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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1)

她之前就听傅思眠说过,《归去》的男一女一号都是圈内有名的老戏骨,其中男一号宋铭还是教她表演课的老师,也是姜成峰多年的好友。姜画出酒店的时候,天上飘了雨。站在门口纠结了几秒,姜画还是准备回房间拿把伞,这个时节的雨虽然下不大,但却极易浸湿衣物,到时不保暖不说,说不定还会加重感冒症状。“姜画?”姜画站在酒店大堂等电梯,电梯门刚开,她就听到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她抬头,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从电梯里走出来,笑着和她打招呼。因为有轻微的脸盲,姜画默了默,才想起来,这姑娘是之前在帝都给景宜这个角色定妆的化妆师助理,叫张柔,因为人活波开朗,两人之前聊过几句。姜画朝她点点头。“你刚从片场回来?”“不是,准备去片场,下雨了,我回房间拿把伞。”“我也去片场,一起吧,我和李师傅打了招呼,他开车送我们。”姜画一听,也懒得折腾,索性搭了顺风车。片场的人比她想象得要多一些,不过因为没有名气,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姜画也乐得自在。张柔因为还有事要忙,姜画便独自找了个角落,安安静静地背剧本找感觉。整整一天都是宋铭的戏份,因为傅斯寒精益求精,一直到下午五点点,宋铭才算拍完收工。宋铭走到监控器前,和傅斯寒讨论刚刚拍摄的几个片段,傅斯寒无意间抬眸,就看到一个裹着羽绒服的身影缩成一团蹲在廊檐下,前面放着被记号笔涂得五颜六色的剧本,正自己嘀咕着什么。冬天气温低,姜画一张嘴就呼出一团白气,她的脸掩在白气后,看得并不真切。察觉到傅斯寒的走神,宋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有些吃惊:“姜画?之前倒是没听这丫头说起要来你这儿拍戏。”“宋老师认识她?”傅斯寒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朋友的女儿,而且这丫头可是我得意门生呢!”宋铭笑了两声,之前拍摄《梧桐》的时候他也和傅斯寒合作过,到没见他会特别留意哪个女演员,不免有点好奇,“怎么?傅导喜欢我这学生?”傅斯寒没想到宋铭说得这么直接,下意识否认:“宋老师说笑了,她是眠眠签的艺人,让我多关照些。”点到即止,宋铭也没再多说,拍了拍傅斯寒的肩,笑着去休息室换衣服。等到宋铭离开,傅斯寒才起身,朝姜画走过去。姜画一旦静下心来就不太容易受周围的干扰,所以一直到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男人的鞋,她才注意到面前站了个人,她撑着膝盖仰头去看。周围的人各忙各的,谁也顾不上谁,姜画倒是没想到会是傅斯寒。“我记得今天没有你的戏吧?”“是没有,我是来学习的。”傅斯寒的目光落在剧本上,这一页是刚刚宋铭表演的场景,白纸黑字的a4纸上此时被记号笔做满了标记,而且每一段台词后面都认真记了笔记,字迹娟秀。他微微弯腰,就看见是那些笔记是关于刚刚宋铭表演的总结,合着姜画是把他的片场当成表演实训课堂了?姜画见傅斯寒在看她写的东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合上剧本,手忙脚乱地站起身。在傅斯寒过来之前,姜画在这里蹲了将近半个小时,此时突然站起来,脑部供血不足,眼前瞬间黑了下,姜画身体没稳住有些虚晃。她下意识去扶身旁的廊柱,然而下一秒,手腕就被温暖的大掌包裹住。握住姜画手腕的瞬间,傅斯寒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小姑娘明明穿得不少,可是一双手却冰得像是没什么温度。他沉声问姜画:“你助理没给你买点暖手的?”因为服装的原因,一般拍戏的演员冬天都是暖宝宝不离手,他们的助理更是随时会准备好热水,以便给他们中场休息的时候暖身体。姜画缓了半分多钟,才觉得眩晕感没那么强烈,手腕处的温度存在感太强,她有些尴尬地从傅斯寒手中将自己的手腕挣脱,回答他的问题:“我现在不用助理的。”手中细腻的触感突然消失,傅斯寒眸色沉了沉:“傅思眠说的?”姜画轻轻摇头,“是我自己觉得不需要的,这些东西我等会儿自己去买就行。”傅斯寒轻嗤,身体懒懒地往后靠在廊柱上,看向姜画:“你还挺会替公司省钱。”☆、第十一颗糖第十一章杏城下了一整天的雨了,天空被厚重阴沉的云压着,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上午过来的时候,姜画特意选了个视野开阔的廊檐,为的就是能好好观摩学习前辈们的表演,可是现在她突然有些后悔选这个地方了。此时傅斯寒靠在廊柱边上,两个人之间就隔着一步的距离,对于一男一女来说,这个距离着实有些暧昧。因为这一会儿的功夫,姜画就注意到了每个来往的工作人员都会向她投来探寻的目光。她不自在地后退了一步,因为紧张连手里的剧本都被捏得有些皱了。“傅总……”姜画小声叫他。“这里是片场。”姜画原本是想说自己先走了的事,一时没弄明白傅斯寒提醒她这里是片场做什么?!她又不瞎,自然知道这里是片场。傅斯寒见姜画藏在围巾后面的小脸上全是茫然,轻笑了声,难得耐心地跟她解释:“片场只有傅导,没有傅总。”原来是这件事,姜画从善如流,改了口:“傅导。”闻言,傅斯寒深邃的眸子里带了点笑意,他发现,小姑娘是真的乖。姜画不知道傅斯寒心里在想些什么,周围八卦的目光越来越多,剧组是个闲话多的地方,她并不想刚进组就惹出什么不太好听的“桃色新闻”。轻咳一声,姜画躲开傅斯寒的视线,“傅导,我先回酒店了。”说完这句话,姜画就觉得像是得到解脱一样,绕过傅斯寒就要往外走,结果人还没走出长廊,就被人拽着手腕拉了回来。