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这是什么眼神，只觉得那一刻他们之间好像。
“你走不走！我问你啊！你到底回不回家！”
“老子是你爹！”
男人的声音同样的歇斯底里，父女两不怕丢人，就像是在比谁先认输。
张芊细细的脖子扬起，一手摔破一个酒瓶，抵在男人的脖子上。
“我问你，你今天是回，还是不回？”
她的声音很镇静，但是奇怪的是，即使隔着这么远，雷泽好像还是看出了她眼底的颤抖。
“一看就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没意思，拿酒瓶都不会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上去，但是等他想清楚的时候，身子已经在她对面了。
舞池慢了下来，四周的视线若有似无聚焦。
张芊看到他之后脸色更加难看，这些自己一直以来都隐藏很久的东西，被面前这个最讨厌的男人看去了。
任谁都不会舒服，
何况她是那么骄傲。
“你过来干什么!看我笑话是不是？你”
“哐当！”
张芊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新的酒瓶碎在她手边，随机，一只明显不属于她的手臂，稳稳从后方伸了过来。
抬手，慢慢替换掉了她手上的酒瓶。
新的酒瓶一碰到男人的皮肤就开始渗血，一看就尖利，张父被这下疼的酒醒了不少。
狠厉地看着面前的少男少女。
“畜生！还这么小就开始叫外面的野男人来对付你的亲爹了？你他妈的”
“啊！”
酒瓶又进了一步，张千颤抖着手挡住雷泽。
“够了，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我再问你一遍，你回不回家。
你可以好好想清楚，也不要觉得什么事我不敢做，你知道的，我还未成年。”
她就像是一头不服输的豹子，即使年轻，但是血气十足。
酒瓶松了下来，因为男人点头了。
张芊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一样，浑身发软，只有那双眼睛依旧。
“你为什么帮我？”
所有的骄傲在被他看见的那一刻崩塌，她突然有种天崩地裂的委屈。
爸爸出轨，妈妈在家天天以死相逼，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婚姻，既然是这样，当时为什么要让她出生？
“我不是帮你，小爷我只是打包不平！”
“噗嗤。”她被逗笑了，只是眼睛依旧红着。
两人下意识走到光线不是很明亮的地方，雷泽开玩笑一样俯身看着她。
“对嘛，本来就长得不够好看，还不知道多笑笑，这不是好多了？啧啧啧，看起来都顺眼了不少。”
“谁要你看了顺眼？你跟姓傅的一样讨厌！”
“哟呵，你倒是胆子大，我明天就去他面前说。”
“随你”
雷泽没有说别的话，只是一路送她到了家门口。
女生就是麻烦，他想，她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