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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1 / 1)

魏北半侧过身子,歪头:“车牌号?”沈南逸蓦地就笑出声,颇有意思地看着他:“京a,8开头。”“嗯,那走吧。”魏北几乎未曾犹豫,好似答应一起吃个饭而已。他至今记得那天的所有细节,记得怎么坐上沈南逸的车,记得如何走进那座冰冷的宅子,记得玻璃窗和地板的温度,也记得身后人的暴烈与火热。不温柔、不留情,只是对待买来的物品那般对待他。像沈南逸的长相一样,魏北记得,一眼能看出的薄情。两人变成现实中俗套的“情夫”关系,在外人面前互不认识。沈南逸出门很少带他,只给钱,其他一律不闻不问。合格情人的作派。魏北偶尔很忙,不忙的时候去夜场。他白天在家,沈南逸同在的话,必定不落下一场猛战。但是人就会厌倦,是人就爱尝鲜。没多久,沈南逸又陆续带回其他男人。不同在于,做归做,留宿的很少。至少不能睡在主卧的床上。光凭这点,魏北怎么看也算稍赢一筹。可并不值得炫耀。都是买来的,谁比谁昂贵。魏北能与沈南逸一起生活至今,并跟随他从京城移居锦官城,具体原因难明。可能是“日久生情”,也可能是应了那句“找最野的鸡,玩最紧的b。”只是沈南逸总跟他讲,“当初我决定要你,是因为你的后颈。”“那晚灯光照在你的后颈上,像白瓷笼着一层纱。”“我很想要,很想咬。”旋转开关,水声戛然而止,魏北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后颈,冷笑一声。他收拾完时,已经七点。窗外天光乍亮,这房子买在郊区,听不见城市的喧嚣,亦感受不到早餐摊带来的市井气息。如果魏北没有外出拍戏,必须负责沈南逸的三餐。无论前夜玩得再过火,沈南逸总会在七点半准时起床。他瞌睡少,并且有职业需要。沈南逸写小说,出乎魏北意料。他且以为别人口中的南哥,无非是个富二代。沈南逸不写严肃文学,偏好艳俗,出版的书目市面上很难买,分年龄层级。他的观念中,严肃文学与通俗文学的界限并不清晰,或者说大众与文学其实密不可分。魏北与他上床后,偶有几次过问:“您写的这些,不觉不入流,不觉难以抬上桌面讲?”沈南逸戳灭烟头,薄情寡义的俊脸掩在烟雾背后。“您演的电影,不觉下流,不觉难登大雅之堂。”魏北:“我只是讨口饭吃。”沈南逸却笑得很迷人:“不止,还是为了美与艺术。”早餐丰盛,海鲜粥加几碟小菜。魏北刚端上桌,瞧见楼上下来一人。男的,纤瘦,漂亮,金丝雀般叫人喜欢。魏北实则没有敌意,但眼神挺冷。不怪他,外边给人笑惯了,面部肌肉僵硬,回家懒得牵动嘴角。男人穿了衣服下楼,看样子不打算久留。他和魏北擦肩而过时,魏北莫名生出一丝熟悉感。不想沈南逸倒追了出来,睡袍穿得极匆忙,生怕晚一步。“辛博欧!”男人就停了半拍步子,很快穿鞋出门去。魏北呆怔片刻,忽然瞳孔一缩。他敏锐的直觉发出信号:这男人过夜了。是在主卧的大床上。沈南逸没追到人,不恼。他只睨一眼楼下的魏北,去了浴室。魏北吃到一半时,沈南逸上桌。两人没有过多言语,偶尔勺子碰撞碗底,发出清脆的叮当声。米粥即将见底时,沈南逸随口问他:“昨晚赚了多少。”魏北的手一顿,如实报了数:“三万二,几场热舞。”“那还挺值的。”“是很容易。”对话经常如此卡在尴尬的位置,沈南逸不往下说,魏北亦不接。明明没有丝毫的瞧不上,却在字里行间流露出些许优越感。魏北盯着碗底米粥,汁水浓稠,颗粒黏腻。勺尖轻转,就袒露出白瓷红柚的图案。上书四字:智性真诚。不伦不类的设计,不伦不类的配色。沈南逸定制。魏北知道其意思:为你的思想而战。但若你的思想失败了,你的正直仍会为胜利欢呼。*当初他认为南哥或许是个“伟人”,长期接触后,明白他应当是个“伪人”。不管是什么人,如今供他吃供他穿供他住豪宅,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可以感恩戴德了。魏北没资格讲感情,他知道,这只是交易。