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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1 / 1)

过去他住在冯院,睡得是小兔子的床榻和被褥,眼下正好礼尚往来。画了泼墨山水的屏风隐隐绰绰。躺在床榻里的人刚刚才喝了药睡熟,眼下似是又做了噩梦。裴衡止攥紧握在手中的杯盏,思了片刻,方才遣了婢子出去。床榻旁的矮几上放了许多瓶瓶罐罐,都是管事从府里府库拿来的上好药膏。小兔子软软睡在被里,露出的一段素腕上,还有被捆绑的后的红痕。裴衡止轻轻叹了口气,细小挑了些药膏出来敷在她手腕,再慢慢揉开。许是有人靠近,正在梦中蹙眉难熬的冯小小下意识地,就朝浅浅坐在床沿的郎君靠来。“你呀。”混了药香的长指轻轻点了点小兔子的鼻尖,裴衡止既是庆幸又是后怕。“我一早就该直接将你接进府来。”他的声线压得极低,蘸了药膏的指腹柔软,细致地抹在她唇角的伤口。一点一点,揉得睡梦里的人唇边直泛痒,丁香小舌一伸,温温扫过郎君指尖。尝了药膏的冯小小眉头紧蹙,嘟嘟囔囔嚷着苦。“苦么?”郎君束起脑后的青丝慢慢滑下,他俯身而来,戳了戳小兔子红润润的脸蛋。还不等他弯起唇角,睡在被里的人却不老实起来,手臂一伸,紧紧抱住郎君脖颈。他的味道,是冯小小所熟悉的。“别,别走。”少女可可怜怜的声音软得不像话。裴衡止耳尖亦是窜起了红意,滚烫无尽。远比之前烈火灼烤更让人难捱。他被拉得极近,小兔子沐浴后的清香,混着药膏不断扑来。裴衡止一顿,再嗅药味,怔怔道,“的确是苦了些。”迷糊间听到熟悉的清朗声线,冯小小揽在郎君脖颈的手臂说什么也不撒开,红润润的脸蛋无意蹭过如玉的俊颜,犹如火遇见了水。冰冰凉凉又温润细腻,少女贪恋地蹭了又蹭。僵在原处的裴衡止,那双美极的桃花眼渐渐幽深,他偏过头避开小兔子又靠近的脸蛋,腔子里的心一顿一顿,憋得他喘不过气。仿佛,仿佛.余光略过她粉嫩嫩的唇,郎君喉结一动,顺着小兔子的手劲,又低了几分。离得近了,便能瞧见她的眼睫,根根分明,又微微卷起,似是一把小扇子,遮住了总是亮晶晶的黑眸。“小小,你现在松手还来得及。”裴衡止伏在她耳边,一字一句说得缓慢。从耳边吹来的温热,犹如最虔诚的吻,轻轻落在少女藏在发丝之中的耳垂。“唔。”睡迷糊的冯小小皱了皱眉,搭在郎君上的手臂一松,正要翻个身继续。“啧,来不及了。”裴衡止挑挑眉,铺得厚实的床褥微微一陷,郎君便轻轻地躺了上来,伸手将要躲的小兔子勾进怀里。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一眯,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果真跟梦里一样。”抱起来软乎乎的。“唔.”被揽进怀里的冯小小迷迷糊糊睁开条眼缝,推了推好似火一般的人,“夫君,你勒得我太紧了。”夫君?她尚未订亲,哪里来的夫君?!偏少女语气里的亲昵却不似作假。裴衡止微怔,那双美极的桃花眼倏地便暗了下来,不等他再细问。小兔子凑近,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她的声线委委屈屈,“呐,亲也亲过了,你就松开一点点好不好?”第43章 夜里寻人夫君,不准再偷偷亲我。被她触碰的脸颊犹如春来枝头盛放的桃花, 先是浅浅的粉了一片,接着便是艳艳的红。郎君愣在原处,揽在她腰上的手臂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小兔子略略撇嘴, 嘟嘟囔囔抱怨,“夫君, 你是君子,说话就要算话,说了亲亲就要依我的。”她面上还有熟睡留下的薄红,眼皮困乏地半睁未睁, 手指软软点在他的心窝, “又不是不给你抱。”她的夫君.经常这么无赖么?郎君心头登时就酸了一片,手臂用力, 揽紧怀里的小兔子。脑中早把与她有关联的男子都想了一遍。方云寒定然不是,他自己也不是, 难不成是金羽?不不不,郎君立马否定。除了他们, 小兔子还能认识哪家男子, 私定了终身?明明她平日里都乖得很,只是坐在房中写话本。等等, 该不是那个街坊, 好似是姓李的那家儿子吧?!