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卯时正。
皇帝开笔。
他提笔写福字。
皇帝每年写的第一个福字都是留下来的，寓意着福留了，封起来存在文渊宫里。
之后，他得连着写九十九张福字，赐给宗亲大臣们。
娇娇在一边磨墨。
皇帝写了几张后，就放下笔，道：“你来写几个吧！”
娇娇笑道：“我的字没什么劲。”
她打小是临摹皇帝的字长大的。
这么多年下来，娇娇的字有八分像皇帝的字，就是少了两分力道。
皇帝笑了，道：“没事。”
只要是乾清宫出去的字，不管是不是有人代笔，接到字的王公大臣只会感激涕零地把字供起来！
娇娇道：“那好吧！”
她有几日没写字了，提笔有些钝，但几个字写过去，就好了许多。
等娇娇写了二三十个字后，字写得就很流畅了。
皇帝在旁边坐着养神。
他道：“以后我都可以口述，你来帮我记了。”
娇娇道：“皇上，我书读的不算太多啊！”
诗书，她只是学了一些皮毛罢了。
皇帝笑了，道：“我让他们以后写奏折写得浅白，少用典，再得短点。”
娇娇很无奈，道：“皇上，我本来就不太喜欢读书，看到这些头都痛。”
就是因为娇娇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皇帝才放心。
如果娇娇对这方面很有敏锐性，像皇后那样聪明得过分的话，那皇帝哪里还敢放权呢？
皇帝是找个人来帮忙的，可不是找人来夺权！
他道：“就是替我写几个字罢了，像今天这样的。”
娇娇瞅了他一眼，道：“之前喊我念折子的时候，皇上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啊，折子，我是越念越多。”
皇帝听了就更放心了：“大部分都是不要紧的，才让你帮忙看看。”
娇娇很不情愿，但无可奈可。
她叹了口气：“好吧！就是，皇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折子要看啊！”
皇帝哈哈大笑。
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至少皇帝可以把娇娇保护得很好。
他吩咐：“四张福给四位皇子送过去。”
这几个字是皇帝自己写的。
娇娇问：“是不是少了一张？不是有五位皇子吗？”
皇帝道：“昨天，五皇子没了。”
他的语气里有一丝伤感，但很快就收敛了。
即便没有世家大族掺和，宫里的孩子也是三灾八难，很难平安长大。
龙子凤女大多生不下来，而生下来的又大半是养不大的。
就是这样的艰难。
身为帝王，多子多福是他应尽的责任。
皇帝临幸的嫔妃日子是计算好的。
他想要这个嫔妃所生的孩子，就会去按着那嫔妃易受孕的日子去临幸。
过程就是那么回事。
世家千金看着仪态好，但就是太自持身份，过分端庄了。
大多一声不吭躺在那，由着他来，跟个木头桩子没两样。
皇帝觉得枯燥乏味，十分勉强，但又必须去做。
好在虽然他敷衍了事，可不少嫔妃就能一次得中。
这样也省得皇帝再去辛苦。
但皇帝不会去干预剩下的事。
这是一个挑选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