姜画吓了一跳,有些恼地看着傅斯寒。“看不见下雨了?”傅斯寒用了些力,将姜画拉到自己面前站好,“在这儿等会儿,我去交代几句,顺路开车载你回去。”“傅导不用了。”姜画下意识拒绝,上次坐他车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从商场到公司的一段路姜画尴尬得几乎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那你打算淋雨回去?”好意被拒绝,傅斯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顿了顿,姜画找了个借口:“我先不回酒店,就不麻烦傅导了。”不过她也不算骗人,她等下的确要去商场买些东西。姜画说话的时候一直垂着头,好看的唇瓣抿着,一副固执的样子,傅斯寒睨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等到男人的脚步走远了,姜画才有些心虚的抬头,她总觉得傅斯寒刚刚似乎生气了,可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他和傅斯寒不熟,他提出载她不过是因为客气而已,哪有人会因为这个生气的。姜画轻轻摇头,试图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临近傍晚,雨比上午小了些,不过却刮起了风。刺骨的风灌进长廊,姜画下意识颤了颤,她抬手将羽绒服的帽子扣在头上,确定自己裹得密不透风之后这才快步走出片场。上午和张柔坐车过来的时候,姜画注意到沿路有个小商场,她得去买点治感冒的药。傅斯寒叫几个工作人员开了个短会,十分钟的会议里傅斯寒一直黑着脸,大家以为是今天哪个工作环节出了岔子,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全程极为认真地记录着傅斯寒说的每一句话。只是一直到散会,大家预期中的暴风雨都没来临。傅斯寒跟副导演打过招呼,一个人开车往酒店走。影视城位于城郊,少有车来,不过好在和酒店隔得并不远,走路二十多分钟就到到。明明心里憋着气,傅斯寒开着车目光却老是不自觉地往人行道上瞥,果然没多一会儿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即便裹着羽绒服,姜画的背影依旧瘦削,傅斯寒甚至觉得要是外面的风再大点,这人被吹走都是可能的。有一瞬间傅斯寒是想一脚油门开过去的,眼不见心不烦,可是活了这么多年来却是第一次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车已经稳稳地停在路边了。降下车窗,傅斯寒有些不爽地按了下喇叭。冬日城郊的车并不多,姜画一回头就看到了一辆有点熟悉的车停在路边。她愣了下,这好像是之前她蹭过的那辆路虎,上个月沈钰的助理还联系了她让她赔了一笔不少的修理费。往前走了两步,姜画看清驾驶座坐着的人正是傅斯寒。姜画:“……”傅斯寒没什么表情,他又按了下喇叭,“上车!去哪儿我送你。”姜画赶紧摆手,她指了指身后的商场:“我就在这儿买点东西,傅导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傅斯寒突然就有种用了力却打到棉花上的感觉,他嘲讽地勾勾嘴角,发动车子。姜画站在原地,在傅斯寒留下的汽车尾气中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在外面吹了一整天风,姜画的感冒似乎有发酵的痕迹,想到明天一大早还要拍戏,姜画也不敢在外面过多折腾,迅速选了点退烧消炎的药,又去超市买了两个充电热水袋就回了酒店。姜画拎着一堆东西刷卡进房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傅思眠打来的。姜画将买的药放到桌子上,然后接起。“姜姜,你今天在剧组第一天还好吧?”“还好。”“那个……你是不是被我……被傅总骂了啊?”姜画疑惑,不知道傅思眠为什么会这么问,“思眠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傅思眠这会儿也懵着呢,因为航班延误,她被航空公司安排到酒店休息,刚睡下就被傅斯寒的电话吵醒,这人对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说她签了艺人又不负责,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乐,现在连个助理都不知道给艺人配。然而傅斯寒似乎只是想找她发泄一下,连辩解的机会都没给她,就挂了电话。傅思眠只觉得又憋闷又委屈,第一反应是在剧组的姜画触了傅斯寒的霉头。傅思眠把傅斯寒的训话精神简单给姜画传达了下,不过忽略掉了那些傅斯寒臭骂她的话,所以简而言之,就是劝说姜画应该把找助理的事提上议程,毕竟之后她接的通告会多起来,有个助理多多少少会方便一些。姜画忽然就想起了傅斯寒说她“挺会替公司省钱“的话,犹豫了下,还是应下了这件事。晚上吃过感冒药躺在床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姜画总觉得傅斯寒生气的点在她下午接二连三地拒绝了他的好意,所以故意借着找助理这件事借题发挥。可是转念一想,姜画又觉得傅斯寒并不像是这样的人。想不出个所以然,好在刚刚服下的感冒药有助眠的作用,没一会儿姜画就睡着了。统筹发给姜画的安排表上写着今天七点半开工,所以五点整姜画就被自己昨晚设的闹钟吵醒。摸索着关了闹钟,姜画拥着被子坐起来醒神,昨晚吃的感冒药似乎没什么作用,她只觉得此时身上隐隐有些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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