裴衡止眉间沉郁, 语气却还温和, 柔柔哄着不太清醒的人, “小小,你可知晓我是谁?”“唔?”小兔子勉强睁开眼,那目色涣散的很,不知飘在何处, “你不是我夫君么?”“.”裴衡止喉中一哽,她果真认不出自己。郎君面上明显的灰白了一片,“我,不是。”裴衡止真小气,让他松松手,便闹着不愿当她夫君了。少女傻乎乎地噘嘴,“哼,那我也不跟你天下第一好了!”她费力地拱了拱身子,就要钻出裴衡止的怀抱。“你刚刚不是做噩梦了么?”清朗的声线低低从她背后响起。郎君眉间仍是郁色,却固执地用两指拉住了冯小小的衣袖。他极为不自在地,悄悄把她的衣袖往掌心里又收了一段,“我.我陪你。”早前他已经默数了三个数,是小兔子自己先不放手的。总归抱都抱了,甚至.亲也亲了。郎君面上又烧了起来,他哪里还能撂下小兔子一个人。那双美极的桃花眼定定望着她披散在脑后的青丝,“我是君子,说话算话。”噩梦?冯小小困得眼皮直打架,迷迷糊糊想了想,好似的确是她梦到了些不好的事,裴衡止才抱上来的。咦,这样的话,她岂不是伤了自家那小心眼的夫君。小兔子悄悄瞄了眼在她身后,可可怜怜拽着衣袖不撒手的裴衡止,心中顿时便软了下来。其实,他刚刚抱得也不是太紧。往日里,郎君哪次不是要将她吃进肚里才罢休。难不成,这不是梦?她一时又迷糊起来,可拔步床上的雕栏精美繁复,不是梦还能是哪?冯小小心下安稳,头脑被药力催发的越发昏沉,她转身将自己的手塞进裴衡止掌心,“夫君,我真的好困。”“那你先睡,我守着你。”裴衡止心头不是滋味,却也只能先应着神志不甚清明的小兔子。他静静拘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掌心早就汗湿一片。眼看小兔子呼吸渐渐绵长,郎君微微叹气,将将抽回手。刚要坐起身子,谁料他的衣袖早就被睡熟的人压在了身下。裴衡止一个不稳,直直便朝小兔子压了过去。眼看那红润润的唇就在咫尺,他眼疾手快,手臂一撑,方才稳住身子。呼,好险。郎君松了口气,正要抽回自己的衣袖。本该睡熟的小兔子倏地睁开些眼缝,她静静瞧着呆若木鸡的裴衡止。“.”“我.”要解释的话,都被欺上来的朱唇吻去了声响。那双美极的桃花眼惊成了两个圆,还未觉出些滋味,偏这惹火的人,只是浅尝辄止,略略蹭过。她就知道自家夫君不会老实,所以只能先把他亲满意了。“夫君,不准再偷偷亲我。”冯小小腼腆地推推他,规规矩矩把自己的被子塞好,“呐,你抱松一些,夫君。”可往日里早就重新缠上来的人,却好似被冻住了身形,他木木僵在原处。“夫君?”小兔子唤得软绵绵的,从被里伸出小手指勾住他的手,“你不抱我了么?”万一她再做噩梦怎么办?冯小小懒懒打着哈欠,很是大度地掀开被子一角,“你不进来么?”裴衡止眼神古怪地盯着浑然不觉危险的小兔子,只觉自己的气血翻腾的厉害。他不自主地就顺了冯小小的意,才刚刚躺下。那迷糊的少女却好似磨人的妖,小手扯住他腰间玉带,语气天真疑惑的紧,“夫君,你不脱衣的么?”哄——少年郎翻腾的气血登时没了章法,直直往下涌去。那双好看的眸子满是窘迫,好在广袖翩然,尚能遮掩住他的失礼。“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裴衡止慌得不敢再看她,手忙脚乱地从床榻爬起,背过身清了清嗓,“你.你先睡。”“可是我要再做噩梦怎么办?”小兔子捏住被角,问得可怜兮兮。呜,她的夫君不体贴。“我,我就在外间坐着。”裴衡止理智都快要散成一盘沙,体内尚未清干净的毒,蠢蠢欲动,叫嚣着要吃掉懵懂的小兔子。“你放心睡吧。”他匆匆撂下一句,脚底似有火烧,几步转过屏风。当真坐在了外间。总归他就在身边,冯小小又打了声哈欠,这会没再闹,沉沉入了梦。她睡得香甜。裴衡止不知在冷水中坐了多久,才勉强压下她留在唇上颊边的柔软触感。等玉书夜里来换值的时候,坐在外间的郎君浑身都泛着冷意,写满了生人勿近。“侯爷安。”婢子手里还拎着食盒,里面做得都是冯小小素日里爱吃的清粥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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