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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1 / 2)

一切都是早就筹谋好的,按照原来的计划应当要再等上几天,不用这般着急。

好在前些时日宣武帝因着黎美人的事情,贬了钟官,就比原来傅忱算好的日子,提前拿到了上林三官的官章。

再加上后来顶上的钟官位置的人又是傅忱亲钦的推手,自然是事半功倍。

傅忱吩咐过后,暗桩识趣退下,他往外掠走时,不忍心又瞧了一眼在外头的小公主。

她抱着小狼崽,动作也是微弱的,好像一座认真守候着这座殿门的小石桩。

但暗桩知道不是。

她只是在等着傅忱的药凉,怀乐跟小狼崽碎碎念叨的时候,她说她不敢再用嘴吹了。

她念叨着,忱哥哥有洁症,应当是怀乐用嘴吹饴糖水叫他嫌弃。

小公主又看了她身上没有换下来,尚且沾着血和泥的裙衫。

她给傅忱倒药的手洗得干干净净,倒好了药,就把药放在那里,她也抱臂等着。

浑然不知她穿得那么少,她自己也会冷,唯一的温热都给了怀里的小狼崽。

药终于等凉了,怀乐撑着手臂站起来。

“十七”

十七动了动,它嘴巴张得很小,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回怀乐的话了。

“十十七”

怀乐眼前一黑,晃了好久才站稳,白得毫无血色,“药不能撒了”

药越熬越淡,能熬出来的都珍贵,撒了就没了。

十七和忱哥哥还指着它呢。

“十七你在外面等等我好不好”

忱哥哥不想看见怀乐,她守着忱哥哥吃了药就出来。

十七这次一点反应都给不到怀乐了,他闭上眼睛,只有很认真摸着屏息感受,才能察觉到它腹部微弱到忽略不计的起伏。

“十七要等我”

怀乐把小狼崽放在偏殿过去没多远的大石狮子底下,小被褥裹着十七,这里不冷,怀乐摸摸小狼崽的脑袋。

她也没力气说话了,一天的折腾叫她精疲力尽。

如今累得眼皮子又重又沉,每抬一步,每动一下都感觉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疼得咬牙手抖,好想睡过去。

“”

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掉在了怀乐的脸上,很轻柔,但是很冰。

怀乐的睫毛颤了颤,她迟钝地抬起手碰了碰,仔细辨认着。

“雪是是雪又下雪了”

随后往周围看了看,飘絮一般的雪,忽下起来了。

暗桩看着怀乐张开手臂,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她整个人苍白的,几乎要和这里融在一起了。

要不是身上染脏的衫裙,几乎难以辨认出她在这里。

看得出来飘起来的雪叫怀乐高兴,她想在飞雪里跑跑跳跳,犹如以前好的时候,为着一件细微的事情,在傅忱身边蹦起来。

可她现在跳不起来了,她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在手上里那碗药汤,生怕洒出来。

她每一步都走得无比缓慢,小心翼翼,迈得步子又小。

暗桩神情复杂。

他很担心这把火在偏殿烧起来,小公主真的跑得掉吗?

跑不掉,殿下会如何,暗桩出殿门时,他都不敢看傅忱的脸色,至少,他从未见过傅忱如此失控的样子,

这仅隐忍之下露出来的三四分失控,他便开始疯魔。

“”

许多事情的确是旁观者清,但殿下行事向来是他只是个听命行事的死士,主子所做出的决断万万不容置喙。

暗桩跟傅忱的时日有三年。

除了知道他眼力毒到,手腕强劲,武功高强之外,大抵也是有些了解傅忱脾性的。

他对于在意和不在意的事,暗桩能够感知一二分。

殿下明明在意小公主却要娶三公主

怀乐进殿后,暗桩也没停留多久,很快离开,罢了,或许事情不会到那样的境地。

还没到入夜,殿下的心意会改变也说不准。

“”

怀乐给傅忱上的金创药,也不知道她藏了多久,敷上去许久没见效不说,就连药味淡到几不可闻。

能够止下来血,仅仅是因为她往伤口上敷的金创药特别多,药混合了血凝成痂,生生将伤口给堵住了。

暗桩重新给傅忱清理上了药,熬过了梦魇,如今他才的确是好很多,傅忱的身子强劲,底子又好,面色逐渐红润。

身上慢慢好过,心里的悸痛却没有半分消减。

“梁怀乐。”

他低低喃唤一声她的名字。

维持坐着的姿势,很久很久,杵着膝盖骨的手臂已经青紫,傅忱都没什么反应。

外头下雪了,飞絮飘进来,傅忱往旁边看,

那扇窗桕一直没有修好,踢坏的凳子也没有修好。

有几次夜里漂了雨,那雨很大,许多雨水涌进来,他醒了没有睁眼。

明明傅忱睡得塌离窗很远,怀乐依然翻起来,她力气小还非要去尝试,拖拽傅忱躺的塌尾,要挪开一些,怕雨淋到他。

那时候他躺着笑,现在依然也想笑,这床塌本就重再加上他,能拽得动么?

谁知道还真给她拽动了。

难怪她可以洗得动大被褥。

挪了一小截,她气喘吁吁停下来,靠过来观察傅忱。

又很小心观察傅忱醒没醒。

她的呼吸尽数撒到傅忱的脸上,少女的馨香萦绕在他的上方,淡淡的,属于她的。

离得那样近,差一点,傅忱以为她要偷偷做什么了?

