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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1 / 1)

“是又怎么样?”聂兴荣还当女儿在他不在时得罪了人,没想到刚才死活不愿意去文工团的男人听到他的话后,忽然嘴角微勾,脸上居然带上了礼貌的微笑:“副营长寻找会弹柳琴的人是为了帮助女儿分忧吧,说来也巧,前天我在路上遇到一只缠人的野猫,是令女帮忙赶走帮我脱困,所以我想着如果是的话,虽然我琴技生疏,也可以联系下,兴许赶得上表演。”“我女儿帮你赶猫?”聂兴荣将信将疑的,觉得这小子有些不怀好意。但他往男人脸颊上瞧,瞥见男人帅到整个营地小伙子都羡慕的脸颊身材,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虽然不愿意承认,聂兴荣还是有自知之明,女儿的长相身形是文工团最没有女孩子相的。“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觉得既然遇上了,那就得帮一帮。主席同志说过,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我刚才不应该为了省事就推脱,请副营长见谅。”小伙子一副知错就改的正义模样,这叫聂兴荣一时之间觉得刚才那不近人情的男人大概是他的幻觉。自己有需要,人家送上门。没有推出去的道理。“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择日不如撞日,那现在就跟我去一趟文工团吧?”表演只剩3天,听妻子说那边挺急的。正巧聂兴荣为了找人提早来的部队,午休都还没结束,此时去也不会耽误事情。……“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砸碎铁锁链,翻身闹革命,我们娘子军,扛枪为人民……”傅宣自打遇见聂雪发现自己居然不怕她碰之后,还以为自己病情有了好转,特意去了医院。然而护士小姑娘只是隔着衣服想帮他绑血压器,他的脑袋又开始发晕,吓得他直接甩掉东西就跑出了医院。他不信邪,又去到供销社买东西,但路过的女士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肩膀,又叫他头晕目眩。傅宣之所以退役,主要原因也是上司发现了他的厌女症,认为他这样的情况不适合留在那里执行任务。在遇见聂雪之前,傅宣觉得自己的病可能无药可救,因为他都去看过心理医生了,也找不到自己这病的病因。但是如今,他却仿佛看到自己被治愈的希望。“文工团里的人唱歌走调成这样?”难怪人家急着找配乐了,大约也是因为这样的调子上不了台吧……傅宣对于女性十分多的文工团挺抵触的,还没见到聂雪,只在走廊听到了那杂乱的歌声,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怎料他话音刚落,旁边的聂兴荣就被口水呛到,“咳咳咳”好一阵后才缓过劲儿来:“你到底是来报恩的还是来气人的?”傅宣这才明白,文工团走调最严重的人,就是能治他病的聂雪。虽然不知道补救还来不来得及,他还是尝试夸赞:“其实……刚才那歌声……还蛮独特的。”然而赞美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幸亏聂兴荣也没因此怪他,只冷哼了一声就朝前走去。“爸,您怎么现在过来了?”中场休息的时候,聂雪眼尖瞥见门口站着的英武中年人,当即高兴地奔了过去。“爸,刚才团长夸我舞蹈比昨天有进步了!还答应我今晚指正我唱歌的不足……”聂雪觉得这两个世界最令她感到幸福的,就是遇见了性格迥异但都十分疼爱女儿的父母。见到爸爸过来找,她情不自禁跟聂兴荣分享自己的喜悦,宛若幼稚园依赖父母的儿童纯真无邪。然而目光向后见到聂兴荣身后的人,她眼里的稚气又瞬间转化为犀利,“你怎么在这儿?”聂雪对于这个样貌英俊眉眼间与故人略有似的男士印象不怎么好,然而她还来不及赶人,就听父亲说道:“你不是让我找会弹柳琴的人吗,他就是爸爸给你找来的帮手。”“同志,你会弹柳琴?”聂雪还在怔愣,文工团的女生们听到他们的对话就已经围了过来,见到傅宣英俊逼人的脸庞,一个个忍不住露出迷恋的情。“同志,以前没见过你啊,是新来的吗?”“同志,你叫什么名字,今后要担任我们的乐队伴奏吗?”文工团的女同志们一边七嘴八舌一边往傅宣身边靠,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团里两大男被朱馨兰抢走的关系,这群女人一见到傅宣这样帅气中带着贵气,挺拔中带着拘谨的男生仿佛妖精洞里的妖精们见到没有人保护的唐僧,个个大胆起来。虽然没有像后世酒吧里的女郎那般撩人主动,但也暗落落往傅宣那边挤去,仿佛能跟他碰到个衣袖或者撞到个肩膀,那就是爱情的开端一样。傅宣见到聂雪心里正高兴,却不想忽然涌出一群女孩子。他心里特别想要逃离,但聂雪就在前面,他的手还被聂兴荣抓住。