沈南逸会在每天九点准时开始写作,此后直到午餐时间,家里不能发出任何嘈杂的响动,放音乐也不行。某次魏北的手机铃声欢唱多次,沈南逸叫他滚出去。同是数九寒天,魏北穿着单薄睡衣在门口站了三小时。他攥在掌心的手机似铁块,凉刺骨。又似一个一个不绝的耳光,扇了180分钟。后来魏北学乖了,沈南逸写作,他就躲到花园看书。有时看沈南逸写的书,青天白日下打一趟手枪。有时看严肃文学,他很喜欢。魏北基本不看剧本,台词少,动作多。看两三遍足够。这样的日子,漫长又乏味。但今天,忽然生了一条裂缝。沈南逸起身离桌前,突然朝魏北问一句:“你有没有想过搬出去住。”“没有。”魏北说。他明白是什么意思。老东西居然也会动真感情。“那你最近有空看看租房信息。”沈南逸不是征求意见,他更喜欢下达命令。“博欧说不喜欢家里有其他人,我觉得也该定一下了。”“毕竟到了这个年纪,有个稳定干净的伴侣会比较方便。”魏北坐在那儿,不说话。头埋得很低,故意露出那截纤长的后颈。而沈南逸是看也不看,俨然失去兴趣。他上楼前,又突然回头说:“魏北,你觉不觉得博欧挺像一个人。”魏北终于牵动嘴角,笑了半秒。眼里却没什么温度。沈南逸说:“其实辛博欧挺像你,三年前的你。”魏北彻底笑出声,手指抵着额头,肩膀止不住地颤。他笑了会儿,眼泪都快出来了。“别说了,我今天开始看房子。”沈南逸知道他懂事,开口的一瞬便明了结果。他颔首,走进书房。魏北笑得面部肌肉发疼,一双锋利又漂亮的眼睛盯着碗底。他心想,像你妈逼啊。果真是仗义多为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装什么装。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开新文,有些话提前说:本文狗血,本文双渣。第一章引起不适请停止阅读。本文背景架空,可能有部分地名真实。但文中的娱乐圈、出版行业可能与现实有些出入,觉得扯淡的地方,不要带入现实就好。最后,大家开心看文,文明留言。希望读者之间不要发生争执。那么,依然请大家多多关照。1“操栏杆”,按术语来说,应该叫head棒ing。非前排的舞者可以在没有手扶的情况下直接head棒ing,而前排的舞者则拥有了防爆铁马作为受力依赖。ravers扶住防爆铁马甩头是正确的操作,而不是一味地破坏栏杆却不甩头2“智性真诚”:为你......欢呼。——尼采第二章魏北最终并没搬走。原因是第二天魏北收拾行李,耽误了做早餐。沈南逸面对几近奢侈的外卖陷入沉思,既没雷霆震怒,也没冷言冷语。他走进魏北卧室,抬腿迈过对方行李箱,似不愿沾到什么晦气什物。沈南逸提着魏北后衣领,将人拖进厨房。“做饭。”沈南逸很冷脆,“别搬了。”魏北倒有样学样,一副半死不活不愿多说一字的表情。“辛博欧,”他讲,“他不是要入住么。”沈南逸这才停住离开的脚步,回头认真审视着面前这位年轻男人。漂亮,眼神温顺又藏了几分挑衅,总体来说透着股冷艳范儿。俊得令人发指。“是个聪明人,就做你该做的事。”沈南逸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便走了,而魏北盯着他高大宽阔的背影寻思很久。笑了片刻。魏北知道沈南逸懂他,懂他的每一个小把戏。收拾行李这种破事儿,大可以在昨晚进行,抑或留在早餐后。但他偏偏选择耽误做饭时间,为的就是赌一把,赌沈南逸会留下他。魏北成功了。都说饮食男女,字里行间透着欲,凡人通通逃不开性与爱。他们在一起这三年,魏北确是靠手艺和身体将沈南逸拴住的,菜色也好美色也好,以“色”伺人,到底不是什么长久计谋。有的办法只能用一次,魏北门儿清。沈南逸叫魏北留下,他便大大方方、心安理得赖着不走。趁熬粥这段时间,魏北靠着流理台摸出手机,点开文档看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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