他的心跳忽快了,心里竟隐隐有些说不名的期待。

他的喉结滚动,傅忱以为就要发现,小结巴突然收回去了。

傅忱无趣扯了扯嘴角,眼角掀开一条缝。

只见她她拍拍胸脯,吐了吐舌头,还说呢,“还还好没醒”

傅忱,“”

雨淋不进来了,她还要守在傅忱的外面睡。

小小的身板能挡住什么,她真的很自不量力。

怀乐端着药,轻轻叩响了门扉。

“忱”

声音微弱似蚊虫。

忱哥哥,她是不是想喊。

傅忱默不作声,心里却下意识接上她的话。怀乐又小声跟他打招呼,“我我进来了”

傅忱的目光不经意一直随着她,怀乐低着头走过来,她的步子走快了很多,处处扯着疼,还有些想呕吐,又生生咽了回去。

乌黑的发上沾了很多白色的雪,她依旧穿得单薄。

“药凉了。”

“没用嘴吹是放凉的”

傅忱没接,和她送饴糖水一样,就在没多久之前,她也是站在这里,被傅忱驱赶和质问。

怀乐对这块地,已有了些不好的阴影。

怕和担忧之间,她显然是更担忧傅忱的伤势,便开口劝他。

“忱”

“不不要生怀乐的气了好不好吃药吧吃了药就会好了”

傅忱一句不搭理,他看到怀乐眼角泛了红。

这小结巴还真是一条道走到黑了,撵出去又进来,她又来干什么?

怀乐本来不想再说的,为了叫他能乖乖喝药,她换了个说法。

她想着傅忱喜欢三姐姐。

她的指尖抠着碗壁,干巴巴说道。

“你生着病三姐姐不会来的喝药好好喝药身体养养好了三姐姐三姐姐若是不来看你你便去看她也是可以的”

傅忱以为,他话说到明面上,说得那样重,这小结巴不知廉耻,就算不会真的和他撕破脸,大抵也会生一段时日的气,不会进来再叫他心口泛疼,难受了。

不成想,她竟然越挫越勇,这才多久,她便好了,不,她不是真的气,寻常的女子决绝不会这样。

她就是来蛊惑他的,知道他难搞,便越发舍得下心思。

“喝药吧三姐姐不来你不去怀乐去去帮帮你叫三姐姐来好不好”

“下雪了”

傅忱知道下雪了。

他闯入汴梁的偏殿,那时也还是下雪天,后来转成了雨,又过了几日晴好的天。

如今他要走,汴梁的天从前几日便又开始急转直下了。

午时可能不觉得,早晚的时候最明显。

他前两日总还在想。

早晚时候,小结巴都在殿内,她约莫是怕他倚在罗汉塌上瞧书的时候冷,总是把屋子里烧得热热的。

傅在屋内的时候,傅忱着一件单薄的薄衫都觉得热。

偶尔冒几颗细汗,瞧研赋水论瞧得入迷,也不觉得,只是感觉细汗划落的有点痒。

没等到傅忱伸手拂去额上恼人烦的细汗,一双软绵绵的小手捏着帕子在他前面,已经将他擦干净了。

不好的黑炭烧起来的总是浓烟滚滚,怀乐拿着红罗扇,在殿外烧好,把还在冒烟的黑炭烧过了,她才端进来。

炭盆里的红炭分成好几盆,搁在殿内的每个角落,怕他踩到,还特地在炭盆旁边放了醒目的物件。

“你喝了药我给你堆雪人看你喜欢什么样的雪人怀乐都会”

“小兔子小狐狸胖娃娃”

她的声音梗了一下,“如果不喜欢怀乐也可以给你堆个三姐姐”

她哄着傅忱,“喝药好吗?”

傅忱看着她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话越来越弱,心里的烦躁的怒意顿起

他恨急了自己总狠不下心,也恨极了怀乐总向他献好的样子。

傅忱目光阴沉如水,他接过药碗,当着怀乐的面,将它倒在地上。

“”怀乐愕然怔看着他。

倒干净最后一滴药汁,他把碗重重地搁在桌上,

“可以滚了?”

怀乐眼里含泪看着他,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哄好傅忱,只知道她的心碎成了稀巴烂。

漂亮质子太坏了。

怀乐想要为自己找借口,如论怎么找,这一次,她都无法说服自己,捂着嘴哭着跑出去了。

傅忱叫住她,“梁怀乐。”

怀乐脚步顿住,她扭过头,一双水凌凌的眸子转过来看着她。

她心里疼,那双无辜下垂的无端惹人怜爱狗狗眼总还是含着期许。

“”

傅忱无法与她对视,他撇开头,硬着声音给怀乐丢了句。“滚出去,滚远点,就别再进来烦我了。”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傅忱没看,只在压抑不住的抽噎声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能听出来,她跑了。

心里好似空了一块。

一直到入夜,都是静悄悄的,雪一直飘着。

她没有再回来。

殿内的炭熄了,只剩一片冷掉的灰烬。

傅忱没什么东西收拾的,他手上拿了平日里看的赋水论。

这期间那小结巴一直没有回来,傅忱往外她常蹲的位置那地方看了一眼,随即垂眸。

“殿下,准备好了。”暗桩手里拿着火把。

没需要多大功夫,偏殿许多地方都有枯柴,他浇了很多加料的烈酒。

一点就燃。

傅忱接过火把,暗桩惊于他是不是要自己动手。

傅忱面色无常,扬

手一丢,火把栽进雪里,瞬间灭了。

暗桩心里落了一口气。

没等他安定下来,傅忱转身即走,暗桩连忙跟上。

傅忱斩钉截铁道,“今夜动手。”

暗桩以为他说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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