刚才已经出尔反尔一次,傅宣觉得他现在强硬甩掉聂兴荣的手再临阵脱逃的话,聂兴荣对他印象不佳以后说不定就见不到聂雪。于是他只能缩着身子企图躲在聂兴荣背后,可这些女孩子比上次的老妈瞒着他安排的女孩子还要不矜持,三两下就挤过了楼道对他暗中下手。“滚!”傅宣再也忍不住暴呵出声,一瞬间朝外爆发出的冷厉煞气,直接叫她身旁的两个蹭到他手臂衬衣的女同志吓得背脊一颤,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眼眶更是无声无息通红,随时要哭出来一样。聂雪忽然就觉得这人忒没礼貌,第一次见她就刺她长得像男人,第二次见她忽然莫名其妙发飙,一脸要杀人的凶相。不是来帮忙的吗,为什么看起来像是来找茬的?然而聂雪才在内心吐槽一句,就见刚才威风凛凛煞气逼人的傅宣,额头上冷汗大滴大滴落下不说,好好一个大块头居然噗通一声倒地了。“傅宣同志!”“傅宣同志你怎么了?怎么忽然晕倒了啊……”聂兴荣也被傅宣一声吼震懵逼了,刚想问他闹哪样,回头人已经往下跌,他眼疾手快才避免人砸伤。“不要……过来……”女同志们被他吼了一声后还心有余悸倒是真的没过去,只呆在原地手足无措地议论:“这位同志是不是有心脏病啊,我们刚才围过去刺激到他了吗?”“对不起同志,我们不知道你有病,请原谅我们。”“聂雪爸爸你瞅瞅他口袋里有没有药,也许吃了药可以缓解。”“聂叔叔要不你试试心肺复苏,我听说这个可以紧急救人,就是不知道具体操作。”聂兴荣也急坏了,见傅宣同志居然晕厥,当即把他放平在地上,准备对他实施救援。然而他刚单膝跪地双手合十打算为他紧急救援,傅宣同志的脸颊又渐渐回了血色,眼睛也缓缓睁开,呼吸也平复了!要不是看到他脸色发白唇色全无冷汗直流的模样,聂兴荣妥妥要骂一句这人骗子。“傅宣同志,你醒了,你刚才这是怎么了,怎么说晕就晕呢?”聂雪也疑惑地盯着他,觉得这人这病真是怪,说装的吧不可能这样逼真,说突发吧才几秒就恢复了……大家都觉得傅宣同志的心脏有问题,没想到醒来后坐起身,傅宣同志却礼貌疏离地跟她们道:“抱歉,我有厌女症,刚才围过来的女生太多,我身体应激反应。”傅宣解释完又想起文工团女同志们的热情,转而补充道,“而且我晕厥后对靠近我的女性会无差别攻击,所以大家以后见我晕倒直接叫男同志帮忙,不用扶我。”傅宣同志光是冷着脸吼一句就叫人经发麻,无差别攻击什么的,就他那穿衣都看得出肌肉线条的胳膊,被甩一下得重伤吧?文工团女同志看傅宣的眼顿时便了,仿佛亲眼看到一只美味的烤鸭成了灰碳,再也没有胃口与想法。“我舞蹈动作还不熟练就先进去了。”“我想起来我歌调子还有些不明白也要去练习了。”“你们聊,我去叫团长过来,想必她知道柳琴弹奏有人可以帮忙会很高兴。”“我陪你一起去。”因为她们的围堵造成人家晕倒的事情,众人既歉疚又尴尬,对人家不报希望后,女团员们纷纷找借口离开事发地。而聂雪,这时也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当初傅宣同志要反复确认她的性别。不单单因为她的外貌中性乍一眼看起来像男孩子,身段也平平淡淡没什么女人味,更因为傅宣同志撞了她后扶着她的肩膀躲人根本毫无发病异样。“对不住,当初我以为你撒谎骗人才将计就计,没想到你是真的有厌女症,可你怎么……”聂雪之所以理直气壮编排人家性取向,都是觉得人撒谎在先,此时明白这其中有误会,顿时觉得自己之前有些鲁莽。“不怪你,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当初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也希望你能原谅我。”聂兴荣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的,刚想问到底怎么回事,文工团团长就赶到了现场。“同志,你就是聂雪爸爸招来的会弹柳琴的帮手吗,你怎么称呼?”显然团长过来的时候已经听女团员说起傅宣的症状,所以礼貌地跟人保持一米距离。傅宣介绍完自己,团长当即表示想要听他弹奏看看效果。聂兴荣跟聂雪便都去试听了,原以为傅宣同志说很久没弹生疏那是真的生疏,没想到人家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那琴弦,随便弹出来一曲就跟仙乐一般,叫人心灵都得到了洗涤。团长宋文娟激动之下急忙把《红色娘子军》的曲谱给人家,只看了一遍简谱,没想到人手底下的曲子已经跟赵逸轩同志练习几天那样好。听他第二遍旋律上来的时候,团长更是觉得眼前仿佛浮现出当年抗战时期艰苦卓绝的场景下,一个个扛起枪杆子参加革命的女战士冲锋陷阵的英勇无畏形象。“好好好!弹得真是太好了!”团长忍不住拍起手来。聂兴荣虽然不懂音乐,但那铿锵有力的节奏钻进耳廓,内心也生出一种豪迈与澎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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