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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1 / 1)

傅柏凛承认那一刻他很卑劣。他捏了捏眉心,垂眸道:“过来。”沈棠初犹豫了几秒,然后慢吞吞挪过去。她不擅长发脾气。保持沉默是她最大的倔强。傅柏凛半天也没吭声,手里的烟倒是蓄了长长一截烟灰,看得沈棠初强迫症要发作。他却在这时开口:“明知道自己脚受伤不久,还要深夜游泳,差点淹死,这是你第一个错误。”沈棠初:“……”“第二个错误——”他的眼神微黯,仿佛带着钩子,沿着她的脚踝寸寸往上,然后露出个有些冷漠,又很轻佻的笑,拿烟的手碰了碰洁白睡袍的下摆。“谁教你大晚上穿成这样来一个男人的房间?就这么放心我?”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拽下。沈棠初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倒在他身边。大脑一片空白。傅柏凛迅速翻身,一手按住她,另一只手臂撑在她身侧,面目一片冰冷。沈棠初睁大眼睛,茫然地盯着头顶的男人,小声道:“可是,你是我未婚夫啊。”小羊羔送入狼口仍不自知。这更令他发笑。男人就是男人。撕破斯文的外表,就只剩败类。沈棠初眼睁睁看着阴影覆下来,手腕被攥紧,气息猝不及防地扑在耳朵上:“那今晚未婚夫就教教你什么叫危险。”那三个字他咬得很重。第11章 确定要嫁给我?沈棠初眼睁睁看着他压下来,眼睛里湿漉漉的,甚至都没躲一下。她也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或许她本身就期待这一刻。可当他的唇真正落下来,她还是克制不住地抖了下,他太冷了,掠夺呼吸之间没有丝毫温柔,只让她感觉到破坏欲。这是她的初吻,应当值得小心翼翼地对待。可傅柏凛让她觉得委屈。她抬起右手抵在他胸口,可那点力气终究是徒劳,听见他的心跳声沉沉地响起,反而化去了她仅剩的力气。在他面前,她总是显得那么渺小。傅柏凛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还惦记着那根烟。不敢乱动,怕被烫到。又忍不住想烟灰会不会弄到床上。呼吸困难,每一个念头都在折磨她。他的嘴唇是软的,沈棠初曾经偷偷碰过,可他亲吻时的力度却随意到像在发泄,连喘息的余地也不留。是了,沈棠初想,原本就是她想错了。在他那双漆黑凛烈的眼眸里,何时见过温情脉脉?傅柏凛好像是故意,腿压住她的白色睡袍,系在腰间的那条带子松松垮垮地脱开,他裤子的衣料就贴在一片刺目的白皙上。他分心低眸看了眼,呼吸又重了几分。反而是沈棠初吓坏了,她不得已,牙上带着颤咬了他一口,那双无辜的杏子眼清亮亮的,仿佛夜里最干净的月色。她乖软的脸上又是惊恐又是羞愤,就那么瞪了他好一会儿,瞪得傅柏凛心渐渐软下来。他是真过分了。这么大的人,欺负一小姑娘。出息。接下来估摸得哭了,骂他打他也是有可能的,傅柏凛这么想。却不料,沈棠初默默又垂下眸,声如蚊蝇:“你轻点啊。”傅柏凛淡漠的眼眸微微怔住。面前的少女闭上眼睛。她乖到,仿佛全然不知自己对男人发出了怎样的邀请。这一下反而唤回了他的理智。傅柏凛缓缓直起身子。虽然闭着眼,可身上那股慑人的压迫感在远离。脖颈间滚烫的呼吸也感觉不到了。沈棠初睁开眼。天空透出熹微的光,干净的灰蓝色,可那抹光透不进傅柏凛眼里,他的目光沉默而深长,居高临下,带着些审视。那只鲜嫩的浆果仿佛被咬破,红得有点可怜兮兮。沈棠初躲了躲他的目光,心慌得像是要跳出来。这时,傅柏凛忽然说:“抱歉,冒犯了。”沈棠初抿着唇,却是摇了摇头,顿了会儿,仿佛鼓足勇气,她才开口:“其实我……”她的表白几乎要用尽勇气,然而傅柏凛并不在乎。他只是平平淡淡地问了句:“有喜欢的男人吗?”海岛温润的气候,常年保持二十摄氏度,可她忽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是从这一刻,沈棠初真正开始灰心。她甚至很气,咬着唇直发抖,眼里的光在失望中一点点碎裂。怎么会有人,在刚刚与人亲密过后,就问出这种话?当她是什么人?心脏发麻。仿佛是胸腔被掠走太多空气,一时缓不过来,她感觉到比在水下更窒息的沉闷。沈棠初忍耐着,安静到连呼吸都沉默,她在等他一个解释。哪怕是一个试图掩饰的目光也好。可他没有。傅柏凛只是坐回床边,将烟灰缸拖过来磕了磕,那截烟灰原来已经蓄了老长,被他的手指轻点一下,就仓皇地坠地而下,一发不可收拾。她担心害怕的事,与他而言,一切都尽在把控中。这人从来都没有失控的时候。他的眼型是狭长的,褶皱不深却恰到好处,薄薄一层,平添禁欲感,看人的时候总隔着万千山水。他没有解释,眼里甚至没有歉意。只是若无其事般帮她盖上被子。沈棠初喉咙发紧,眼眶一层层漫上热气,她背过身,用尽力气将眼泪压回去,再将浴袍腰带系紧。脑子一团乱麻。茫然几许,天真快亮了,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一张口,竟沙哑到她自己都吓一跳,显得分外惨淡:“你为什么跟我订婚呢?”这话问得太直白,都有些难堪了。她却感觉不到,都已经站在悬崖边上,顾不得那点细枝末节的体面。傅柏凛这时皱了皱眉,看了眼女孩儿娇小的背影,然后熄灭了烟,忽然扯出一丝淡笑:“你以为我真那么无聊,会去为难一个小经理?”沈棠初静静听着。他讲得若无其事,“这家高端酒店品牌的老板是个英国人,傅氏从两个月前开始跟他谈收购,51%的股份,他很固执,一直没谈拢。你觉得,今晚这件事,适不适合拿来做点文章?”即使是她也明白,生意场上可钻的空子太多了。那甚至算不上犯规,因为有些规矩自成一派。只是……“傅柏凛,你一定要把自己讲得这么无情吗?”温软的声音带着哑。阳光升起来,却无声地弥漫着冷意,她一开口,仿佛就要呵气成冰。傅柏凛冷酷得坦荡。他低眉,深邃的眼眸沾染倦意,用沉默来回答她。沈棠初一直都觉得,沉默其实是比任何语言都有力的回应。一个字都不用说,就能在两个人之间划上条分隔线,轻飘飘地,让她知道,即使身处一个房间里,刚才被捏着下巴亲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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