多了他的萧声。
他最终没有走。
那一舞后,我突然晕倒,再次醒来时,竟虚弱的无法站立,只能卧于床榻之上。
他衣不解带的照顾我,每当我气色好些时,便抱起我去外面坐坐,为此,墨荻为我做了一个美人榻放在院中,而他在一旁读书作画,讲些奇闻异事给我听。
从前我不喜读书,父亲也从不逼我,所以不曾教我断文识字,这时,也不知怎的,我竟要求他,教我写字。
墨荻讲我扶起来,我虚弱的厉害,仿佛连呼吸都是用力的,他只好把我圈在怀里,握着我的手将我如何执笔。
他颀长的手指温润如玉,本就生的好看,温热的鼻息扑在我的耳后,我不禁红了脸。
他的字如他人一样清秀俊逸,我跟着他的力道写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字,我笑着问他:“这是什么字?”
墨荻道:“这字读‘善’,是你的名字——苏善。”
我一日比一日虚弱,常常嗜睡,有时,一睡便是三日,那日醒来不见他在,我想许是他在院中,便扶着墙出门寻他。
谁知院中无人,只见榻旁的伏案上,是一幅字画,画中是一位女子。
那女子削肩细腰,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见之忘俗,着一袭霜色仙裙,好一位绝色佳人!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竟如此自私,凭借一身病才将墨荻留在身边,且耽误了他寻人的行程,若是没有我,他早已与她执手相见了吧?
我,命不久矣,已是将死之人,又何苦连累他?
我锁了栈门,仿佛用了我毕生之力,最终我推倒在地,那锁乃是一位得道僧人打造的灵锁,打开的方法只有我知道。
没有我是万万打不开的。
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之中,仿佛有人剧烈的敲门,震耳欲聋,一声声唤着:“善儿!善儿!善儿……”
我知道是他。
我努力睁开眼,气游若思,“墨大哥,你走吧!”
门外不再有敲门的声音,他让我开门,我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